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麟只想养荒神 第71章

　　涩泽荣一忽然就笑了起来，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地说道：“阿彦也是个孩子啊。”往日里的精明都到哪里去了，竟然没看出中原中也的心态变化。

　　涩泽龙彦：“……老爷子。”

　　当着他家中也的面乱说些什么呢。

　　涩泽荣一笑而不语，转头他就说起跟政府的谈判进度。

　　中原中也一听涩泽荣一提起的话题就想要避嫌离开，但被涩泽龙彦拉住，对面的涩泽荣一也道：“都是自家人，事关阿彦的未来，中也也听听，帮忙提个意见。”

　　自家人……中原中也僵着身体，被涩泽龙彦按回到沙发上。

　　涩泽荣一是商人，身后是涩泽家，拥有一家在商界举足轻重，足以影响社会经济状态的大财阀，手中还握着一张未来超越者的王牌，他想的自然不是如何跟政府达成合作，而是如何在合作中为涩泽龙彦和涩泽家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政府并非首相一言堂，内部政党林立，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涩泽荣一想要涩泽龙彦成为国家的牌面，政府上下必须捧着的强者，还要避免某些人愚蠢地将主意打在涩泽龙彦身上，所以这个切入点必须要选择好。

　　于是，在涩泽龙彦跟中原中也游横滨，逛东京的时候，这位老爷子时不时就邀请政府高官来喝茶聊天，谈谈财阀跟政府的合作，讨论一下咒术总监部的问题，再畅想一下未来。

　　在涩泽荣一的有意为之下，跟他喝茶聊天的那些高官都隐约猜到了涩泽家可能找到了一个很有潜力问鼎超越者的异能者，对方似乎还有着跟当初「七个背叛者」之一，如今航海岛Standard岛主人儒勒·凡尔纳相似的异能力。

　　之所以还不确定，是因为涩泽荣一始终没有承认，还在谈话中用了大量的“听说”、“好像”这类词语。

　　虽然还没有正式谈合作，但涩泽荣一基本确定，涩泽龙彦提出的要求，无论是同性婚姻法的推动还是异能者相关保护条例的确定，都不是问题。

　　唯一麻烦的是横滨市擂钵街的填平和擂钵街原住民的疏散和安置问题，不过，置换一些利益，总能逼着政府将擂钵街的问题解决掉。

第57章

　　中原中也坐在一边旁听, 越听，表情就越是古怪。

　　异能者相关保护条例？

　　中原中也并不意外，因为上辈子政府在超越者涩泽龙彦亮相前就推出了这些法律法规。看着像是政府终于意识到国家里异能者这一撮人, 想要给他们改善一下糟糕的社会环境, 实际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法律法规的出台与白麒麟有关。

　　擂钵街的处理问题？

　　之前涩泽龙彦就跟他说过，处理擂钵街本来就是政府的工作，借着他的事情推一把也不算什么。

　　可同性婚姻法？

　　中原中也认真回忆, 他怎么记得，上辈子新出台的法律中, 没有同性婚姻相关的条款？

　　在日本，同性伴侣比较正式的在一起好像是通过领养手段来加入同一个户籍？家里父母尚在还很开明的, 户籍上还能做个兄弟姐妹。要是没有父母……难道情侣要变父子或是母女？

　　太可怕了。

　　果然, 同性婚姻法的推行很必要。

　　上辈子没有出现，是政府内部没有通过吗？中原中也忍不住想道, 不过, 无缘无故的, 涩泽龙彦怎么想着推动这项法律？

　　涩泽荣一离开后，中原中也挠了挠脸颊，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缘无故？”涩泽龙彦眨了眨眼睛, 他看向中原中也，眸中沉淀中某些复杂又深沉, 偏偏又有些明亮的情绪来, 他轻声说道：“这可关乎我的未来呢, 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呆呆地看向涩泽龙彦, 好半晌才“哦”了一声, 干巴巴地说道：“这、这样啊，那你……那你加油。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屋睡觉了。”

　　说完，中原中也就离开了。

　　涩泽龙彦：“……”

　　他、一、点、都、不、失、落！

　　涩泽宅的房间多得很，自然不必让中原中也跟涩泽龙彦挤一个房间。涩泽龙彦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干脆跑去找涩泽荣一。

　　涩泽荣一：“……”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向在看人上很有信心，观察力极强，比一般侦探还要擅长抓线索抓当事人面部表情变化的涩泽龙彦在涩泽荣一的房间里团团转，苦恼得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少年，眉头紧皱，红色的眼眸因烦恼而微微瞪圆。

　　“我觉得中也他也是喜欢我的，是那种喜欢，但我又不太确定。”涩泽龙彦第不知多少次想要摔手机，无法透露中原中也心情和内心活动的未来手机再也不是涩泽龙彦的心头好了。

　　未来的超越者苦恼地揪住自己白色的发辫，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晃神微笑，看着像是要精神分裂了。

