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养老团 第24章

　　“……”他停了几秒，“万一输了呢？”

　　“……”莫德雷德笑了起来，“我的灵基啊，会直接自爆的！给我死！”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啊，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去和亚瑟王对战嘛！”

　　和圆桌骑士们度过了分外充实的一天，没有昨天超能排球的惊吓，藤丸立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吃过晚饭后，圣剑使来邀请他，说是在海边发现了一些发光水母，邀请他一起去看。

　　清亮的星星悬在天空中，把自己的光辉无保留的倾洒到海面，海波泛起时，细碎的光芒和泡沫就像是无形之手在创造这个世界上存在时间最短暂的钻石。

　　它们的作用不是证明时间的永恒或者沧海桑田的变化，所有的诞生只为了今夜，只为了点缀美好的记忆。

　　亚瑟朝他伸出手。

　　跟我来。星之圣剑使说。

　　藤丸立香或许本该犹豫一下，可身体自己动了，五指与五指的交叠让血液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达给对方。

　　亚瑟握着他的手领他去往海的更深处，目的地在距离海岸两百米左右的小岛上。

　　两人携手前去本该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然而夜间涨潮的潮水席卷而来，毫不留情的直接把少年吞没。

　　猛地灌了一口咸得发苦的海水后，藤丸立香这他妈才想起，这个男人他有湖仙女的祝福，他可以在水面行走。

　　原本有些让人遐想的气氛荡然无存。

　　不由得他多想，又是一个大浪迎面打来，幸好圣剑使眼疾手快，把他从浪花中拔了出来。青年不再怠慢，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以保护的姿态飞快的渡水而去，奔上目标小岛。

　　“咳咳咳……”藤丸立香攀住亚瑟的肩膀，咳得惊天动地，身上湿淋淋的格外可怜，亚瑟把自己的外衣脱给他。

　　海水的余苦一直在口中经久不散，少年也一直皱着眉头，耳边忽然传来声音，“张嘴。”

　　他想也不想的照做了，几乎是在同时，一颗带着薄荷香气的糖落入他嘴里。他抬头看向圣剑使，对方捏着糖纸对他笑道：“这样就好多了吧？”

　　夜风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薄荷的香气弥漫，发光的水母如约出现。皎洁的月光与水母的荧光相映成趣，就算是经历过诸多美景的两人也不禁为此赞叹。

　　“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藤丸立香指了指月光下的海面，有一片水域明显颜色深于其他地方，就如同那里有一个大洞似的。

　　而且那潜伏在水下深色的东西还会移动，圣剑脱离虚空被主人握住，苍与银的盔甲显现，亚瑟挡在他前面，“退后，立香。”

　　逐渐熟悉的、如铃声一般的轻响从佩戴的灵魂宝石中传来，对应的，海中潜伏的深色影子也加快了速度，风切割开海面，向主人揭示了那东西的真容。

　　那是一个巨大而又扁平的黑洞，不知为何形成，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移动。除去移动这一点外，它还伴随着莫名的引力，似乎想要把周围的东西都吞噬掉。

　　铃声的频率变得比之前更加快速，藤丸立香反手抓住亚瑟的手腕，没有说话。他未尽的意思圣剑使了然，骑士俯身将他抱起，紧接着朝着黑洞纵身一跃。

　　黑洞在吞没二人后渐渐地消失在原地，风分割开的海面也逐步归于平静，仿佛这里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海涛的声音依旧潺潺。

　　……

　　爱因兹贝伦城堡。

　　祭坛上，蓝金交织的剑鞘在夜色中依然有着不灭的光辉，它作为概念武装已经在这世上存在了悠长的时间，见证了无数鲜血和笑容。

　　卫宫切嗣注视着它，神色未卜。

　　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与他并肩而立，她凝视着男人的侧脸，欲言又止，最后垂眸把眼中的思绪悉数压下。

　　真正召唤从者的是圣杯，所以只需要用水银等材料画出简单的召唤阵即可。他们清楚，同一时间内在其他地方也在进行着这样的仪式。

　　风起来了，在这一小片地方流连，伴随着咏唱的结束，降临仪式卷起的魔力洪流终于平定下来，撩起的尘埃在月色的冷辉中缠绕飞舞，它们在无声的歌颂伟大的王莅临，。

　　苍色与银色交织，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抹金色的辉光，万千星光中的一丝降临于此，那是行星在自己内部铸造的武器，史上最强的幻想。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姿容挺拔的金发骑士，翠色的眸宛如五月的湖水，面容沉静，看不出太多的悲喜。

　　“这就是……”爱丽丝菲尔被那样的姿态所折服，她读过的所有书都不及这面对面的一眼，情不自禁地减轻了音量，生怕惊扰了对方，“传说中的亚瑟王。”

