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雷系单手剑 第48章
作者:苦苦深微
脉象确定,谷雨挑挑拣拣自己路上采的药,找了块平整地把人放下就架起了他从丘丘人那顺的锅,也来不及多精细的处理和称量了,这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穷乡僻壤,能有药有锅就足够幸运了。
谷雨脱下自己的外衣,去旁边的溪流里沾湿,回来给小孩擦身子,期间小孩睁开过几次眼,泛着幽蓝的眼睛带着层层水雾看着谷雨,看一会累了就缓缓闭上,一开始谷雨都差点以为他凉了。
直到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我叫露露…露水的露……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听着,谷雨无意识地攥紧了握着他胳膊的手,等人发出痛哼,立马松了手,就这样也还是留下了痕迹,在纤细的胳膊上的大巴掌印子格外明显。
“对不起。”谷雨连说,“……不会丢下你,好好休息。”
纠结着,谷雨摸着小孩的脑袋,说了出来。
唉,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这时,药熬好了,他没有小型的餐具喂,随手摘了片叶子洗了洗,等药凉下来,用叶子捧着一点一点喂着喝了下去。
喝了药,小孩不再呓语,呼吸绵长,看来药很有效。
忙活了大半天,谷雨终于可以歇歇,用满是药味的锅煮了点难喝的菜汤,闷头喝完他躺在了小孩旁边。
外套浸了水,没有被子铺盖,谷雨只好把人放在自己身上,抱着让他睡。
谷雨不困,拿出自己的笛子把玩着,简陋的竹笛底下挂着明黄精致的桂花流苏串,非常的不搭。
想起扔进储物空间的神之眼,谷雨决定回去把串坠到神之眼底下。
怀里的小孩没什么重量,疲倦袭来,他也有了点睡意,于是开始闭目养神。
“谷雨?谷雨!”有人叫着推着他,把他唤醒。
睁眼入目就是一个辫子尾巴晃悠悠的,谷雨揉揉眼问道:“饭已经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你了,快起来!”白露没啥好气地说道。
谷雨坐起来,可能是刚起来,有些懵醒,他呆呆地看着白露,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你小时候还挺乖。”
“……说什么呢。”白露泄了气,伸手去拉人,“起来吧祖宗,吃饭,大家都到了。”
“哦。”谷雨顺从地被白露拉起来,被牵着去餐桌。
夜幕下整间宅子看起来通体发光,谷雨看着白露的白发,不自觉握紧了白露牵着他的手。
白露顿了一下,想要转头的欲望被压制下去,无奈地笑了笑,加快了步伐。
“各位,今天的主角来啦!”白露举起谷雨的手,像宣布冠军一样高声说道。
众人配合着欢呼鼓掌,只不过……欢呼里是不是夹着奇怪的话?
“恭喜谷雨先生再一次平安归来,希望能早点回归总务司的工作。”
“啧!竟然真的还活着,命真大啊,我定制的棺材又要闲置一段时间了。”
“回来了就好,要不别出门了。”
“这茶的味道不错。”
“好辣好辣,给我水给我水……不是史莱姆原液,是水!”
“这茶是不错,一会带点回茶室。”
“哈哈哈喝什么茶,喝酒!”
“派蒙忍住,坚持住!口水快流出来了,收收收!”
“什么时候开席,我想尝尝白露的新料理。”
“要…椰奶……那有…椰羊……”
“……这个不行。”
“谷雨,欢迎回家!”
“能开席了吗?”
“……开吧。”
第47章 璃月
谷雨开始后悔没有带些药材出来了,路上采摘的几株完全不够。怀里的孩子高烧依旧没有退下,反而在一度降了一些后瞬间拉高,变得更加烫人,跟个火炉一样。
判断着方位,他记得不远处应该是有一处村落的,可如果沿着山路,就需要经过许多弯弯绕绕,路程比直线距离长了三倍不止。
到那时,露露大概已经烧成傻子了。
不去想那与前往望舒客栈背道而驰的路途,谷雨焦急地寻找捷径,最终在一处山崖上看到了链接山体的栈道索桥。
那山顶的高度让他有些眩晕,但看着再次开始胡言乱语的小孩,谷雨咬咬牙把人绑在背后,登上了栈道。
他贴着岩壁,虎牙刺破了嘴唇导致口鼻之内全是血腥气,这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谷雨不敢走快,但为了效率他每次都尽量跨最大的步伐,效果喜人。
然而,在他走下最后一个栈道,离地面还有三四个台阶的时候,大概是他实在撑不住了,甩着就要单腿迈开跳下去。
刺啦——
安稳落地,裤裆漏风。
好吧,他决定再也不穿修身的裤子了。
眼前的村庄自己曾经来过,彼时正值丰收,路过的医者被热情挽留共品佳果菜肴。村民的热情好客给谷雨留下了极大的印象,总之是与现在的情况不同的。
忍着恶心吞咽着嘴里的血腥气,在终于有所减淡之后谷雨往明眼人一看就笼罩着不祥的村落走去。
此时下午还未过去,太阳将落未落,朝阳的村落却被淡淡的灰色雾霭包裹,迈步进去,四周的光线瞬间被夺走。
谷雨单手抱紧露露,空着的手拿出神之眼攥住,细弱的电花四散开来,为主人探查道路。
循着模糊的记忆,他顺利走到了村子里赤脚大夫的屋子前。
露露已经有三四分钟没有发出声音了,他现在需要药物治疗,而口袋空空的谷雨只得用几根银针暂时稳住情况。
所以,即使这雾气诡谲且带着异味,四周还时不时传来类似于家禽扑棱翅膀和野兽进食咀嚼的声音,一切都在催促着谷雨赶紧离开这,但怀中的露露还是让他扣响了眼前的大门。
笃笃笃——
木门好似空心一般,敲击的声音又响又脆,在这四下寂静之时格外明显。
谷雨等了一会,没人应声,就在他想要再敲两下时,周边好像接到了什么信号一般。
铮嚓——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铜钹的声音震得人脑袋嗡嗡的,接着是唢呐、大鼓、铜锣等等乐器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它们都在演奏着同一个调子,然而却并不合拍,让原本应该喜庆的乐曲变得呕哑嘲哳不堪入耳。
谷雨直接懵在了原地,他让自己背靠着墙,抱稳露露之后将神之眼用嘴衔住,掏出了自己豁口的断剑,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可他忘记了自己怀里是个孩子,不是死物。
露露正在生病,本就难受,骤然听到这要人命的噪音直接让他按耐不住自己,抛开了狗屁的教养,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那哭嚎,该说不愧是小孩子,就算病弱也依旧嘹亮得直接要压过那奏乐。
奏乐之人好像也意识到了有孩子在哭,乐曲逐渐地小了下去,直到最后试探又吹了两下的笛音消失,这才停止。
稍稍松了口气,谷雨缓了缓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按了几个穴位止住了露露的哭声。
四周恢复静默,突然有人开口小声说话,“是哪家……有小孩子吗?”
