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是用来保护的 第16章

　　于是他没有什么迟疑地就说了出来。

　　“副作用是我的生命力，这个能力的本质是把我的生命力转移给其他人。”

　　“……这个能力，你用过？”

　　查尔斯愣了一下后立刻皱眉。

　　他之前就觉得魏林的面色过于苍白，竟然是因为能力吗？

　　“对，但那是因为我的生命力恢复的很快，如果是正常状态我应该不会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副作用。

　　当然，我现在一直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因为我不能打人。只要在物理层面伤害到别人，我的生命力就会减少，并且恢复得比平时受伤或者用生命献祭要慢得多。”

　　查尔斯第一次听说这样让人奇特的限制，不过他见多识广，变种能力千奇百怪的也并没有觉得匪夷所思。

　　打人和生命力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你打人以后，你消失的生命力会转移到被你打的那个人身上吗？”

　　“不会，只是消失。”魏林摇头。

　　“应该不会凭白消失，能量守恒定律，不得不说，虽然这个世界变得不太科学，但大多数时候，这个结论还是有用的。我先给你做一个身体的检查，检测结果大概会在一两个小时后出来，这段时间，你可以在学院里到处走走。”

　　查尔斯带着魏林抽了血液和些许组织细胞做检查。

　　现在是上课时间空闲的学生不多，带着魏林参观泽维尔学院的任务就落在了来过这里许多次的布鲁斯身上。

　　然而布鲁斯最熟的也就是门口到校长室那条路了。

　　好在最后找到了一个空闲没课的学生。

　　泽维尔学院建设得还是挺好的，表面看起来和普通大学没什么不同，只是针对各种能力和形态不同的变种人弄了不同的设备，这让一些地方不免显得有些奇怪，但这也代表了这个学校独特的温柔。

　　带路的变种人学生很热情，给魏林科普了许多变种人的事情。

　　首先就是查尔斯的年纪，魏林才知道那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俊美男人竟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过这世界本来就不科学，这已经不能给魏林造成世界观的冲击了。

　　至于其他的一些常识，魏林听完后觉得自己被确认为变种人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因为一统说过他虽然不是人类的身体但因为他主人的设置不论怎么检查结果都是完全和普通人类一样。

　　当他们回去时，结果已经出来了，并且不出魏林所料。

　　“……我想，你应该不是变种人，因为你没有x基因，正常来说变种人经过专业测试还是可以检查出来的。”

　　查尔斯看了结果报告两三遍后得出结论。

　　“确定了吗？他确实能够治愈他人，而且恢复能力很不一般。”

　　布鲁斯同样诧异。

　　查尔斯将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微微敲击，思索了一会儿道：

　　“超人和美国队长神奇四侠他们也不是变种人，嗯，还有那些玩魔法的。魏林血液DNA完全和正常人相同，却有着特殊能力，现在大概就有这么几种可能。

　　第一就是魔法一类的特殊能力，第二是因为一些实验或其他意外，第三是因为不是人类，或者说，拥有非人类生物的能力。

　　我的话，大概更倾向于未知的魔法这一方面，你的治疗也就是生命献祭，一种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魔法。而不能打人是因为限制类的魔法，类似于诅咒……嗯，这方面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只能说是参考。”

　　“生命献祭？”

　　布鲁斯敏锐地捕捉到查尔斯说到的这个名词，就像魏林当初的感觉一样，他同样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词。

　　尤其是将魏林的昏迷和自己的恢复联系起来的时候。

　　布鲁斯让自己平静下来，对魏林的能力和限制也有了一些猜测。

　　“现在你不记得以前的事，造成失忆的原因不可考证，但是我们都清楚你的这个能力是很容易被人惦记的。你的恢复能力很强，而且也懂得攻击战斗的技巧，现在却无法使用，那么很可能是以前有人想要用这个来控制你，让你无法反抗。”

　　“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

　　查尔斯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魏林，说：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没有攻击能力，可以治疗他人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太危险了。

　　学院也收因为其他原因拥有异能力的能力者，如果你愿意我们很乐意你来这里，为了方便隐藏，我可以把你单纯当作有翼型变种人。在这里你可以慢慢学会控制你的能力。”

　　“谢谢您……”

　　魏林还有些恍惚，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超人？是超人吧？美国队长，是他想的那个吗？还有魔法……

　　他木着脸，双眼无神，预想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要奇葩。

　　反正也没有办法离开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魏林暂且抛开心里乱七八糟的猜测，看着还是年轻人模样却坐着轮椅的查尔斯，迟疑了一瞬，说：

　　“教授……您的腿，可以让我试一下吗？”

　　明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查尔斯却对他的事情很重视，魏林本质是个成年人，不允许自己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帮助，礼尚往来很重要。

　　虽然其实治好了查尔斯他自己也能收获功德，这样就显得好像不太真诚。

　　但是查尔斯这样好的人，看着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魏林到底有种遗憾感。

　　“不，我的腿并没有事，坐在轮椅上只是因为习惯和怀念。”

