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之卷土重来 第7章

作者:迷雾森林喵 标签: BL同人

  “阴柳索魂。”一旁沉默不语的闷油瓶突然发话。

  “你的意思是说,它只要新鲜的,刚死的尸体,旧的不要?”

  “哎呦喂,这柳树是陈世美啊,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连粽子都是新鲜的好,没天理。”

  我懒得和胖子贫,开始继续推理:“刚才胖子爬上去之后本来没事,我把柳条打断,尸体掉了下来,柳条才开始围攻胖子,要把胖子勒死吊在上面来代替那具掉下去的尸体,而没有伸下去把那具尸体抓上来,说明柳条只被活人吸引,对已经死了的不感兴趣。可是刚才为什么又拿走了黄鼠狼的尸体,而不再继续追你们俩呢?” 难道人要活的,黄鼠狼就可以要死的了?”

  没人回答我,胖子和闷油瓶都无声无息地站起了身,我纳闷地抬头一看,从墓室的墙角处密密麻麻地钻出了几十只黄鼠狼,默默地站成几排,一脸怨毒地盯着我们三个。

  “咱们刚才干掉一个,现在人家整个家族都出来报仇了。你说这动物怎么心眼儿就比那针鼻儿还小,我就找个娃娃鱼送个信儿,刚才那么大一群娃娃鱼出来咬我,现在明明是这黄皮子先迷惑胖爷的,搞得胖爷差点都挂上面当吊死鬼了,才把它干掉为民除害,结果又出来这么一大堆来打击报复。”

  我这时也已经把M16架起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防止被黄皮子魇住,我病急乱投医地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胖子一看也赶忙把墨镜戴上了,估计刚才被迷惑住差点没了命的教训太过惨痛。墓室里本来就暗,全靠三盏矿灯照明,把这墨镜一戴基本就是半瞎,感同身受地体会了我师父的痛苦。好在黑瞎子在训练我的时候着重训练了“感知”,用汗毛就能感知到周围的风吹草动,现在也是该我把这项技能用上的时候了。

  黄皮子们慢慢地分散开,把我们三人包围在中间,这些黄鼠狼的个头都没有刚才被杀掉的那只大,大概只有不到一米长,眼神同样诡谲,但是看起来道行没有刚才那只深,心里不由得放松几分,但是再仔细一观察,我发现有一只颇为不同,虽然个头与其他黄鼠狼无异,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灵气。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他也正盯着这只看,注意到我在看他,转过脸来对我点点头,意思是他也看出这只不简单。

  激战几乎是一瞬间打响的,连发的子弹狂风骤雨般扫向黄鼠狼群,刚才只有一只的时候这么玩太浪费子弹,但是现在是一群,用扫射的方式就极为有效了,片刻之间就有十几只躲闪不及被击中毙命。我始终在意着那只与众不同的黄皮子,但是它实在聪慧的很,从不和大部队扎堆活动,而是单独跑到一边,似乎是知道像我们这种扫射的方式,必然是向数量多的地方打才最划算。于是小哥把大部队交给我和胖子,自己提着刀全力抓捕这只黄鼠狼精。

  死掉一片之后,黄鼠狼们看出用眼神迷惑这招没用,闷油瓶心志强大,我和胖子都戴着墨镜,连东西都看不清,更别提对上眼神了。见我们不中招,它们使出了杀手锏——臭气,几十只黄鼠狼同时从腺体里排出臭气,墓室里一时间毒气熏天,眼睛被刺激的睁都睁不开。我这个脑子啊,我在心里暗骂,怎么就忘戴口罩了,有黄鼠狼的地方居然还敢摘掉口罩。我示意胖子先把口罩戴上,我用火力给他掩护,以防同时停火的话黄鼠狼群会趁机扑上来。胖子点头,麻利地把口罩戴上,M16再次喷出火舌。现在轮到我戴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太多黄鼠狼的臭气,还没拿出口罩我就头晕目眩,一阵阵的恶心,眼前越来越模糊,胖子和闷油瓶开始变得影影幢幢,那棵柳树却是越来越清晰,枝条随风拂动,恍若三月间春风和煦草长莺飞的西湖岸边,闷油瓶不知何时坐在了枝头,像孩童一般轻快地摇晃着腿,微笑着招呼我:“吴邪,快过来。”

