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千年后我搞到最强了 第103章

　　……

　　视线一瞬间的恍惚后，他记起了这一段记忆，是二之宫秀仪将落日的幕府毁灭前，他特意去拜访天之主人的过程。

　　“悟，你真的想去见天的主人吗？”

　　原本觉得昶不会放行的猫猫的耳朵立了起来。

　　……

　　警察排查铁路需要一段时间，二之宫昶就带着他来到天之主所在的旷野。

　　胡乱生长的杂草半数已经枯黄，一部分还被前不久刚下过的小雪覆盖。

　　每逢冬季，大自然都不会表现的多么温柔，但是那些厚厚的干草下方是来年春天破土而出的种子，这才是无论多么残酷也剥夺不走的新生。

　　二之宫昶和五条悟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巨大的神灵跟前，裹挟着寒意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吹到两人身上。

　　五条悟还好，二之宫昶却有些扛不住了，他缩缩肩膀，抬手制造出一团火焰，昏暗的旷野上出现了亮光，就像是文明在黑暗中点燃的第一把火……那把火连神明都不禁侧目。

　　天之主人像是几千年前那样，将视线投给了点燃了火的凡人。

　　看见五条悟时，天之主人没什么反应，但是在望见二之宫昶时，神明的神情出现了不加掩饰的变化。

　　“你终于来了，遵循约定，你答应我会将星星送给我。”

　　这一开口就是始料不及的内容，五条悟的视线在二之宫昶和天之主身上来回移动。

　　不可思议的是，同样受到冲击的二之宫昶的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

　　“要不是刚才想起了当初交易的过程，你突然来这么一句，我怕不是当场逃跑。”

　　和神的约定是那么好完成的吗？

　　自古以来被神坑掉生生世世的倒霉蛋能填平任何一座人类挖掘出来的大坑。

　　何况这位天之主人可不是好糊弄的神明，在古老的年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神，接受凡人供奉的正统！

　　也正因为他在过去有着这样的身份，所以二之宫昶选择和他完成交易，而不是扭头就跑，要是换成邪神堕神之类早就偏移正道的神明，他一准当做没有过交易这回事，在逃跑成功后还会告知天下，召集人手赶来除魔。

　　就算是现代，堕落的神依旧是神，引发的灾难级别是非常可怕的。

　　“天之主，请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既然决定了要帮忙，二之宫昶就不免有几个问题需要说道说道了。

　　天的主人原本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但现在为了和他交谈，特意弯下身体，仿佛一座巨峰倾倒而来，吐息如狂风猎猎，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就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让深夜中的火光明明灭灭。

　　“你身上的护符是我教给你的。”

　　二之宫昶要是没戴着护身符，那无心关注的天之主人也不会认出他来，但他既然戴着，亲手教给别人的东西，哪怕经过改良也别指望能瞒住他。

　　也就是说，戴着护身符的二之宫昶出现在这座旷野上，基本上和主动跟天之主打招呼没两样。

　　念叨着原来如此，幸好没有打算爽约，他正色起来。

　　“时隔多年，天之主人依旧如此思念星之君啊。”

　　二之宫昶的感叹让天之主威严的面容出现少许的笑意。

　　“星星他不喜欢寂寞，尽管星星有无数颗，可它还是畏惧黑暗，所以我要回去陪祂。”

　　“只是我受限于当初神主施加给我的束缚，做不到主动挣脱大地，所以我需要凡人的帮助。”

　　“当初你与我缔结约定，曾说过，你有办法帮我离开土地，回归天上，你不会食言吧？”

　　二之宫昶立刻摇头：“我怎么敢？”

　　当年二之宫秀仪主动来寻找天之主人的帮助，在旁人看来和找死无疑的举动，他却以三寸不烂之舌从天的主人这里换来了不息的烈焰。

　　这火会以人民的精气神为食，永久的燃烧，反哺国家，哪怕在神灵中间亦是一等一的神物，被二之宫秀仪搞到手后直接成了新政权成立后的国宝，现在还被严密保存在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场所，至今仍在燃烧，被尊为——不息的神火！

