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你做个人吧 第63章

作者:谢初之 标签: 洪荒 古典名著 BL同人

  “嗯……”通天扭头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必如此,要学会总结重点,单纯追求字数是没有意义的。”

  “我明白的师尊。”多宝毫不犹豫地答道,目光中满是信赖之色,“弟子一定会控制好字数,不会多也不会少的。”

  “孺子可教也。”通天微微颔首,又侧过身来,认真地揉了揉多宝的头发,“不愧是为师的大弟子!”

  元始:“……”

  他是不是又被无视了?

  元始那寒霜似的眼眸中,天光云影徘徊不定,又一寸寸地坠入至深的夜幕,化为无穷无尽的永夜。

  他终是冷下声音,一字一句,透着彻骨的寒意:“若是无事,还请早日回去,莫要在这深夜来访贫道住所!”

  通天终于侧眸望去,正对上元始淡漠无情的眼神。

  那目光越来越接近未来的元始天尊,看他时分外厌恶,透着极为冷淡的色彩,恨不得他彻彻底底消失在他面前。

  通天恍惚了一瞬,心底却又陡然松了一口气。

  “果然兄长还是这样比较正常一些啊。”他放心地长出一口气,瞧着元始愈发凉薄的视线,轻轻弯起了眼眸。

  “此事确实是弟弟的过错,不该深夜来扰兄长的安宁,”通天淡淡一笑,又对着老子毫不走心地道了一句,“下次有缘再聚啊大兄。”

  老子瞧了瞧两人,一人神色淡漠疏离,一人含怒未发,面色沉沉,又不觉轻叹一声:“既然如此,这棋局就散了吧。”

  他抬手收掉了棋子,又挥袖将珍珑棋盘收到袖中,方才开口道:“为兄送你一程。”

  “不必不必。”通天笑着摇头,又牵起了一旁的多宝,从容不迫地往屋外走去。

  元始面上依然是一片冷然,就这样看着通天一步步往外走,为今夜突如其来的荒诞之举,化上一个圆满的结局,指尖似有几分陷入掌心之中,显出他心底的愠怒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

  凭什么,这般反复无常又时冷时热,有时亲近几分有时又视若无睹!

  他凭什么以为,每一次都能同以前一样!

  通天微微仰首,望着头上的明月,亦为今晚的行为觉得好笑三分。

  他本就是不该来的,来得突然,去得又迅疾,还不如在云榻上认真休憩。对哦,他之前本来是在好好休息的,若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梦境,他本来……

  念及此处,他又不觉垂了眼眸,倏忽回眸望去。

  元始仍然站在原地。

  老子立于他身旁,静默无言,似想劝上几分,又终究至于无言。

  糟糕,他好像又犯了“反复无常之罪”了,就是那个被元始在诛仙阵还是万仙阵前痛骂一顿的罪名,说他明明亲手签了封神榜,认了这死后封神的规矩,却还要欺天罔上,一力阻拦封神,属实是“反复无常”。

  可是……明明元始自己也不清白啊,老子就更加清白不了了。

  通天甚是委屈地想着,便又抬了眼,笑着喊了一声:“元始。”

  冰冷至极的青年抬眸望他,神色愈发难看起来,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他一定是气狠了。

  他便又笑得愉悦几分,再度嚣张地喊了一声“元始”,方才淡淡地接了下半句:

  “生辰喜乐。”

  阴极之至、阳气初始,是为“冬至”,元始天尊诞于此日,恰是应了他的尊名。

  元始,一元之始,谓之“元始”。

  当然,他这个生辰能过得愉快算我输!

  通天他又开心起来了,转头牵起了他家多宝的手,笑得眉眼弯弯,耐心地叮嘱道:“论文迟点交没事,记得好好琢磨,争取把你大师伯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给琢磨个透彻……”

  下一瞬,他忽觉一阵风来,下意识推开多宝,手指轻搭剑柄。旋即又被一股力道强行按在了墙壁上,身后抵着冰冷的红墙,身前是同样冰冷至极的,他兄长。

  耳畔传来的声音冷冽入骨,透着一点一丝泛上心头的戾气与恨意:“通天……”

  “原来如此,贫道早该明白的……你是真的……恨我啊。”

  作者有话说:

  通天:是啊是啊!

  感谢“魔月蓝洁”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第70章 绵绵无绝期

  此夜月如星坠, 天色晦涩难明。

  少年一袭鹤氅,眸光浅淡,回身望来之时, 身形在夜色之下瞧不太分明,却也不会轻易将之忽略而去。元始平生所见最为惊心动魄的容颜之上, 携着轻轻淡淡、捉摸不透的笑意。

  以至于那四个字传入他耳中时, 他竟也生出了几分恍惚。

  “生辰喜乐。”

  再不会有人将这般祝福之语说得形同讽刺, 不像是在祝贺, 倒像是在问他何时才肯去死。

  可他仍是心颤了片刻,为一个,他自己也不甚记得的日子。

  洪荒亿万载, 谁会在意那一年又一年重复着的生辰,一个眨眼便是千年万年的仙神, 又如何会把一个日子放在心上。

  道心一动, 妄念便生,痴嗔二字, 谁能堪破?不过短短一瞬,他心念便杂乱无边,又渐渐地,从中生出无边的恨来。

  那般艳艳绝尘、风流恣意的少年, 分明只是随意起了点兴致,便来同他亲近一二, 恰若惊鸿过眼,不留半点红尘之气。

  偏偏,偏偏误了旁人, 从此再见不得凡俗众生。

  元始低眸垂目, 眸光幽暗莫测, 视线停留在那凉薄的面容之上,心底烈火与寒意交织在一处,灼灼燃烧,静默无声,伤人又伤己。

  那人又开了口,笑意盈盈,似珠玉落盘,盈盈地拂过他耳畔,像是清风徐徐,透着几般温存之感,却在倏忽之间,让他的心再度沉沉坠下:

  “兄长是才知道,弟弟我恨您的吗?”

