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 第175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古典名著 BL同人

  元胄大胡子密布的脸面稍微愣了一下,从他的眸光看的出来,这卤肥肠深得元胄的喜爱。

  杨广见他如此不拘小节,也不洗手净手,直接抓起来就食,嫌弃的撇了撇嘴巴。

  杨兼笑着说:“如何?滋味儿不错罢。”

  元胄冷冷的说:“小食留下,将军可以走了。”

  元胄的话简直便是标准的“给脸不要脸”,饶是杨广知道元胄的秉性,也有些隐隐发怒,眯着眼睛凝视元胄。

  杨兼挑了挑眉,仿佛天生不会发怒一般,说:“怎么?难道你还觉得兼不够资格?”

  元胄冷笑说:“两顿饭食,便是够格了么?那天底下的厨子,岂不是都能登上大宝?”

  “元胄!”杨广终于发怒了,声音奶凶的喝了出来,杨兼却拦住杨广,说:“你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倒是有些道理。”

  杨兼说:“那不知力士以为,甚么样的人才够资格?”

  元胄没有立刻说话,又将一块卤豆腐扔进口中,他一向喜欢食肉,无肉不欢,今日食了卤豆腐,却觉得豆腐也异常美味,炸制的外焦里嫩的豆腐,外面蒙着一层韧道的外皮,里面口感滑嫩,一口咬下去,豆腐吸饱了汤汁,卤汁四溢,入味儿的很。

  元胄惊艳于卤豆腐,顺手将斧子扔过去,杨兼赶忙接住斧子,斧子沉重,“咚!”一声,杨兼虽然接住了斧子,但是斧子头还是掉在了地上。

  元胄冷漠的说:“劈柴。”

  杨兼挑眉,指了指自己,元胄点头说:“对,正是让你劈柴。”

  杨广更是动怒,说:“元胄,你太也过分!”

  杨兼拦住儿子,说:“无妨,乖儿子你也食点夜宵,但别食太多,小心又积食发热。”

  杨广方才还动怒,这会子肉嘟嘟的小脸蛋一红,瞪眼说:“窝、窝才没积食!”

  杨兼掂了掂沉重的斧头,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生气,唇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似乎想到了甚么。装模作样的挽了挽宽大的袖袍,然后抡开斧头,开始劈柴。

  咚——

  咚!咚——

  啪嚓——

  因着斧头太钝,杨兼也没有元胄那样惊人的臂力,所以他每一次砍柴,仿佛都是在敲木桩,木柴就是不碎,如果碎开,也是被砸碎的,碎屑横飞,飞溅的满处都是。

  “啪——”一声,木柴又没被砍碎,横着飞出去,直接冲着元胄的面门砸过去,元胄正在大快朵颐的啃鸡爪,仿佛一心能二用,瞬间反应,“啪!”抬手一挡,木柴打在元胄的胳膊上,直接被挡飞了出去。

  杨兼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不住对不住,不好意思啊,斧头太钝了,不好砍。”

  “啪——”

  第二次木柴碎屑又飞出去,如果不是元胄反应快,木屑便会飞溅到卤味小食的承槃中。

  杨兼万分诚恳:“对不住对不住,兼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嘭——”

  这会子干脆是斧头飞了出去,直冲着元胄的后脑勺,仿佛暗青子一样。

  杨兼第三次露出歉意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没拿稳。”

  元胄似乎已经忍无可忍,本想让杨兼砍柴,这样下去,简直变成了“砍人”。

  元胄放下手中的卤味,站起身来,擦了擦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跨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杨广还以为父亲惹怒了元胄,元胄想要动粗,哪知道下一刻,元胄竟然“咕咚!”双膝一曲,跪在了杨兼面前,拱手作礼。

  杨广眼皮一跳,上前的动作都卡住了。

  元胄拱手说:“拜见将军!”

  杨兼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满是木屑的衣袍,说:“力士这是甘愿为兼效力了?”

  元胄点头说:“事不过三,卑将三次试探,将军两次为卑将亲自理膳,又屈尊降贵,为卑将砍柴,且将军为人,并非一味忍让,着实令卑将佩服!”

