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物观南镜 第16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少年漫 BL同人

  他们又吵起来了,观南镜已经习惯了把这种话当成背景音,乖乖地点头,捧着还在冒热气的铜锣烧,盯着认真看了一会儿。

  好松软,好烫,好复杂的香气。他轻轻咬了一小口,饱满的甜蜜夹心立刻和酥油烤制的面粉香气一起流入了他的嘴里,面对这种过于陌生和柔软的袭击,他甚至有点脑子发懵。呆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继续吃,还是吃得很慢,因为太专心致志了所以没意识到对面两个人慢慢不说话了,都在盯着他看。

  “镜。”他忽然听到夏油杰温柔地喊他的名字,这才抬头,然后被手帕轻轻擦了擦鼻尖:“鼻子上沾到了一点。”

  “谢谢前辈。”观南镜微笑了起来,尽管他不懂自己是为什么会笑,可能是因为糖很甜,自发地充盈了他的脑子,让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于是夏油杰又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打破了这种温馨氛围的是五条悟语气惊悚的发言:

  “杰,你吓到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又为什么忽然开始叫名字啊?在散发父爱光辉吗?天哪,十六岁喜当爹,儿子十五,真有你的,嗷!放手!别仗着我没开无下限就以为自己可以赢过我——”

  要不是动真格能把新干线炸烂一百次,他们俩现在绝对已经打得昏天黑地了,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用脚互踹,把彼此的小腿踢青。观南镜继续乖巧地坐在他们对面吃东西,很轻易地就产生了了新鲜又错误的社会概念:关系好的朋友互相骂和打应该都是正常的,老师揍学生的头也是负责任的表现。铜锣烧非常好吃,但才吃完一个半他就饱了,于是剩下的味道似乎也在逐渐减弱,每一口都没有上一口那么香了。

  他好像不是非常喜欢甜食,观南镜产生了初步的认知。

  捂着小腿龇牙咧嘴地试图用咒力治疗自己、但再一次失败的五条悟一抬头看见他不吃了,困惑地问:“就吃两个,天,你比杰还不能吃甜啊,还是单纯胃口小?怪不得浑身都没肉。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补充糖分懂吗,使用咒力后身体会饿得非常快的,大脑也会很疲倦,等到低血糖的时候再后悔没吃饭可就来不及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手往前一摊,高高兴兴地说:“所以剩下的就给我吃吧!”

  “你这家伙!”夏油杰也疼得不轻,但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都给他了,干嘛又要回来!”

  可是观南镜本人是毫不在意的,反而觉得没有浪费食物真是太好了,已经把整个袋子提了起来递给五条悟,在递之前还愣了一下。

  银发学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睛里挂上不存在的泪珠:“不可以吗?”

  “可以的。”观南镜说:“我只是想到我可以把它们热一下。”

  他说它们是热的,那它们就是热的。

  “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反正说出来了,而手里的铜锣烧也果然按照他刚刚极其清晰的记忆和感受变成了热乎乎的状态。五条悟啊了一声,眨巴着他仿佛在发光的蓝眼睛和观南镜讲:“被你的咒力全盖住了,变得好奇怪。真的可以吃吗?应该可以吧!杰都可以吃咒灵,为什么我不能吃你的咒力呢?让我来试试——”

  “喂……”夏油杰刚想说人和人的体质是不尽相同的,就看到五条悟已经一口塞了一个完整的铜锣烧在嘴里。

  “奇怪。”

  他吞咽完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讲:

  “那天晚上冥小姐果然是弄错了吧,没有咒力的味道,不过吃下肚确实感觉很舒服。铜锣烧果然还是热的好吃,变得更香了,再给我热再给我热——”

  夏油杰松了口气,又重新坐了回去。

  任务的目的地很偏远,新干线转了一次后,他们又上了在来线,前后转了三次才到。终于走出站台的那一刻,东京阳光灿烂的天气彻底告别了他们。大概是因为这里更靠北的缘故,温度明显降低了,天空中还在飘洒细雨。

  观南镜刚出站就打了个寒战,抱着胳膊的手已经泛白了,本来就没二两肉,这么看着更可怜,好像随时会被按碎的莹莹的玉。夏油杰叫了只咒灵出来陪他,蹙着眉头,有点拿不住主意:

  “进山会很辛苦……”

  他们当然不会让观南镜出什么事,可对方一副弱鸡样,别说是去做凶险的任务了,郊游恐怕都累得够呛。但是离开他们也是绝对不行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陷入危险。

  高专这边暂时还没搞清他是混沌体这件事是怎么被发现的——又不是人人都长着六眼。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把他丢在了那个寺庙里保护起来,这个讯息又走漏了,才会造成当时极度凶险的局面。现在虽然他的位置信息只有高专内部才知道,相对保密了很多,但依然不是百分百安全。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观南镜的想法,就被五条悟揽住了肩膀:“你是不是忘了他评级和我们是一样的,别真把他当废物了啊。”

  夏油杰一怔:“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五条悟另一只手揽上了观南镜的肩膀……好吧,并不是,因为有点矮,所以直接圈住了他的小脑壳,顺手呼噜了两下柔软的黑发:“大不了我把他扛起来带着喽,不会累到,没关系的~”

  他特意又问:“我们小镜明明就很想一起去对不对?”

  观南镜认真点头。

  夏油杰烦恼地一闭眼:“好吧好吧我不管了!你说的,等会儿他要是爬不动了或者受伤了,你负责保护他。”

  然而一个小时后,当他们终于又坐着当地警察的车倒腾到山脚下时,观南镜不用爬也不用带,直接在崩塌的巨石面前按了一会儿手,就开了个相当宽敞高大,仿佛石头内壁还被打磨过的豪华通道出来:……

  “原来不用花很多‘咒力’……”他有点高兴,眼睛都弯了一点,眼尾的弧度变得更漂亮了,配上小红痣,显得像个刚从山里冒出来的漂亮妖怪。

  “我本来还担心会做不到呢。”

  看着这个漫长的通道,两人同时沉默了。

  “想多了啊。”五条悟喃喃自语。

  “想多了呢。”夏油杰也喃喃自语。

  “这种变态术式要不是因为有咒力输出的限制,和造物主有什么区别啊?”五条悟困惑。

  “这孩子真的需要我们保护吗?”夏油杰也困惑。

  “不进去吗?前辈。”观南镜扶着石头,很乖地问。

  “你在喊我还是他?”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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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龙篇!启动!第一次写这种有一点点单元性质的(按照出任务来分小篇章),感觉还挺好玩的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漫画的那种起名方法!哎,真不知道芥见下下到底怎么画崩了的,在死灭回游前我都还觉得咒回很神来着。最近又开始文艺复兴爱看黑白漫了,最沉迷的是藤本树,追平了电锯人,又去看了再见绘梨和炎拳,还意犹未尽。虽然大家都说他是神经病但我真的感觉他好天才,已经太久没有看过这种动不动就给我震撼的漫画了,画面台词和剧情都很震撼!

  前面有一章写过的那个镜看哭了的电影就是电锯人里玛奇玛看哭了的那部,是个苏联影片,我完全是因为电锯人去看了那部电影,确实很感人,所以就当成小彩蛋(?)放到这篇里了。感觉把芥见下下和藤本树放在一起还是太辱藤本树了,藤本树只是精神状态差,艺术造诣还是赢太多了……不过完全不推荐他的漫画,感觉看了对精神状态不好hhh。只适合已有心理准备后去看,就很喜欢,没有心理准备的话感觉会被创四(。)

  每个更新时间都试了一遍后发现是晚上六点最舒服!(奇怪的感觉增加了)所以我会尽量把更新时间固定在这个点的,如果迟到/请假会和妈咪们说!nina写这篇到目前为止毫无痛苦、全是快乐,所以感觉更新不困难哈哈哈。也多亏了妈咪们每天都鼓励和夸夸nina,nina才会干劲满满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啦,又说了好多碎碎念对不起!总之我很爱妈咪们!看到你们评论就特别开心!我们明天见哦,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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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高专篇(3)