  妈的,黄皮子想算计我,也不先去道上打听打听吴小佛爷的名号,闷油瓶那口子还能一边笑一边叫我过去,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一定是幻觉。我用力摇了摇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口罩戴上,身子往后一歪靠在了墙上。

  朦胧间我的墨镜被摘掉,一只手抚住我的额头,似乎还有温暖并且带着腥味的液体缓缓流下,流进我的眼睛里。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幻觉也急速退去,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闷油瓶,他摘掉了胶皮手套,打开我给他扎的绷带,再次把伤口割开,用手把血捂在我的额头上,才让我恢复了神智。一看这个情景,我又心暖又心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闷油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见我没事了,马上转身又去追捕那只黄鼠狼精。

  这时我再环顾墓室,在胖子的重型火力和极高的精准度下,剩下的黄皮子寥寥无几,所以胖子此刻已经收起了M16,拿出M9来点射。我立马也掏出兜里的M9和胖子打配合,胖子瞄准黄皮子,我打黄皮子可能逃跑的方向,然后两人同时连续点射。我们配合默契,而且这些道行比较低的黄皮子似乎不会第一只的遁地之术,所以这种打法十分高效,没几分钟就把所有黄皮子尽数剿灭,只剩下最有灵性那一只。

第24章

  闷油瓶拆掉伤口开始流血之后,这只黄皮子也开始不淡定起来。起初它一边跑一边回头嘲弄闷油瓶,还试图施法术魇住他,而现在它对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的闷油瓶似乎十分忌惮,只是埋头逃命,好像已经不作他想。但是我明白,它的目的还是要魇住我们三个,让我们吊死在柳树上,不然它完全可以钻进墙角再不出来,我们又没法钻进地缝里去捉它。

  看出它对自己的血有所忌惮后,闷油瓶试图把血甩到它身上。血一碰到黄皮子的身体就发出“嘶啦”一声,黄皮子立马痛苦地蜷缩了一下,但是不影响它继续灵敏地躲闪,任凭我们三个人齐上阵,两个人点射一个人追捕都没能制住它。

  现在我们都看出来了,这黄皮子道行已经太高,反应速度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要想给它来个致命一击,必须得闷油瓶的血才行,之所以黄皮子现在还没事,是因为甩上那几滴量太小了,要是一盆老闷宝血迎头浇下,保准它登时化成一滩水。

  这个道理虽然是都明白,但谁也不能真让闷油瓶放一盆血出来。闷油瓶一边不停地把手上流出来的血甩向黄皮子,一边向我和胖子喊到:“黑狗血带了没有。”

  “这呢!”胖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封袋,扔给闷油瓶。闷油瓶接住袋子之后一把撕开,大喊了一句:“帮我拦住它。”

  我和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包抄上去,双枪齐发在黄皮子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之前不能这么打是怕误伤闷油瓶,现在闷油瓶不是要靠近它,而是要往它身上浇血,这样我们就可以往他的四面八方打出一个子弹阵,保证它来回躲避的范围缩小到无论如何狗血都能碰到它就可以了。闷油瓶抓住时机凌空一跃,翻到黄皮子上方时一整袋黑狗血倾泻而下,从头到尾浇了个通透,然后继续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子弹阵之外。

  被浇了一身狗血的黄皮子发出尖利的嚎叫,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身上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冒出浓烟,身子越变越小,最后变回了一只普通的黄鼠狼,死在地上。胖子走过去拿枪托捅了捅,确定说:“死透了。”然后又装作痛心疾首地说:“这把我算亲眼目睹了一把,什么叫真正的‘狗血喷头’。”

  闷油瓶又像没事人一样靠墙坐着,我心里明白他其实已经累了,不然绝不会在出口还没找到的时候就坐下休息。我过去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拿出医药箱给他重新上药包扎,都弄好之后我再次把橡胶手套强行戴上,然后才转过去,赌气地看着他,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休息,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才把眼睛睁开,眼神依旧是波澜不惊。

  “我给你包扎好了你为什么又打开放血?”

  闷油瓶显然没有预期到这个宛若智障的问题,而我咄咄逼人的语气又搞得好像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十分合理。他平静地看了我半天,居然笑了:“那你想吊死在柳树上?”

