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套着刀男壳子的懵逼婶婶 第32章

　　“我知道不论是以人类之身带领妖怪也好，还是以人类之身穿行时间、扭转未来，都背负着难以想象的压力，背负此等压力前行，必定有一个宏伟的目标和誓言。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背负如此压力坚持的目的性，也看不到你为之妥协的点与决心。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给我说一说吗？你为什么，要领导妖怪们、守护妖怪呢？”

　　晴明认真的问。

　　“……”理由……？鬼丸脸一黑，又想起了第一天去到时政所发生的乌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至今日，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发生的误会的前因后果。

　　什么？你说可以问本丸那位三日月？三日月确实是他走到今天的最大幕后黑手，但是这件事情在他去时政之后，连鬼丸都看得出来事情脱离了三日月的掌控，看他没有问三日月理由就知道了，鬼丸看得出，就算他问了三日月，三日月也不会比他知道得更多了。

　　毕竟鬼丸能够翻阅时政的资料库，还有本灵可以询问，而三日月只能凭借他在本灵继承来的知识与记忆、还有万屋得来的消息进行分析，说起前因后果，说不定鬼丸还比他清楚一些。

　　总之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就做了刀剑的总领，就这么糊里糊涂带领刀剑们发家致富……哦不，自力更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骑虎难下、还打算想办法长生然后让自己更加捆在这个破义务上……

　　这是什么雪崩式剧情啊摔！！！

　　“看来是没有理由呢。”或者说，是一腔热血还有责任心作怪？晴明笑笑，谁不喜欢好孩子呢？知道了这些之后，就更喜欢这个孩子了，不如说，作为一个年长者，他还有点担忧这么好骗的孩子，怎么在那个可能有逐利的普通人类、灵能力者、神明、大妖怪们算计的计划中全身而退？

　　怕不是最后会被当做牺牲品和背锅侠，成为别人成功的垫脚石。

　　“那么，你清楚继续和他们在一起的后果吗？被埋怨、被憎恨、被误解、最后被牺牲，这是仅仅从我所知道的情报推测，就可以清晰看到的未来。妖怪们单纯冲动，所以更加不会去考虑前因后果和其中的温柔，他们容易被煽动、迟钝，而且从来不会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

　　晴明看着沉默不语的鬼丸，看来是没想过呢。

　　“那么，你想过被揭穿之后的事情吗？比如，到时候要去哪里？如果被追杀，该怎么处理呢？”晴明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来。

　　“……”沉默。

　　“喂喂喂，把我忘掉可不好吧。”滑瓢半瘫在一边，他和秀元都知道晴明这是想解开鬼丸的心结，让他轻松一些，于是乖巧的没有说话，而是默默饮酒，在如此明亮的月色下小酌一番，听着开解某个温柔少年的话，也不失一番风雅。但是现在的问话已经开始咄咄逼人了，于是自诩为鬼丸兄弟的滑头鬼放下手中的酒盏，“本大爷可是说过要守护人类的，那么这个小鬼自然也在我的守护范围内，不管那些家伙是失望还是背叛，我兄弟到时候由我来提供保护，本大爷的百鬼，可不是用来好看的！”

　　“而且这些家伙享受了小鬼的庇护还叽叽歪歪，要是他们真敢这么做，我可是一定要为兄弟讨个说法的。”滑瓢一手搭上鬼丸的肩膀，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用武力。”

　　晴明一愣，呀嘞呀嘞，真是……

　　被一个妖怪比下去，是了，作为长辈，这个时候该做的，应该是在背后支持，还有，真要发生了什么，在背后支持他，为他遮风挡雨……这才对吧。

　　说起来这后世对他如此尊崇，会不会有为他建立神社呢？原本自己分化自己的灵力与灵魂，是打算死后逃脱天上天下神明与阴阳师们的骚扰的，毕竟在他活着的时候已经不止一位神明向他提出要求要他死后作为他们的神使或者侍从了，再加上死后还有可能会被阴阳师召唤来解决麻烦……

　　啊……活着的时候就受够了‘那个男人’的愚蠢和麻烦，死后还要受到一众神明与后代的骚扰真是饶了他吧，但是如果自己死后受到供奉、成为神明的话……不不不，还是太麻烦了，回应信徒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太想去做，而且那些在他活着时招惹的对手，死后只怕就更猖狂了，到时候……

　　晴明用折扇抵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他是不是也要努力一下呢？比如他现在已经与这么多神明结缘，未来又不是人类为主的末法时代，不是人类的舞台的话，看看未来有怎么样的精彩，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吧？

　　“嘛……倒是我多话……”

　　“不，或许你说的是对的。”鬼丸对着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滑瓢笑笑，认真的对晴明说。

