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养老团 第7章

　　“我不是为了名誉去作战。”沢田纲吉的表情和语气突然变得非常郑重，“想要和同伴在一起，想要一起笑，一起生活，一起去看烟花，一起享受剩下的人生，我是为了让我最重要的同伴不受到伤害才去战斗的。”

　　藤丸立香专注地注视着他，那份因为提到了同伴而焕发出光彩的神色怎么会忘记呢？

　　因为一直以来，镜子中的自己就是这样的表情啊！

　　在心脏的最底层没有说出口的是——还想要和大家在一起，相互支持，相互托付性命。

　　对于藤丸立香而言，和英雄们度过的旅途就像是一场宏伟的梦，他们即是这颗星球的历史，一颦一笑间为他一页页翻开神秘的过往。

　　纵然有伤痛和悲伤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在笑着，那一定、一定不是错误的事情。

　　迷惘的雾气在渐渐消退，坚定在茁壮生长着，由于得到了善良的土壤，眨眼间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正是这个瞬间，站在天平前的藤丸立香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够做到什么。

　　他蹭的一下起身，用力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脑瓜，“我明白了，谢谢你！早点回家不要让家里人担心，我想起了点事情先走一步！”

　　沢田纲吉捂住被拍的地方，痛得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前辈的背影道别。

　　藤丸立香跑出几步又转回来，俯身和他撞了撞拳头，“之后的战斗要加油哦！”

　　明白什么了啊……困惑的人可是他哎？不，应该说现在已经没有困惑的人在此了。

　　也是多亏了这样的疼痛感，褐发少年觉得终于斩断了一直以来缠绕着自己的犹豫，肩上的重量陡然一空，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远处的河川中央摇摇晃晃飘来一艘小船，船上有他无比眼熟的人，“蠢纲，该回家了。”

　　“里、里包恩！？你什么时候在哪里的？到底是哪来的船啊！”

　　小婴儿翘起嘴角，“秘密。”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个背影在奔跑着。

　　藤丸立香努力的往家的方向前进，肺部的供氧几乎跟不上，口腔里也泛着血的味道，体力在急速消耗着。明明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他的思维竟愈来愈清晰。

　　没错，不会错的，这不是因死而断绝的故事，因为死亡才是一切的开始——！

　　他几乎是把公寓门撞开的，而亚瑟恰好在他快摔倒的瞬间接住了他的身体。

　　藤丸立香拉住他的袖子，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太、太好了你还在……你知道该怎么联系她吧？魔女、次元的魔女，壹原侑子…！”

　　亚瑟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抱着他给予少年支撑，另外一只手则执起他的手，常年持剑的手指引导着少年的五指卷握成拳。

　　奇迹般，藤丸立香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多了个东西，透过缝隙能窥见那是一颗洁白的珠子，散发着温润而不刺眼的光辉，在那光的中心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什么在动。

　　星之圣剑使的手离开了片刻，很快又覆在他的手背上，似是给予他激励，又像是想要传递自己的决心。

　　“不要害怕，立香。我是守护世界、守护你的saber，我是星辰，始终注视着你。我会始终与你同在，请你相信，不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让我们一起前往光芒的所在吧。”

　　……

　　硕大的圆月盘亘在屋顶，洁净如水的月光下，女人的和服下摆犹如华美的金鱼，漆黑的长发则像是摇曳的水草。

　　“欢迎光临。”她勾起唇，“我已经说过了，你会来到这里是必然。如何，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嗯。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是为了一个叫做罗玛尼·阿基曼的人类而来。”

　　藤丸立香往前迈出了第一步，而后停住。

　　“那个家伙，懦弱还爱哭，成为人类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年，却又被戏剧性地剥夺了身为人类的自由。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算是正确，这样的我对于人生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我想他也一样。”

　　仿佛是想要把心中积郁的所有全部抖露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向着魔女的方向迈出第二步。

