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第25章

作者:韫溪枕 标签: 综漫 少年漫 BL同人

  “......哼。”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心中莫名有些吃味,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却见真望突然从廊尽拐角一路小跑了过来,完全不符合她平日里越发稳重的性子,气喘吁吁,甚至都来不及注意一旁的五条悟。

  正当直哉疑惑,想问问怎么了,却见真望缓了缓,压抑着难以言语的激动情绪,对他低声道,“少爷,甚尔君要我告诉你,明日躯俱留队,会协助禅院家的咒术师去调查管辖地某处村落出现的疑似特级咒灵。”

  五条悟闻言,才平复没多久的情绪再次高涨,两眼瞬间闪闪发光,也顾不得方才心里滋生那丁点的奇怪心情,同样一脸激动地看向了直哉。

  直哉缓缓勾起嘴角,三年下来彼此间培养的无形默契,让他也大概知晓,五条悟和真望两人此时各自心中所想。

  “机会来了。”于是,他这么说道。

第31章

  五条悟原本还想说, 留下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不想被直哉一口回绝。

  “为什么!”五条悟十分不满,嘟囔着嘴,“你知道我的瞬移能帮你不少忙吧。”譬如之前购置公寓的事, 就是他瞬移带了真望前去才顺利办成的。

  “这不是小事, 尽管只是疑似特级, 到时候在场的禅院族人必定只多不少, 这么多双眼睛, 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发现。”

  直哉语气严肃, 但看到五条悟不服气的眉眼情绪时, 还是缓和了些许,轻声继续道,“而且距离你正式成为家主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暗地里盯着的人不少,以防万一, 期间你需要随时保持在最佳状态, 要是在我这边的事上耽搁了太多心神, 到时候出了差错该怎么办, 我也不想你出事。”

  “明白吗,悟?”最后,直哉双手按上了五条悟比他宽上一些的肩膀,动作间带着些拜托和十足的安慰意味。

  五条悟侧过头, 撇嘴沉默不语。

  对直哉话中的道理, 他自然十分清楚也很明白,未满十岁的他, 却即将坐上五条家家主的位置, 背地里不知招惹了多少暗恨与忌惮, 即便他本人不将这些杂碎放在眼里,可他背后的整个五条家却不行。

  最后,他只能发泄似的,猛地一把抱住直哉的腰身,将头埋在其颈间,嗅到那股淡淡清新却又熟悉的皂角幽香,沁人心脾,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烦躁情绪。

  被整个抱住的直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缓缓抱了回去,轻轻拍打着五条悟的后背,笑道,“好啦,不会有事的,不是约好了么,还要辛苦你在东京等着我呢。”

  “......知道就好,你到时候可别迟到爽约,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半晌,埋在直哉颈间的五条悟这才闷闷不乐道,“就知道跟个老妈子一样,成天碎碎念。”

  “是是,我是老妈子,所以才会整天到晚担心你嘛,譬如你的蛀牙,你的体重和你的眼睛,这些我都在担心。”直哉故意带上了调侃的语气,想要稍微活跃一下气氛,但话里所说的,也的确是他常常在念叨的。

  约摸真是心理年纪大了的缘故,忍不住爱啰嗦,平时尚且还好,但看着年幼且只在他一人面前露出几分真实活泼性情的五条悟,就总是不自觉会多关心一些,仿佛戴上了某种不得了的滤镜,对待某只白色人形猫猫,他总愿意更多些包容和关照。

  硬要找个理由的话......好像对五条悟多照顾些,就能弥补他曾在禅院幼时岁月所缺失的那些东西一般。

  尽管这根本不可能。

  直哉也觉得自己矛盾的很,明明一开始,他只打算将同五条悟的交好视作一场合作,并不想与之有过深的羁绊纠缠,可奈何前世父母融化了他心中的坚冰,他早已不再是从前那样,对待任何人都可以视若无睹、目空一切的性子。

  对待日久相处的甚尔与真望他做不到,对待‘死缠烂打’,唯独在他面前有几许小任性的年幼版五条悟,他同样做不到只将其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合作对象。

  甚至,一想到将来会在涉谷事件中封印五条悟的狱门疆,直哉暗了眸色,原本他只是想将这个消息在他成功离开禅院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随便告诉五条悟就好,可现在,他不想这么轻易对待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直哉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背,想让人把他放开,却听见五条悟在他耳边哼哼唧唧小声嘀咕,“哼,等我以后创造一个不会蛀牙、也不会长胖的术式,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管我。”

  直哉:“......”难不成反转术式就是这么被五条悟琢磨出来的?

