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今天退休了吗 第24章

作者:青蛙头弗兰 标签: 英美衍生 年下 强强 BL同人

  布鲁斯:?

  阿福笑眯眯地说:“您总是这样害羞,看周围的人,我们其实并不特殊。”

  布鲁斯知道阿福指的是什么,在游乐场里除了孩子,最多的就是情侣了,所以佩戴可爱小玩意的人,自然也很多。

  就只看马戏团的观众席,单单他们这一排,就坐了一个戴着兔子耳朵的小女孩,和两个戴着猫咪耳朵的年轻情侣。阿福买的这几个纪念品,还在正常范围内,实在算不上稀奇。

  可问题是,布鲁斯之所以拒绝,真的不是害羞。

  他无奈的看向老管家,真诚地说:“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阿福也真实的疑惑了:“可是老爷。您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战甲的头盔,会加两个尖尖的蝙蝠耳朵?”

  布鲁斯不太明白他的管家想要表达什么:“战甲的头盔和猫耳发箍,有什么关系?”

  阿福不赞同他的说法:“我觉得这个发箍,更像蝙蝠耳朵。”

  布鲁斯看不到自己头上的那个,只好一脸茫然的向阿福的头顶看去。

  这对发箍的猫耳装饰的确不够饱满,绒毛很细很薄,内侧的弧度也有些生硬,和一般的猫耳不太一样,但若说这个是蝙蝠耳朵?

  恕他无法认同。

  但布鲁斯并没有和阿福争论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耳朵,他只是残忍地说:“即便是蝙蝠耳朵,我也并不喜欢。”

  阿福是真的有点伤心。

  但布鲁斯没给他太多乱想的时间:“而且你知道,我头盔的尖耳不是什么装饰品,那是两个应急投掷物,当我蝙蝠镖用光,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时刻,我可以把耳朵折下来,当做飞镖投掷,但其实我觉得那有点蠢,所以从没用过。”

  阿福说:“我当然知道,那还是我们一起打造战甲时,我的提议。”

  布鲁斯说:“你觉得有备选项会更稳妥。虽然我们后来打造了许多装备充实我的腰带,我却一直没有取消头盔的这个设定,而且不得不说,这样看起来更像蝙蝠,也更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吗?”

  头盔的设计的确比起眼罩、头罩更适合他,也更能给罪犯带来恐惧。有时候他去夜巡,甚至不需要动手,那些扒手窃贼,看到他的模样就会吓得束手就擒。

  阿福没法解释,他当初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稳妥的备选项,也没想过用它来代替蝙蝠镖,更不觉得这个形象很恐怖。

  他纯粹是觉得有两个尖耳朵的头盔更像他的本体,也更加……可爱。

  所以他只能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认同地说:“是这样。”他有点伤心,“我原本以为,除了这些原因,你对蝙蝠多少还是有些喜欢的……”

  “不会喜欢的。”布鲁斯说,“我永远记得,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突然犯了蝙蝠恐惧症,吵闹着要离开歌剧院,他们就不会死。”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也许是暖场结束了,也许是表演开始了,但布鲁斯却再没心思去关注前面的舞台。

  他的思绪飘回了八岁那一年,歌剧院的后巷里。

  那是布鲁斯失去全世界的地方,而致使这一切发生的根源,不过就是废井中冲向他的那只黑蝙蝠。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走出了童年的阴影,不再惧怕这种昼伏夜出的生物;也因为乔·齐尔的死亡,明白一切病症的根节在于腐朽的哥谭,而并非年幼的自己。

  他不再病态性的自我厌弃,对蝙蝠也不再惧怕,可若说喜欢,却是没有的。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已造成,无法弥补,也不能删档重来,他只能接受,然后继续向前走。

  哪怕前方的路无比艰辛、充满了痛苦与失去、甚至会裹挟着他一起走向毁灭。

  布鲁斯捏着气球牵绳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关节都捏得有些泛白。哪怕任谁看到这只手,都能看出来,手指主人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阿福有点懵。

  也十分委屈。

  他知道老爷小时候惧怕蝙蝠,也知道托马斯夫妇死后,布鲁斯对这种生物心有怨懑。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本以为布鲁斯已经释怀了。

  两年前,难道不是他们一起发现蝙蝠洞,在容纳成千上万只蝙蝠的巢穴里,打造了属于蝙蝠侠的战备基地吗?

  还有,难道不是他们一起研发制作了蝙蝠发信器,专门调频了蝙蝠们所能听到的声波,好在巡夜陷入僵局苦战时,召唤这群“可爱”的“搭档”并肩作战吗?

  更甚至就在几天前,不也正是老爷自己,将显露本体的他捧在手心,带回战车,一路载回他们共同的家韦恩庄园吗?

  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布鲁斯释怀的表现,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虑了。

  阿福一想到自己将来身份暴露,被布鲁斯发现本体并非人类,而是幼年时引起自己蝙蝠恐惧症的那只蝙蝠,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敢肯定,布鲁斯对他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曾经的默契与亲密,相依为命和并肩作战,恐怕都将不复存在。

  这是阿福无法容忍的。

  原本还想着退休后,也许可以告诉老爷真相,现在看来,他还是一直隐瞒下去吧。

  他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等到再过二十来年,阿福管家的身份就要将近一百岁了,也许那个时候,为了不引起人类的怀疑,他会假死离开。

  他不能告诉老爷真相,那老爷是否能接受他唯一仅剩的亲人离开?