　　“牺牲他人获得的胜利并不是真正的胜利，或许牺牲少数人去拯救多数人是社会的选择，但不是我的选择。任何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没有谁可以剥夺别人生命的意义。”

　　壹原侑子挑起眉，“那你打算许下什么愿望呢？你是被诸多因缘包裹之人，那份特异性注定你再庞大的心愿也能够实现。但是愿望越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甚至远远超出其夙愿本身的重量。选择他的话，你有毁坏世界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那双蓝眸里是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对于未知的代价毫无畏惧，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寻求的答案。

　　那种坚定和绝对足以跨越所有的时间和历史，甚至能够跨越所有的次元。

　　“我的愿望是——”藤丸立香捏紧了拳头，指间氤氲出猩红也没有察觉，“不管是罗玛尼·阿基曼还是这个美好的世界，我选择的是所有世界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结局，哪一边我都不会放弃。”

　　像是早就知晓了这个答案，壹原侑子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她还记得当时那个轻浮的魔术师是这样说的——“看着吧，他一定会寻求到不同的答案，因为那是跨越了七个特异点、与无数英灵结下善缘的人啊。”

　　的确。她垂下眸，柔和的笑意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如果这就是人类的善性，一定可以在将来治愈许多绝望吧。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去选择罗玛尼·阿基曼，那么我来！如果没有人愿意和他分享命运的苹果，那么我来！我来选择，我来给予，我来战斗，我来保护。我来诛尽世间所有恶行，我来成就世间所有善举！这份祈愿不会因为痛苦和悲伤终结，我会背负起一切，这必定是爱与希望的故事！”

　　少年朝壹原侑子伸出手，目光凛然。

　　“什么代价都好，做得到就来实现我的愿望吧，次元之魔女！”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一个周末惊喜提前更新~

　　立香：医生和世界我两个都要！

　　侑子：要求太多了拉倒。

　　沦为侑子的打工仔.jpg，差点把侑子写成Incubator，也就是小圆里的万恶之源QB。成神是不可能成神的，次元快递任务开启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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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静。

　　前所未有的寂静。

　　壹原侑子看着站在庭院中的少年，纤长的手指掩住唇，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噗。”

　　放完一通狠话之后的藤丸立香听到她的笑声后不禁面露窘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种台词！”次元魔女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差点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充当拖把，半晌后她才直起身，用手指把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擦拭掉，“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好吧，契约成立了，把手伸出来。”

　　“……”求你不要笑了！！

　　少年抿着唇伸出手去，月光洒在掌心。这时，即使他对魔力的探知不那么敏感，也能感觉到有什么过来了。

　　那是一道光，跨越了星海和宇宙，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地面。它见证过永恒的极昼，也目睹过无际的极夜，最后以大地的怀抱终止自己看似一瞬、又漫长和孤独到无法想象的一生。

　　璀璨至极的光芒霎时把庭院照得宛如白昼，色彩绮丽的细线纠结、缠绕、编织，追随而来的星辰环绕并流转，圣歌飘渺降临。

　　他屏住了呼吸，褪去一切后漂浮在掌心上空的是一枚宝石。

　　“人呢？”藤丸立香忍不住抬头看向壹原侑子。

　　女人摊开手，“因为你那麻烦的许愿，所以这不是改写世界的规则，而是添加了条全新的规则。前者可以当即实现，后者却需要时间，在将那颗灵魂宝石的光芒收集完之前，你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战斗，甚至是死亡——这、就是你的代价。”

　　他对着月光打量那枚纯白的宝石，大概鹌鹑蛋大小，表面还泛着粉色的冷光。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这就是罗曼。

　　拥有着天真的色彩和宝石般坚韧意志的人。

　　“那！那我该到哪里去收集……”

　　“好了，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了！替我向那位魔术师问好，剩下的事情让那个偷窥狂魔来做。唔、真是的，累死了累死了，去喝点酒好啦~酒~酒~”

　　壹原侑子眯着眼睛直接把他扔在一旁，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藤丸立香忽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事实很快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