  “可以了,该放开我了吧,知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直哉失笑,又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背,“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嘁,明明你自己力气也不小,”磨磨蹭蹭赖了片刻,五条悟到底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直哉,随后认真地直视对方的眼睛,苍蓝色的眸子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在东京等你。”

  “嗯,我还等着你带我在东京好好玩一趟呢,毕竟是你的地盘嘛。”直哉逗道。

  “那当然,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不让你玩到脱层皮下来,我都不叫五条悟。”五条悟挺起胸膛双手叉腰,笑得特别张扬。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直哉弯了眉梢嘴角,笑着调侃,非常配合五条悟高昂的性子,也算是侧面让对方能感觉安心些。

  “那我走了,你万事小心。”最后,五条悟再次叮嘱了一句,挥挥手,下一秒便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庭院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而在一旁等候多时,已经平缓了气息的真望,这才缓缓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少爷,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

  末尾时,眼神中多了一丝锐利。

  三年时间,真望的成长也是飞跃式的,自禅院扇羽翼被剪除大半、身体残废后,她已然完全隶属于直哉,不必再受禅院扇的威胁。

  与之相对应的,她的才能也终于不再受任何拘束压制,如饥似渴地疯狂吸收学习着一切,只为能给予直哉少爷最佳的助力,让其在禅院的日子能够风平浪静些,不受半分不必要的伤害,专注心思谋划一切。

  “明天的调查,我已经和父亲说了,会同甚尔一起去。”直哉淡淡道,神色中再没有半点方才面对五条悟时的柔和,只有运筹帷幄的冷静,“毕竟禅院没有术式的男人都该去躯俱留队,我也算提前适应一下。”

  真望听后,心中咯噔一声,她自然晓得直哉少爷想做什么,尽管明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不该阻拦,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担忧,“可是少爷,咒灵终究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担心......这中间或许会发生什么意外。”

  “真望,你错了,”却见直哉笑了笑,“是一定会发生意外。”

  “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不可控制的意外,或许会危及您的安全......”真望十分担忧,尽管目前消息只是说疑似特级咒灵,且有甚尔君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意外这个词,本身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机遇往往和风险是并存的,风险越大,机会也就越大,”知道真望的想法,直哉耐心安慰道,“我当然知道这很危险,但只要成功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禅院,并且今后很长时间内也不用担心遭受到禅院的威胁,比起所得到的结果,这点过程算不了什么。”

  “而且,不是还有它吗。”直哉指向房间内的折鹤兰,它也十分应景地摇摆了一下枝叶,逗得直哉有些发笑,“到时候还要辛苦你准备好一切,接应我和甚尔。”

  “......是,少爷,届时我会将车子停靠在村落背后的方向,等待您和甚尔君。”无奈,真望只能俯首应道,垂下的发梢,掩盖了她此刻脸上的神情。

  作为女人,在禅院不受半分重视的真望,如今因为全权照顾直哉的缘故,更是跟随直哉的院子一起被禅院边缘化,形同空气,无论做什么几乎都无人在意,毕竟禅院的大多人都同禅院扇一般,自觉得女人翻不出什么花样。

  这长年累月的轻蔑,却给了真望一丝可趁之机,借此机会在外暗自经营,且时间越发长久,不仅在最短时间内学会了驾照,更是在五条悟的零花钱资助下,购得一辆以低调大容量为卖点的面包车,以作备用。

