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含雪 第195章

作者:小檀栾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GL百合

“知道为什么给你倒水吗?”

怀絮呼吸跟着她轻颤:

“为什么?”

宋莺时轻啄她:

“让你先喝点水,感觉吻起来会更舒服。”

这话旖旎又下流,偏偏宋莺时说来坦荡无辜甚至得意,勾得人意乱情迷。

怀絮不禁抿唇,嗓音哑起来:

“我只喝了一口。”

宋莺时像啄上了瘾,偏头再度阖眼,鼻梁轻蹭,话语从双唇缝隙流出,愈发含混:

“可你很好吻。”

怀絮攥紧湿漉漉的玻璃杯。

她分明只有手被水打湿,却在这劈头盖脸又遍是温柔的话砸下时,浑身湿透。

像要将彼此揉进一起,怀絮被宋莺时压向落地窗,挤压感如潮水袭来,不肯退去,怀絮难耐仰头,翻身抢过宋莺时的主场——

位置颠倒。

宋莺时浑不在意地靠在落地窗上,伸臂阻拦正要俯身而下的怀絮:

“等下。”

怀絮反手束住她手腕,按在她头上方。

宋莺时讶然张唇,继而玩味一笑。

这样的怀絮太少见,她总是清冷的,从容冷静的,便是急于得到什么,也都能把控步伐节奏。

她失控了。因为她。因为她们。

宋莺时愉悦起来,曲腿抵住她: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怀絮用喑哑嗓子冷声道:

“我只知道你今天话很多。”

宋莺时忽略她看似抱怨的撒娇,偏了下头,扬扬下巴示意。

“我在想……终于没有玻璃拦住我们了。”

耳畔有人呼吸乱得更彻底。

一切乱了章法,又理所应当。

舞台上的玻璃凝视她们的若即若离、暗潮涌动,而身下的玻璃见证她们的神魂颠倒,难舍难分。

宋莺时的银发印在玻璃上,像压扁耸动的云。

随着她抬起下颌逢迎,云朵如丝如雾,如紫藤萝垂落,发尾挂满湿淋淋的梦,讨好拂着宋莺时柔软的脸颊颈窝和她腰间的一截雪色手臂。

怀絮记得她说过的话,一口、一口地,她也喂宋莺时喝水。

两人都狼狈。

-

许多水顺着唇角,大半被她们的衣领喝了。

天边有光泄出,即将凌晨五点,天要亮了。

怀絮退开些许,她想起来有更重要的话要问宋莺时。她低唤:

“宋莺时。”

宋莺时气还喘不匀,但眉眼间锋芒已露,挑衅道:

“怎么,刚刚不是嫌我话多?”

怀絮笑了下:“这么软的嘴,怎么这么能说。”

不等宋莺时再答,怀絮替她拢了拢长发,让她的眉眼清晰而无遮挡地露出。

就着朦胧光线,她直视宋莺时双眸,问道:

“宋莺时,为什么在舞台上吻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宋莺时说着,从倚靠玻璃的姿势站直道:

“早就想过这么做,真的做了感觉还不错。”

怀絮声音更轻,像林间冷雾:

“真的?”

宋莺时揉揉后脑,说的却是:

“不亲了?那我去睡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见怀絮面色不佳,才敛起神色,仍带缱绻的眉目清朗道:

“就是觉得,挺喜欢你的。”

从前宋莺时接受采访,记者问她如果以后要表白会怎么做。她内心毫无起伏地说,她要仪式感,要郑重,要架台三脚架拍下来留作纪念。这是影视剧与日常见闻给她留下的对浪漫的普遍认知。

还有一个原因,宋莺时总觉得“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特殊而严肃,没有一个够分量的场景好像镇不住它们。

但眼前,她和怀絮什么都没有,这几个字却极为自然地从她口中道出。

甚至在真正说出的那一刻,宋莺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

感觉还不赖。

日出的光芒没亮到那种程度,宋莺时看不清怀絮细微神情,如隔深海,只能从怀絮语气间窥见她的情绪起伏。

“这是告白?”

短促快速,像是怕暴露什么。却已经在暴露。

宋莺时再度认识到,今夜,不,是这个日出前,不只她一个人失了方寸。

说不出为什么,她心情更好了些,星星点点的笑意泄出:

“怀絮,这是我的真心话。”

她语气轻松,但足够认真。

宋莺时也很难说清,到底是什么推动了她。

当陶钦告诉她,怀絮早在那时就说了喜欢自己。宋莺时即刻意识到,这说明怀絮在那之前便经由时间慢慢确定了她的感情。

怀絮一直是谨慎理智的人,当初她们还是包养关系,她绝不可能一时冲动就喜欢上了她。

在比她以为的更长的时间内,宋莺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悄然注视,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怦然心动,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暗自煎熬。

这样喜欢一个人很辛苦。像在演一场缺乏观众的独角戏,高潮与落幕都只属于自己。

她心疼。

沸腾的情绪随她登上舞台,从顺从心意更改自我介绍词,再到舞台本身掀起两人的状态与情感,遥相呼应间她们越烧越燃,一切再难抑制。

不过,宋莺时知道怀老师要面子,善解人意地隐藏了不太重要的部分,重要的只有……

宋莺时靠近一步,摸索到怀絮垂下的手,放到自己心上:

“有些告白是用来骗人的,我不骗你。”

“要看日出吗?”

-

7月15日,下午1点45分,宋莺时被饿醒了,眼睛睁开的时候脑袋还是空白的。

通宵会让人变傻。

直愣愣看了会儿天花板,宋莺时才分辨出今天是哪年哪日,现在是早上中午下午。

早上五六点才睡,一天一夜里身体和精神都经历了大起大落,宋莺时感觉自己还有点没缓过来。

算了,饿着吧,她裹了裹被子就要再睡个回笼觉。

刚闭上眼,睡意铺天盖地地欢迎她回来,忽然,宋莺时猛地睁眼。

等等,怀絮起来了没?

她艰难起床爬起来看了看,楼下没动静,对面门紧闭,怀絮应该还在睡。

没起来最好。

宋莺时顿时来劲,边洗漱边拿出手机点生超外卖,势必要在今日比怀絮早起,把一切收拾得漂漂亮亮,找回昨夜……是今早丢失的尊严。

今早,在她邀请怀絮看日出时,两人最开始还是认真看了的,但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就乱了套。

要不是宋莺时及时把怀絮的手拿掉,她真不知道今天两人会走到哪步。

毕竟怀老师太蛊,顶着那张漂亮的、眼尾泛红的脸,偏偏又攻势凛冽,尤其让人受不了。

以免再度发生意外,日出也看完了,宋莺时立刻提议两人各回各房睡觉。

但怀絮勾着宋莺时往她房间走,不知怎的,宋莺时就过去了。

当时怀絮还道:“敢留下吗?”

困傻了的宋莺时将心比心,完全不认为今晚还能发生什么,怀絮比她菜多了,她都快废了,怀絮也蹦跶不了几分钟。

她反唇相讥:“我家的床,我有什么不敢?”

她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怀絮满意颔首:“等我。”

宋莺时:?

她等的是浴室,不是女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