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戏精贾赦 第18章

作者:区区某某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BL同人

  站在最前头的二皇子恨不得去堵御史的嘴。他皇祖父,也就本朝太、祖爷,那啥起于微末,定国号的时候,就心心念念自己幼年私塾外听到的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定国号为周。

  到后来,太、祖爷知晓周公不是皇帝,算摄政王,成王才是。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老人家临走前,把四王八公都叫到了床榻前,托孤,说得还是这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他父皇是幼年登基,全靠四王八公老一辈拉扯着,抵御外敌,清扫余孽,让人有精力安心学文治国,坐稳帝位。本朝能够开国君臣和谐,没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是件奇闻了。

  他母妃费劲了不少心机,才打听到这些旧事。包括国库欠银之事:皇祖父病了,旧病复发,伤痛难忍,神智也那啥了点,说是自己没履行当年约定—我有肉吃,兄弟也喝汤的缘由,上天对他惩罚了。所以要给兄弟们弥补。“兄弟们”那时候也乖觉,最后北静王出面,各家拉了些银两走,让皇祖父安心养病。但同时也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拟了欠条。

  后来,休养生息,国库也有钱,老一辈走得走,他父皇也没提及这事。渐渐就没人知晓这个中原委。

  当然,据他母妃分析,这也许是他皇祖父的招。幼子,武勋强盛,文官低位,像四王完全能够拥兵自重,亦或是反了,跟赵匡胤一样,黄袍加身。

  这个不知名的御史着实能耐,从欠银说道周公,连番让他父皇勾起旧情来。

  这样子会让他这个瑞王没法找贾敬继续修房子的。

  而且那匹取名叫红枭的马貌似本来就是戎狄送给贾代善的,他父皇转个手赐,还是收好处费的那种。

  啧啧,越发不想听人瞎扯了,他不想饿肚子,中午约了贾敬吃饭继续看房子的。

  二皇子忙给自己这派老臣使眼色。

  德嘉帝看着又出列陈词的御史,神色带着冷意。他非常不想看到这一幕,他想让贾赦想好的剧本无处可演。

  嗯,贾赦竟然找贾珍,还有穆莳筹划,他想笑都笑不出来。

  最起码,找贾敬聊一聊啊!

  贾家难得一个文武双全,有脑子的。

  还有你们这些废物!区区纨绔耍个字眼,就全都入套了?!傻逼!

  这届朝臣,果然是只会勾心斗角,满眼皇权富贵的一届!

  朕要培养小鲜肉!

  就在德嘉帝腹诽的时候,贾赦克制着听不懂典故带来的晕眩,声音矜持含蓄,说道:“还望皇上明鉴,诸位大人维护皇上您的威严,情绪激动了些。虽然抨击的很没道理,伤了我贾家的名声,但他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当年事,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小臣也是可以善良大方的原谅他们的。只要道歉信给我一封就好。置顶……就是在我贾家宗祠内念上十天半月就好!”

  愚蠢的年轻人呐!

  当官没十年二十年的,不要来越级挑战他们这些靠爹靠祖父传承的!

  他们的官龄是累积的。

  哎………古代木有渣浪可以置顶,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第22章 大朝会下

  满满当当的乾清宫此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满朝文武都傻眼了,包括提前知晓要一掷千金豪捐大计的贾敬。

  说好的安安份份捐个钱,刷个好感度呢?

  贾敬抬眸,目光含着冰霜凝结出的大字—安安份份等着挨揍!深沉无比的看了眼贾赦。这一眼让周围一群勋贵们都为之一颤,恨不得毫无礼节的抬手揉揉自己的心脏。很好很好,一对比,心理万分平衡了!

  贾敬铁定比他们更心理煎熬!

  坐得高看得远的德嘉帝见状,嘴角不自禁上翘了一分,脑海回旋了一句—“啊,油腻沧桑的中年人,是他,是他,就是他贾敬!”

