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鬼杀队 第89章

　　侍女带着狩野秋一去了后院，狩野秋一一开始还以为女主人是住在主院的，但是他没想到侍女竟然带他去了偏院的一处并不大的房间里、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躺在床上，床边跪着一个穿着单薄的小男孩，他的额头上有着朱红色的火焰胎记，头发有些自然卷，他听到门口的声音，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可他这一眼，却看到了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的景象。

　　在缘一的眼中，所有人都是行走的骨架，只是每个人的骨架都不尽相同，他也是靠着这个分辨人的。他接触的人不多，所以就连母亲都不知道他看到的世界和旁人不同。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和其他的骨头长得不一样呢？

　　继国缘一陷入了疑惑。

第102章

　　“缘一, 你到这边来。”躺在床上的病弱妇人拍了拍缘一的手，让缘一靠她近一点，缘一这才收回视线, 坐到了母亲的床边。

　　“抱歉，我身体抱恙没有办法站起来迎接您。”荼荼夫人有些抱歉, 她虽然惊讶于狩野秋一的年轻, 却依旧对狩野秋一以礼相待, 狩野秋一将手中的药箱放到地上, 在她身边跪坐了下来, “您是病人, 不必在意。”

　　缘一的手一直被母亲牵在手里, 眼神却和一直落在狩野秋一身上，哪怕是母亲，也没能叫回他的注意力。

　　“那就麻烦你了。”荼荼夫人伸出了手，“不知道您要怎么为我诊治呢？”

　　她的左半边身体已经有些麻痹了，从生出了缘一和严胜之后，身体就渐渐变差了, 一开始她只当是因为刚生产完有些亏空, 但是没想到这两年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竟然发展到了很难行走, 需要人搀扶，或者是支撑着腰部才能走的程度。

　　那些医生们过来之后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告诉她多在床上休息, 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只是这样的话，她的病为什么会越变越严重呢？

　　只是荼荼夫人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更担心缘一没有自己的庇护，会被继国敦胜给提前送到寺庙里去。

　　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去呢？

　　“请您伸出手来，让我查看一下您的身体，如果您介意的话，用绳子拴着您的手腕隔着绳子也是可以的。”

　　“还可以隔着绳子吗？”

　　“最基本的诊治是可以的，如果要更精确还是要碰到身体。”狩野秋一在治疗之前说道，“因为有不少夫人很是介意陌生男子触碰他们的手或者是头部，所以在开始诊断之前，需要先询问你们的意见。”

　　狩野秋一给不少贵妇人看过病，得益于自己的这张脸，几乎没有贵妇会拒绝自己的触碰。

　　他们甚至想要和自己来那么一段风流韵事，毕竟好看的人谁都喜欢，她们是身份尊贵的夫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医生就算是事情败露，也不会碍事。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狩野秋一从平安京时就一直游走于这种贵族家里面，那时候的贵女们比现在的夫人要奔放多了，就直接对自己说要不要和她试试。

　　那个时候的平安京民风奔放，一个男人同时交往几个女人的情况屡见不鲜，就连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交往也被人引为佳话。

　　因为那个时候的风向就是这样的，只要你足够优秀，有那么多人追求是正常的，同时保持关系也完全没有问题，更不会有人说你的闲话。

　　一些贵女们会大胆求爱，狩野秋一一个都没有答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京都就流传起了自己不喜欢女人的话，听到有人这么说，竟然还真的有荤素不忌的贵族们过来找狩野秋一，说是不介意他是个男人之类的话。

　　现在战国时代的女子反倒是矜持了不少，见到喜欢的对象还扭扭捏捏的不敢承认，那些被家族礼义廉耻束缚的贵女们也只敢偷偷摸摸的。

　　当然，荼荼夫人是不属于这些人里的。

　　她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婚外情完全没有兴趣，在嫁入继国家之后她就安安稳稳的做了继国家的主母，后来还生出了一对双胞胎。

　　可是她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给打破了。

　　兄长严胜就是个普通的聪慧的孩子，小儿子因为身上带着的胎记，被丈夫认为是魔鬼，所以并不待见他，甚至还想直接掐死他，若不是自己拼死护着，好不容易得了个让他在十岁的时候去寺庙出家的缓刑，自己的小儿子早就已经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荼荼夫人在继国家的地位直线下降，甚至从主屋搬到了偏院，远离了继国家的家主。

