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是用来保护的 第49章

　　对方身上的那一套装备并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更别说美国有很多人都热衷于模仿罪犯的装扮吓人恶搞，就算抓到正主没有证据被蒙混过去也很有可能。

　　所以魏林只能等着他动手。

　　如果今天晚上凶手没有动手那他也只能先放凶手走，不过比起之前的大海捞针，现在已经确定了目标总要好一些，有一统在，对方的行动他都会知道，将他绳之以法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亲爱的，你和宝贝再等等，我很快就回去了，已经在楼下了……哦，你当然看不到我，我走的是花园中间那条小路，这里的灯比其他路上的暗一些，而且边上还有很多树呢……”

　　女人还在打电话，应该是在和她的爱人，声音里满满的幸福和快乐意味。

　　魏林紧紧地盯着里德，并不能确定他会不会冒险对这个在打电话的女人动手，对方的丈夫知道女人在哪里而且就在附近，他如果出手，很可能会被发现。

　　然而里德很大胆，女人在打电话这一点没有让他放弃他的行动。

　　魏林看到他把水果刀抽出来。

　　从魏林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水果刀的反光。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危险的味道在空气中悄悄弥散，而那个还在打电话的女人依旧毫无所觉，正用柔和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和对面的丈夫和孩子细细数着今晚打算做的菜，对面还有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好，一会儿见亲爱的～。”

　　女人在走到罪犯前面一些距离时终于挂断了电话，脸上是洋溢的笑，像是期盼着回家见到爱人和孩子，她的步子迈得快了些。

　　里德勾起嘴唇笑了笑，舌尖顶了顶脸颊的肉，看来今天可爱的幸运女神站在他这一边。

　　里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她挺漂亮，岁月只是让她充满韵味，她在他面前走过，他似乎能够嗅到她身上轻微的典雅韵味的香味，混合着食物和果香，调剂成温馨又温柔的味道。

　　女人走了过来，里德微微弓起身子，形成一个易于攻击的蓄力姿势。

　　“哒哒哒……”

　　女人穿着中跟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迈得稳当优雅。

　　“啊！！”

　　里德骤然扑上去，左手就要从后面捂住女人的嘴，右手中的水果刀已经迫不及待地高高举起，一点寒芒像毒蛇的獠牙，闪烁着恶毒的色彩。

　　就在此时，一股巨力袭来，里德直接被扑倒。

　　女人没有被阻拦住的尖利叫声瞬间刺破寂静的夜空。

　　被发现了，里德清晰地意识到。

　　他调转方向将手里的水果刀刺来人。

　　却被直接钳住手腕，他听到自己关节咔吧的声音，强烈的疼痛让他脸色一变。

　　里德看着面前表情冰冷锐利的少年人，脸色一变，不是警察？他想不通一个少年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有这么大力气，根本和对方年纪和外表不符。但此时也没必要纠结这个，既然只有对方一个人，反杀了就可以，动作快的话他还能逃走。

　　他咬着牙用力，想要将刀往少年这边推，但是没有作用。

　　他们相接的部位因为用力颤抖，他的脸涨红青筋直露，而面前这个看似单薄瘦弱的少年却不动如山，面色冷峻地死死压制着他。

　　“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虽然没有被碰到，但身后的动静那样明显，她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已经快到她身前的水果刀，绝望没来得及在心中蔓延，身后的人就被扑倒了。

　　女人惊魂未定地站直，慌乱间险些被崴了脚，回头看到现在的情况立刻瞳孔紧缩。

　　在她看来，手无寸铁的未成年少年自然不可能敌得过一个高大强壮的成年男人，更别说这个人手里还拿着刀。

　　女人此时对魏林的担忧达到顶峰，甚至没来得及生出后怕，她急急忙忙地从包里掏出手-枪对准罪犯。

　　里德偏头就看到稳稳对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正压制着他的少年依旧和他僵持着，他已经用尽全力，但被制住的右手依旧被慢慢往里推。