　　火焰会在不同的条件下变成不同的颜色。

　　建国最初是欣欣向荣的蓝色，国家平稳过度后两百年变成了黄色，而最初在二之宫秀仪手里时是红色，赤色泛着金芒，仿佛流动的熔岩，融化的黄金一般的瑰丽宝色。

　　在离开二之宫秀仪之手后，再也没人让这团火焰变回那般美丽的色泽，没有人……

　　……

　　因为决定接下马前卒的工作，北园哲人开始初步接触到这个国家真实的一面，在宫本隼人的带领下，他跟着这名年迈的老人来到一间布满了无数陷阱与禁术的密室。

　　宫本隼人经过反复的确认程序之后，叫了声北园哲人的名字。

　　“哲人，好好看着吧，接下来你将见证我们国家隐瞒至今的最大奇迹，亦是这个国家得以在无数战争中存续下来的根本。”

　　“天之御都炎，三百年前，自天之主那里取来的神圣之火。”

　　“只要拥有它，就能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北园哲人震撼的望着在火炬中静静燃烧的赤黄色火焰，仿佛从中看到无数正在养家作业的日本民众。

　　宫本隼人苍老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他慎重的看了一眼那似乎很容易就会熄灭的火焰，明白这位大人将要和自己讲述一些非常重要的内容。

　　宫本隼人发现北园哲人很快就冷静下来，眼底划过一抹欣慰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一个国家越是年轻强大，野心勃勃，这火焰的色泽越是美丽，建国最初，这火是幽静的暗蓝，随着国土稳定，人民安泰，火焰逐渐开始变得赤红，而现在如你所见，它的颜色变为了赤黄……”

　　“这代表我们的国家已经像我一样开始老迈了，这个国家的政治系统像老人的身体一样不再健康，御火以这种方式提醒我们，而我选中了你，哲人。”

　　“你要做天之火的下一任主人吗？”

　　北园哲人呼吸急促，被问到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干眼症不断复发，绝望。

第83章 道尽功过是非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北园哲人反复开合嘴唇, 接受过精英式教训又在政治中历练多年的男人是头一次这么失态，他表现的越是惶恐，越能证明他听懂了。

　　他听懂了宫本隼人特意带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但是怎么会这么快？

　　北园哲人下意识将这次的问话也当做一次例行的试探, 但不可否认成为天之火的主人对自己太有吸引力了！

　　因为生出了据为己有的心思，所以才不敢相信梦寐以求的理想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

　　宫本隼人明显很了解这个和自己相比仍是个年轻人的后辈在想些什么, 苍老的脸上出现感慨的神色, 手杖落地后发出不大不小却正好惊醒了对方的声音。

　　“不用紧张，我带你来的目的确实就是你所想的那个, 试探, 呵, 到了我这个地位早就没这个必要了。”

　　宫本隼人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几乎就是背地里的日本首相, 官方首相尚且还需要议会的支持, 接受民众调查, 每年还要演讲保持支持率，几年后还要退役，但他却不需要这些外物维持自己的地位。

　　都说日本大臣的背后都有一个古老的世家财团支持，那宫本隼人就是这些世家马首是瞻的首领，他的存在就代表了这个国家的权利顶端！

　　从北园哲人为了获取这个老人的认可不惜冒险充作马前卒，也要抓住那一张通往这个圈子的门票就可以看出, 宫本隼人的认可究竟有多么重要。

　　但也正因如此, 北园哲人现在就像是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中，晕头转向之余，不由的产生更多的阴谋论, 直至老人轻蔑的嗤笑他还不够格被自己试探, 北园哲人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略作沉吟之后, 他道：“宫本大人, 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宫本隼人点点头，满意他的冷静，不客气的道：“在今天之前你确实没有，你虽然是北园家的独子，但你们家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权利顶层。如果说一流的世家操纵政治，那顶级的权利就是掌控国家。”

　　“你很有自知之明，但我现在可以直接告诉你，当你进入这间屋子，你就有了当操盘手的资格。”

　　当着北园哲人的面，老人将手杖指向那不熄灭的神焰。

　　“看到那火了吗？”

　　北园哲人认真的道：“看到了。”

　　“那是我们的国家，我们脚下的土地上生活的亿万人民所化出的精神实质。年轻富有朝气的英才越多，这火焰越是鲜亮赤红，但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日暮落下时的昏黄，它在告诉我们，这个国家的这一代人已经老了，再也发不出那么美丽的颜色，不复强势，国力积弱。”

　　宫本隼人厉声呵斥：“北园君，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这火焰重新鲜红起来！”

　　“是、是！”北园哲人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信息，官方体系落后，大臣贪污腐败，政治中心堆积了太多陈年诟病等等内容，要他言之有物对他而言并不难，每一个他都能做到侃侃而谈，但同时他也清楚，这些问题面前的老人只会比自己更清楚，所以他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答案？