  想到相依为命的布鲁斯,在他的葬礼上会怎样的悲痛欲绝,阿福想要让他结婚生子的心就更加坚定了。

  只有布鲁斯拥有了新的家人,拥有了新的血脉相连的后代,也许未来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他才能以不心碎的方式,熬过那段时光。

  但阿福侧头看了眼他家老爷,总觉得自己的“布鲁斯相亲计划”,想要成功真的很难。

  毕竟他有一个特别不配合的老爷。

  阿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想,也许到那个时候,他可以用汤姆的身份上线,去开解失去管家的布鲁斯,让他慢慢走出阴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阿福刚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可以换一种身份陪在老爷身边,布鲁斯就又有了新地举动。

  布鲁斯抬起了右手,够到了头顶的发箍,作势要一把摘下。

  老爷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喜欢猫耳发箍,也不喜欢可爱的蝙蝠耳朵,所以阿福根本没立场阻止。

  无法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阿福失落极了。

  这个发箍他总共买了两个,大小材质全都相同,只除了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蓝色的,其他基本上没有区别。

  他是特地买了两个的。

  他当时就觉得布鲁斯戴这个会很好看,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哪怕老爷他全程都在板着脸,他也没办法违心地说出否定的答案。

  阿福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小城堡里的发箍那么多,他偏偏挑了两个同款的买了下来。

  就仿佛他们选择了相同的款式,关系就能更加,更加的亲密一般。

  不过现在看来,阿福的这点小心思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布鲁斯的手指,眼睁睁看着他家老爷,毫无眷恋的将发箍慢慢抽出,正可惜间,一旁埋头吃爆米花的小镇男孩,突然抬起了头。

  他提醒道:“有情况,布鲁斯。”

  克拉克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结束了嘈杂的马戏团里,不必同布鲁斯靠的太近,对方也能接收到他给予的信号。

  布鲁斯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抽发箍的手也立刻一停,收了回来。

  阿福莫名松了口气。

  但他将这种情绪隐藏得很好,只是同样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地确认道:“默多克律师换位置了。”

  马特原本坐在他们的左前方,相距两排座位的地方,但就在刚刚,他突然换了位置,又往前移动了一排。

  布鲁斯掏出手机,将屏幕的显示模式,从单纯的追踪器定位,转换到了监控摄像画面。

  和前天晚上匆忙贴在夜魔侠紧身衣上的普通追踪器不同,今天早上分别时,他考虑到马特的特殊性,特地将改良的第七代追踪器,贴在了对方的领口。

  第七代当然不只有定位功能,它的微型摄像头甚至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将目标周遭的画面,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虽然画质不高,同市面上大多数的监控设备无法相比。但在很多情况下,都能给布鲁斯带来更多的帮助和便利。

  就比如现在。

  布鲁斯看着手机里同步的监控画面,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

  “阿福。”他迟疑地说:“你来看看这个侧脸。”

  阿福凑了过去,依言看向了手机屏幕。

  微型摄像头捕捉的画面有限,但它却正好将马特前方的两人,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

  那是一个还算英俊的男人,和一个美艳靓丽的女郎。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但阿福又不太肯定,因为他们虽然坐得很近,也时不时看向彼此,多有交流,却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甚至不比他刚进马戏团时,看到的克拉克与布鲁斯之间的互动更像恋人。

  但阿福知道,布鲁斯说的,一定不是这些。

  作为对老爷的过去了如指掌的优秀管家,他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中的那个女人。

  阿福说:“您那位老师的女儿?”

  布鲁斯将监控画面锁定那位女郎,然后放大。

  “是她。”但新的疑惑又产生了,“可塔利亚来哥谭做什么?”

  过去的记忆忽然涌现。

  布鲁斯想起了八年前,他人生中最迷茫的那段时期。

  他为了弄清楚罪犯的心理和犯罪模式,隐藏身份,将自己也伪装成一名罪犯,他偷窃、斗殴、走私,然后在监狱里,遇到了他的老师。

  他听从对方的建议,爬上险峻的雪山,采下了一朵蓝色的花,又将几乎被风吹干的蓝花送到山巅,终于得到了加入刺客联盟的机会。

  他将忍者大师当做老师,锻造身体、磨炼精神,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武术大师。

  他们彼时理念相同,同样痛恨邪恶的力量,想要伸张正义,他们成了亦师亦友的存在。

  只可惜他们后来背道而驰,他认为哥谭需要修正、还能救赎,而他的老师,却已经认定哥谭必须被毁灭,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毁灭过的其他罪恶国度一样。

  他们成为了敌人。

  但在他们还未交恶的时光里,他结识了塔利亚。

  那个与他一同训练,相互当做对手磨炼武术,美丽张扬又极度危险的性感女郎。

  布鲁斯逐渐对她产生了好奇,很快好奇就变为了好感。那时候他刚与瑞秋分手,塔利亚的出现,很快填补了他情感上的失落与怅然。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的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也许阿福的心愿很快就能够达成。

  但同刺客联盟的割裂毁了这一切。塔利亚是忍者大师的女儿,她不可能同自己离开。

  布鲁斯不得不离开那个女孩。

  塔利亚并没有挽留,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同他大醉一场。

  他信以为真。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他头晕目眩、四肢绵软地瘫倒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是不是酡红、眼神是不是迷醉,他只知道,他刚刚倒在床上,就被那个该死的,心机深沉的,十分清醒的塔利亚,按在了身下。

  那是一段过于羞耻的记忆,布鲁斯一直将之深埋在心底,但有时候,他偶尔也会回忆起来,然后怒骂当初自己的天真与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