  “我根本没事,你看我都没往柳树那边走。”我的语气基本已经是撒泼打滚了。

  闷油瓶不再回答我的话,又靠回墙上,闭着眼睛说:“去把柳树上的尸体打下来,把黄鼠狼的尸体替换上去,最特殊那只最后一个放上去。”

  我把想问“为什么”的冲动活活憋回去,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心领神会,一枪打断一根柳条,上面吊着的尸体应声落地,柳条们又像触手一般迅速生长,伸向胖子,胖子捡起一具黄鼠狼的尸体,塞到柳条的怀中,触手们就立刻缩回去,把黄鼠狼的尸体挂到树上,如此反复,好像加工车间里的流水线一般。

  直到最后一句尸体也送上去,胖子也累的够呛,坐在地上喘了半天。这时柳树开始微微颤动起来,粗大的树干向两边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一片。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最先站起身,打着手电慢慢走过去。树干上打开的是一扇大约两米高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道向下的楼梯,这想必就是出口了。胖子和闷油瓶见状把东西收拾好,拎着矿灯赶过来。还是闷油瓶打头,我们沿着螺旋形的楼梯向下走去。

  周围一片黑暗和寂静,我忍不住问闷油瓶:“你怎么知道你的血对那个黄皮子的法术有用的?”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回答说:“这里的黄鼠狼是靠什么修炼成精的?”我想到了刚才的柳树:“难道是靠尸气?”闷油瓶“嗯”了一声,接着说:“积尸之地,只可能是靠吸食死人的尸气来修炼,所以它们盘踞在柳树附近,用柳树来招魂索命。旧的尸体已经被吸光了尸气,一旦落下就会被抛弃了,它们需要更多新的尸体。”我顿时明白了,靠尸气为生的东西都抗不过闷油瓶的宝血,想想后面还有四宿,保不齐哪一次伤口还得再次拆开。然后我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黑狗血也可以?”闷油瓶似乎有点意外我会问出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黑狗血本来就能驱邪,而且黄鼠狼是怕狗的。”

  胖子听完嘿嘿一笑说:“看到没有,咱小哥的血可是奢侈品,黑狗血那就是麒麟宝血的平价替代。”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顿时后悔没有多带几包黑狗血。

  我按亮了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傍晚时分,到下一个墓室我们就必须要扎帐篷过夜了。南方第四宿是星日马,星宿值日有悲哀,凶多吉少有横灾,又是一个多凶之宿,我不禁叹了口气,柳土獐还是所谓的吉宿,刚才这一遭不也是凶险万分,招招致命吗。不到一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一时间还消化不过来,此时最大的疑问是我们想来这找长生的秘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三个墓室的设置都是为了要人的命,至于长生的秘密,连个影都没看着,但是路途马上过半了,到了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正出神,胖子突然说:“我cao,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闻言抬头一看,楼梯已经马上到底了,楼梯尽头处是一个洞口,洞口是一个巨大的马头的形状,让胖子惊叫的是洞外的墙壁,闪闪发光,远看好似满天星辰,走近些看就发现墙上都是眼睛的形状,一双双发着幽光的眼睛忽明忽暗,仿佛在冷冷地盯着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我浑身顿时一阵发毛,结结巴巴地说:“对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第25章

  我伸出手臂拦住闷油瓶和胖子,让他们先不要靠近,这地方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处不是危机四伏,不能再贸然行事了。我们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用矿灯观察着,影影绰绰的还是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聚集在墙壁上,形成眼睛的形状。

  胖子又端起M16打算开枪了:“胖爷我虽然天生丽质难自弃,但还就最讨厌别人没事瞎JB盯着我看,尤其这小眼神还不怀好意。”

  我瞟了胖子一眼:“你到底是北京人还是东北人啊,别人看你一眼就浑身不自在,用‘看什么看’为借口就能跟人打一架。”

  “没错,胖爷我就是这么年少轻狂。我年轻的时候还真就因为别人看我的眼神挺狠就上去干架过,现在快满18岁了也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说着就准备对墙上开火。

  一言不发的闷油瓶伸手挡住胖子的枪:“我过去看看。”

  闷油瓶把矿灯放下,无声无息地走到墙壁前端详了半天,回来说:“是萤火虫,聚集在眼蝶身上。”

  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萤火虫和眼蝶,这是哪门子共生关系啊。眼蝶就是猫头鹰环蝶,翅膀上有巨大的眼睛型花纹,用来恐吓自己的天敌。按照闷油瓶的说法,现在的情况就是一群萤火虫聚在蝴蝶翅膀上的眼睛图案上,靠自己发的光点亮了这些眼睛,这怎一个无聊了的。