  想当年,贾敬也是个玉树兰芝的风华人物。好几次还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在“别人家的孩子”比赛里输过。天晓得,贾敬中举那年,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的煎熬,默念两遍眼瞎眼瞎,才把探花点给旁人。

  那人叫……叫什么梁来着,反正顶多算个清秀而已。为此,他下一届又点了个清秀的,想说明自己是看内涵的。直等林如海有内涵又有脸,他才松口气,乐呵让自家闺女出来相一相。岂料,这探花郎,刚游完街,就被贾代善那老流氓绑了。

  回想往昔,再想想如今,贾赦不告诉贾敬计划让人参与筹划的理由就是如此—怕他敬哥老得不成样子了。他贾赦要当个全天下顶顶好的弟弟!

  德嘉帝感觉自己思维有些走岔路了,他邪门的觉得这个好弟弟逻辑完美无比。毕竟,皇帝也是人,他也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

  而且,贾赦虽说剧本提前泄露,演技不好,但心还是好的。连对付有点野心的弟弟也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个分家,还得看情况是五五还是七三分。

  —根据贾赦的算计,捐钱是为了跳过“父母在不分家”的俗礼,来分家,免得贾史氏过分偏心眼。哪怕不离荣府,也得析产。按律,财产是七三分,嫡长子七成,剩下的三成嫡子和其余庶子再七三分。贾家没个庶子,就兄弟俩。贾赦的打算是,若贾政表现好,他乐意五五分。五成捐给国库!贾政还心大,那就捐七成。

  想想自己那帮骨肉相残的儿子,再看看贾赦这个做派!

  德嘉帝心理已经毫不犹豫偏了,面上却是含着龙威,冷喝了一句:“放肆!”

  一听这话,朝臣们都训练有素,跪地齐声一句:“还望皇上息怒!”

  通常一个人生气,少不了有劝架的。哪怕是帝王盛怒,也得有人硬着头皮开头求情几句,缓和一下氛围。更别提,有些老油条们听着皇帝这开口,总觉得自己似乎耳聋耳鸣了,德嘉帝今日的怒火中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喜悦?!

  德嘉帝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过颇有眼色的大内总管戴权递上的茶盏,面色沉沉喝了一口,就像在喝降火茶一样。

  朝臣们:“…………”

  空气中透着一股凌迟处死的窒息感,大殿刹那间愈发死气沉沉。

  耐不住自家亲外孙,全族的希望—二皇子又给他使眼色,李阁老在一片静寂中率先出面了。他虽然估摸不好皇帝气贾家还是气小年轻御史,但他别的不擅长,各打五十大板还是会的。脑海飞快斟酌了一下词句,李阁老出列启奏:“还望皇上明鉴,荣公后裔有些直性子,但其为人子,为父铮铮直言也是人之常情,本分也。这……”

  李阁老轻咳了两声,揪了两把自己精心蓄养的山羊胡子,这疼痛感都没让自己想起上奏最狠的姓甚名谁,不由得眉头拧出了褶子,只道:“这御史身负监察之责,上奏劝谏也是本职之事。老臣依稀记得因这御马红枭一事,先前也被被上书过,那时……”

  故意拉长了语调,李阁老视线缓缓一转看了眼贾敬。

  “那时也是因宁府后裔贾珍骑马之事?贾将军,老朽没记错吧?”

  —给贾敬递个话茬子,总能翻过一些本来。这小年轻一针见血指出他们的不足,是该投桃报李一下的。

  “是的啊!”贾赦毫不犹豫应了一句。不说他跟老敬肩并肩的,很容易就看错眼了,就说他也是神威将军呢!

  所有人:“………………”脸呢?能不能把话语权让给你旁边那位贾敬贾大人?

