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戏精贾赦 第26章

作者:区区某某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BL同人

  吃好喝好就罢了,被布置了功课,央求几句,亲娘代笔!这就罢了,那假装严父的贾敬,自己布置的功课自己也跟着做。夫妇两每晚书房做功课当夫妻情、趣,商讨如何文章里内涵道理,让贾珍懂得进去。

  贾珍倒不知亲爹也参与代笔大业,每天只顾把代笔的作业背得滚瓜烂熟,好应对严父的考校。

  再然后,贾珍功课“做”得好了,贾敬和贾徐氏还会表扬他。贾珍就会提要求,让亲娘弹琴,亲爹武剑或者爹娘合奏弹小曲,给他看。贾珍还时不时跟着或学琴捣乱,或是打几招花拳绣腿。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

  完全没点父子纲常!

  可再气,为君者,也不能掺和到家事中,下个旨让贾敬当真严父。

  毕竟,他这个帝王也不好说自己隐隐是羡慕的,独苗这小日子过得就是舒坦。想他像贾珍这么大,已经当了十二年皇帝,开始亲政收权了。

  喝了口茶,德嘉帝降降火,再听密探禀告宫门前的一幕,都觉得无比淡然了。挥挥手招徕小内监吩咐了一句,让戴权带人进来。

  “你第一次敲了登闻鼓,你爹没罚你?”德嘉帝见贾珍行礼过后,趁着人张口之前,率先问道。

  “回皇上的话,罚过。”贾珍不明所以,认认真真回道:“打了我三十板,又罚我读《史记》,还有禁足三个月。”

  德嘉帝面无表情: “读史明鉴,那你现在知道登闻鼓用来干什么的?”

  “喊冤的。”

  德嘉帝听着毫不犹豫的一声脆响,揉揉额头,问的更加直白了些:“知晓登闻鼓被敲响,意味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喊冤可以去顺天府,去三司,有数种渠道!自朕登基以来,甚至太、祖皇帝开国以来,登闻鼓从来没被敲响过!”德嘉帝冷冷开口:“你爹没教导过你?这登闻鼓一响,非但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而且还会让朕不喜,因为这样会成污点,毁朕治吏之明?哪怕当时不会对你如何,也会秋后算账!”

  说着,德嘉帝屈起手指,在御案上咚咚的敲响,“贾珍,懂吗?”

  贾珍被吓得一颤,抬眸看了眼面色漆黑的德嘉帝,不安的抓了抓衣袖,默默回想了一下独苗攻略,带着丝颤音,依旧如实回答自己的想法:“回……回皇上的话,我……我爹之前揍的时候是说过。但……但登闻鼓不就是用来敲的?”

  深呼吸一口气,贾珍感觉自己是越说越有道理,铿锵有力着:“而且,您要是让我得爵,我能够直接面见您,那我就不敲了,可是我见不到您啊,这样最快了。”

  “敲登闻鼓的事您晚些再算账好不好?到时候认打认罚,我贾珍绝无二话,不哭爹喊娘的。”贾珍颇为义气着开口,声音还透着分催促:“求您先派人去荣府看看我叔。我叔打定了主意要分家,本来只让我盯梢看看王家史家来人,可是忽然间整个荣府就大门紧闭,连跟我家相连的小门都被堵上了,我翻墙都不好翻。”

  “敲登闻鼓是你自己想的主意?你不是凡是先找爹的?”德嘉帝想晃一晃贾珍脑子,看看能不能倒出水来。但脑海又莫名想到了之前贾珍毫不犹豫要养废太子姨夫一家的话语,眼里不由带着分柔光—这种蠢货!

  “没,我赦叔说若是发生突发事件,就让我来找皇上求情。”贾珍回了一句,“找我爹太麻烦了。而且他现在自己也小心谨慎,寸步难行的。人在官场,若是因为家事翘班分神的,不好。跟您告个状,我娘诰命到现在都还没下来呢!礼部他们太欺负人了。不是那个汪狗就是他们想看我爹的笑话,把他当做什么太、子党,使绊子!”