  既然只是萤火虫和蝴蝶,那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说:“那别理它们,咱们先进去吧。”说完就往洞的入口走出,胖子紧随其后,闷油瓶略一踟蹰,最后也跟着我们往前走去。随着我们靠近洞门口,墙上的眼睛开始变得越来越亮,眼神也似乎变得格外阴毒。突然间,几颗星光从眼睛上飞下来,从我们这边飞过来。闷油瓶警惕地往后退了退,说:“小心。”

  几只萤火虫围着我转悠,虽说是萤火虫,但这毕竟在地下墓道里,这种地方出来的东西都指不定是什么魑魅魍魉,我心里有些慌,不敢动作太大,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是洞门口地方毕竟太小,萤火虫又是空中飞的,我还是躲闪不及,胳膊碰到了一只萤火虫。接触到萤火虫的地方是冲锋衣的袖子,只听“咝”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被活活烧穿了一个洞。

  我和胖子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心中大骇,胖子又爆出粗口:“我cao,这是萤火虫还是燃/烧/弹啊。”这时已经有几百只萤火虫离开墙面朝我们飞过来。萤火虫的体积太小,没法开枪打,用手抓又怕被烧到,我只好拿出两把大白狗腿,试图用两个刀背把萤火虫夹死,胖子也拿出两把匕首来效仿我的做法,这个方法准度小效率低,半天没夹死几只萤火虫,还不断遭到萤火虫的袭击,身上一会烧出一个窟窿,十分狼狈,好在我们仨都及时装扮起来,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拉链拉到最高处,戴上了手套口罩和护目镜,跟生化武器研发人员似的,这萤火虫的“火力”不算太旺,也就是把衣服烧穿,对刀还是奈何不得的。那边的闷油瓶艺高人胆大,刀锋飞舞,一刀挥去就把萤火虫凌空切成两半,再加上他速度奇快,一会儿工夫就砍死了几十只。

  但是还有几百只在围攻我们,再不解决掉身上的衣服就要烧光了。闷油瓶看向墙壁,若有所思,突然大步走过去,从墙上捉下一只眼蝶,让我和胖子蹲在墙角躲着不要过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他的运动水壶,里面还有当时为了抵御青面小鬼而在水道里打的满满一壶水。他搓动蝴蝶的翅膀,把翅膀上的磷粉都搓到水中,然后又去墙上抓下一只蝴蝶,如法炮制,一共用了几十只蝴蝶才停下。他把水壶的盖子拧好,上下摇动把里面的粉末和水晃均匀,然后居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喷雾瓶。他用水壶里的水装满喷雾瓶,开始对着萤火虫喷洒,被喷到的萤火虫身上的亮光瞬间熄灭,一头栽到地上不动了。一瓶喷完之后他就再灌一瓶,直到所有萤火虫都熄灭了,墓道里只剩矿灯的光芒,闷油瓶才舒了一口气,把喷雾瓶和水壶都收了起来。

  “小哥可以啊,不仅自身是行走的杀虫剂,还会自制杀虫剂,太牛逼了。”胖子爬起来,一边摘帽子摘护目镜一边啧啧称赞。

  “你怎么知道那蝴蝶的磷粉可以灭萤火虫的呀?”我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闷油瓶默默地坐下:“万物相生相克,那萤火虫能停在眼蝶身上,而眼蝶却没事,说明肯定有反制萤火虫的法门。”我和胖子听了都点头称是,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那你带喷雾瓶干什么啊?”我忍不住又问道。闷油瓶说他估计到会需要放他的血来对付虫子之类的东西,但是光靠手上往下淌又浪费效率又低,所以他干脆带了个喷雾瓶,如果在墓里遇到虫子,就把血放到喷雾瓶里,对着虫子均匀喷洒,像农药那样,效果肯定更好。

  这个解释让我和胖子捧腹大笑,我们一致认为闷油瓶真是个闷骚型喜剧演员,这么高水准的冷笑话也就只有他能发明出来。正说笑间,闷油瓶突然噤了声,警觉地看向墙壁,这时我才发现墙上的眼蝶已经悄无声息地飞了起来。闷油瓶拿起刀,对我和胖子说:“有剧毒,别靠近。”

