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物观南镜 第32章

作者:NINA耶 标签: 少年漫 BL同人

  观南镜不理解。但夏油杰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带他打游戏换换心情。这一次他们玩的不是星之卡比了,是马里奥赛车和超级马里奥64DS。

  夏油杰的游戏机非常全,光是现在最热门的来自任天堂的NDS他就有五六个,之前乱七八糟的各种版本的Game Boy他也一个不少,全都是两份,一个用来收藏,一个用来偶尔想玩的时候玩。

  05年,也就是去年才发售的马里奥赛车听说是第一款可以联网的赛车游戏,他们先是在本地1v1跑了一会儿,然后就连上了网开始和别的玩家一起跑。因为游戏里会出现的奇葩道具与搞笑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害怕会不小心发出声音,就把头蒙进了被子里玩,因为缺氧和在缺氧的情况下憋笑,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起红着脸发抖。

  观南镜玩得不好不坏,但运气实在是一般般,动不动就被误伤,还遇到作弊器玩家从他身边火箭般路过,最后冲圈的时候离倒数第二都有点距离了。看着那个小小的缩略图,他礼貌地沮丧了一下,准备下一把再来……然而刚刚还排在第一名的,代表夏油杰的小点却不动了,一路掉队,出现在了他的屏幕里,正慢慢转圈。

  观南镜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边的他,对方垂着睫毛,却依然只看着屏幕,微笑着说:“来接你啦,走吧。”

  他本能地有点感动,按着手柄跟上,却也终于感觉到了是哪里不对劲——夏油杰好像在只要自己还能忍受的情况下,都会优先照顾别人,考虑别人的心情,就连玩游戏也要这样。只有情绪明显非常低落,或者精疲力竭的时刻,他才会有点遮掩不住,显得没什麽力气似的,稍微会接受一点点他人的帮助。

  但也只要一点点。

  比如只是被扎了个头发,就又恢复成了“我要多照顾你”的状态。

  “前辈……”

  “嗯?”

  “你开心吗?”

  “……当然啦,怎麽忽然问这个?”

  夏油杰掐住按钮,游戏机的屏幕暗了下去。他们趴在被子里,只有掀开透气的一点点小口里透进来一丝淡淡的光,照亮了他滑落在脸上的刘海,眼睛被遮住了一点:

  “你玩累了吗?这麽躲躲藏藏的确实有点太拘束了,我……”

  观南镜凑过来抱住了他,也截断了他的话。夏油杰不合时宜地想到五条悟经常会用兼顾炫耀与不耐烦的语气抱怨观南镜如何如何喜欢同他撒娇。他以为这种“撒娇”是向对方特供的礼物,但此刻观南镜也送给他了。

  尽管是在躲猫猫游戏里,在被子下,在这麽狭小昏暗的角落和无声的时刻。

  仿佛他真的是老鼠,在从猫咪那儿偷走他最喜欢的奶酪。

  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忽然填充满了他的心脏。

  “怎麽啦?”他摸着观南镜的头发,轻声问:“怎麽啦。”

  “前辈骗我,你明明就不开心。”

  夏油杰愣了一下,无奈笑着,气流让观南镜头顶的发丝微微震动:“我没有呀。”

  这种各持己见的话是聊不下去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套娃无穷尽。观南镜还没能继续说,夏油杰就捂住了他的嘴:“嘘——”

  隔壁的五条悟好像又跑来敲了敲门:“杰,我好像听到什麽声音,你回来了吗?”

  好倒霉,好像是窗外起风了,有什麽东西撞在窗户上,从五条悟的屋里听应该确实像这屋的动静。

  他们俩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天气本来就热起来了,到了晚上稍微好点,可现在他们捂在被子里,又贴在一起,实在是想不烫都难。夏油杰就不用说了,就连一向体温低的观南镜都感觉自己后背在冒汗。躲猫猫好难啊!他闭紧了眼睛,感觉所有声音都放大了:门外小小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身边夏油杰的呼吸和心跳声……

  极其清晰的开门声。

  五条悟今天第二次推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窗户上的树枝。他立刻明白是听错了,愣了下后闭上眼睛揉了揉脑壳,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好奇怪,第六感怎麽老失灵啊?肯定是被那两个家夥丢在这儿没人陪,又没饭吃给气的……

  于是又关上了门。

  观南镜和夏油杰同时松了口气,感恩床是被墙挡住的,然后又一起无声笑了起来。躲猫猫的乐趣在哪儿他算是体会到了,精髓就是差点被抓,但是又没被抓到的劫后余生感。观南镜怕夏油杰太热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试图先爬起来再说,可是却被对方一把拉了回去。

  “要小心……”夏油杰贴着他的耳朵说:“万一悟还在外面吹风呢?”