  这个山和上个星期他们捞出观南镜的那座山还是不同的,这里明显有很多人类活动的迹象,但同时自然灾害侵扰的痕迹也更明显。从观南镜创造出的信道里出去后,他们就进入了山林腹部,正好站在半山腰。从这个视角能发现这座山是一个凹字形的构造,村庄在凹陷的内部,目前看起来房屋结构还算完整,但没有一个人在外面活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入口两侧的山峰全都倒塌了,才会正好把进入山村的唯一道路给封锁住。

  剩下的地方虽然也有些塌陷,能看到残缺的石块,但并不严重。

  关门打狗,瓮中捉鼈。

  “是有意识的咒灵吗?”夏油杰若有所思:“感觉不是意外啊。”

  观南镜蹲了下来,揪了一点土壤起来,轻轻搓了搓:“下雨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五条悟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直在沉默地看不远处的村落,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张嘴喊人:“镜。”

  “嗯?”

  “你——会害怕尸体吗?”银发学长平淡地问。

  夏油杰愣了一下:“那里面?”

  “比预想中还要糟糕点,这可能已经不是准特级案件了,而就是特级。”五条悟声音低沉地说:“我暂时……还没看到活口。虽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躲到地下了,但还是先按最坏的打算来吧。”

  大风吹起,空中隐隐有惊雷声。观南镜依然抱着夏油杰给他的那个会喷火发热的保暖咒灵,脸庞和眼神中都看不出什麽动摇的痕迹,乖乖的样子,仿佛有点不懂他为什麽会这麽问:“生死无常,前辈,尸体没什麽可怕的。如果遇到的话,我们可以把他们在这里就地安葬。”

  夏油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倒是不需要……”

  五条悟却是笑出了声:“真不错,是我喜欢的答案——那快点走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下到山村里的路也变简单了,观南镜先是变了一长条楼梯,然后嫌还是太慢,试着把它们变成了光滑的甬道,宛如滑滑梯,于是他们就顺着滑了下来。夏油杰的态度凝重了很多,五条悟腿上跑得快,嘴里说得也慎重,心情却仿佛还是无忧无虑的,真像是在玩超长滑滑梯似的,一边滑一边举起手欢呼。

  山谷死寂,他豪放的笑声回荡在风声中,有种别样的恐怖感,夏油杰真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头看看后面的观南镜还是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样子,曲着膝盖,手里温柔地抱着喷火小咒灵往下滑,脸贴在上面,柔软的黑发被风吹得全飞在后面,露出冻得楚楚可怜的小脸,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头疼。

  前面那个太癫,后面这个太乖,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样的疯。夏油杰偶尔会在这种缝隙中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咒术师的天赋,不是能力,而是心理——五条悟这种从小到大看惯了这些东西的家夥也就算了,观南镜这麽看起来又乖又弱,不谙世事的小乖崽又为什麽可以如此平静呢?

  太懂和完全不懂也许都是好的,只有像他这样过了十几年普通人的日子,再来做咒术师,才会陷在两种状态中拉扯得疼痛。夏油杰敏感而迅速的胡思乱想被落地打破了,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从半山腰滑到了地面上。五条悟正在和观南镜说让他等会儿做个缆车好上山,观南镜问那是什麽东西。

  “好吧,你这个术式最大的限制可能还不是你的咒力,而是你贫乏的小脑壳。”五条悟边走边抱怨。

  “我会好好学习的,前辈。”观南镜认真道歉。

  “不要太捧着他啊……”夏油杰帮他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毛,无语地从后面踹了一脚五条悟,没踹到。

  他们挨家挨户搜查了村庄,确实一个活人都没有,但奇怪的是这里也不像死过人:咒灵杀人是极其暴虐的,要麽扯住生吃,要麽残害着玩弄,绝不可能像是高效杀手一样给人来个痛快。

  但这里毫无血迹,房子状态良好,牲畜们除了显然很饿外都好好地待在圈中,并无被惊吓的痕迹。有一户人家的锅里甚至还放着红豆饭,看样子应该是柴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全烧完了,饭菜尚且留有最后的残温。

  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和安宁,仿佛他们不是消失在了封闭的大山中,而是一起出门赶集会还没有回来。

  只有村末的一栋可能没人住的小房子坍塌了,还落着厚厚的灰,显然和近日的灾祸并无关联。

  “被咒灵抓走了吗?两百多人,要毫无声息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夏油杰面色凝重。

  “不。”五条悟到处张望:“那样的话,不会一点咒力残秽都没有的。”