  小哥舞刀快得看不清楚,在身前形成了一片刀阵,眼蝶非但不能近身,还屡屡被利刃削成两半,和萤火虫一样掉落在地上。马上就有很多眼蝶朝我和胖子逼过来,我和胖子没有小哥那用刀的本事,只能掏出M9来防身。刚才闷油瓶用眼蝶的磷粉灭萤火虫的时候我们就见识到这东西毒性一定很大,生怕被它碰到就登时中毒身亡,于是我和胖子又把刚摘下的护目镜掏出来戴上了,毕竟被这玩意儿碰到眼睛可不是好玩的。但是这黑灯瞎火的墓道,眼蝶又不像萤火虫能发光,它们不是深蓝就是棕色,在这种光线下基本看不到,更别提再戴上护目镜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再次痛恨自己没有得到黑瞎子师父的全部真传,彻底继承他的衣钵。接下来我和胖子就全凭感(xia)觉(meng)在开枪,倒还真被我们打掉了好多只。最后小哥跑过来制止了我们继续浪费子弹,挡在我们身前把他那山寨版的黑金古刀一阵乱舞,把最后几个眼蝶也给解决掉了。

  胖子气愤地蹲下身来看着散落一地的昆虫尸体,眼蝶翅膀上阴森莫测的大眼睛确实看着令人生畏。胖子捡起一只完整的蓝色眼蝶,一边仔仔细细地端详一边问我们:“这玩意儿不是生活在热带雨林里吗,怎么会在这出现,这下了斗什么地理生物知识全都不管用了?”说话间他手中的蝴蝶突然飞起,直直地朝胖子的脑门撞去,撞上之后身子一歪往地上栽去,被小哥手起刀落削成了两半。

  胖子的额头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他捂住额头坐到地上,直说头晕。我急忙从包里拿出我们带的蛇毒解药,问小哥:“这个行不行啊?”闷油瓶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蛇毒药,解开了左手上的绷带。

  “你要干吗?”我一把抓住他。

  他淡淡地说:“光用蛇毒药不行的。”说完拿过我的水壶,把壶盖取下来当杯子,一刀把伤口又划开,血滴到杯子里,和蛇毒药混合了。他把混合均匀的药分为两份,一份就着水喂胖子服下去,另一份涂在了胖子被眼蝶碰到的地方。做完这些之后,转头对我说:“得让他休息一会儿。”

  我嘴上说“好”,大脑里却在极速地思考去哪休息,这地方太小,没法支帐篷,可要是进到洞里去又不知道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闷油瓶看出了我的挣扎,站起身来说:“我先进去看看。”说完不等我反应就提着一盏矿灯钻进了眼前的墓室。我顿时提心吊胆,生怕里面有危险他一个人应付不了,如果跟着他一起去,就得把中了毒的胖子一个人丢下。正在犹豫不决时,他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对我说:“里面暂时没什么问题,先进去吧。”说完就把胖子背在身上,再度走了进去。我提着矿灯跟在后面,这个墓室的面积不算小,墙上也画满了一双双眼睛,但是走近了仔细看,不再是虫子而只是普通的壁画。最让我头疼的是墓室中间赫然站立着一匹马的青铜雕像,我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问闷油瓶:“这玩意儿是不是一摸又会变成一个青铜巨人。”闷油瓶若有所思地盯着青铜马看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闷油瓶觉得没事,我也别瞎操心了,我拿出帐篷支上,把睡袋放开,把胖子扶到睡袋上让他躺下。然后我就点起无烟炉开始煮饭。因为新鲜的食材放一天还是可以的,所以第一顿晚餐相当丰盛。我身心俱疲,也没了胖子打诨插科,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了晚饭,然后把胖子那份放在无烟炉上温着。