  李阁老:“………………”

  李阁老下意识的眼睛偷偷扫了眼德嘉帝,忍不住身形一僵。他赶巧个好时候,是皇帝亲政那一年的探花。德嘉帝对他信赖有加,他自己也算成器,宦海沉浮转眼就近四十年了,虽说离首辅阁老就差一步,但也算是官场常青树,老狐狸中的老狐狸了。

  故而,他自问对德嘉帝这帝王心,揣测不了十成十,但六成还是能把握住的。眼下,单靠一眼掠过,他便发现了德嘉帝一个心情尚算不错的表现—德嘉帝端着茶盏,抬手摩挲着茶沿。

  一般人会觉得这是皇帝不耐烦,思考怎么收拾人的姿势,但是他暗自观察了多年,结合后宫贵妃女儿的情报,能够笃定,皇上这是心情好,才有空听你说话。

  所以……所以……

  李阁老忍不住给自家亲外孙投过去一个隐晦怜悯的眼神。

  你着急什么?说句大逆不道但真实无比的话语,德嘉帝在遇到废太子还有贾家事,依旧是偏心眼的。

  李阁老不想掺和了,但是接连被贾赦如此轻浮言行激的,莫说之前被授意过的御史,便是旁人,有与贾家有仇的,恨不得添把火,将贾家彻底打入低谷之中。当然,也有看不过眼,亦或是与贾家有旧的,自然要帮一把。

  只不过与贾家有旧,大多又是武将出生。

  这一吵起来,皇子的拥趸们也纷纷开口。大家你来我往的,一时便语言激动了些。

  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便有人将旧事重提了起来:“皇上,臣句句肺腑啊,那贾代善自诩执掌四王八公之牛耳,又在金陵号称个四大家族,结党营私,此司马昭之心……”

  贾敬当即眼眸暗了一分。这开口说话的乃梁峥,礼部主客清吏司,正四品。寒门出生,却是农家娇儿,有些举动让寒门书生都看不过眼,很没什么人缘。以至于本一个探花郎,入官场就从五品的起点,到现在眨眼十年,还是个四品。对他这个同年,更是视为仇敌。他们先前在翰林院便有些龌龊事。先前他被点官,还做了篇文来奚落。

  但因其这所为的不同流合污性子,到被某些人看视作文人风骨,又诗词歌赋算写得不错,花团锦簇的,因而也算有些名气。

  “皇……”贾敬刚开口一句,就见身边一道身影,那身形如燕,行动矫捷的,当下脑中一白,顾不得礼仪,抬手去揪贾赦。

  贾赦哪怕后衣领被揪着,嘴上也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满眼的火苗就差窜出来:“日你个仙人板板的!先前算爷善良,现在你们真欺负我爹没法开口说话,是不是了?其他人不说,老子知道你是谁!狗日的梁峥!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还不得不和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样子!”

  —这个狗日的,当年汪家设计退婚后,就是这狗爪子摇旗呐喊,写小论文黑贾珍,还黑他,黑整个贾家!他们叔侄两本只是风流名,但沦为色、鬼,就是这死狗带人黑的!

  然后就恶性循环了!

  不跳出来,他赦大爷都还没想起这茬。现在一蹦跶,他记得清清楚楚!

  满朝文武皆是一颤,颇为惊骇的看向贾赦。许是他们没看到登闻鼓那“盛况”,今日给他们压压惊?

  因是大朝会,排位都在门口的沈燊目光死死盯着贾赦背上的手。这双手在石青色爵袍的衬托下,显得愈发修长白皙,眉头不禁拧成川,他若是在贾赦身旁,定然不会如此!

  可现如今,他依旧只堪堪看得见贾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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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一变故弄得德嘉帝面色有些冷了起来,目光沉沉,一眨不眨的看了眼贾赦。他这个皇帝,心肠如铁的帝王都这么神助攻了,默认着给说话的机会。

  可是,贾恩侯,尝试拯救一下你自己行不行?

  社会主义是什么?