  当然,这些费用直哉都有拜托真望好好记了下来,虽说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大少爷、未来的五条家主,这些零花钱不过只是他摇摇指头的小事,洒洒水而已,可前世的教养却让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总想着在离开禅院,稳定下来之后,赚钱还回去。

  说起置办车子,五条悟还曾跃跃欲试,怂恿他要不要干脆买辆酷炫拉风的跑车来玩玩。

  不得不说,在看到那些五彩缤纷的跑车海报的一瞬间,直哉确实有些心动。

  但好歹理智将他拉了回来,十分清楚所谓的跑车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奢侈玩意,价钱不说,他可不想从禅院跑路时还这么显眼,跟个活靶子似的。

  在得知直哉只购买了一辆价格低廉还丑不拉几的面包车后,五条悟曾一度严重怀疑自家小伙伴的审美问题,时常忧虑,甚至误以为,直哉老穿着个古板四件套的和服,就是因为审美不行的缘故。

  呃......这些都暂且先撇开不提。

  面包车眼下就停放在真望准备的安全屋车库中,那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若有情况有变,也足够他们在那儿躲藏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今晚你就离开,去安全屋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去目标村子。”直哉嘱咐道,语末,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实在是辛苦你了,真望。”

  真望愣怔,随即反应过来,弯了弯眉眼,“不,能够帮到少爷,我很开心。”

  “等到了东京安顿下来,就不用你一个人包揽全部这么累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直哉抿唇,弯了弯眉眼,轻声道,“然后再一起去吃顿好的,就当犒劳自己。”

  “好。”真望笑着应下,眼神中满是柔软。

  “哦对了,甚尔有说过他今天还过来吗?”突然,直哉问了一句,“明天的事,还是要多商量一下比较好,多几重保险。”

  “呃......”却见真望的神色霎时微变,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尴尬,“甚尔君说,躯俱留队事多,有五条悟少爷陪少爷,他就不过来了。”

  直哉不由扶额,大概明白了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

  真望笑了笑,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不用真望明说,想也知道不可能的直哉叹了口气,他就闹不明白,两人就算彼此看不惯,也不至于这么相看两厌吧,弄得他莫名总有一种在养两只互相看不对眼的猫猫的错觉。

  “算了,你去跟他说,五条悟早就走了,让他今天过来吃晚饭。”最终,直哉只能没好气道。

  看着少爷烦恼的眉眼,真望不禁失笑,看来少爷还是没有发现,甚尔君和五条悟少爷如此不和,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少爷自己的缘故。

  大概是旁观者清,每每甚尔君和五条悟但凡同处一室,若是少爷不在,两人只管将对方当做透明人一般,视而不见,只是,一旦少爷出现在两人之间,那必定是背地里针锋相对暗潮汹涌,在少爷看不见的地方,暗搓搓地动手了好几个来回。

  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猫猫争宠的感觉?真望莫名有些鬼使神差地想到。

第32章

  对于躯俱留队队长的这个位置, 甚尔并没有太多想法。

  若不是直哉的计划,他即便是身处在躯俱留队中,也必定会将摸鱼躲懒当做唯一的准则贯彻执行,毕竟, 所谓的躯俱留队,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走在禅院咒术师前面负责探雷的炮灰, 此生最大的作用, 便是替禅院那些宝贵的咒术师, 抹除不必要的‘小麻烦’。

  或者说, 以慷慨赴死的姿态蹚出一条血肉大道。

  譬如此次调查疑似特级咒灵之事, 就是由躯俱留队作为先行部队探路,摸清敌情,不计一切为禅院众多咒术师提供重要线索。

  这便是禅院没有术式的男子最后的一丝用途, 躯俱留这几个字,就像是提前为这些男子书写好的墓志铭, 尽管不断被浇灌着众多人的鲜血, 也并不能为其镀上什么耀眼的光辉或是荣耀, 只因为杂鱼的血液, 留下的终究只有无用的腥臭味。