　　卫宫切嗣怔忪片刻，“…这个家伙。”

　　青年沉默不语，目光扫过地上的水银纹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请容我致歉，惊扰了你们的仪式。”

　　女人追问道：“请问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苍银的骑士微微一笑，让出身后的男装丽人，“这位才是回应你们召唤的亚瑟王。”

　　紧接着，他往前几步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少年，并向他们介绍到：“而这位才是我的master。”

第29章 太阳之具现

　　两把圣剑碰撞的声音在礼堂中响起, 半明半暗之中苍色凌乱, 势如破竹，互不相让。

　　女性的骑士王手中的圣剑褪去了风王结界, 氤氲的黄金光辉美不胜收，虽说甫一见面就立刻开始缠斗, 但这对于大半生都驰骋于沙场的王来说并不算什么。

　　反观男性骑士，只见他单手持剑，另外一只手托着黑发蓝眸的少年, 少年上身穿着白色的宽大外套, 深蓝花色的沙滩裤, 一只脚环垂在脚踝处，最过分的是他脚上居然趿拉着一双拖鞋。

　　看样子不像是来参加圣杯战争, 倒是像是去某处享受假日时光。卫宫切嗣的眼神沉了沉，注意力放在了青年骑士的动作上，他这样抱着自己的master显然会拖累自己的战斗。

　　魔术师一般会做出自己退到后方操纵从者的选择吧？

　　但魔术师中的怪胎太多, 着实没有什么参考性, 他清理掉无用的思维脚下步伐快走几步, 将妻子挡在身后，手中的枪/.口随着金发青年的轨迹不断移动，要想擒贼得先擒王。

　　“啧。”男人扯了扯嘴角, 漏出个烦躁的音节。

　　很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在战斗中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 不是正好被己方的从者挡住视线, 就是位置不够理想。

　　“你到底是谁？那把剑从何而来？”身为圣剑之王的阿尔托莉雅很清楚，对方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是真品，她速退至夫妇跟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他们。

　　“如果你们可以给我们理清现状的机会，或许我会直言不讳。”青年骑士不卑不亢地答。

　　机会当然不会给，这是相互厮杀到最后的盛大祭典，魔术师们为了抵达根源而不择手段，又怎么会让危险继续安然无恙的存在呢？

　　“真的……是圣剑吗？”长发的贵妇人攥紧了手指，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对主从在第一时间找到这里，并且按理说圣杯召唤而来的七骑英灵分属于不同的阶级，不会同时出现两位saber。

　　阿尔托莉雅面色凝重，“是的，纵然外表看起来不尽相同，但那份力量，作为圣剑的主人的我是不会错认的…恐怕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晓的渊源吧。”

　　惊起的风还未散去。

　　“还好吗？”亚瑟趁着对峙的时间偏头询问道，他需要良好的视野，因此即使双唇近乎贴在少年耳边，翠色的瞳眸也没放松警惕，如同休整等待时机的雄狮，随时会一跃而起撕碎在场所有的人。

　　圣杯战争。

　　对于他来说是不算陌生的名词，那个时候他迷茫了，一心想要复苏故国的荣光，却没有想过以数以千计的性命去换取的奇迹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而……

　　圣剑使的目光落在另外一位亚瑟王身上，她散发着和当时的自己相同的气味，被恶毒的奇迹所吸引和呼唤，懵里懵懂，自以为是救赎的战斗。

　　这样的骑士王与他记忆中的飒爽而又坚定的模样大相径庭，或者说，这是她还未抵达迦勒底之前的姿态吧。

　　藤丸立香侧身抱着圣剑使的脖颈，整个人几乎趴在对方怀里，如果说亚瑟的视野只有正前方，那么他这样做正好可以补充对后方的监视。

　　可这样毕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他想了想小声道：“阿尔托莉雅好像不认识我们。”

　　英灵们的本体都保存在座上，每次召唤的都是备份，当备份被回收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看或者不看。由于英灵座处于时间轴之外，所以也会出现这种藤丸立香认识对方，但对方不认识自己的情况。

　　“先离开这里吧。”亚瑟建议道。他们追随着灵魂宝石的铃音跳入黑洞，没想到张开眼后竟然身处一场圣杯战争之中，说是孽缘也不为过。

　　与此同时，礼堂中的气息多了许多，横椅后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她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拥有同样白发和红色眼睛，看起来与天之衣极为相似。

　　魔力线从为首的贵妇人手中流落并编织，在半空中形成剑的样子。而另外一边，冰冷的钢铁后面是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