  “你真是越说还越有理了?”德嘉帝抿了一口茶,眼眸一眯,看向贾珍,“知道惹怒朕的后果吗?”

  “不……”贾珍怯怯看了眼德嘉帝,又傲然挺起了胸膛,回道:“刚才不是说了,我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哪怕贾赦在利用你?”德嘉帝不急不缓开口,定定看向贾珍,不错过人任何神色的变化。

  岂料贾珍面上毫无变化,一脸风淡云轻的,还颇有几分大将风度。

  德嘉帝:“…………”

  贾珍老神在在的,“我赦叔打小就坑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闯祸了,让我找长辈的撒娇求情,帮他减免功课和惩罚,我都习惯啦。”

  “当然,他也会帮我的。我们互相帮助,可好了。”贾珍认真无比道:“再者,我赦叔若非被逼狠了,岂会分家?岂会让我这个宝贝大侄子涉险?又怎么会让琏弟跟我?皇上,我们虽为叔侄,但我赦叔还是待我如子的,我要天上星,他都能摘下来给我。”

  被人用“你别离间我们叔侄感情”的眼眸瞅着,德嘉帝只觉自己胃疼。这活生生的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不过说来,贾赦的确也不像贾珍有爹护着,有些性情大变,多些心眼也可以理解。

  哼,恣蚊饱血?

  —此《二十四孝》中的第十七则故事,说的是【晋朝人吴猛,幼年母亲早逝,与父亲相依为命。由于家贫买不起蚊帐,每到夏夜,吴父常常因蚊虫叮咬而睡不好觉,吴猛年纪虽小,但非常有孝心,为了让父亲睡好,自己竟赤、裸上身,让蚊子咬吸自己的血,希望蚊子喝饱了血就不再叮咬父亲。】

  这故事说的是至纯之孝。

  被贾赦用来形容自己恍若吴猛,宁可被“蚊虫”叮咬,也时时刻刻愚孝,也说得过去。

  但偏偏这种才学,不是贾赦该有的。若从前那贾赦,恐怕连蚊子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且贾代善对这种伤害自己孝顺父母的行为很不赞同,诸如卧冰求鲤之类的。一个家主都不喜欢的事情,谁会教贾赦?

  真真应了那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可是比起贾赦,贾史氏更犯他的忌讳!还有那些野心的奴才秧子。

  今日贾赦若是被逼死了,来日说不准他这个帝王也会如此呢?不,他这个皇帝,已经体验过一回逼宫了。

  揉揉额头,德嘉帝开口:“戴权,你且带着先前拟好的圣旨,跟珍儿去荣府吧。”

  “谢谢皇上。”

  瞧着贾珍跪地行了大礼,声音透着发自肺腑的悦耳,还真像小画眉似的。德嘉帝眉头一挑,看着人迫不及待的离开,无奈笑了一声,“来人,多添两个,保护好这独苗。”

  但愿这贾珍,莫犯了他的忌讳,永永远远意气风发,义气当前,一根筋的,不会跟红顶白,被权势浸染了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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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史氏既然定下了决心,自当快且果断无比,而且心思缜密,也没忘记派人盯梢着贾珍这个有前车之鉴的。

  但鉴于红枭速度太快,且荣府的仆从跟随到宫门口,又被戴权派人拿下了。故而贾史氏除了一开始知晓贾珍闯出家门后,去向如何,不明。

  饶是如此,但贾史氏还是怕贾珍去搬了救兵,让贾敬回来,以族长的身份插手荣府的家务事,于是便催促着赖嬷嬷用刑。

  根据潘柏,贾赦奶兄的交代,老虔婆的私产去向玲珑这个小贱人最为清楚。他能够知晓的,也就是老虔婆摆在明面上的产业,贾赦这个孽障最爱的金石古玩。

  “玲珑姑娘,到时候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毁了,莫说你打着给老爷做妾的主意,便是随便配个小厮都没人要。”赖嬷嬷掐着玲珑的下巴,颇为得意的威胁道:“一个都二十八岁的老姑娘,别以为旁人不知你什么主意。”

  “呸!”玲珑啐了赖嬷嬷一脸唾沫:“像你这种娼、妇才打着给老爷做妾的主意。”

  “大胆!”赖嬷嬷抬手狠狠煽了玲珑两巴掌,掐着人的下巴,逼问道:“说,当年老太太走后,留了什么给老爷。玲珑姑娘,不替你自己想想,怎么不替你老子娘想想?以为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人,我赖嬷嬷就没办法了吗?你恐怕也不想你老子娘死后不得安宁吧?”