  观南镜不疑有他,很乖地又进入了躲避状态,埋起脑袋乖乖躲好。他这麽好骗,叫夏油杰都有点不忍心了,又装模作样了两分钟后便爬了起来,两个人又再次躲进了衣柜里。

  “热吗,前辈?”观南镜小声问他,试图用手扇点风:“对不起,我不该靠着你的。”

  夏油杰确实是热的,可是和观南镜靠在一起时的热并不让他烦躁,现在这种热量源抽开了,又热又冷的感觉才是最难受的,他甚至想要在初夏的天气中打寒战,只是硬生生克制住了。

  “我没有不开心,镜。”他忽然就说道:“其实说起来,这是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心愿——有个人和我一起玩躲猫猫,打游戏,看电视……虽然后来就忘记了,但实现了这个愿望也挺不错的。”

  观南镜愣了一下,笑了起来:“真的吗?前辈,那太好了。”

  很纯粹的为了他的快乐而快乐着。

  生了他这麽一个孩子后,父母先是经济上拮据着,后是在发现他“有精神病”后,心理上压抑痛苦,社会压力特别大,日子都快过不下去,当然也不会生第二个孩子来赌博。

  万一又生了个小疯子该怎麽办呢?又不能遗弃,养起来又是巨大的痛苦。更关键的是,那样就真的得坐实他们俩携带“疯病”基因了。

  躲在衣柜里,听他们在外面的争吵时,夏油杰经常会想象如果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那样家里就是2v2,而不是2嫌弃1,如果他有哪怕一个朋友,他就不是野孩子,他有和这个世界对抗的力气。长大后他自然理解了这是没必要的,也不切实际的悲哀幻想,可在他觉得自己不在意的时候,偏偏又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会认真地和他一起藏在衣柜里,躲避着也许并不存在,或者说并不再重要的无形的恐惧与悲哀。

  于是靠坐在角落,小时候过于大和黑暗的衣柜已经变得狭小起来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释怀,也没有遗忘。

  这到底是命运的仁慈,还是残忍呢?

  他看着观南镜,对方正无知无觉地仰头蹭他的某件衣服,像是没体会过这种材料似的,很好奇地多贴了两下,可爱得让他感到心慌,担心他又只是一个逼真到破碎时会让他格外苦痛的梦境。

  “镜,可以过来吗?”他冲着观南镜伸出手,手掌朝上,尽可能克制地邀约:“我们坐到一起吧。”

  拥抱,很像是他们被压在虹龙那座山下时的拥抱,没那时候那麽狼狈和逼仄,但反而比当时更亲密些。夏油杰又去看观南镜的手心,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也许是当时的记忆太清晰,他仿佛还是觉得伤口没有长好。指尖从学弟的手心滑到手腕上,轻轻摩挲着握住,他到底问了最近自己最在意的事:

  “镜,你给悟也做过月亮吗?”

  “嗯?”观南镜甚至反应了一下,才从这麽无厘头的话里找到原委。尽管不懂夏油杰为什麽问这个,但他还是诚实地说了:“没有啊,为什麽要给前辈做?”

  五条悟的屋里又不是看不见真月亮。

  “这样啊。”夏油杰像是只问了个无关紧要的事,忽然又毫无缘由地开启了新话题:“东海道新干线的主要站点,你会背了吗?”