  德嘉帝想打断贾赦的话语,但见人整个像点燃的火、蒺、藜,浑身冒着火,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点也不像先前,那委屈中透着股小狡黠,蠢蠢中挣扎着的些许智慧光芒。反而一双本无忧无虑的眸子里还带着分猩红,那种历经过世事,被苦难折磨过一般。

  而会如此,是因为……

  当即德嘉帝眼底飞快划过一道伤痛,而后横扫了眼满朝文武,带着份闭嘴警告,尤其狠狠瞪了眼贾敬。这种熟练拎小鸡仔的动作,可以遗忘掉了。

  朕不想要个油腻沧桑的中年人为臣。毕竟这套动作他在贾代善身上也看到过。贾敬,也就油腻了些,读书多了些,不然还真挺像老贾的。

  迎着帝王视线,贾敬一顿,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分怅然若失,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恍惚感觉自己明白不少皇子公主的嫉恨之心了。

  随即,感受到魔抓松开的贾赦眼眸中闪过一道兴奋之色,以为他敬哥给他打call。当即恍若老房着火,这火势烈得可以吞噬苍穹。

  甩了甩袖,贾赦抬手怒指着梁峥,咆哮:“你,还有你们这些人,拍拍胸脯问问你们自己的良心,你们这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亦或是你们背后到底有什么肮脏不为人知的交易?!能够让你们当着皇上,青天白日之下对一个已经走了三年的人如此口出恶言?”

  被直接点名的梁峥气个倒昂,面色刷白的瞪向贾赦,然后匍匐跪地,痛哭嚎叫:“皇上,微臣……”

  “皇上!”贾赦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自己的声音陡然提高分贝,盖过去,铿锵有力着。声若洪钟,说得清清楚楚,振聋发聩:“我贾家两代清清白白,战功都是带着血带着伤的,我父更是拿命诠释救驾一词,结果被人一张嘴皮就毁了!微臣宁可死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贾赦噗通一声,重重跪下,朗声道:“我贾赦,以荣国公袭爵者之名,将我所承袭荣府的一切家产上贡国家,乃至爵位都可请求收回,只为我贾家,为爹讨回一个公道!”

  顿了顿,贾赦喘口气,压根不给满朝文武喘息思考的机会,哪怕是跪着,却也是毫无礼仪,抬头直接巡视了一圈,最后直勾勾的盯着梁峥:“梁大人,诸位大人,你们得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最起码的,你们这些饱读诗书,满口仁义道德的,总比我这个不学无术于国于家无望的败家子懂罪刑法定道理!”

  “没有证据,容不得你们泼我贾家任何脏水!”

  “你们既然言之凿凿,那就拿出证据,若没有,那你们呢?”贾赦冷哼一声,“少不得赔礼道歉!我爹没啥不好,就心系百姓。你们这些礼,我也会上贡。怎么样?诸位大人,我贾赦拿得出所有承袭的家产,甚至爵位,你们也得用全部身家来为你们的言行负责!”

  凑一凑,就是一个国库啦!

  “不然,羞羞脸啊,堂堂大人,连我一个靠爹靠祖父的纨绔都不如。”

  之前说过参过贾家的诸位大人齐齐跪地,所有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句:“皇上!”

  “求皇上做主,我贾家功名皆血泪铸就。”贾敬跪地:“臣承蒙祖荫,乃贾家嫡长一脉,自当证清白之名。”

  “求皇上做主,今日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我穆莳,东安郡王后裔,所谓的四王八公之一,现如今也是个大名鼎鼎的纨绔败家子,也想趁机捐产以证我父祖清白,证我穆家无叛逆谋反之心。”穆莳扣首:“还望皇上应允。我们是不孝子孙,于国于家无望,但父祖的荣光,他们的功绩容不得践踏。”

  妈的智障,回去揍死贾恩侯,说好得安安份份呢!

  不过,还真他娘的刺激!

  “老臣,北静王……”

  听到这三个字,刚想捐家产的三人齐齐一颤,尤其是贾赦,眼珠子都瞪圆了些。无关其他,现在的北静王可跟他爹仇深似海。所以,到了十几年后,也就原著那样。水溶都压根跟他们不熟了。

  现在,他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