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戏精贾赦 第63章

作者:区区某某 标签: 宫廷侯爵 逆袭 BL同人

  闻言,谭礼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勾了一抹笑,“没办法,自古权势动人心弦。”

  “……谭老板,你笑得好诡异啊。一下子就成个大坏蛋的模样。对了,说起来,这世上没老板一词吗?”贾赦将自己与德嘉帝的对方跟人重复了一遍。

  谭礼沉默的看着贾赦,用尽修为敛住自己变回原形的冲动。这谭老板一词,细追究起来,也的的确确是某种称呼。

  因为先前贾赦不学好,叫什么金主爸爸。

  这词汇虽然发展成为一种无褒无贬的中性词,但词根的的确确不是那么正能量的。

  “没有嘛?”贾赦瞧着面色黑青的谭礼,讪讪道:“也幸亏我没胡说八道,用的是德嘉帝最不能理解的解释。”

  听着耳畔再一次响起清脆的话音,谭礼感觉到他似乎都能分辨出贾赦说话间呼吸带来的温热触感,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

  一说话,声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般,带着丝喑哑低沉,谭礼缓缓将老板由来一词解释了一遍,最后为转移人注意力,还说起了故事:“我之前带着分嘲弄,也是因为想起师父给我说过的事。上古洪荒时期,妖皇是证帝王道的,他临终发下宏愿,这世人权势不休,妖族气运不灭。他以妖皇之尊将妖族气运绑在身上,又以其道立誓。世人权势的巅峰便是称帝成皇。故而,后来,哪怕在人妖对峙最紧张的时期,我们成世人口中的妖魔鬼怪,却也没被屠杀殆尽。”

  “他……说句大逆不道的,他老人家是偷换概念吧?”贾赦闻言,注意力旋即被转移走,托腮思忖了片刻,认真道,“那你们那个什么天道,鸿钧道祖没收拾他嘛?”

  “据说晚了一步。”谭礼瞧着贾赦好奇的眸子,左右看了眼,又打了个结界,小心翼翼着八卦,“我师父说,东皇手中的东皇钟,是混沌钟炼化的。混沌钟是先天至宝,只有两位老子元始两位圣人手中的太极图和盘古幡可以相提并论。且东皇追随兄长,也将气运与妖族连一起了。他用东皇钟,遮蔽天机。”

  “东皇牛啊!”贾赦敬佩道。

  “妖皇陛下更甚一筹。”谭礼说起来还带着崇拜敬畏,“你想想,现如今百姓祭祀,神仙体系中可有东皇,且还是从周朝起就开始有官方祭祀呢。据说啊,就是妖皇陛下为弟弟算出的退路,香火不荼,神魂永存。”

  “那妖皇呢?”

  谭礼摇摇头,话语透着股落寞,恹恹开口:“不知。”

  瞧着谭礼难得宛若小迷弟的模样,贾赦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开心,转了话题,“还是不提这些先烈了,免得不敬。我哥忙忙碌碌的,我这一天都没见他,没事吧?”

  有偶像了不起,他也有哥,脑子也很聪明,还活的。

  “你哥他挺好,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恐怕日后仇视他的人会越多。”

  “那我就画个圈圈咒死他们!”

第75章 流濠镜澳

  翌日,贾赦与贾珍奉命来到了乾清宫,参与了旁听。贾赦听到了更为详细些的版本,一个长达十五年的夺嫡计划。汇报的贾敬不咸不淡,不急不缓,客观无比的诉说着。一字一句飘荡在偌大的乾清宫内,无端的让人打了个冷颤。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德嘉帝一瞬之间像是老了十来岁,面色带着颓然,但手却是紧紧扣在鎏金的龙扶手上,俯看着跪地的涉案人员。看着一个个被堵着嘴,却呜呜的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眸光定定的看着最前头,也是挣扎最为凶猛的儿子身上,揉揉头,“不想听你,听你们说任何狡辩的话语。朕知道,你说要被道士给利用了。”

  “可你终究是自己上钩的。”德嘉帝面无表情,“你不是自觉文采武功不逊老大吗?”

  五皇子闻言,面色一僵,红着眼看着德嘉帝。

  “戴权,把堪舆图拿过来。”德嘉帝扭头对戴权吩咐了一句,又继续开口道:“你是朕的儿子,虽说老子杀儿子很天经地义,但朕还真没杀过子嗣。圈禁亦或流放,你不甘心,没准还能给朕闯出祸端来。朕给你一个机会。看到朕御笔圈出来的地方吗?”

