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戏精贾赦 第39章

作者:区区某某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BL同人

  “这……”

  “我知道诸位规矩,尤其是大理寺刑部这些衙门,最是遵纪守法的了。到时候我去跟严大人说。像寺庙道观都能捐个金身,靠信众支持。大理寺又怎么不能全体接受馈赠了?”

  “你们抽调人手,彻夜不眠的办案。我意思意思也是正常的,辛苦费你们也应得的。”贾赦不容置喙着,“要不然你们就是看不起我贾恩侯了。”

  “侯爷岂敢,岂敢。”文书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

  贾赦笑笑,眸光扫过似乎脚步都带着些雀跃的衙役们,眼底都带出了一分笑。他上辈子没进官场,这辈子其实也没多少勾心斗角的经验。但是他看过《铁齿铜牙纪晓岚》。和珅能够成为权臣,也是有道理的。

  喂饱了小官小吏,才能替他卖命。

  又继续寒暄了几句,贾赦接过已经登记好的账册一翻,忽然面色一青。

  文书敏感发觉贾赦神色不对,偷偷翻看了眼副本,瞧着上面顺天府户房大红印鉴下的时间—元宁三十九年一月,不由得眼皮一跳。

  这……这时间约莫是贾家荣宁两位先辈出殡的日子。

  “料想是我父亲还有伯父他们在天有灵啊!”贾赦手紧紧捏着账册,唇角带着分微笑,但眼眸却是冰冷肃杀,“让我清理门户。”

  虽然贾赦看起来很理智,也没有愤怒咆哮,可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屋内的温度像是从炎炎夏日到寒冬腊月,让人冷得连四肢都有些发颤起来。眼前这个贾赦着实太恐怖了,哪怕青天白日,也有种莫名的阴冷。

  “侯……侯爷……”捕头战战兢兢开口,“您……您这话没错。现在已经都已经水落石出了,那些刁奴罪案滔天,到时候以儆效尤,料想两位将军在天有灵,也会安息了。”

  其实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大理寺从业人员,他发誓,贪污这种事,其实还是常见的手段,贾家仆从的手段还算不上最狠厉的。毕竟还不是“假老爷”—改成主家的姓,杀了主家老少,自己接手了主家的资源,摇身一变成主子。

  本朝有发生过,便是历史上也有,大名鼎鼎的孔末乱孔。乱的还是衍圣公的孔,曲阜孔家后裔,都被杀害,原本一个区区洒扫户孔末以孔子嫡裔自居,主孔子祀。

  但不管如何,事情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按理说,他这个捕头应该很淡然,甚至有些麻木了,世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说白了律法白纸黑字都写了。

  可偏偏……

  捕头视线扫到贾赦身上,瞧着人望过来的眼眸,那黑漆漆的透亮,似乎瞳孔还带着猩红血丝,因是被刁奴气恨了的模样,不自禁就感觉自己很生气,似乎能感同身受贾赦的无奈与一丝的绝望,不由得开口:“侯爷您放心,不出十日,我们一定就把这些奴才所有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多谢,”贾赦颔首,一脸感激道:“有劳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捕头连连应道,视线竭力从贾赦身上转移到堆放的金银摆件。

  他他他他们都是为了钱!

  再说,还是有命令呢!

  ================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于是大理寺罕见的效率超高,以跌破所有朝臣的眼睛,十天便将贾家,甚至连宁府与贾家共用的家生子都调查了一遍。所有在京的仆从,包括荣府名下的庄子店铺,还有贾赦额外拜托的张氏私产,贾许氏的私产,也全都调查了一遍。

  非但如此,因为还有牵扯到金陵的,大理寺也派出了一支队伍连夜南下,态度积极的不得了。

  朝臣们:“…………”

  他们完全没法理解大理寺,不对没法理解贾家的画风。

  这样子,就相当于一个人,赤、裸的在大街,额……在皇帝面前行走了。

  德嘉帝就静静的看着百官沉思。

  与此同时,贾赦也就静静的看着贾史氏咆哮。

  在收到剃度懿旨后,隔了整整十三天,他才第一次见贾史氏。相比先前那气定神闲的贾史氏,现如今倒是面色扭曲,有些疯狂起来。

  “你这个孽障!”贾史氏咆哮着开口,恨不得将贾赦生吞活剥了。

  因帝王规定了,所以剃度是要作秀,要选择黄道吉日的,以致于贾史氏现如今依旧是满头秀发。只不过披头散发的,又没有好好打理,头发都带着枯燥感,像茅草坪一样。手上的指甲长长的,在幽暗的屋内还显得有几分诡异的锋锐,跟刀剑出鞘似的。再配上人扭曲憎恨的面容,整个人像疯婆子似的。

  “我与老二的分家文书,你的好心腹赖嬷嬷等的犯罪证据,换句话说就是你的,还有你好儿媳的罪证。”贾赦将手上的一叠东西递给看守的粗使婆子,“您呢,好好看看,问问你自己还要不要脸。”

  “别以为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贾赦!”贾史氏闻言恨恨的看向贾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着:“皇帝让我剃度,可哪怕剃度,也是要人办理的,到时候等见到了人……”

  “我找个替身还不容易?”