  我收拾睡袋和帐篷的工夫,小哥继续在墓室里侦察,用他的发丘二指把墓室的墙壁和地面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机关之后,我们就钻进睡袋准备睡了。我们带了两个帐篷,为了节省空间,本打算我和小哥挤一个,胖子独占一个。现在胖子昏迷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就让小哥睡到另一个帐篷,我照看着胖子。这一天折腾的太厉害了,虽然睡在墓室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还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马的嘶鸣吵醒,肯定是做梦吧,我心里想,转头一看胖子已经醒来,正一脸严肃地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听外面的声音。“外边的马活了。”他用口型对我说,我不知道如何对这句话做出反应。以前我确实是唯物主义者,但是这几年折腾的什么怪力乱神我也都见识过了,刚才鬼金羊那墓室里的黑羊雕像能变成铜人,这屋里的青铜马怎么就不能活过来呢。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帐篷的拉链,轻轻拉开一条缝,把眼睛靠在缝上看出去,恰好看到旁边帐篷里的闷油瓶也正在专注地向外看着,我用眼神向他示意:“什么东西?”他只是很轻地摇了摇头。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青铜马的方向,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复活”了,但是借着帐篷外矿灯昏暗的灯光,我注意到一处异常,之前我们进来时壁画上的眼睛都是睁开的,此时却全都已经闭上了。胖子从帐篷那边也偷偷拉开一道拉链向外张望,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壁画上的变化,低低地骂了一句:“cao,天黑请闭眼。”

第26章

  我和胖子一会面面相觑,一会又看向小哥,用眼神在问“怎么办”。胖子有些按捺不住,缩回帐篷在我耳边说:“刚才那铜马精就叫了一声,再就没动静了,估计也是个假把式,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出去看看,手上有枪怕它个JB.”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说我们仨都听到了马的嘶鸣声,应该不会有错,但就算它复活了它也不就还是一匹马吗,有什么可怕的。

  我到帐篷口拨开一条缝,对闷油瓶打手势,示意他说我出去看看。闷油瓶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表示。胖子已经举起了M16在一旁磨枪霍霍,我轻轻按了按他的胳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信号,然后我就慢慢地把帐篷门的拉链拉下大半,打开足够我出入的空间。我轻轻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就能看到墓室那边的情况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打手电,只能借助帐篷外矿灯的灯光,转身往那边一看,惊的我差点叫出来。

  青铜马正在逐渐复活,之所以说逐渐是因为它现在半边身子已经是一匹真马,焦躁不安地跺着脚,另半边的青铜马身正在逐渐变化。马身上出现了一团黑影,看上去像是什么人在骑着马,但是看不真切。一回头,发现闷油瓶也从帐篷里探出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大变活马的场景。胖子见我们俩都出去了也按捺不住钻了出来,看到眼前这奇景一个“我cao”就脱口而出,又马上意识到不能引起那青铜马的注意,只好往回一吞,咕哝在嗓子眼儿里。

  我们三个一合计,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这地方如此邪性,这青铜马复活之后无论如何不可能和我们和平相处,要是我们敢回帐篷里睡大觉,估计等会儿这马彻底变完身之后就要过来把我们几蹄子踩死了,还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趁着没完全复活先过去把它干掉。商量定了之后我们三个就挎上武器围了过去,随着我们的靠近,青铜马复活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复活的半截身子也越来越急躁不安。马背上的黑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看起来像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胖子说:“来不及了,直接上吧。”说着手中的M16再次喷出火舌。一梭子子弹过去却没能打中青铜马,半空中似乎有看不见的防护罩,子弹打上去之后就无法继续向前了。

  胖子恶狠狠地盯着马背上的黑影:“妈的,阶级敌人这么狡猾,还有声波防护罩呢。”闷油瓶皱眉看了看已经基本复活完毕的青铜马,招呼我们先回去收好帐篷,然后退到墓室的一角。胖子看到小哥的做法顿时心领神会,对我说:“看来等这铜马精彻底复活完毕之后要有一场恶战了。”

  马背上的“怪物”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马头人身,左右各长着三只手的怪物,六只手中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我只听说过人头马,从没听说过马头人,而且马头人这个设定总是让我想起《马男波杰克》,此时回想起波杰克那忧郁的眼神和蛋疼的吐槽我差点笑场,搞得胖子和小哥一起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头看我,不明白我大难临头了怎么还能高兴成这样。我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握紧了手里的M16看着那边骑着马的波杰克。

  波杰克的显形工作终于结束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裸着上半身,顶着一个马脑袋,鬃毛浓密,飒飒飞舞好似火焰一般,身下骑的高头骏马扬起前蹄,仰天嘶鸣,这把我们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会是幻觉了。

  马上的波杰克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我们三个,一拉缰绳向我们疾驰过来,我们一边四散躲避一边两挺M16就开火了,这次不再有声波防护罩的效果,子弹打到马身上马一阵吃痛,不断嘶鸣,但就是不倒下,照样按照波杰克的指示到处追着我们跑。