  猛然被考,观南镜紧张地绷紧了脑壳:“起点是东京,终点是新大阪……”

  就知道他中间的记不清,夏油杰环着他的肩膀,指尖点了点他的掌心:“东京。”

  下滑一点:“品川。”

  再下滑一点:“新横滨。”

  到掌根:“小田原……”

  新干线越画越长,拥抱似乎也越来越紧密了,观南镜感觉学长几乎是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可能是教得太专心。他也没有多想,主要是他快记不住地名了:……

  最后一直滑到他手肘上面一点,指尖都探进了袖子里,才到了终点:“新大阪。”

  “记住了吗?地理考试一般都会考哦。”

  夏油杰的手垂了下来,非常自然地又搂住了他的腰。观南镜完全无知觉,他正在严阵以待地复习:“东京,品川,小田原……”

  “不,是新横滨。”

  观南镜感觉到一只手掌轻轻按到了他的后背上,隔着衬衣,沿着竖脊肌中间轻微的凹陷和脊椎的起伏,往下滑动,在某些节点停留住,像是在引导他回想:“下一个才是小田原。再下一站……”

  衬衣细微的声响莫名震耳欲聋,发烫的指尖下,仿佛能一寸寸摸清漂亮后背的每一处微妙的凹陷和紧致的皮肤。空气仿佛变粘稠了,夏油杰的心跳微微加速:他很确信如果现在是前女友和他一起坐在这里,被他这麽拿教书的名义摸后背,估计早扑上来啃八百回。然而观南镜却仿佛连痒都不怎麽痒似的,越背注意力越集中,等他看着小学弟忽闪的眼睛发愣时,对方反而倒过来催促起他来:“前辈,到下一站了,手往下嘛,往下——”

  他掰着手指头,数得正认真呢,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咬住嘴唇,难得把唇瓣弄成了和他的痣一样鲜红漂亮的颜色,根本无视了圈着他的高大漂亮前辈发烫的胸膛与暧/昧过界的触碰,只全心全意为了无聊的车站名发愁。

  夏油杰忽然触电般松开了手,不懂自己在做什麽,在渴望什麽,在幻想什麽。他不敢懂。

  我好脏……

  他们还没来得及继续,宛如惊天巨响一样的动静忽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观南镜和夏油杰都是一抖,同时抬头,顾不得那麽多了,打开柜门一看,才发现他们有多糊涂——刚刚进来时候忘记把手机一起拿上了!

  被关了静音后,它不管是在被子里或者地板上,本来都不该这麽致命的,但偏偏正待在木头桌面上,豪爽地高频震动着,并在他们的注视中,已经抢救不及时地翻滚掉落到了木地板上去,砸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来。

  夏油杰心道完蛋,他玩太high了,忘了再发两条短信装模作样,八成是五条悟在打电话找他。

  怕什麽来什麽,门外第三次响起声音:“杰,你是不是回来啊?我怎麽好像听到手机的声音了啊?我真的听到手机的声音了!你在洗澡吗?还是换衣服?我能进来了吗?我进来啦!你怎麽回来也不说一声,怪吓人的,你被自己养的咒灵吃啦——”

  随着他忍无可忍砰砰踹门的一个大动作,刚从窗户逃跑到一半,头发衣服都乱七八糟的观南镜尴尬地抬腿抬到一半,尬在了原地:……

  正在帮忙的夏油杰:……

  五条悟:……

  五条悟甚至把墨镜拿了下来,苍蓝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显然根本没出门过的他们看了两眼,然后又戴了回去,仿佛cpu有点过载了。

  他的指尖因为震惊而在微微发抖。

  “这什麽情况?”

  观南镜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乖巧而英勇地小声回答:“玩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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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章都是最喜欢的一章,根本写不够,要不是天杀的小组作业侵害了我幸福的生活,我天天写写写写到字数爆炸(升天。不知道妈咪们周一过得怎麽样呢?心情还好吗?nina今天炸年糕被油蹦到额头了,我太笨蛋了,我不知道年糕不可以大火炸时间过长,不然会爆炸,我还在那儿美美夸赞自己是小天才呢,哼着小歌颠着锅,美美拍照欣赏杰作,然后就哇哇大哭了。不过情况很轻,都没有泡,只是红了两块,冷水冲了一会儿后红得更明显了,于是我哇哇哭觉得要破相了——含泪吃炸年糕,实在是太好吃了,含泪吃——想起来要破相了,吃不下了,哭——太好吃了,还是先含泪吃——就这麽循环完后,又悲惨地擦竈台,收拾着收拾着再去照镜子发现已经要看不出来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拍照大呼小叫四处索要关爱,我的伤口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快愈合了,不,准确来说皮肤就没裂开过,只是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说这麽多小品就是为了告诉妈咪们不要大火炸年糕(但妈咪们应该都都知道吧!)(只有nina是笨蛋!)(躺下)(盖上笨蛋被)(闭眼)

  总之明天见妈咪们,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前十个评论有红包包!(来自笨蛋但真的很爱妈咪们的nina)