　　“嗨，my lord~”端坐在花丛中的魔术师远远的打招呼道，“最近过得还好吗？我的话，多亏了你的福，看到了很有意思的场面。”

　　“果然是你！！”

　　“哈哈哈哈、很好，能看到my lord如此热情的欢迎我，接下来的说明想必也会有动力些吧！”

　　“……”藤丸立香无语了，要论诡辩，冠位魔术师候补的梅林无人能出其右。

　　梦魔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腮，身体前倾。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笑得非常欠揍，“那就开始吧，毕竟我还急着赶路。”

　　少年嗯了声，很快反应过来他说了啥，“赶路？”

　　“这个不重要。我们先来说说别的吧，比方说灵魂宝石什么的，那是某个世界中固定魔法少女灵魂的做法啦。比起先复活□□来说，这样的做法更加稳妥。”梅林眨了眨眼，狡黠的笑容扩大，“毕竟罗曼君是魔法梅莉的忠实粉丝，因此我在和次元魔女闲聊的时候稍微建议了下。把方式改成和魔法少女一样的话，想必罗曼君醒来的时候会非常高兴吧！”

　　“……不，我觉得他会当场自尽。”藤丸立香吐槽道。

　　“哈哈哈哈、怎么会啦，好不容易得到的性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就算他再羞愤，也不会做出舍弃生命的事，放心放心。”

　　话说你这不是相当乐在其中吗！！

　　少年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纠结罗曼复活之后的场景，肯定会非常的……就是了，“不过……到底要到哪里去收集光芒呢？”

　　“恭喜~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如你所见，我现在依然在阿瓦隆中，但星之内海距离地面还有数个次元的差异，也就是说除去你现在的世界，我还可以观测到别的世界。”梅林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一副长卷缓缓在二人面前展开。

　　上面是树状图，绿色的光点像是有生命般朝着四周伸出树枝，但红色的光点则生长得更快并且更加蛮横，几乎把周围的绿色都泅染成了自己的色彩。

　　“你可以把世界的发展看做是一颗树，本身世界会自行修剪掉多余的枝杈。但因为你的举动，世界的规则在增加中，枝杈的生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修剪的速度。想必类似特异点的地方会源源不断地出现，灵魂宝石会继续为你指明方向，就像是之前在七个特异点时做的那样。”梦魔起身掸去自己身上的花瓣，拍拍少年尚未厚实的肩膀，“不过嘛，别担心。倘若你今后仍然能够贯彻自己的信念，那就是世间最强大的武器。”

　　俯视那双蔚蓝海天般的眼眸，魔术师多出了几分感慨。事实上缠绕在这个少年身上的因果已经太多了，多到足够使他成为搅扰规则的因果特异点，但人类是有极限的。

　　这样下去，下场可想而知。

　　这份愿望拯救的不仅仅是罗玛尼·阿基曼，还有藤丸立香本身。利用复活罗曼的机会可以不断削减少年的特异性，最后维持在极限内。

　　一直远远守望着人类的观星者不禁松了口气，一切说来也是因为少年身上根植的善行才可以达到这样双赢的局面吧，拥有知性的人类果然非常不可思议。

　　藤丸立香是被梅林一脚踹出梦境的，失重感令他瞪着天花板好久才缓过来，刚起身，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是沢田纲吉的来电。

　　他刚接起来就听到那边嘈杂的人声，以及少年心急如焚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藤丸学长，你有看见京子和小春她们吗！她们、说是要上街买东西，但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我、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人帮忙，可是……”

　　藤丸立香偏头利用肩膀夹住电话，快速穿好了衣物，口中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你们现在在哪里？”

　　沢田纲吉报了个地名，然后道了声谢。

　　藤丸立香顿了顿，用满怀歉意的声音说：“不，这件事或许是我的责任。”

　　因为罗曼的灵魂宝石传来了心跳般的震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不是指环战胜似指环战（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