　　“半吊子的决心是无法继续走下去的，或许确实到我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第43章

　　226.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鬼丸低着头，慢慢组织语言。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他的来历,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想了想, 对于这个时间段、这个世界的人来说, 他这个来自其他时间线、其他平行世界的人, 到底是别的平行世界还是另一个没有关系的世界, 似乎区别不大，说不定他说出了别的世界，他们未必会想到另一个次元的事情, 就好像刀剑们从来没想过他其实并不是什么审神者、跟时政、跟刀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当然，关于游戏和漫画的事，鬼丸是不会说的。

　　“最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要感谢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拿到了它，于是他将四魂之玉带在身边，以守护四魂之玉和找到桔梗作为行动的目标, 半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半是抱怨这个世界的吃食。

　　现在想来，他不愿意融入这个世界的，除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让人一言难尽的茅厕衣物被褥（茅厕参考以前乡下田里的独立茅厕, 粗麻的衣服曾将鬼丸只穿过现代柔软衣服的娇嫩皮肤磨出过破皮、还有点过敏、再加上不会穿, 从那以后他就没想过换衣服了。而平民的被褥多用的是稻草）, 洗起来效果不怎么样的洗涤用品, 最大的原因还是比白饭团还要难以下咽的吃食, 鬼丸一点也没有融入这个落后时代的想法，所以才四处游荡，想要找回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

　　哪怕他在这个世界再怎么强，生活水平太差实在是令人接受不来。

　　“后来，我遇到了滑瓢。”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熟悉。

　　现在想想，穿越到二次元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穿越到一个他完全不熟悉、也没有任何相似点的世界里，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本来就已经推翻了过去所学的经验、知识、道德，再加上失去了十几二十年积累的人脉、环境、常识，在这样一个黑盒子里，会有多无助呢？

　　所以他后来才抓紧了刀剑们，不光是因为刀剑们代表了现代的生活，更是因为，他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色彩。

　　或者说，唯一证明他过去的‘熟悉’。

　　说道这里，鬼丸沉默了。

　　其实也是他的不对吧，在误会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之后，他并没有选择揭穿和一走了之，而是选择了抗下和继续欺骗，为了他那无所谓的倔强、和那如影随形的孤独，他紧紧的抓住了刀剑们捧到他面前的真心与误会，强撑着自己站在最前面，却又无视了刀剑们的需求与靠近，害怕着自己的秘密被知晓。

　　想要相信，又无法相信。

　　或许他该离开了，在江户城走上正轨之后。至于怎么躲开时政的监视与搜寻……

　　鬼丸看向晴明。

　　“没人规定过人必须帮助另一个人，更不要说站在妖怪那一边了。”晴明看着鬼丸的视线笑了笑，“不喜欢就不要去做好了，只要……”

　　“只要你不后悔。”

　　227.

　　几位大将开完小会之后，外面的宴会也进行到了**，喝高的酒吞童子不说，喝得都不认识自己，连茨木童子都敢劝酒的奴良组妖怪们也很闹，刀剑们这边稍微比较克制，毕竟这边很多都是一个阴阳师带一位刀剑男子，在这四周都是妖怪的情况下，刀剑万一喝高了，导致自家主殿被某个妖怪偷偷掳走吃掉……

　　不用多说，自觉碎刀吧！

　　花开院秀元笑眯眯的去安抚了他们家快要爆炸的兄长，滑瓢一转身则扑进了快要闹翻天的妖怪之中，晴明……

　　晴明走向了那群土御门们！

　　……嗯，看来是有话要说呢。

　　而鬼丸，走向了坐在一边、拥有非同一般大佬气质的、晴明的式神们。

　　228.

　　“毛色很好呢。”摸着怀里发出幸福小花的三头身小狐丸的头，御馔津顺着小狐丸的称呼，称赞起他的头发，虽然对动物夸耀对方的皮毛就好像是对人类夸耀对方的长相一样，但是这个……

　　这是人？妖？刀剑？还是狐狸？

　　御馔津温柔的微笑下是一片懵逼式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时候和人类一起打造过刀剑了？就我这力气做得来锻造？这不是一目连的权能吗？哦，说是我麾下的狐狸帮忙打的……

　　厉害了我的神使，还会打造刀剑！

　　229.

　　另一边鬼丸和荒相顾无言。

　　说实话，被人类伤害过的荒，早已经失去了那份天真的善意，成为神明之后更只会公事公办的交流，其余的话不是嘲讽就是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要他搭话……那他也不至于将转告的事情交给晴明来办了。

　　而鬼丸，他是个社障。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咳咳，最后是一目连打破了这边的尴尬，他温柔的拍拍鬼丸的头，很亲切的告诉他从今以后，风会庇护他的。

　　荒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一旁小老头一样的惠比寿给鬼丸拿了两个桃子，个头非常大，并且还水嫩嫩的。

　　吃了一个桃子就饱了的鬼丸在晴明的式神中享受着被当成小娃娃照顾的待遇……

　　鬼丸：其实感觉还蛮爽的。

　　230.