  “你……”玲珑闻言大惊,面色青紫,喘着气边挣扎边怒吼:“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到现在还护着呢。”贾史氏面色漆黑若锅底,觉得自己是越说越有道理:“你这丫头口口声声忠心,伺候了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老大是被邪祟占了身?现如今,我们只有抢先一步护着你家主儿的利益,拿住名帖印鉴,否则来日被这个邪祟利用了,你怎么向贾赦交代?我又如何向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太……”玲珑倒抽口冷气,抬眸死死看向贾史氏,又是啐了一口:“自打老爷去世后,太太你是怎么待大少爷的?当我玲珑也与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一般?我这条命是老太太给的。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化作厉鬼咒你们!”

  “放肆,给我狠狠的打!”

  贾史氏话音落下,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音调—“我看你们谁敢拦。”不由得面色一惊。刚想派人去打探,就听得“哗啦”一声,大门被狠狠的踹开了。当下,一阵寒风吹拂进屋内,贾史氏拿帕子挡了挡风,而后定睛看向来人—只见贾赦只着一身的亵衣,在寒风吹拂中快要栽到在地一般。但人眼眸充血,手里还拿着一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那锋利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幽幽的寒意。

  乍一看,恍若鬼魅!

  “你……”

  “我这个孽障!”贾赦幽幽接了一句,嘴角噙着笑意:“不用老太太你多说。我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的过来,我就想明白了,你还想要祖母的私产,是吧,贾史氏?”

  说完,贾赦哈哈笑了一声,嘲讽的看向贾史氏,朗声:“贾史氏,你败就败在贪上。若不贪,让你的狗腿子直接弄死我,你没准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偏偏你太贪了!”

  贾赦本来还挺怕的,装昏都装得心理想被无数蚂蚁啃肆。因为时间过去挺久了,还没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不知贾珍是否能够成功。且随着他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装睡时听到玲珑被赖大下令绑走,忽然间他就懂了,嘲笑了自己一声在局者迷,被贾史氏要夺性命迷了神,忘记了他身上除却嫡长外,还有值得人觊觎的东西—钱。

  “你们可都小心点,我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我一个激动,一抹脖子,三四百万的银子,你们也就得不到了。”贾赦边说,环顾了四周一圈,眼里满是阴霾:“狗腿子们,要不试一试?”

  此话一出,赖大小心翼翼看了眼贾史氏,又在自己亲娘赖嬷嬷身上扫了一眼,以求对方尽快给个主意。

  赖嬷嬷也不知如何是好,怯怯的打量了眼贾史氏。

  贾史氏此刻被贾赦嘲笑的眼神气得感觉心肺都要炸裂开来了,拍案怒喝了一句:“若不是你这个孽障忤逆,你又如何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她贾史氏已经待人够宽和了的。原本按着她的计划,老二住荣禧堂里,这不管如何,这一家子都得依附他;至于老大,却也个孝顺的,偶尔给各好颜色,便可以了。她史婉儿依旧是尊贵的老太太,甚至还会成为一家之主。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稍稍抚平,从堂堂的超品国公夫人跌落到一等神威将军之母的巨大落差。

  岂料贾赦这个儿子,愈发不听话,不懂事,不受控制。这也没事,像之前贾赦因为荣禧堂闹了一场,她史婉儿不也是放弃了这事,想要静心看看贾赦有什么能耐。

  可谁料贾赦竟是翅膀硬了,不声不响在乾清宫捐什么家产,说什么让爵。完完全全,没有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与其担心受怕,她一劳永逸,又有什么错?