  “这TM的违反常理啊!”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喊。

  “咱们自从进了这,哪次遵循过常理!”我一边跑一边朝波杰克开火,再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应该是骑马的人指挥着马吧,把马上的人干掉才是关键。可惜波杰克的六条胳膊真没白长,手里的六个估计都是什么不得了的法器,挥舞起来子弹根本近不了身。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小哥猛然跃起,我见状连忙压低枪口去射击马身,唯恐伤到闷油瓶,只见他凌空一跃跳到马背上,举起山寨版的黑金古刀就和波杰克混战在一起。小哥的身手明显要比那马头人敏捷很多,但吃亏之处就是人家有六只手而小哥只有两只,人家有六件兵器而小哥只有一件。我赶紧停止射击,从包里掏出一把大白狗腿朝他扔过去,高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转身稳稳地接住,双刀齐上和波杰克斗得难舍难分。我和胖子都停住射击,屏气凝神盯住马头人,只等他一个破绽我们就开枪解决他。可是这波杰克力气奇大,再加上六只手神出鬼没地多角度攻击,闷油瓶虽没有落入下风,却也没讨到半分便宜,两人的身影始终交叠在一起,我和胖子在一旁干着急就是不敢开枪。

  激战了半晌,胖子瞅准了一个时机一枪朝波杰克的胸口打去,波杰克慌乱之间撤下一只手挡在胸前,破坏了原本的防御阵型,闷油瓶抓住破绽跳上了波杰克的肩膀,双腿一夹就准备施展拧脖子神功。波杰克赶紧用最上面的两只手中的武器去攻击小哥的腿,小哥早有防备,两把刀向下用力一劈,活活把两件兵器震得飞了出去。我见状一个跟斗翻过去,在波杰克驱马赶到之前把两样兵器都捡起来,迅速埋进帐篷里。波杰克见此情景一声怒吼,两只手抓住小哥的双腿,小哥直接双刀齐下削掉了这两只手。

  “干得漂亮!”我心中喝彩,差点喊出声来,一旁的胖子却若有所思:“那马头精手里的家伙肯定有问题,一旦没了战斗力立马暴跌,你发现没?”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连子弹都打不着他,这两件兵器掉了之后连手都被砍下来了,这反差确实太大。

  闷油瓶又怎么会没注意到这一点,接下来他招招都直奔波杰克手中的武器,不再试图把马头拧下来了。现在的情形对闷油瓶有利了一些,但毕竟对方还有四只手,而且波杰克明显对武器的保护更加上心,半天都没再让闷油瓶讨到便宜。我和胖子只能在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确定不会伤到闷油瓶的情况下才敢对那马头人放一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墓室里一片狼藉,矿灯和无烟炉都被青铜马踢翻了,放着胖子晚饭的保温饭盒滚到了远处,胖子盯着远去的饭盒咽了一下口水,低声说:“饿死老子了,等会打死这马头精把马肉烤了吃。”我转头看着那六个手臂的妖怪,点点头说:“这马肉您还是自己享用吧,我和小哥都吃过晚饭了。”透过胖子的肩膀,我看到他身后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壁画上的眼睛开始有所变化,仿佛有点要睁开的意思。

  闷油瓶还和波杰克激战正酣,突然波杰克的动作停顿了,小哥抓住时机又一刀砍掉了一只手,手中的兵器自然也和断臂一起落地,我和胖子立马用最快的速度爬过去抢夺落地的兵器,生怕再被波杰克收回去。闷油瓶想再接再厉,继续砍掉剩下的三只手,刀一挥却“砰”地一声仿佛砍到钢板,防护罩又回来了?小哥往后腾空一跃,落到地面上,返回我和胖子中间,波杰克和它身下的青铜马都定住不动了,青铜马开始逐渐恢复青铜的质地而波杰克的身形开始逐渐模糊。这时我再看向墙壁,壁画上的眼睛已经半睁开了,仿佛半梦半醒的人。等到马完全变成青铜雕像,波杰克变为黑烟而后彻底消失,壁画上的眼睛就彻底睁开了。

  “这还是自动定时的?”胖子大惑不解:“咱们现在先把这铜马精炸了,省的一会儿再起祸端。”闷油瓶摇摇头:“机关肯定在那马身上。”我又按亮了电子表,时间是01:02.