　　他闭了闭眼，灰心地卸掉了手上的力量。

　　“啪！”

　　“铛！”

　　罪犯的手被重重摁在地上，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女人手中的枪依旧对准罪犯，快步走过来，脚上很利索地把水果刀踢远，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魏林一脚踩住里德的右手，另一个膝盖压住里德的左手手腕上，手上利索地把罪犯身上的雨衣扯开。而后用里德身上的皮带将他绑起来后就开始搜身（搜有没有武器），一系列动作熟练得一旁的女人目瞪口呆。

　　说实话，现在的场景……要不是她清楚前因后果，她会以为是他们合伙打劫了这个男的。

　　魏林动手刚开始赛文就报了警，周围的居民有被尖叫声惊到的也有报警的，加上今天晚上警察和探员们一起警戒着，他们来得很快。

　　当警察们过来看到的就是被绑的严严实实老实蹲着的罪犯和罪犯后面一个举着枪的女人。

　　“警察先生！这个人在刚才袭击了我，是这个男孩救了我。”

　　女人看到警察，心里紧绷的弦才松懈下来，后怕席卷而来，眼泪汹涌而出，弄花了她脸上的妆。

　　“女士，已经没事了，罪犯被制服了，现在，把枪放下来好吗？”

　　elle慢慢走过来，眼睛平和地注视着女人的眼睛，安抚地说，等女人将手-枪放下时将枪接过递给身边的探员，把她抱在怀里，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和她说话，帮助她缓和情绪。

　　“魏林……”

　　“最开始是意外，我出去买东西时发现他的。我有能力抓住他。”

　　魏林将手机交给高登，高登接过来一看，魏林录了视频，那么显是一开始就来了。

　　相比一旁惊恐失措的女人，魏林太过平淡的表现让给他递温暖毛毯的人都感觉有些尴尬。

　　魏林礼貌接过，然后放在了一边，那里还有一杯同样温暖但也被嫌弃了的牛奶。

　　警察or探员：……

　　每次看到这个少年就忍不住要提高警惕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人家做的是好事，还救了人。

　　魏林的视频用处其实不大，因为里德很配合地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而且不止这一段时间杀的女人，还有他曾经杀死过自己母亲的消息。

　　“她和父亲离婚了，却把这归咎于我，我越长越高大，她就不敢打我了，但是我受不了她的冷漠和嘲讽，十五岁就杀了她，然后尸体就埋在乡下家里的田野里。那地方太偏了，一直也没人发现。

　　我到了城市里之后原本是想好好生活的，不过因为没能毕业工作也不太好，我渴望能有一个健康的家，而不是露水情缘，但在认真地交了女朋友，为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才发现她根本不拿我当回事。

　　她情愿去做应召女郎……曾经对我说得那些温柔的话也只是图个乐子，所有幻想过的美好未来都是假的。

　　她嘲笑我的时候像极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把她也杀了。

　　一开始把尸体放在人多的地方是想快点被找到，这个世界太无趣了，监狱里大概会好受一些，至少没有太多假象，罪恶也罪恶得真实。

　　但你们一直没找到我，所以我又继续杀人，帮你们快点找到我。”

　　罪犯叫里德凯特，他其实长得挺英俊，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加上健壮高大的身材，如果身上穿着的衣服再讲究一些，可以说得上一个型男帅哥。里德交代自己罪行的时候也是笑着的，看上去甚至有些阳光温暖。

　　却更让审问的人不寒而栗。

　　也让人心底多少留有些许遗憾，如果没有童年的阴影，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刺激，这个人大概会是另一个模样？

　　但谁又知道呢？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这并不是变态杀手才有的特质，没有这个刺激点，说不定也会有另一个，全看各人的自控能力。