第31章 高专篇(19)

  夏天真的来了,梅雨季到了。

  观南镜以前在山上,山又在北边,对梅雨季没有概念,但东京是完全不同的,从五月初开始,电视台,报纸和网络新闻就已经在轰轰烈烈地预热造势,猜测着何日会入梅。入梅后,也是每天都在造势,猜测着今年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长的梅雨季……

  “每年都说是有史以来最长的梅雨季。”夏油杰按停电视,拿扇子给自己扇了两下,眉眼间满是不耐烦:“实际上也不算绵绵不绝的雨水,只是这段时间会经常飘一朵云到头顶……”

  他把手举到头顶,手掌张开:“然后落点水罢了。”

  “所以这家夥就死活不带伞,搞得我们俩现在还要去给他送?”五条悟在新宿街头一边吃糖一边乱跳耍赖皮:“耍酷有本事耍到底啊!淋两滴雨能怎麽着他了?”

  更别说夏油杰其实可以召个咒灵出来挡雨的,普通人又看不见。他不这麽做纯粹是奇葩的信念感“咒术师不应该引起普通民众的不安” ——这种感觉在作祟,如果换五条悟来的话,只要雨真的大了,他是完全无所谓的,绝不可能乖乖淋雨的,就算被拍下来放到新闻头条上说“惊!东京街头现身特异功能dk,周围霸气护体”,他也要开无下限。

  “没事的,前辈。”观南镜今天又是漂亮jk,而且没穿制服,穿了硝子和歌姬送给他的私服,是条没那麽华丽的简约帝政风白裙,胸下束着绿绸带,和他眼睛的颜色很像,这正是他会收到这件礼物的原因。此时美貌jk含着棒棒糖站在雨里安静地披散长发,像一个迷蒙的梦境。

  从桥男那一次开始,他变女孩就变不成硝子样了,所以衣服鞋子的尺码也不一样。再说了,三天两头借学姐的衣服也不是个事。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理由,深层原因可能单纯就是歌姬热爱玩真人洋娃娃,硝子热爱歌姬。

  而五条悟也不是真的懒得给夏油杰送伞——观南镜合拢手机盖,把伞往后靠了靠,露出素白的脸来:“店长说知道我们快排到了,给我们预留着,接完前辈再回来拿就好了。”

  本来都快爬到电线杆上去的烦躁银发dk立刻恢复了青春活力和同伴爱,秒速回到了原地,又变成了正常人,含住棒棒糖,眼神清澈,无辜又乖巧:“还在等什麽?我们快去拯救杰吧!不然他要被水给泡发了。”

  观南镜笑了起来。

  这一阵雨真的很大,而且头顶绵延大片乌云,几乎看不到边际。雨点太密,被风吹动时从楼房边缘乱动,仿佛一片无声蒸腾的白雾。露在地面上的地铁站口挤满了收着伞正在抖水的人,通风口的热空气吹不动ol们的包臀裙,大叔们汗流浃背地看表,擦着头毛稀疏的额头,小孩子被挤得不安,哇哇哇地趴在父母肩上哭。

  而观南镜和五条悟举着伞,在大雨中安然行进,从混乱的全世界路过。

  最近的体能训练还是有点效果的,他们这会儿上桥了,有点小爬坡。在风和雨中,他走得很安稳,被溅到许多冰凉凉的雨点也没有打寒战,如果放之前的话可能已经开始发抖了。

  不过尽管如此,五条悟还是把外套脱下来,勒令他穿上:

  “我可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万一你又发烧,硝子要打我。”

  高大的学长往后退了两步,举着伞,昂贵的丝绸衬衣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小小的蓝宝石袖扣在这麽昏暗的天色中依然流光溢彩,不过主人完全不欣赏它的美丽和价值,五条悟只是出门时随手一穿,还嫌这两颗石头碍事。他在桥上背对着他走路,咧着嘴,露出一点小尖牙,满脸坏笑:“好狡猾啊,镜,怎麽能靠着变女孩子来获取学姐们的爱。”

  观南镜却是困惑地发现了他在耍什麽花招:“前辈?你在偷偷开无下限吗?……不用这麽担心的,我真的没有很冷。”

  五条悟做得已经很隐蔽了,可雨水从他的伞柄,背后过来的弧度还是不对,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像是沿着某种边缘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