　　短短两三秒的思考过去，北园哲人的表情迅速变得凝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做，宫本大人。”

　　宫本隼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手杖落地后状若无事的点了几下地面。

　　“说的很好，你问我我其实也不知道。”

　　“大河决堤非一日之功，我们的国家变成这个样子绝不是一代人的结果，而是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弊病拖累了这个国家的发展。”

　　宫本隼人语重心长的道：“我老了，有生之年应该是看不到这火焰变成赤红的模样，但你的话还可以，所以我把这火焰托付给你，请不要让我失望，因为像我这个年纪的老人，一旦失望就会是毕生的遗憾，北园君。”

　　“……我知道了，宫本大人。”北园哲人重重击打胸口，眼神比刚才认真无比，“为了这个国家，我不会吝啬自己的才能，只有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人民才会过的更好。”

　　宫本隼人忽然开口：“人民过得更好，像我们这样的世家才能握有更多的权利和财富，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话，北园哲人。到了我这个位置，千万不能像下面的人那么短视，越是看的长远，我，和我的家族才会有越多的收获。竭泽而渔是个蠢到不行的选择，如果你以后发现身边的人有这样做的，那就不要客气，夺走他的一切，再让其他人看到他的下场，用以震慑那些贪婪无度的魑魅魍魉。”

　　北园哲人全程严肃的听取着老人的教导，宫本隼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在传授给他一部分经验后就流露出明显的倦意。

　　北园哲人见状不禁担心道：“大人，您需不需要回到房间里休息一阵？”

　　宫本隼人摇头：“还不是时候，来，我带你来认证神火，这火会和这个国家同休，而你是见证者，就像是当年的我一样。”

　　北园哲人喃喃道：“可我想不明白，大人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宫本隼人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告知他真相，见他这个反应，北园哲人立刻强烈恳求宫本大人能告知自己原因。

　　“其实……这火并非由天之主赐予……”宫本隼人苍老的声线将三百年前的一段故事讲述出来，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火焰燃起之时，那名手捧神火的男人是如何恣意的带领追随自己的部下，将腐朽的国度摧毁，再从残骸上以这火点燃了新的明天。

　　“二之宫秀仪那是一个无法不佩服的男人，我……我最遗憾的就是不曾生在三百年前，亲眼见他一面。虽说因为当年某些人的私欲，导致秀仪大人的事迹留给后世的多是详情不明的记录，但北园君你已经从我们这里看到那段真正的历史……”

　　宫本隼人看到北园哲人点头，欣慰的说起了自己不曾与任何人道出的真实心声。

　　“我啊，其实一直觉得我们这些后人是亏欠他的，秀仪大人值得所有人尊敬，而当年那些人也不见得是本心想要这么做的，我隐隐有所察觉，秀仪大人那么一个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己这样下去会很危险，连我这样的人都能看出来新国建立后他的处境会非常艰难，他没道理什么防备都不做……乍看起来，他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公事拖坏了身体才死在了那么年轻的年纪……但，我总有种感觉，在他死后发生的一切‘暴行’，他生前并非一无所知。或许是站在同样的立场上，我也许看到了他当年留下的手笔。秀仪大人其实是主动推动新政府销毁自己的功绩，让这个名字从正史中消失……”

　　北园哲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名留青史不好吗？古往今来多少大人物的追求，为何这位秀仪大人却如此不屑一顾？

　　宫本隼人一怔，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说到底这只是我在通读过有关他的记载后生出的模糊感想，所以我想找到他本人亲自问一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是不是稍微看穿了他的某些意图？隔着三百年的距离……我这已然老迈之人又是否有资格对那位大人道一句神交已久……”

　　“秉笔直书，道尽功过是非，那是隔壁大陆史官的风格。而我作为一名读着他的事迹长大的人，非常想知道那一位在死亡来临之前，是否预见了自己死后遭到的不公对待？又是否洒然一笑，真正做到了轻看身前身后名。”苍老的声音悠悠不绝，好似一卷泛黄的古本被一只手缓缓打开。

　　感叹过后，宫本隼人最终笑着说道：“好想亲眼见见这样一名人杰啊！”

　　北园哲人从这名老人的口吻中听出浓浓的不甘，见他的视线始终落到那永不熄灭的神火之上，火光照亮了这名老人昏聩的眼眸，宫本隼人恍惚道：“这火也是那位大人亲自前往浅草，与天之主交易得来的神物。”

　　“只要这火不熄灭，人民的声音就绝不会再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