　　所以高登认为魏林很危险。

　　魏林心中或许有正义感，但他想的不是通过警察解决，而是自己解决，现在没有任何刺激的情况下自然是遵守法律的，但哥谭人……并非偏见，由于生活的环境，他们确实大多数人的法律意识都比较淡薄。

　　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惩戒者这类罪犯的存在，高登以为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尤其是这类人往往到最后已经忘记最开始的正义感。

　　高登心生警惕，但他不打算表现出来，对于这个时期的魏林来说，无疑引导是最重要的，也是更有效的。

第48章

　　“你之前学过格斗之类的技能吗？凯特可不是五体不勤的上班族，他很强壮，力气也很大，我很惊讶你竟然能正面制服他。”

　　高登嘴角带着轻松的笑，在谈话的最开始选择了一个温和的话题。

　　“我学过散打，军用格斗和擒拿。”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些格斗其实只是入门，主要的还是打斗中得出的经验。

　　上辈子魏林最爱的就是找部队老兵切磋，当了警察也是一样，真正部队里的王者大多是练武出身，或者确实很有天赋，不少泰拳散打玩的比职业拳手还要溜。所以真的说起来，魏林虽然学的只是这三个，实际上却都各有借鉴，真打起来却也说不出更偏向于哪个的风格。

　　“看来你很自信自己的实力，一般人和你打确实打不过，但一开始你并不能确定犯人实力不济不是吗？万一他跟你是一个级别，甚至比你更厉害呢？”

　　高登注视着魏林，看到对面的少年怔了一下，他接着说：

　　“说起来这次还是我们运气比较好，不然不止罪犯的目标，你也会有危险。你应该学会更好地保护好自己，像今天遇到的这种事，还是尽量先找警察，我们到底是国家武装力量，保护你们是我们的职责。”

　　魏林抿了抿唇，他认真地反思。

　　他觉得高登说得对，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以前的世界，在以前的中国正常情况下普通罪犯很难有他这样的身手，但是这里是完全不科学版本的美国，暴力恐怖分子到处都是，异能魔法非人类黑科技也是满天飞，美国队长都不能说自己面对的敌人一定比自己弱。

　　他一个被限制了能力的普通人，更加没有任何资格去说自己说自己有能力保护其他人不受伤害。

　　他还是自大了，万一真的失误导致其他人受伤甚至死亡了呢？

　　不能指望他一直遇到的就是普通罪犯，而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能力也是多种多样的，自身的防护也只能保证他不会受致命伤罢了。

　　他应该引以为戒。

　　“我很抱歉，我这次太鲁莽了，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会先报警的。”

　　魏林诚恳地说。

　　高登自然看得出魏林说的是认真地，而不是敷衍，倒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说实话，他是完全把这看作一次心理辅导的，打算从夸奖和聊天入手，慢慢降低魏林的心理防线，再一点点引导他去反思，走到正常轨道上。

　　一般来说，他至少要反复试探重复好几遍这样的流程，在这途中一点点分析魏林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结合以相应的调整，改变话题和方式，最后达成初步的成效。

　　但是，魏林这个孩子总是出乎他的预料。

　　开始他觉得魏林是个有些冷漠的孩子，因为他面对惨烈的尸体和案发现场过于冷静沉着、条例分明。

　　但是对方转头就在周围转悠着要抓到凶手，这至少说明他有正义感。

　　就在他以为魏林有正义感但心理有些偏激，对政-府警方不信任，可能会成为执着于自己动手的罪犯时，魏林又轻易被他的一个初步的小试探勾起反思，并且认真承诺以后遇到这种事先告知警方。

　　这种情况让高登这样的资深侧写师思维都有一刻的停滞，弄不清楚魏林究竟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帮助其他人，抓住凶手，你做的很好，只是需要更加严谨一些而已，你是一个好孩子，也并不要对我们说抱歉，反而我们要对你说谢谢，否则说不定会多许多波折。”

　　高登笑着很自然地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