  元胄的性子的确有些“狗屁性”,但也非无理取闹之辈,他本就是想要试探试探杨兼,杨兼一共给他做过两次膳食,可见礼贤下士,面对元胄的无理要求,杨兼也并非一味忍让,这点子倒是让元胄吃惊的所在。

  元胄还以为,杨兼为了拉拢自己,一定会忍气吞声的砍柴,没想到杨兼竟然“暗搓搓”的反击,元胄的小食差点毁于一旦,这是让元胄最为惊喜之处。

  元胄拱手说:“卑将愿意追随将军,肝脑涂地,任凭将军差遣!”

  杨兼笑了笑,亲自扶起元胄,说:“力士多礼了。”

  元胄站起来,态度比方才恭敬了很多,说:“将军,卑将有一事需要呈禀。”

  杨兼说:“请讲。”

  元胄压低了声音,说:“卑将昨日在此处砍柴,看到尉迟将军将一名面容俊美,脸上却生着伤疤的仆役,带进了营帐……”

第63章 刺杀杨兼!

  “小玉米!”

  尉迟佑耆刚要回营帐,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骠骑大将军宇文会。

  宇文会走过去, 说:“小玉米,之后启程的事情,我还要跟你商量商量, 正好,咱们去你帐子里谈罢。”

  宇文会说着, 便要往前走, 尉迟佑耆登时睁大了眼睛,赶紧抬手拦住宇文会, 猛地闪了一步, 站在宇文会面前,说:“等、等等!”

  宇文会被他突然一声大喝, 喊得直发愣, 说:“怎么了?”

  尉迟佑耆堵住营帐口, 不让他入内,毕竟宇文邕还在里面,尉迟佑耆还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果宇文会一进去, 岂不是穿帮了么?

  尉迟佑耆本就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的说:“我……那个……其实……”

  尉迟佑耆说不出来, 宇文会更加奇怪,说:“怎么了小玉米?”

  他说着,撇头往尉迟佑耆的营帐看了一眼, 说:“你不会真的金屋藏娇了罢?里面是不是有甚么狐狸精?”

  尉迟佑耆立刻否认, 说:“甚、甚么狐狸精, 大将军开顽笑了……”

  宇文会说:“那为何不让我进去?”

  尉迟佑耆仍然阻拦他,说:“其实……我正好想要去幕府走一趟,要不然……我们去幕府商议罢。”

  宇文会被尉迟佑耆催促的往幕府而去,回头又看了两眼营帐,微微蹙起眉头来。

  杨兼在营帐中歇息,没一会子宇文会便找来了,杨兼笑着说:“大将军很清闲啊,怎么有空到兼这里来?”

  宇文会无奈的说:“你才是主将,你看看哪个营的主将有你这么闲?把事情都分配给我们做。”

  杨兼挑眉说:“看来大将军是来抱怨的了?”

  “这倒不是……”宇文会挠了挠下巴,说:“其实……我想找你说说小玉米的事儿。”

  “哦?”杨兼说:“小玉米怎么了?”

  “怎么了?”宇文会说:“你就没看出小玉米不对劲儿么?”

  宇文会刚才去找尉迟佑耆,被尉迟佑耆“拒之门外”,他一向大咧咧,都发现了尉迟佑耆的不对劲儿,只觉得尉迟佑耆怪怪的,而且神情闪躲,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好像……

  “好像有所隐瞒似的,”宇文会说:“小玉米是不是藏了甚么东西,或者藏了甚么心事儿,这几天他好像都怪怪的。”

  杨兼拍了拍宇文会的肩膀,说:“不容易啊,大将军竟然都能看出旁人藏了心事,那这个心事儿,应该不算藏了,也太明显了罢?”

  宇文会仔细琢磨了一下,说:“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杨兼笑着说:“哪有?兼说话带一个脏字儿了么?”