  况且,事实也证明了贾赦这个黑了心肝的孽障,这心眼,竟比老虔婆还多!比老虔婆留下的银子还多!

  前朝末年,贪官污吏横行。贾家跟随的太、祖爷,是落草为寇过一段时间的,杀的还是江南一带的官吏。这抢来的钱财可是说是奠定了太、祖爷后来起义的基础。当然,早期跟随太、祖爷的贾家两兄弟,也是借此先发了一笔横财。

  后来打天下,南征北战,基本上是将前朝贪官搜刮个干干净净。这战争财发得不可估量。

  而且贾家第二代贾代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平了戎狄,又去杀海寇。这两地方都是出了名的富裕。战败时,那得来的金山银山,都将国库堆满了。作为主帅,贾代善焉能不发财?

  对了,还有国库。太、祖爷弥留之际曾还赐四王八公钱财,荣府到手足足三十万两白银。

  国库这一笔钱财封存外,其他的钱财,老国公不说,贾代善便是个孝顺的,战利品,被赏赐的东西都是让那老虔婆先挑!

  那老虔婆自己出身落魄的商贾之家,旁得不会,就会个算盘打赚钱。天下初定时,相比其他人家摇身一变,成高高在上的贵夫人,端要面子时,她倒是不顾个颜面,开店赚钱。非但拉着宁府妯娌赚,后又发动了四王八公那些共过患难的夫人们一同。

  之前倒不觉得,现如今一回想,这白花花的银子,给贾赦这个孽障铺了多少路?

  原以为老虔婆一死,这些产业之类起码她贾史氏起码能够接手打理。岂料老虔婆作事狠绝,不留情谊,直接将于他人合开的店铺,退了股出来。

  可饶是这一笔二十多万的入了中公,平分给了子孙。可是这老虔婆,其他的产业,差不多全不翼而飞了。偏偏那些眼皮子浅的得了好处的老诰命们,对贾赦处处抚照有加,还夸她这个儿媳妇好命!

  所以,哪怕后来偌大的国公府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只要想起这件事,依旧心理梗着一次刺,不甘心。

  “你要……”

  “老太太不好了,天使来了。”守在门口的护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还是内相戴权亲自来宣旨。”

  话音落下,贾史氏看了眼贾赦,“你这个孽障,难道真要弄垮贾家不成?”

  “我当然不想了。”

  “那你该知晓怎么好好说话。”贾史氏眼眸一冷,“你的印鉴可在我手里。皇上也管不了臣子的家务事。若你不想让琏儿孤独无依的话。”

  除非要抄家,否则哪怕戴权来宣旨,也不可能直接撕破脸,闯进妇人家的后院!

  贾史氏临危不惧着,“去让政儿且去接待。”

  “还真不愧是宅斗高手啊,如今坦然自若,面不改色。”贾赦轻笑了一声:“可是老太太,你知不知道有两种人你是控制不了的?”

  “什么?”

  “比如我这种疯子,比如像贾珍这样的,封建独苗苗,日天日地,不怕不怕就不怕,眼里不容沙。”

  贾赦话音落下,就听得门外已经响起贾珍那激愤无比的音调了:“来人,全绑起来,绑起来!”

  “后院是什么,有他这个孩子不能进来的地?”

  贾史氏气个倒昂,脱口而骂:“他娘的都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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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恣蚊饱血典故解释来自百度,特此说明。

  贾赦:“万万没想到太有文化而暴露。”

第32章 剃发修行

  瞥了眼仪态尽失,破口大骂的贾史氏,贾赦只想放声哈哈大笑,可还没来得及笑呢,又一股疼痛从手肘传来,此刻不像先前恍若万千蚂蚁啃肆一般,慢慢煎熬。反而他贾赦像是被人投身火海之中,瞬时被熊熊烈火吞噬,浑身上下被烧灼的没有一块好肉。形容不出的疼遍布四肢百骸,让他不禁紧绷身躯,咬了咬牙。当然,这还不是最为要紧的。因为这一股疼痛,说确切的不是疼痛,而是一股特清新清脑宁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