　　让她欣慰的是，继国敦胜并没有放弃自己，自己生病也有请医生过来看，哪怕没有治好，也依旧在执着的请着。

　　哪怕她清楚，他会给自己请医生，可能是因为自己背后的家族，如果自己死了他不好交代，但她依旧为此甘之如饴。

　　只是苦了自己的孩子。

　　“不必用丝线了，并不用避讳那些，如果能够治好那就是最好的了。”

　　“那我就失礼了。”

　　狩野秋一上前几步，跪在了荼荼夫人的身边用枕头垫着手腕，手指放在手腕上细细的感受着，荼荼夫人等待了好久，狩野秋一这才松开了手，他说了一声失礼了，一手托起荼荼夫人的头，另一只手按在了荼荼夫人后颈处，头发和脖子交界处的某一点，用力的按了下去。

　　她的左半边身体一阵酸麻，但僵硬已久的左半边身体竟然难得的流过了一道热流，直接从头贯到脚，舒服的让人想要□□出声。

　　“您在做什么？！”侍女小雪想要阻止狩野秋一，可荼荼夫人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不要紧张，这位医生的手艺很好。”荼荼夫人眯起了眼睛，“我的左边舒服了很多。”

　　她甚至不用别人搀扶，就可以从床铺上坐起来，但很快，左边像是被热水熨烫过的是温暖感觉就消失不见，她坐在塌上，又开始难受起来。

　　“您的身体里面长了一个肿瘤压迫到了神经。”狩野秋一解释道，但他忘了古代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肿瘤，只好又解释了一下，“就是身体里面长了个一个原本不应该长出来的肉块。”

　　听到他这么说，缘一竟然也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可以看到母亲的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一小快异于常人的地方，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母亲的病症是因为那一块多余的肉。

　　“那，这该怎么办呢？”这么多医生给她看过，却只有狩野秋一一个人说出了她生病的原因。

　　“割开身体取出来？”缘一在狩野秋一的前面开口。

　　他这一说话，不只是狩野秋一，就连荼荼夫人和小雪都吓得纽头看他，荼荼夫人看起来都快哭了一样，“缘一，缘一是你吗？是你刚才说话了吗？”

　　缘一歪着头，“是我。”

　　“太好了，太好了。”荼荼夫人对缘一伸出了手，缘一呆了一下，还是抱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母子感人至深的模板的狩野秋一在一边没敢说话，就连侍女小雪也一副感人到要哭出来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这个叫缘一的孩子突然说话的原因，可是他的声道并没有问题啊，为什么突然说一句话就让这位夫人喜极而泣。

　　荼荼抱着缘一哭了一会，这才抹了眼泪。“抱歉，让您见笑了，您能帮缘一看一下吗？这个孩子从刚出生开始就没有哭过或者说过话，我一直以为他没有办法说话，可是他刚才竟然……刚才竟然说话了。”

　　“这样啊，那……缘一是吗？过来哥哥这里好吗？”缘一从母亲的怀里走到狩野秋一的面前，任由他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检查。

　　狩野秋一这一看，不仅没有看出毛病，还在发现缘一的身体素质简直远超同龄人，就连成年男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如他，更不用说声带出现问题。

　　“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呢？”狩野秋一问道，“应该不是不会吧。”

　　“……因为你和大家都不一样。”缘一答非所问，“除了你之外……大家全都是骨头，只有你和我一样。”

　　“……全都是骨头？”狩野秋一也蒙了一下，他看其他人……都是骨头……

　　难道说：“你可以看到人体内部吗？”

　　缘一点了点头。

　　狩野秋一指了一下旁边荼荼夫人的肺部，问缘一能够看到什么，缘一拿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虽然有些幼稚但绝对能看出是肺的图形，狩野秋一我有些不太敢相信，又指了心脏和胃，缘一全都画了出来。

　　狩野秋一心脏砰砰跳，激动的脸都红了，“夫人，您的儿子非常优秀。”

　　其实，他还想挺想把这个天生的透视眼给收做徒弟的，这个眼睛不去当外科医生简直太可惜了。

　　不过在发现了缘一的异常之后，狩野秋一其实也差不多能够猜出来为什么缘一会不被重视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太过优秀，所以让人无法接受，甚至觉得他是个怪胎。