  “我觉得胖子你说的有道理,这东西可能是定时的,每天只有子时能复活,子时一过就要恢复原形。”一天中阴气最重之时就是子时,也就是晚上11点到1点,这一个时辰被认为是阴间大门大开、鬼道众生来人间的时间,所以这波杰克的阴魂只有在子时才能恢复肉身也能说的通。

  “那他那武器是怎么回事?”胖子又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我立马回身从帐篷堆里翻出刚才“收缴”的三个兵器,刀剑戟各一把,居然还好好的,没有随着波杰克一起消失。

  “可能是这些东西会随着附近的气场来改变时空属性,比如它被马头人所用时就属于马头人的阴间磁场,而被咱们拿走之后就变成了阳界的磁场。”我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谁拿着就是谁的,那咱们斗里的金银财宝怎么没跟着墓主去阴间啊。”胖子问完之后眼珠一转又说:“不过还是这样好,要是真跟着墓主去阴间了胖爷我还哪有值钱的明器可摸啊。”

  “行啦。”我站起来,把矿灯放好,又把滚到远处的饭盒捡回来塞到胖子手里:“烤马肉没戏了,我给你留的饭凑合吃吧。”

第27章

  “还真别说,这么一折腾快把胖爷饿死了,我估计我今儿一天就能瘦两斤。那个不要脸的蝴蝶居然往胖爷脑门子上撞,这叫什么,这就叫狂蜂浪蝶。”胖子一边抱怨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叹了一口气,懒得搭理胖子对“狂蜂浪蝶”的精准定义,坐到闷油瓶旁边,一边帮他检查身上的伤一边说:“那也就是说,明晚11点,这个马又会复活。”闷油瓶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按照今天这个状况看,明晚的恶战又得是闷油瓶独挑大梁。不知道是闷油瓶子实力太强还是那波杰克太弱,小哥身上的伤口并不算多,我拿出医药箱来仔细地帮他处理了,拍拍他说:“快睡吧,明早起来再商量。”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起身往帐篷处走去,然后走到我和胖子刚才睡的帐篷里把我的睡袋拖出来塞进了他的帐篷。

  “小哥,干吗呢?”我问道。

  “胖子没事了,你来我这睡吧。”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倒也是,胖子睡觉的呼噜声,外加那体积,确实还是和小哥一起睡好一些。我从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漱口,又拿出一张湿巾擦了脸,就走向帐篷准备睡下了。刚想钻进睡袋里,突然想到,今晚兴许是唯一一个可以安安心心睡觉的夜晚,毕竟这墓室的机关是什么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在明晚11点之前应该都是安全的。想到这我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松快松快,于是我先脱去了冲锋衣,冲锋衣有两层,外面是防水的里面是保暖的,然后是里面的毛衣,这个纯粹是因为以往下墓的经验,发现经常需要把衣服撕了干点什么,就多穿了一件毛衣,这样我身上就只剩一件长袖T恤了。我把登山鞋、袜子和外裤也都脱了,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无比,正舒舒服服地往睡袋里钻,突然一股恶臭冲进鼻子。我转头一看,那边的胖子也已经吃完了晚饭,漱了口,擦了脸,此时也学我把外衣外裤和鞋都脱了。

  “我说胖子啊,你这是脚还是生化武器啊。你该不是要我睡觉也戴着防毒面具吧。”

  “那我怎么办啊,这鞋那么厚实,本来就一脚汗,又登山又下水的,一直捂到现在。你闻闻你自己的,肯定也没好到哪去。再说你鼻子不都失灵了吗,怎么还能闻见?”

  “可见你那味儿杀伤力之大,我这鼻子快报废了都能闻见,这要是正常人鼻子估计已经熏死了。”

  旁边的闷油瓶也起来了,把冲锋衣脱了只剩里面的帽衫,然后转过去背对我睡了。我又不服气地怼了胖子一句:“你看小哥也脱了,就没味道。”说完用最快的速度拉上了帐篷的拉链,和胖子隔绝开来。刚钻进睡袋突然想到晚上开着两盏矿灯太亮了,于是又钻出帐篷关掉了一盏,这时胖子的帐篷里居然已经传来了呼噜声,我一时间无语到极致,也赶紧钻回睡袋里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我们仨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但是保险起见还是拿手机设了闹钟。刚才的激战让我略为兴奋了一会,可是几分钟之后就脑袋一沉睡了过去,可能因为心里踏实,这一夜睡的很香,第二天醒来时一看手机已经10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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