　　“爷爷。”卧室里的地板都要被涩泽龙彦的鞋底磨平一层，涩泽龙彦求助地看向涩泽荣一，急切地说道：“你觉得中也是不是也喜欢我？毕竟，我长得好看能力不错还有钱有房，在相亲市场上很有前景的，中也喜欢我，应该很有可能的吧？”

　　涩泽荣一一脸新鲜地看着自己这从来淡定，甚至有些冷酷的侄孙，这样焦躁又不安的涩泽龙彦实在是太罕见了，比那个在中原中也面前装乖又卖可怜的样子还要限定版。

　　什么相亲市场，他们涩泽家的白麒麟根本不需要相亲，他只要露出些许想要男人女人的意思，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美人送上门来。只是他早早地将自己一颗心拴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这才会患得患失。

　　要以涩泽荣一本心来说，他自然希望涩泽龙彦未来伴侣是一位女性异能者，这样的话，即使他的孩子未必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异能者，但异能力是能够通过足够亲近的血脉来转移的，涩泽家未必不会有第二个白麒麟。

　　不过，涩泽龙彦未来的伴侣是谁，会不会有后裔，这都要看涩泽龙彦自己的意思，涩泽荣一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毁掉涩泽家的现在。

　　得知涩泽龙彦属意中原中也后，他甚至不会露出对另一个可能未来的遗憾，只会坚定地站在涩泽龙彦这一边，帮助他追求到他想要的爱人。

　　涩泽荣一盘腿坐在床上，对走来走去的涩泽龙彦招了招手，将人唤到近前后，他端详着侄孙昳丽的容貌，眉宇间的焦躁不安让往日里木偶雕像一般的冷漠少年变得鲜活起来，老人不禁微笑着，笃定地点头道：“老夫也是这样觉得的。”

　　“真的？”涩泽龙彦目光炯炯地看向涩泽荣一。

　　难得沐浴在涩泽龙彦满是期待渴望的小眼神中，涩泽荣一宛如年轻时在大夏天一口喝光一杯冰水，心里爽快极了，当即道：“老夫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中也他肯定也喜欢你。如果中也他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住在他的神社里。”

　　涩泽龙彦下意识点头，连连道：“没错没错，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我住进了中也的神社里。”顿了一下，强调：“还是中也的卧室呢。”

　　“中也还跟你分享了不少秘密吧？”涩泽荣一试探地问道。

　　“嗯嗯！”涩泽龙彦飞快点头，除了一点经历跟时间有些对不上以外，涩泽龙彦基本弄清楚了中原中也在横滨的过去经历。

　　“瞧，中也这是希望你多了解他呢。”涩泽荣一笃定地说道，“恋爱的时候多了解彼此，以后结婚的时候也能少一些磨合。”

　　涩泽龙彦从未如现在这般觉得涩泽荣一的话这么有道理，他睁着鲜红的眼瞳，满是求知欲地看向涩泽荣一，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这个了解进度吗？直接求婚可以吗？”

　　涩泽荣一：“……阿彦，你冷静点。”

　　他是看出中原中也对涩泽龙彦有点这个苗头，但就瞅瞅涩泽龙彦这患得患失的模样，没有一个百分百把握，涩泽荣一还真不敢推他一把，免得出现被拒绝的惨烈事故。

　　不过，涩泽荣一不能这么说，他得继续胸有成竹地给涩泽龙彦支招：“直接求婚太过失礼了，求婚之前，你至少要跟中也确定恋爱关系。”

　　涩泽龙彦垮下肩膀。

　　涩泽荣一连忙道：“现阶段，你可以送一些暗示意味比较强的礼物，比如玫瑰花。”

　　涩泽龙彦点头，道：“我已经准备在神社后院种满玫瑰。”

　　涩泽荣一心道这小子还真是一门心思要在京都住下了，然后道：“也可以试试爱心便当，我看电视上的爱心便当都用番茄酱画心的。”

　　涩泽龙彦恍然大悟，单手轻敲掌心，是了，光在厨房里做好吃的东西投喂中也算什么，摆盘不用心，中也不明白啊。

　　“再送宝石，送蓝宝石。”涩泽荣一一拍大腿，“老夫这里收藏了不少蓝宝石，你按照中也眼睛的颜色挑，挑完之后别直接送给他，你学着切割再加工，做成贴身的饰品。”

　　说起宝石的时候，涩泽龙彦下意识想起「龙彦之间」藏宝阁里收藏的那些宝石，红色的异能结晶，黑色的咒灵结晶还有蓝色的咒术结晶。虽然之前的大雾中分离出的特殊生命体还有阴阳师这种修炼灵力的人，但因为本体未死，涩泽龙彦的收藏中还没有加入灵力结晶，不知道是个什么颜色。