  戴权弯腰将堪舆图放在五皇子跟前。

  五皇子瞧着御笔红批圈出来的一块小小海岛,浑身一怔,惊骇的抬眸看向德嘉帝。

  “濠镜澳,虽耕地物产少,但其东与新安相望,南临南海,是天然的港湾。据闻乃海寇的栖息地。朕要发展海运,这些倭寇得除。朕将你流放至此,许你自治之权。若你自问有实力,十年二十年,你拿此地的政绩堂堂正正来朕的面前说话。”

  “你皇祖父一步步走来为皇不容易,朕自问幼年登基,内忧外患,也不容易。这个地方,是不毛之地,可谁又不是从绝境中一步步走出来的?方向朕也给你指名了,若无实力,干脆点,学你三哥自缢,朕给你个全尸。”

  听着掷地有声的话语,五皇子抬眸看了眼德嘉帝,身形一僵,也不在挣扎,垂首郑重的磕了个头。

  道长被查,被软禁王府,又莫名其妙的发狂,而后又被驱邪唤醒神智,短短的一天内经历太多的变数,到了最后,忐忑不安之下毫不掩饰自己的疯狂嫉妒,其实也只是想得到一句话而已。

  就像他先前胡闹,越闹,他父皇的视线才会越多的放在他身上。

  只不过后来……

  五皇子回想年少的一幕幕,闭了闭眼。

  德嘉帝面色缓了缓,扫过了所谓的五皇子党,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既然诸位卿家选择了从龙,那就一路从到底吧。他荣你荣,他死你们死。尔等九族全移濠镜澳。”

  大臣们匍匐跪地,瑟缩发抖。哪怕是被贬流放,最多也是闵越的不毛之地,还从未出海的。

  “全部先压下去,严加看管。”德嘉帝揉揉头,让贾敬带人下去,而后视线扫过有些呆愣的贾赦,冷声道:“怎么很奇怪?”

  贾赦噗通一声跪地,结结巴巴着,“皇……皇上,微臣斗胆这濠镜澳,濠镜澳好像有点耳熟。”

  正所谓清穿不造反,菊花带电钻。

  作为一个考过试的社会主义鬼,近代史基本他还是知晓的。但他发誓,只知晓澳门香港,完全是不可能对应到地图上来的。

  跟德嘉帝说游乐园,吐露梦境的时候,就顺嘴提及了一句“据说香港还有个迪士尼,澳门是赌博天堂。”

  这也的确是他一个鬼,最影响深刻的标签。

  可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

  德嘉帝这是拿了他的穿越剧本吧?

  “这地方是贾敬推测的。”德嘉帝说着,直接嫌弃的白了眼贾赦。他看得出自己儿子心理有悔意,也算聊以自、慰,也能提起些精神,调侃戏谑几句。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个梦,你见的只有吃喝玩乐,但有能耐的,可以以小见大。”

  贾珍闻言瞪圆了眼看了眼德嘉帝,又看了眼贾赦,跟着噗通跪地,满眼尽是崇拜之色:“皇……父皇,你们好厉害啊。我听闻之后,最心心念念的就是过山车。”

  “过山车的事情日后没准也能实现。朕今日把你们两个召过来,便是强调也是告诫一句。”德嘉帝说着,面色带着分肃杀,“怀璧其罪。贾赦,你管好你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以后脑子先转个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贾珍,你……”

  深呼吸一口气,德嘉帝开口:“你要记得自己恍若捧金于市的小孩,时时刻刻处于人人想除而后快的境地,知晓吗?”

  “为……为什么啊?”贾珍不解,“我爹之前也告诫过我,不能对外瞎比比赦叔的梦,否则会给赦叔找来杀身之祸的。可为什么听父皇您的意思,好像我比赦叔还容易造杀身之祸?”

  “你叔他爹走了,但你爹还在,这就是区别,懂吗?”德嘉帝抬手拍了拍鎏金的扶手,“权势动人心弦。再说简单点,你爹就你一个儿子,把你做掉了,他就是再厉害那也是绝户。”

  “若你叔祖父,扭头就能再生一个。你爹他这方面太偏执,这不显得你就特好下手?”

  贾珍一脸懵逼,“还……还能这样?”

  贾赦怒不可遏,“皇上,微臣斗胆直言,政斗政斗,不靠政绩,那也是争您的帝王心?怎么就眼皮子盯到家眷身上来,简直连衣冠禽兽都不如。”

  德嘉帝闻言,气得头疼,“那你们懂什么叫家族吗?像你们贾家,两家合起来就这么几根苗苗,一个巴掌都还有数过来。可别人家呢?说句通俗易懂的,众人拾材火焰高。”

  “看贾家的份上,朕再说一句。你们也看见了,刚才跪地乌压压的一片,都还有个吏部尚书。看懂了吧?皇帝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拥护他的,所以你们学会保护自己,别让你爹你哥因你们走了歧路。贾敬是个人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故而,旁人就要趁他弱要他命,你们也是弱点。”