第46章 雷劈刑场

  贾史氏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沉沉的看向贾赦,带着不容置喙的语调,笃定开口:“你不是我儿子。”

  一定是这样子的!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对待亲娘?

  “贾史氏,我是你儿子,没发现我们一脉相承的自私自利,冷酷绝情吗?”贾赦微笑,同样不容置喙,还有理有据着反驳。

  “贾赦!”贾史氏双眸充血,咬着干涩的都有些起皮的嘴唇,“你一定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原本被安排伺候贾史氏的四个嬷嬷都感觉自己呼吸忽然停滞,让自己恍若木头人,不破坏了母子俩对峙的氛围。

  “可惜我死后日子还不错。”贾赦抱拳于胸前,扫了眼贾史氏,非但没有愤怒,反而还心平气和着:“你闲着,还是好好看看这些罪状吧。有关你的,我非但贾政送了一分,连敏儿也没落下,虽然我们兄妹关系不太好,但还是要学会分享的。驿站快马加急送扬州。”

  —现在,林如海还不是巡盐御史,是扬州知府。算算日子,好像也快升官了。

  “贾赦,你……”

  竟然连外嫁的敏儿,她唯一的一个可以想念的倚靠都不给她!

  贾史氏大口大口喘息,眼里渗着怨毒的神色剐向贾赦,“你会……”

  说着说着,贾史氏只觉喉咙一甜,又一股腥甜喉上喉间,一口吐出,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眼见自己又成功把自家亲娘给气昏厥了过去,贾赦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身形,定定的看着那口血水好一会儿,眼眸闪过冷意。

  不够,还不够,他流得血更多。

  还记得半个月前,他被那群刁奴围攻,甚至赖大诛心一句“杀老太太”话语,贾史氏眼里闪过的决然之色—就像把他贾赦当做废弃的垃圾,毫不犹豫的扔掉。

  啧啧。

  “等老太太清醒过后,让她好好看看这一摞东西,务必倒背如流。跟她说撕破了也没用,我这副本多得是,让她认认真真对着恕罪忏悔。”贾赦转眸扫了眼站着不动的嬷嬷们,开口吩咐道。

  “是,老爷。”躬身应了之后,才有人去搀扶贾史氏,送人回床躺着。

  为首的聂嬷嬷进屋之前,认真道:“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老夫人,务必保证她健健康康。”

  “嗯,有劳聂嬷嬷了。戴公公推荐的人,我自然是信的。”贾赦笑着寒暄几句,才转身离开。深宫老嬷,多才多艺,值得信赖。诸如聂嬷嬷,是医女。给宫小内监看病的,医术高明,经验丰富,年老了想退休,被他捡漏请回来了。

  总而言之,贾史氏会过得不错。

  看到人过得好,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就开心了。至于剃度仪式的事情慢慢来,黄道吉日哪一天他说了算。

  “世上只有妈妈好啊,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贾赦哼哼着歌,开开心心的走出荣庆堂,他今天是个开心的大赦鬼,明天也是!

  翌日,元宁四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也是被后世正史野史大书特书的一天。这一天菜市场格外的热闹。

  看刑场也是老百姓的娱乐方式之一,更别提这一次沸沸扬扬的,各种传闻一出接连一出,跌宕起伏,无比震撼人心,闻所未闻。等大理寺公布出以赖家为首刁奴犯下的整整十八条罪状,其中还有八条是假借了贾家的名,还反让主家背锅的。非但官僚们,便是稍微富裕的人家都因此吓个颤。纷纷给仆从们放了假,让他们观刑,且写观赏感言。一边开始了各种手段的自查。且从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周边扩散。

  仆从们:“…………”

  不管忠心还是背主的,都怨骂起了赖大一行,比老百姓扔烂菜叶子臭鸡蛋更为起劲,恨不得直接冲上刑台当刽子手,亲手宰了渣渣同行。

  “活该处以极刑,三千六百刀!”

  “说你狗奴才都侮辱狗了!丧尽天良的东西!”

  “我三姨妈的二儿子的干兄弟有个姐夫在大理寺当差,听说这帮奴才连老将军的丧礼都敢贪污。”

  “嚯,那简直不知死活,我记得将军班师回朝,那英武帅气的。”

  “…………”

  伴随着各种小道消息,贾赦一行一路人挤人,好不容易突破热心的围观群众组成的人墙,到了刑场对面的茶楼包厢。

  贾赦喝口茶喘口气,哀叹一声,“匮乏的娱乐生活啊!”