　　查尔斯在提到怀念时那一瞬间眼神更显柔和，似乎是想到了谁。

　　“谢谢你的好意，孩子。但是你现在需要先把身体修养好，你的状态很糟糕，在完全恢复之前，不要用你的能力。回复后也需要先做一些测试，看你的能力是否会对你有损伤。

　　还有，不要轻易地暴露它，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不过他看出魏林是真的想帮他治疗，查尔斯笑容更显温柔。

　　“救治的损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完全比不上伤人时损失的，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很高兴能帮忙。”

　　魏林顿了顿，补充说：

　　“只是我信任的人，别人不会。”

　　查尔斯和布鲁斯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教训男孩的轻信，但作为被信任的一方又有种说不出的慰贴。

　　查尔斯看着一旁站着的布鲁斯带着挣扎和歉疚的眼神，嘴角的笑意稍微浅淡。

　　他也并非无动于衷，即便他不需要，总是希望身边亲近的人不要留下遗憾，谁都不希望身边的人死去或者永远地伤残。

　　但知道了魏林治疗能力的本质后，接受他的治疗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只是如果失去的生命力真的不会对魏林造成永恒的损伤，魏林又愿意帮助他们，查尔斯知道，自己绝对会选择接受，能弥补的也只是尽已所能地去保护。

　　即便他们都清楚最好的保护就是让魏林这辈子都不要使用他的能力，这样自然也不会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查尔斯还是小教授的模样，开心吗？

　　查尔斯是被谁治愈和保持年轻模样的后面会说，你们不要猜哈，不然我好不容易设定的剧情线要是被你们猜出来了我多没成就感_(=з」∠)_

第17章

　　魏林多少明白查尔斯和布鲁斯眼里的歉意和内疚是因为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要多挣取功德，无疑是治愈这些功德高的人比较方便和容易。

　　但现在看起来他们估计不是严重伤势不会愿意接受他的治疗，换位思考，自己的康复代价是别人的虚弱，他也情愿自己扛着，又不是恢复不了。

　　而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收益，而不是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只有付出没有得到回报。

　　这其实是互利共赢的，类似团队间的合作，所以布鲁斯和查尔斯根本没必要愧疚。

　　但这要怎么表述出来？

　　魏林心里苦笑，忽然觉得好心虚怎么办？

　　三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默默无言了一会，布鲁斯忽然想到魏林还是个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眼睛一亮

　　——他想到把魏林划拉到自己地盘上名正言顺保护的方法了！

　　原本查尔斯是希望魏林能留在泽维尔学院的，毕竟哥谭什么个情况他们都清楚。

　　但是布鲁斯因为心中的想法坚持要魏林在他那里修养。

　　因为年纪的增长愈发平和的查尔斯也不想和布鲁斯唱反调，只是在魏林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手表。

　　“侧面的按钮，你按两下学院的人就会赶到，同时会持续发射定位。”

　　查尔斯看着魏林有些迟疑的样子，温柔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要觉得亏欠，接受别人的善意并不可耻。”

　　“……谢谢您。”

　　魏林怀着感激向查尔斯微微弯腰。

　　布鲁斯看着查尔斯看向他时包容的目光抿了抿唇，他知道那句话也是对他说的，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和魏林坐上飞机。

　　“魏林，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布鲁斯托着下巴问。

　　“我应该是中国人，我想去中国看一看。”

　　魏林清楚虽然他是个未成年，但无凭无据地就说自己是中国人，中国应该也是不会收的，即便是去孤儿院都不行。回国遥遥无期，依据前世中国户籍的难办性，这辈子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身份改回来。

　　“不过这大概也是以后的事了，在这之前，我打算在泽维尔学院呆上两年，自习一下初中知识，然后在美国找个高中念吧。”

　　布鲁斯握着座位扶手的手收紧些许，身体微微侧倾向魏林。

　　“那你想过给自己找一个监护人吗？查尔斯的渠道只会给你找一个孤儿院的身份，有了监护人你现在就可以去中国，当然，也方便做其他想做的事情。”

　　他太希望能够弥补，此时心跳声都微微增快。

　　魏林微微偏头，有些艳丽的眼睛因为他的气质显得凌厉，现在那双眼睛里带着诧异和为难。

　　于是布鲁斯知道魏林已经清楚他的意图，并且也并不希望有一个所谓监护人。

　　他有些颓然，松开的手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我很抱歉……”

　　他刻意挺直了腰板，却掩饰不住周身的疲惫，紧抿的嘴唇透着克制压抑的弧度。

　　魏林读懂他的沉重的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能猜到一些。

　　无非是有需要他的能力的地方，大抵就是亲友的疾病或者伤残，渴望对方痊愈。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布鲁斯却对自己要求太过，甚至为此而自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