  宇文会撇开他的手,说:“这才阴损!我不与你臭贫了,还有一大堆的公文等着我批看,你这个甩手的掌柜。”

  宇文会刚要离开,正巧有人进来求见,是一个虬髯大汉,身量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肌肉罩在介胄之下,整个人看起来魁梧的好像一座高山,面目被胡子挡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虎眼,整个人威风凛凛,大有一种不能逼视的威严。

  宇文会奇怪的说:“这是……?看着眼生。”

  宇文会的性子并不内向,平日里和军营中人打成一片,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虬髯大汉,奇怪的说。

  杨兼笑眯眯的说:“是了,这是兼近日的……”

  杨兼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找措辞,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的词眼,面带微笑的继续说:“新欢。”

  宇文会:“……”

  杨广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宇文会上下打量了两眼那虬髯大汉,摆摆手,说:“罢了,我不与你闹,先走了,回头见罢。”

  这“新欢”虬髯大汉,不是旁人,自然正是杨兼昨日里才搞定的元胄。

  元胄今日前来拜见,杨兼说:“不必多礼。”

  随即又说:“虽你是兼营中之人,不过说到底,其实你是齐国公带出来的将士,因此兼想要将你带在身边,还需要齐国公首肯,兼这就走一遭,去跟齐国公要人。”

  元胄乃是齐国公府里出来的人,一直没有出人头地,虽然现在的确在杨兼的军营,不过说到底,元胄是宇文宪身边的人,杨兼想要元胄的话,需要从宇文宪那里要人才行。

  杨兼抱着小包子杨广,带着元胄从营帐中走出来,立刻去找齐国公宇文宪,宇文宪这会子在自己的营帐中,正在盘点辎重粮草,准备过两日出发往长安去。

  宇文宪看到杨兼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书,拱手说:“将军。”

  杨兼开门见山,说:“兼今日来,其实是厚着脸皮,管你讨要一个人的。”

  宇文宪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杨兼身后的元胄,加之元胄是个虬髯大汉,那一脸胡子极为扎眼,自然无法忽略。

  杨兼说:“兼与元胄兄弟极为有缘,简直是一见如故,想让他与小桃子一起,给兼做近卫,不知齐国公愿意不愿意割爱,将元胄兄弟让给兼?”

  宇文宪隐约记得元胄,这元胄好似是个“没落贵胄”,因着秉性十足古怪,人缘儿也不怎么好,在营中十足合不来,宇文宪平日里又很忙碌,根本无法自己一个个筛选营中的士兵,因此元胄一直默默无闻。

  宇文宪并没觉得元胄有甚么太大的本事,就算有真本事儿,但是元胄的脾性太大了,也很难混下去,他也不是杨广这样的过来人,自然不知元胄以后的事情,所以今日把元胄送给杨兼,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对他来说没太大的损失。

  宇文宪是个玲珑心肝之人,当即便说:“既然这位兄弟与主将有缘,便划给主将也不是甚么难事儿,只不过……”

  宇文宪显然是想要提条件,杨兼也是个聪明人,说:“自然了,人是我要的,齐国公有甚么条件,大可以提出来,兼不会让齐国公做亏本的买卖。”

  宇文宪一笑,说:“将军言重了,其实也不是甚么条件,只是……我想请将军卖一个人情。”

  “人情?”杨兼说:“甚么人情?”

  宇文宪淡淡的说:“将军也知道,此去长安,必然路途险阻,这一路上太平不得,到了长安,更加太平不得……人主驾崩,没有留下子嗣,只留下了我等一众兄弟……”

  其实在历史上宇文邕是有子嗣的,不过如今宇文邕太过年轻,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留下子嗣,只剩下宇文邕的一众兄弟们,有的弟弟年纪还小,但有的弟弟已经上过沙场。

  宇文邕同父同母的弟弟卫国公宇文直已经“消失”,剩下的这一干的弟弟,都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他们同样都血脉正宗,因此宇文邕一死,他们都拥有上位的权利,而且名正言顺。

  这其中便包括……齐国公宇文宪。

  宇文宪笑了笑,说:“不瞒将军,我这个人素来没甚么野心,因此只能做人臣,无法做人主。今日我便与将军说一句明白话,把底儿交代了,人主之位,卑将拥戴将军,但入京之后,就算是卑将不想,也会拥有诸多的不得已,倘或真有那时,还请将军网开一面,卖我这个人情。”

  宇文宪说的并非是顽笑话,的确如此,在几个兄弟之中,宇文直是名正言顺的皇弟,但是如今宇文直已经死了,剩下的兄弟们中,齐国公宇文宪的地位最高,建树也最高,朝中拥戴他的朝臣亦是最多的。

  所以宇文宪这一入长安,必然有很多人站他的队,就算宇文宪不想争抢,肯定也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推着他去争抢,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