　　不必多想，威风凛凛的骑士王陛下手持传说武器挺身站在阵线的最前沿，一如曾经的战场上她所做的那样。

　　虽然说场面一触即发，但藤丸立香一个没忍住，贴在圣剑使耳边吐槽，“说起来，这场圣杯战争中的熟人面孔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亚瑟跟着点点头，他托着少年的手臂不禁收紧了些，视线分别落在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身上，彼时二人还有着生人的气息，显然不是英灵。

　　不管怎么说，要从这些人手中毫发无伤的厮杀出去有些难度，想到这里，星之圣剑使轻轻地在少年耳边说了点什么，藤丸立香顺着他的力道落地，两人背靠着背，以这样的姿势备战。

　　没想到要活学活用，藤丸立香心里显然没底，他深吸了口气，圆桌骑士们叮嘱犹在耳边，那是携手跨越了诸多困苦的同伴为他设下的终极保护。

　　“切嗣，那边！”魔力的光点最先吸引来的是爱丽丝菲尔的注意，她低声提醒道。

　　魔术师杀手毫不犹豫地出手了，但子弹被风王铁锤拦截并撕碎，残破的弹片掷地有声，爱丽丝菲尔的魔术也被青年骑士击破，他就像是最为坚固的城墙，为一人阻绝一切攻击。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黑暗被逐步驱散，明亮而又炽热的光似是有生命般在祭坛上游走。黑发的少年闭着眼睛，拼命在脑海中构筑那把剑的模样，面前的虚空中，魔力构成的线条逐渐明朗。

　　那是太阳的具现，剑柄上铭刻着太阳纹路，被白昼祝福的钢刃显现于此。

　　原本战意凛然的阿尔托莉雅愣住了，“卡拉汀。”

　　这时，藤丸立香前伸的右手猛然收紧，太阳之圣剑脱离了虚空被他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

　　真切的重量与剑上传来的灼热气息在提醒他，他使用的是真正的卡拉汀，是圆桌骑士高文的宝具。

　　“我想。”藤丸立香踢掉脚上的拖鞋，右脚后撤半步，双手握住卡拉汀的剑柄，做出备战的姿态，“现在来说才算是公平的战斗吧？”

　　为了能够在战斗中获得更多的机会，他磨练的不仅仅是体术，还有英灵们各种擅长的技能，即便知道他不擅长魔术，但美狄亚还是教导了他高速神言的使用方法。

　　方才还显得无害的少年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不似卫宫切嗣那样血腥，这样如海水般清澈的战意相当少见，想必他经历的战斗虽多，却始终贯彻了己身的高尚。

　　双方无需多言，这场战斗不可避免。

　　两道相似的金色流光碰撞在一起，风王铁锤绞碎了藤丸立香附近的长椅，令那些人造人无处可藏，就算这种情况下，亚瑟也想尽量给他制造一个尽可能威胁小的战斗环境。

　　脚环的辅助模式已经开启，藤丸立香首先要应对的是人造人们的攻势，那边爱丽丝菲尔编织的白鹳俯冲下来，他手腕转动，卡拉汀荡出一道亮蓝色的弧线，将对方的魔术斩成两半！

　　长/.枪、带有放血槽的刀戟和斧头，城堡里的女仆们一哄而上，试图使手中的武器畅饮少年的鲜血，可刺入的手感明显不对，人造人们皆是一愣，就看见被她们围起来的家伙迅速变瘦，接着嘭的变成了一截长椅。

　　蓝光乍现，剑柄力道极为巧妙击中其中一位人造人的后颈，让她晕了过去。偷袭完毕，藤丸立香立刻遁走，他可是和风魔小太郎学过替身术的啊。

　　忍术、圆桌骑士的宝剑，这个家伙究竟是谁？精通情报的卫宫切嗣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出哪个魔术世家能偷偷摸摸培养出这种怪物。

　　他本想替换起源弹来应对，可少年的足音被骑士王那边的战斗遮盖了，气息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是能够轻松的行走在黑暗之中，是天生的Assassin。

　　有人造人们作为视线的延伸，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会稍微消减一些，他的唇线抿得极紧，就连爱丽丝菲尔也鲜少见到这样凝重的表情。

　　不过，他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对方主动现身了。

　　少年的赤足点了下长椅的椅背，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四周没有阻挡物，是绝佳的狙击目标。

　　男人没有犹豫，想也不想直接连开数枪。

　　藤丸立香手一挥，巴比伦之门在面前开启，几只体型接近花豹的斯芬克斯被门呸呸的吐出来，比起上一次开门时见到的又大了不少。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到底是吃啥长大的啊？

　　其中一只被子弹击中后，身体内部发生了变化，星空般的皮毛上有细碎的光芒流转。再然后，它宛如一只面团不断地变形、膨胀，最后身形定格在三米左右，已经隐约能够看得出一些狮身人面的模样。

　　卫宫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