问话里充满着不敢置信的颤抖,还有无法掩饰的——恐惧。
没人应话,旁边的门开了,吱呀一声像是破旧不堪的水车,一条缝露出风一吹便已大开。
谷雨看过去,门后面是一个男性的剪影,没有光源让他看不真切。许是听到谷雨内心的疑惑了,男人将手中的油灯举到了自己面前,看向谷雨这边。
“请问,是哪位行脚人吗?”听声音,男人很是虚弱。
“我弟弟生病了,先生家中可否还有药材,我会付钱的!”谷雨看清了他的相貌,不是原先的赤脚大夫,但屋里飘来的药草味却很浓郁,想来是那位大夫的继承者。
“啊……”男人看起来思考得很艰难,半晌才喘了口气,说道:“你且先进来吧。”
说着向谷雨招招手,转身进了屋。
谷雨收起断剑与神之眼跟了进去,顺手把门闩落下,以免再被吹开,男人不像能受得了风吹的样子。
屋里的烛火很亮,照得屋里屋外仿佛两个世界。
“你先坐,说说需要什么药。”男人放下油灯,脱下了披在身上的外衣,咳了两声补充道:“我叫白术,这个村里的大夫。”
“谷雨。”他看着白术愣了一下,因为那绿发蛇瞳面容苍白的样子属实有点扎眼。
“……啊,抱歉。”直到人疑惑地看过来,谷雨才回过神,连忙报出自己所需的药材,“麻黄5克,玄参9克,葛根9克,生石膏15克,山药18克……这些都有吗?”*
白术闻言定定地看了他几眼,才点点头回复到:“有的,您稍等。”
见人离去,谷雨四处打量了一下。
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的谷雨起身,把怀里的露露小心地放到了椅子上,让他靠着椅背放松下来,然后把根根银针拔掉,接着缓缓揉按起露露的穴位,帮人舒缓精神。
不消一会,白术带着抓好的药材回来了,还顺道给谷雨带了个煎药锅,他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谷雨说道:“我见你懂些药理,想来煎药难不到你,那孩子看起来不能再等,外面的灶房里有水缸和煤炭,你可随意取用。”
谷雨思索了一番,没有拒绝,“那便多谢先生了。”
说着他有些生疏地用术法在露露身上下了个禁制,只要有变谷雨就能察觉,对白术微微欠身之后拿着东西进了灶房。
不是没有察觉到白术落在自己身上的奇怪视线,但现下的谷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做好防备走一步看一步。
白术看着谷雨,直到人走进雾气看不清了才收回视线。
神之眼…和仙法,真幸运。不过,是真的巧合,还是有目的的前来,就有待商榷了。
谷雨的术法是跟魈学的,钟离也指导了不少,虽然是用元素力而非仙力驱动,但说是仙法也不为过,毕竟形式上是符合的。
检查药物无误,也没有被动过手脚,谷雨放心地开始煎药。等待的途中他没有回到主屋去看露露,而是耐着性子蹲在炉子前面。
如果他聪明,即使有什么目的也不会现在动手。
心中暗暗思量着,谷雨没有打草惊蛇,他从一旁的碗柜里取只深口大碗和一柄小勺,等药煎好倒出来盛着,稍微凉些才端着进了屋。
一进去,客厅空空荡荡无人在此,脸色微沉,谷雨放开了感知,跟着禁制印记的指引来到了一间屋门前。
谷雨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正对着门口的白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他放下手中的医书有些疑惑地看着谷雨。
“啊…是药煎好了吗?”半晌,白术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笑道:“我见小孩子坐在椅子上难受得很,就把他抱到我的卧室来了,就在里面的床上,你跟我来吧。”
“……嗯,麻烦了。”谷雨端着药的手紧了紧,他没有错过白术抬头那一瞬间眼瞳紧缩成一条竖线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