  寒夜孤月,天地悄然。早已被烧毁成余烬的爱恨被剖出心头,任凭人窥探方寸。

  原先低眸垂目的通天微微抬首,正对着元始垂眸望来的目光。

  他忽而淡笑一声,略微起身,靠近他的耳畔,微微启唇,轻声慢语,语气轻柔:“我呀,早就恨您恨到……恨不得您当场去死了啊。”

  他似乎能听见身前之人越发用力的呼吸声,笑得愈发肆意张扬,心间却又陷入一片漠然冰冷之中。

  只不过短短一瞬,他又被抓住身前的衣襟,再度狠狠地抵在了墙壁上。光洁的脊背毫无阻隔地撞上坚硬的玉石,生生带起几分钻心之痛。

  通天不觉蹙了蹙眉头,又对着下意识就想上前的多宝略一摇头,示意他先别过来。

  元始垂眸望来的视线愈发冰冷起来,寒意彻骨,宛如霜雪,落在他耳畔的气息间亦染上几分莫测的凉薄之色:“你还是喜欢这般忽视我……”

  “元始!”老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手中已然执起拂尘,眉峰微蹙,眸光微敛,面色愈发显得凛然。

  却见元始淡淡地抬了眼眸,唇边微微勾起一抹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容。

  倏然间,乌沉沉的雷霆压了下来,周围的时空随之一一扭曲,含着莫测威势的金色神文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在他们周围,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老子的眉头猛得一皱,声音又不觉大了起来:“元始,住手!”

  元始冰凉的手指却已然抚上通天的面容,乌黑的瞳仁中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恨我?你凭什么恨我?为兄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通天淡淡地抬了眼,目光落在逐渐成型的阵法之上,并不应答。元始凝视着他的视线,又在须臾之间,真正化为彻骨的冰凉。

  “为兄待你之心,天地可知,日月可鉴。你却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地……恨我?”他低眸冷笑,唇边忽而浸润上几分萧然的杀意,“为兄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何原因!”

  紫霄宫中,鸿钧忽而睁开眼眸,目光冰冷地望来。

  楼阁之前,幻境已然发动,将两人的身影齐齐卷入。

  老子被那道金光挡在外头,再也难以靠近半步,眉头狠狠皱起,沉沉地叹息一声。

  “何必如此,又……何至于此?”

  无人回答。

  *

  滔滔岁月一瞬逆流,天地倒倾,几欲翻覆。

  通天手指搭着的青萍剑上逐渐浮现出几道清晰的裂缝,流转不息的灵光如飞沫般散去,几乎寻不到半分踪影。

  神情淡漠疏离的少年微微垂下了眼眸,凝神望着自己广袖间忽隐忽现的剑光,以及那一声又一声,愈发清晰入骨的……哀戚之声。

  像是知道自己即将崩毁的命运,极力抗争着,偏又不得不眼睁睁地面临着这一切,诸般绝望,万般无奈,尽皆加诸其上,道出一声刻骨的不甘。

  他忽而叹息一声。

  手指自袖中轻巧地抽出青萍剑,转而抵在自己手腕之上,玄色的剑身与玉白的肌肤辉映了一瞬,墨色愈沉,皎洁愈显。

  不过一息的时间,那把锋锐无匹的长剑便轻而易举地割开了他的手腕,金色的圣血自袖间流淌而下,一滴又一滴,坠落得悄无声息。

  周围包围着他的人群似有一瞬的惊动,无数双眼睛凝视着他的举动,进而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他在做些什么?”

  “难不成截教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莫要胡言,这毕竟是同掌教老爷的证道圣器同出一脉的……”

  而在他们之上,另有几个居高临下的身影,端坐在辇驾之上,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眉眼微动,若有所思地望来。

  通天懒得去瞧他们,亦不曾看向周围幻化出的诸般幻象,索性席地而坐,将青萍剑摆在自己膝上,一心一意借着自己的本命精血蕴养着它。

  那几道狰狞可怖的裂痕浸透在无边的血色之中,一点一点泛着妖异的光芒,一半如仙,一半似妖,少年本该如玉般清朗出尘的风姿,渐渐也染上了沉郁顿挫的色调。

  渐渐地,他身上失去的血越来越多,本就重伤的躯体愈发虚弱起来,乌发散落,唇色苍白,一点一点褪尽了血色。

  可青萍剑上的诸多裂痕,到底没有扩散下去,转而被他分外珍惜地捧在掌心之中,轻轻抚过,苍白虚弱的面容上,亦浅浅扬起一个笑来。

  那般惊心动魄的容颜上,更添几分惊艳之色,像是在血色中盛放出的艳丽花朵,极尽靡丽之色,越是临近凋零之时,盛开得又愈发肆意。

  任谁见了,都得赞叹一句“举世无双”。

  半晌之后,通天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怀着几分难言的悲悯之色,居高临下,对着他说道:“圣人是在可惜这把剑吗?”

  他等了片刻,发觉通天并不回答,又宽容一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圣人又是何苦呢?青萍剑受损至此,已是当断之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一次,他等的时间更长了。

  红衣的少年却只低垂了眉眼,端坐在漫天的黄沙与凛冽无边的杀意之间,轻轻替青萍剑擦拭着它身上沾染的灰尘。

  接引,应当是接引吧,或者是准提?总归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又继续说道:“通天圣人的心情,我们兄弟二人是能理解的,毕竟谁也想不到如今这一幕,不是吗?”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真是一副惨剧啊。”

  似乎有人的衣角晃动了片刻,又有人蹙起了眉头,隐隐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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