  他们通过内部消息,提前就预订了二楼视线最好的一间包厢,通过窗口便可以清晰无比的看到刑场。如今楼下刑场周边已是黑压压一片,据说有人甚至天蒙蒙亮,就卷着铺盖来占位了。堪比后世巨星演唱会。

  又怀念了一下自己最爱的iPad的,贾赦转眸瞧着都半个身子都探出窗户的贾珍,急得放下茶盏,愁得不行:“珍儿!”

  贾珍连头都不回一个,只抬手扬了扬弹弓,声音亢奋无比:“我在找最佳射、击角度呢。”

  “别闹!你都撞过好几回客了。这一次还是我背书才能带你出来的。”贾赦闻言,眉头拧了拧,撩着袖子揪人下窗户。

  他小时候被带着看刑场教做人,被告诫不能犯法。

  但这招用到贾珍身上,第一次回去之后便昏昏迷迷的。那时候还没撞邪的意识,以为贾珍胆小吓怕了,请了太医。等第二次贾珍无意间又看了一场,直接昏过去了,这才惊觉起来,佛道能请的都请了。

  到如今,谭礼也看过,贾珍命极好,但也因此会惹来无数的觊觎。他不作死,也有作死的找他,生动形象诠释了俗语—人在家中坐,祸从天降。

  “我知道,谭叔叔是个好叔叔。”贾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故意不去看贾赦,看向沉默少言的谭礼,邀请道:“谭叔叔,你会冰嬉吗?我们下午滑冰去吧。”

  “贾珍!”贾赦气噎:“我只在敬哥面前保你上午的,没连带下午。”

  “我邀请谭叔叔呢。”

  “你这熊孩子,给你买一百套四书五经。”

  说话间,楼下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闹得屋内都听不清楚音了。原先还闹腾的叔侄两互相对视一眼,皆飞快趴在了窗户一瞧—囚车来了!

  贾家涉案的仆从有一百三十八人,都处以了死刑,首犯赖大是最重的惩罚—三千六百刀。这囚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入场,源源不断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忽然心中一紧,脑海漂浮出一个字来—硕鼠。

  边想,在场人又不停的扔东西。衙役们秩序维持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嗓子都喊得有些喑哑了,才止住沸反盈天的群众们。将所有人的仆从,现如今的死刑犯押入了刑场,让他们跪在斩台上。

  监斩官瞧着还有激动的百姓扔东西,抬袖子捂了捂鼻子,连连拍着惊堂木,喊着,甚至咆哮着—“冷静!”

  居然还有人扔粪便,考虑考虑在场上的众人心情行不行?

  只听得声音,未闻其味,贾珍颇为不满,“叔,那个监斩官是谁?我等会套麻袋揍他去。这种狼心狗肺的奴才他还要偏袒着的。被扔个石头鸡蛋怎么了?”

  其实他更不满自己的弹弓被没收了。

  两个不要脸的,联手欺负他。

  贾赦闻言,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熊孩子,忽然视线一顿,推了一下堵着窗口的贾珍,朝后挥挥手,做着动作的同时,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窗户底下,“谭老板,人群中那颗卤蛋,不……那个和尚。”

  “怎么了?”贾珍半个身子往外窜,探出脑袋寻了一圈,眼眸瞪得大大的,开口道:“叔,就是那个,旁边一圈人都远离的那个?那是不是乞丐啊?臭得老百姓都不敢靠近。”

  谭礼闻言,到了窗户边,鉴于贾珍霸王姿势,他只得靠近了贾赦一些,顺着人手指所向,定睛看了一眼。

  哪怕唯一的三足金乌罢工了,可圣人版的太阳还是在运转的。太阳金火普照大地,依旧可以焚烧邪祟之气。今日暖阳高照,又快午时三刻了,是一天之内太阳金火最盛之时。再加上他天眼相看,视觉效果像用了显微镜一般,当即瞧了个一清二楚。那被贾赦所指的和尚周身萦绕的功德光芒带着污秽之气,尤其搭裢藏着一物,着实恶心。

  辣眼睛。

  谭礼收回视线,定定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贾赦,眼眸一眨,才沉声道:“你带着珍儿先走。他恐怕是来收魂的。”

  贾赦心中一怔,而后又是怒气翻腾,满是阴冷之气。果然,他第六感没错,是那赖头和尚!上辈子,他还以为人是好人,真有道行。结果红楼开篇就说了【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收魂?和尚不是超度的?”贾珍闻言好奇不已,硬是挤、进了两人中间,看向谭礼,“为什么要走,不能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