  观南镜还是蹲在地上看土,看了一会儿后摇摇头,咒力轻轻浮去土地上积攒漂浮的灰尘,露出下面模糊的脚印,指给他们看:“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很多人——”

  道路被逐渐扫清,杂乱重叠的脚步一路蔓延,往南边最高的那座山头去了,而他们是从西边进来的。这条的模糊的,也许是通往漆黑死亡的道路,在凄厉的山风中,显得更加可怖。夏油杰想到了另一件事:“来的路上我搜了天气预报,这个县这周以来其实一直在下雨,我们刚刚进来前外面也在下……山里怎麽会几天都没雨?”

  “有趣……”五条悟摘掉墨镜,抬头看向乌云密闭的天空,一双眼睛在暗淡中依然闪闪发光,锐利不可当,仿佛在和什麽东西对视:“没准,我们正待在什麽玩意的‘肚子’里呢?”

  惊雷落下,凶狠地在他们半步外炸开了一块石头!观南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五条悟揽住肚子一把圈了开来,碎石块疯狂地冲向他们,他忘记了自己可以使用咒力,本能地捂住了脸,然而却无事发生——它们仿佛停留在了咫尺之遥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两人身边。与此同时,夏油杰已经召唤出一只巨大的鹰似的咒灵,冲他们喊道:“上来!”

  山里迟到了多日的暴雨忽然赶来,天地变色,观南镜不懂领域是什麽东西,他还没学到这个,但用他普通的眼睛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是被盖在了什麽东西里。五条悟一把将他甩了上来丢给夏油杰,自己则是在最后关头也抓住了鹰的爪子翻身上来。

  “顺着脚印往南边去!”

  他把无下限开启了,三个人连带着咒灵安然地在狂风暴雨中迅猛穿行。观南镜揪住夏油杰的衣服才勉强能在高速飞行中保持住平衡,听到身后五条悟的声音一点都没乱,甚至有点兴致盎然:

  “这东西可能真的是特级,两百口人可不应该弄出这麽个玩意来——山里肯定有古怪,我们现在就去。”

  夏油杰在前面喊:“你别把山炸了就行——镜,抓紧点!我们还能再快一些。”

  观南镜尽力了,简直是环着夏油杰的腰试图固定自己,但还是抓不住,要不是有五条悟在后面一边嘲笑一边牢固地挡着他,他绝对已经掉了下去。脚步在大雨中已经迅速消失了,这里的土壤确实是那种非常容易流失的类型,难怪会年年发泥石流灾害。南山头除了看起来黑了点,也没什麽太特殊的地方,但五条悟一眼就指出了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石头:“那个!”

  这是结界口。他们在雷劈下前极其勉强地滚进了一个山洞,洞口像是有生命一般勃然大怒着重新轰隆轰隆封住,生长出石头尖刺来把他们逼进了一个从高度上来说极其矮小逼仄,但从宽度来说却非常大的圆坑里。鹰形咒灵重新回到了夏油杰的身体里,只留下了淡淡的黑雾。五条悟已经把墨镜完全收起来了,抚摸着膝盖下粗糙的石头坑底,在这麽矮的空间中甚至站不起来,却忽然怔愣住了:

  “什麽香味?”

  观南镜扶着石头缓了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感觉掌心顿顿地痛,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刚刚砸下来的时候按到了一块石头的尖锐的棱角,此时流了不少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缓慢滑下,但是他并没有闻到什麽味道,连自己血液的腥气都没有。

  再一抬头,看到两个人都盯着他。

  在这一刻,他本能地脊椎发冷发毛,但却克制着没有躲开,只是小声问:“前辈?”

  “手给我。”五条悟蹙着眉头和他说。

  观南镜微微发颤,却还是选择把手掌交给了他。五条悟沾了一点点鲜血放到舌尖上尝了一下,接着就不舒服地抖了下。夏油杰则是屏住呼吸,脱下高专的黑色外套,利索地扯断了两片袖子上的布来帮他包住了伤口。

  这份让人不舒服的香气终于变得没有那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