  而他们平白的送死更不能被称之谓牺牲,只是尽到废物的最后一丝用途。

  若不是有甚尔这样恐怖战斗力的加入,很难想象光凭躯俱留队这样堪称无能的战斗力,能有什么资格被指派去调查疑似特级咒灵这种程度的事件。

  这个道理甚尔同直哉, 他俩彼此都十分清楚。

  当直哉向甚尔提起躯俱留队长这个位置时, 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原本甚尔在躯俱留队中不过滥竽充数, 从不显露出什么山水, 只为有朝一日悄无声息地离开禅院——躯俱留队这样的炮灰组织, 每年内部都不晓得要换多少批人,朝生暮死。

  这是对甚尔而言,最简单的离开禅院的办法,就算事后被人发觉不对又如何,到时他早就跑到天涯海角,不知道哪儿去快活了。

  更何况,禅院也不会为了他一个毫无咒力术式的废物大费周章。

  但,直哉若是想同甚尔一起安全离开,那就不是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尽管直哉在三贺日事件中,就几乎已经被认定为‘难成大器’的废物嫡子,咒力也在不断减少乃至于无,然而,嫡子终究是嫡子,他的身份和血脉,这些无不代表着他此生都难以彻底脱离禅院。

  况且,就算直毘人从外家带了女人回来,却不知为何至今无有所出,而其兄弟禅院扇没了手臂,家主的位置也不可能让一个残废坐上去,在眼下禅院家几乎后继无人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说不定,禅院直哉的咒力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呢?毕竟不是从一开始就毫无咒力,直哉好歹也曾表现过惊人的天赋——他们如此矛盾地想着,也正是因此,直哉就算被禅院边缘化,却也没有遭到多少明晃晃的恶意,不仅仅是因为他作为家主嫡子的身份。

  更被充当作了一重廉价的保险,若是能降生更有能力更具天赋的稚子,直哉这重所谓的保险,自然再无必要,这也是直哉可以脱离禅院视野最简单的办法。

  每每想到这些,直哉就觉得一阵反胃,又有些好笑,禅院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头子,既看不上现在的他,却也因为如今禅院有能力的的咒术师青黄不接,家主的位置后继无人,念及几分他从前的天赋,不肯彻底放弃。

  五条家降生了六眼,地位如日中天,隐隐有了一统御三家的趋势,禅院作为其敌对数百年的家族,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可奈何子嗣这种全看老天爷的事,并不是他们想要就能有的,尤其还是天赋异禀的子嗣,因此,他们也只能死死抓住每一丝可能。

  这种要命的偏执,也正是直哉难以离开禅院的原因之一

  甚尔作为此中的无数受害者之一,自然晓得禅院的偏执有多么恶心,就算他本人不在乎,但若是想带上直哉一起离开,那就不能不多考虑一些。

  躯俱留队队长的位置,就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让躯俱留队因为甚尔那可怕战斗力的显现,循序渐进,不断提升接取任务的等级,便是计划的第二步;而第三步,则是耐心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也就是现在,调查疑似特级咒灵。

  毕竟,任务危险程度过高,躯俱留队的队长因判断失误而命丧黄泉,也并不算奇怪,更不用说咒术师本就是高危职业,何况是专职送死的躯俱留队?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躯俱留队的其他人,在这次任务中该怎么处理,直哉想同甚尔商量的也正是这件事。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此次任务中躯俱留队的其他人,全都悄无声息地抹杀掉,无论是借助那疑似特级咒灵,或是由甚尔亲自动手,都能保证万无一失。

  但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这样的念头,直哉脑海中总会不自觉浮现前世双亲的脸庞,还有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样的温和而包容,在这样的目光下,那些阴暗的念头如同被阳光灼伤一般,消退了下去。

  若非必要,直哉实在不想轻易谋划别人的性命,仿佛陷入了某种死胡同,前世二十多年安逸的时光与回忆,幸运的就像偷来的一样,他只想好好珍视,并不愿让其彻底埋藏在不见天日的漆黑之中。

  还是好好和甚尔商量一下再说吧,直哉叹了口气,心想道。

  好在甚尔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临近晚饭前,人终于扛着一柄长刀回到了这偏僻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