　　“等等，我看看。”涩泽龙彦放出一缕雾气，以此为媒介，他看向被白色浓雾笼罩着的藏宝阁。他的异能力之前在京都爆发，用来围殴魏尔伦的特殊生命体基本来自于咒术师。

　　这原本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他的意志第一次压过那些特殊生命体，让它们乖乖做了小弟，但它们的原主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原本只是暂时失去了力量，不知怎么搞得，连小命都丢了。

　　原主人一死，特殊生命体立刻崩解，化作一颗颗结晶，按照当时那情况，反而给涩泽龙彦带来了麻烦。

　　不过，那一场下来，涩泽龙彦倒是因此收集到了十三颗蓝色的咒术结晶，看多了各种红的异能结晶，突然出现几颗蓝色的倒是挺新鲜。

　　与其用普通的蓝宝石给中也做饰品，不如换咒术结晶来。

　　这种结晶简单修修边边角角不会影响它的使用，虽然他现在只能自己使用结晶里的力量，说不定他成为超越者后就能够给中也分享一下使用权，到时候，既好看又实用，两全其美了有没有。

　　涩泽龙彦将那十三颗咒术结晶取出来往床上一放。

　　看完就失望了。

　　没一颗蓝得明亮清澈，能跟中原中也的眼睛相提并论分毫。

　　涩泽荣一的目光从那些会让咒术师疯狂的咒术结晶上略过，唇角翘了翘，对涩泽家的前景越发有信心。他手一挥，道：“还是看看老夫的收藏品吧。”

　　涩泽荣一的收藏比涩泽龙彦手头上那些咒术结晶强多了。

　　不过也是，这种结晶的珍贵之处在于本身蕴含着的力量，结晶颜色正不正，通透不通透有没有杂质，不是异能力会考虑的。

　　涩泽龙彦坐在涩泽荣一的保险柜前翻翻捡捡，即使这里的每一颗宝石都质量上乘价格不菲，他依旧不太满意。

　　“中也的眼睛既不是天蓝色也不是海蓝色，是介于两者之间，更为明亮清澈的钴蓝色。”涩泽龙彦十分专业地说起中原中也眼睛的颜色，饶是打算全力支持侄孙追人的涩泽荣一都不禁有些无奈，他其实觉得中原中也的眼睛颜色贴近大海的蓝色，但涩泽龙彦明显不这样认为。

　　好在涩泽荣一的收藏品承受住了涩泽龙彦的检验，他还真的挑出一颗相对满意的宝石，一颗3.32克拉艳彩蓝级的圆形蓝钻，镶嵌在一枚铂金戒指上。

　　蓝钻本就稀少又贵重，艳彩蓝级更是蓝钻中的最高颜色级别，这一颗蓝钻，当时为了拍下它，涩泽荣一花了712万美元，差不多9.3亿円。

　　拿着这枚蓝钻戒指，涩泽龙彦下意识道：“大了些。”

　　说的是戒指圈口尺寸。

　　虽然中也长年戴着手套，但只要他在他面前摘下过一次手套，涩泽龙彦就牢记了对方手指的尺寸。

　　他之前挑宝石的时候还想着回头切割加工，但找到这颗与中原中也眼眸近似的蓝钻时，涩泽龙彦反而有些下不去手了。

　　与中也眼睛色泽相似的蓝钻，碰一下试试！

　　涩泽荣一瞥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这会儿毫不吝啬起笑容来，他将这枚蓝钻戒指放进口袋里，笑眯眯地说道：“谢谢爷爷。”

　　涩泽荣一顺势支使起涩泽龙彦来：“将剩下的宝石放回到保险箱里吧。”

　　“好的爷爷。”

　　端得乖巧无比。

　　收拾完涩泽荣一的收藏品，涩泽龙彦揣着蓝钻戒指，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虽然依旧没有多少睡意，但心情已经不再纠结了。

　　明天早上先上爱心早餐，看看中原中也的态度。然后再来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花束……神社那边的玫瑰苗也要先预备好，红橙白这三色玫瑰苗好弄，关键是蓝玫瑰。一朵蓝玫瑰好弄，但一棵蓝玫瑰，他需要多试验两回，实在不行，还得找花御做场外援助。

　　啧，比起自诩兄长的某人，竟然还是花御更可爱一点吗？

　　涩泽龙彦撇了撇嘴，他拿出那枚蓝钻戒指，注视着那颗蓝钻与中原中也眼眸相似的美丽颜色，微微晃神。

　　如果不戴在中原中也手指上，戴在耳垂上应该很好亲，不知道他能不能骗中原中也去打个耳洞。

　　实在不行，做个帽带装饰也不错。

　　正胡思乱想中，最近被他多次嫌弃的未来手机发动“叮咚”一声响，来短信了。

　　涩泽龙彦瞥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随手将手机拿过来。

　　号码陌生，发信人未知。

　　随手点开。

　　【致：尊敬的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