　　闹了一晚上的宴会，最后于黎明时分散场，属于滑瓢的百鬼在朝阳中隐去了身形，最后只余滑瓢大喊的‘我会去江户找你’的余音。

　　晴明则早就在解除召唤术式之后回到了平安京。那个时候鬼丸才知道，为了维持安倍晴明存在与这个时代，土御门家几乎每一个阴阳师都向土御门道流输送过自己的灵力，以至于有好几个土御门因为灵力透支而昏迷过去。那个时候晴明过去也是为了解决他们灵力透支的情况和关心一下他们的精神状态。

　　鬼丸一众刀剑加阴阳师们骑上巨大化的犬妖们，和后来带队追来大阪、又失之交臂、饶了一圈最后赶上宴会尾巴的后续刀剑部队一起从天空离开，鬼丸回头，身后是越来越小的花开院宅邸，还有已经几乎看不到的招手的花开院秀元。

　　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见到秀元了吧。

　　注视着天空中艳红的朝霞，鬼丸想到。

　　231.

　　“主殿，三日月求见。”

　　“进来。”

　　三日月还穿着那一身绀色的狩衣，不过现在他没有再裹胸，漂亮的身体弧线展露出来，只能说，‘三日月宗近’无一处不美，哪怕是变成了现在这个奇怪的样子，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温顺微笑的三日月也美得惊人。

　　“主殿，您的画册。”三日月从前襟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一张画了几笔简笔勾勒的和服的纸张，简笔画的设计图上线条简单却轻易画出一件和服基本的样子，上面在肩膀、手肘、袖摆处勾勒出樱花一样的花纹与装饰物，还意外的在这件和服的腰间佩戴了短刀——要知道，刀具的佩戴在这个时代是有严格规定的，非武士身份是不可以携带利器的，也只有一些贵人的公主或是主母有权利在身边携带一柄短刀。当然，那也不是用来伤人，而是用来切腹的。

　　“……”鬼丸沉默的接过，这是他在花开院宅邸画的‘樱舞花鼓’，本来是想画成纹样、抓紧时间改一件差不多的和服送给丑时之女，不过当时被打断了，于是这张纸就被三日月收起来了。

　　“主殿，不是日本人吧。”三日月看着鬼丸接过图纸，笑眯眯的问道。

　　232.

　　“主殿，你是在画什么？”看着鬼丸伏桌笔走龙蛇，三日月慢步过来，看了一会纹样，笑眯眯的问。

　　“和服。”没什么不能说的，鬼丸回答。

　　“是……要送给谁吗？”三日月诧异的问。

　　“鬼丸殿下，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一位花开院家的下仆等在了门口。

　　“这个……”

　　“这可是妾身的，妾身并不想别人看见您送给妾身的和服呢。”三日月笑眯眯的抽走了鬼丸手中的图纸，“和服会由丈夫送给未来的妻子，到时候我就期待着吧。”

　　“……”鬼丸愣了一下，他很好的接触了三日月透露出来的信息——和服是丈夫送的。也就是说，送和服，会引起误会。

　　于是鬼丸叫那位花开院家的下仆等了一会，他再画了一张一个白黑相间的、带点丑萌感觉的、有着樱花雨蝴蝶结作为装饰的大娃娃，还将配套的手鼓外形的小锤子、鼓锤样子的木钉也画了出来，叫花开院家的下仆赶紧缝制一个出来。

　　娃娃的里面也不要塞碎布，而是要塞理顺的稻草。

　　最后终于赶在晴明离去之前，将布娃娃送给了丑时之女。

　　233.

　　“……”回想起之前的一切，鬼丸沉默，他真不知道和服只有丈夫和父亲能够送啊！之前在三日月面前露陷，他就料到三日月会这么说了！

　　“原来如此。”三日月以袖掩面，微笑。那些不和谐、那些不知所措、那些茫然与疑惑如今都有了答案，他们与主殿相隔不只是人类与刀剑的物种，还有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之间，最基本的文化与传统、价值观与信念、认知与看法……

　　所以主殿才不会相信他们，所以主殿才不接受他们，所以主殿才对他们所有靠近的行为敬而远之？

　　“您还真是，既残酷，又仁慈呢。”

　　那双掩映这新月的眼眸半眯着，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上露出一个饱含了释然与执意两种截然相反情绪的笑容，让人想要探究在那掩去真实神色的眼眸中，是有着怎样的想法与思绪。

　　234.

　　鬼丸：？？？？？

　　鬼丸：前后文呢？所以说，你到底又脑补了什么？？？你不是宗三左文字啊，别苦着一张脸说我听不懂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