  “朕老了,而你们,而贾家未来还长。”德嘉帝说完这话,挥挥手让戴权带两人下去。

  “皇上,微臣谨遵您的教诲。”贾赦听着飘荡在耳畔的叹息,忽然间觉得眼睛一涩,有些想哭,敛着一时间浮现脑海的种种心绪,一字一顿,郑重无比道。

  “父皇,你不老。”贾珍直接哽咽了一声,“您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

  “丧气?贾珍,朕问你,你心心念念的姨夫若是不满朕,用了某个计策会损害朕的利益,你若告发他,你姨夫会死,不告发他,朕会死,你当如何?”德嘉帝说完,饶有兴趣的,直勾勾的看着贾珍。

  贾赦闻言,深呼吸一口气,绞尽脑汁的想,飞快的斟酌各种的话语,但都不及他家大侄子直接扁扁嘴,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贾赦:“…………”

  “…………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啊?”贾珍迎着德嘉帝目不转睛的视线,委屈的眼泪直接掉,“要不然,要不然,父皇,你问我爹吧。”

  “就要问你。”德嘉帝面无表情,“抓住了你这千亩一根苗,不就挟制住你爹的命脉了吗?”

  “那问我叔。”

  贾赦:“……这……这种送命题……我……皇上,微臣觉得有两……”

  就在贾赦想说两把龙椅的时候,就听得背后响起一道清冽冷意的声音,“皇上,您不开心又何必逗他们?”

  “爹。”贾珍急急唤了一声,“我……我真不知晓该怎么办?要不然,你和娘给我生小弟弟,越多越好。”

  “这个问题,你能避开吗?”德嘉帝瞧着大殿上那齐齐迸发出亮眸的两人,视线扫向了跪地的贾敬,从他这个角度俯看过去,只能看到人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即使匍匐跪地,但莫名的,总觉得人锋利不可摧。

  “能!”贾敬冷冷应了一声,“我说过的话,绝对会遵守。”

  德嘉帝冷哼了一声,吩咐了一句,“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朕听听真话,脑子还清醒些。”

  “皇……”贾赦刚想开口,但发觉贾敬扫过的视线,眼眸闪了闪,拉着贾珍的手离开大殿。待走出殿门,听着身后响起关门的“咯吱”响动,贾赦抬眸看了眼天空。辽阔无际的天,只有金乌是唯一的。

  天无二日。

  贾赦忽然微微闭了一下眼,再睁眼的时候,眼神里已多了一丝坚毅笃定。

  “叔,我爹他……”

  “放心,没事的。”贾赦转眸郑重的看了眼贾珍,“我们去旁边等敬哥回家。”

  半个时辰后,贾敬出门,瞧着肩并肩凑一起,跟幼崽一般互相取暖的叔侄两,笑笑,“没事,你们且回家,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爹……”

  “好,哥。”贾赦点点头,也回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拉着贾珍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贾敬抬眸看了眼天,重重叹口气,便听得背后一声冷笑,“怎么贾卿是觉得成长不好?”

  贾敬微笑,“皇上,微臣求之不得。”

  “朕实话说了吧。”德嘉帝抬手扣在栏杆上,瞧着那越走越远的小黑影,“看见你忧愁子嗣,忧愁贾家继承,朕其实横向对比一番,心理还挺好受的。我一个不行,还有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不行还有。儿子不行还有孙子,甚至曾孙都可以啊。”

  “…………皇上,微臣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嗯。”

  “我叔和您没打过架吗?”他虽然大部分时间也很尊敬帝王,但也有几次,诸如此刻,想打。他那么克己复礼的都有这种想法,以他叔父的爆脾气,能忍是真爱。

  “朕其实很明君的,性子很好的。”德嘉帝自我笃定着。

  贾敬点点头,毫不客气,小声嘟囔了一句:“那就是打过了。”

  “不说君臣,朕还是你长辈。”德嘉帝瞥了眼贾敬,气道。

  贾敬:“忠兴侯爷。”

  “贾敬,你这是打算占你叔便宜了?敢跟朕称兄道弟不成?”德嘉帝生气,强调:“朕封的是忠心,只有忠心,你们贾家才能兴旺发达。”

  “道理微臣都懂,微臣告辞。”

  “等等,朕采纳了你的,而不是其他人的建议,你得去把老二他们安抚平了。不然老二怪朕偏心,朕找谁说理去?就这么几个能用的儿子,朕真的老了,害怕活不到幼子成年。你总不能打着当霍光的主意吧。”

  “…………皇上,微臣斗胆直言,你不要说得好好的,忽然间又那么感伤之下。您年轻的。”

  “老了,真得老了。”德嘉帝连说两声,面色却是带着分笑意。从前,他真很怕老,但发现一说老了,还会有人因此真情的那么伤感,忽然间就感觉似乎有些勘破谜障了。

  贾敬:“…………”

  两人站在乾清宫前的栏杆旁说话,哪怕周围还有戴权等宫侍侍卫守卫着,但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也就真真就两个人相谈甚欢。

  “主子,”瞧着自家主子看着密件上相谈甚欢四个字老半天了,低声道了一句,“蒋信已经奉命取来。”

  “但愿我永远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