　　如果真的像荼荼夫人说的那样从来没有说过话，刚才是第一次说话就能说的这么流利的话，那他真的是天才。

　　这样的天才不管做什么都会是最优秀的。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他不是很却确定自己这个髌骨熟悉的医生竟然会想要跟他要儿子，要知道现在拜师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荼荼夫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就算被厌弃了，荼荼夫人也依旧是继国家的女主人，缘一也是继国家的小少爷。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荼荼夫人又要哭了似的，缘一赶紧跑故去，用袖子给荼荼夫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只是荼荼夫人还有自己的顾虑，毕竟自己的大儿子严胜正在被丈夫训练着，作为未来的继承人而接受着精英教育。

　　平常缘一就连接触自己的兄长都做不到……但如果被丈夫知道了缘一的优秀，那严胜是不是会被影响到呢？

　　“狩野医生，请问……我的身体还有救吗？”

　　狩野秋一肯定了刚才缘一的话，“需要将那个肉瘤挖出来，只是看您接不接受就是了。”

　　“那颗肉瘤在哪里呢？”

　　狩野秋一用缘一的后背示意了一下，那颗肿瘤，就在靠近脊椎的位置上，如果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荼荼夫人彻底瘫痪，再也站不起来。

第103章

　　其实这个手术对于狩野秋一来说并不困难,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手术无异于在生死之间跳舞，听着就让人冒冷汗。

　　刚才狩野医生能够让荼荼夫人好转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 但是在身上开刀这事……还是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开刀子，也真亏得他敢想。

　　“开刀是可以根治的, 如果您不愿意冒险的话我可以使用针灸来暂时压制一下, 只是等到肿瘤长大到再也压制不住的地方的时候, 您还是会死的。”

　　“按照您的针灸的方法的话, 我还能够活多久呢？”荼荼夫人沉思良久, 这才问道, “我只害怕没有办法活到缘一长到十岁。”

　　“十岁？十岁有什么意义吗？”

　　“因的缘一额头上的疤痕, 让我的丈夫认为缘一是个魔鬼，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甚至想掐死他，如果不是我拼命阻止……缘一已经死了。”

　　每当荼荼夫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难过，“虽然我阻止了丈夫将缘一掐死，但是却约定了等缘一十岁的时候将他送到寺庙里面，让他出家当和尚。”

　　“当和尚太浪费了。”狩野秋一一听这话觉得自己拐徒弟有戏, “缘一的天分非常适合当医生, 若是可以成为医生的话或许会普通人更加出色，而且事半功倍、他又聪慧, 以后一定可以成为超越我的医生。”

　　荼荼夫人不可否认的……心动了。

　　比起去寺庙里面当一个和尚，还是成为一个医生更好一些吧。

　　“缘一, 你愿意吗？”

　　“……我不想离开母亲。”

　　“没有关系的, 我的邀请一直有效。”他能够获得比在场的人加起来都要久的, 等到缘一死都没有关系，缘一是有才能的人，死后一定要把他拉到地狱来。

　　等回阎魔殿的时候一定要去和接引科的同事们说一声，让他们好好的留意一下，等缘一快要死的时候让荼吉尼大人告诉自己一下，自己赶紧去带人，省得被天国的人给截胡。

　　“等妈妈死后，缘一就跟着狩野医生学习医术可以吗？”

　　缘一看了一眼狩野秋一，狩野秋一回以微笑，他终于还是点了头。

　　“好。”

　　狩野秋一这才欣慰的笑了起来。

　　狩野秋一给荼荼夫人扎了一个疗程的针，这才告辞，随后告知约定好一周过来一次，同时教导缘一之后这才离开。

　　荼荼夫人并没有把想让缘一跟着狩野学习医术的事情告诉继国敦胜，只是告诉他这个医生医术很好，需要他每周过来一次给自己治疗，而继国顿生在看到荼荼夫人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之后非常爽快的就点头同意。

　　等到荼荼夫人告辞的时候，继国敦胜又叫住了荼荼夫人，“严胜最近要开始练习剑道了，你注意不要去打扰严胜，尤其是缘一，他根本和严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荼荼夫人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他，却对改变这一切觉得无能为力，。

　　作为一家之主的继国敦胜一向以家族为己任，根本不会在意不会为家族带来改变的儿子，哪怕是对身为继承人的继国严胜也完全不会有好脸色，平常除了询问他的训练进度之外从来不会过问继国严胜的其他事情。

　　他甚至觉得，以继国敦胜的性格，如果发现缘一的天分比严胜要厉害，会直接交换两个人的地位，让缘一成为继承人，而严胜会被送到寺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