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第114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暑气难耐,对方嘴巴喋喋不休,扶桑更加烦躁,以帕轻拭额头上的薄汗,笑说:“南阳若喜欢便会收下,若是不喜,朕也不好压着她喜欢。女儿大了,不容许朕说什么。”

“陛下喜爱是好事,可殿下还小,婚姻大事,还需听父母的。”

扶桑不语,掀开纱幔朝外看去,树荫下站着少女,隔得远,看不清神色,她放下纱幔,吩咐船夫:“回去吧。”

陛下压根不理会,对方听到要回去后愣住了,“陛下,船才游呢。”

“朕乏了。”扶桑面露不耐,对方觑了陛下一眼,嘴巴微张,不敢说话了。

船夫掉头,船身晃动,桌上的物什都倾斜掉在了地上,船上的家眷都跟着尖叫出声。

“船破了,进水了……”

“快让人开船来迎……”

船内众人慌成一团,急忙朝岸上疾呼,可附近就这么一艘船,去哪里找船来迎。岸边上的侍卫不知所措,南阳想起勋贵间在意名节,便道:“男儿都避开,你们三人下水救人。”

被点名的杀家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杀画,询问南阳:“先救谁?”

杀棋疑问:“谁漂亮先救谁?”

杀琴不理会两人的傻话,将配剑除下,率先下水去救人,南阳立即吩咐岸边上的婢女去给各家主子取衣裳。

秦寰急急从一侧休息的小屋跑来,慌得失色,又见殿下在,微喘了口气,“殿下,您会水吗?”

“陛下不会水?”南阳疑惑,这么多年扶桑没有说过她到底会不会泅水。

秦寰被问住了:“陛下、陛下会吗?”

“孤不知晓。”南阳站不住了,不等秦寰说二话,拉着还在争议救谁的人下水,“先救陛下。”

杀画:“陛下是最漂亮的。”

杀棋否认:“我看到一人比陛下还……”

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下了水,船距离岸边百米远,船已经沉如水中一半了,船上呼叫连连,杀琴先游上船,看向众人:“我只能带一人先上岸。”

有陛下在,自然是陛下先走,众人都瑟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谁知扶桑指着年长的一位公主,“你先。”

对方受宠若惊,本想推辞一番,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杀琴一把拉住,两人一道落水,杀琴背着她朝岸上游去。

杀家两姐妹也跟着上船,带走两人。南阳晚到,跃出水面之际,扶桑笑了,南阳却道:“您还笑。”

“瞧你如此狼狈,朕觉得有趣。”扶桑逗弄。

这么一说,船上气氛轻松下来,都笑了笑,南阳却睨向扶桑,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两人落入水中。此时水已快要蔓延至船板了,众人脚都在水中。而跳入水里的女帝与公主不见了踪影,水面无痕,压根看不见两人。

而水下的两人沉沉地朝着湖底沉了下去,南阳在水下可以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扶桑,浓墨重彩的画面,水下朦胧一片。

扶桑此刻的性命捏在她的手中,她没有害怕,只有些紧张,甚至有些高兴。

不会泅水的人在水下就不会换气,时间长了,就会忍不住呼吸,水呛入咽喉,窒息而死。

两人沉到了湖底,南阳尚且无事,扶桑面色变了,窒息的感觉让她心慌了。而南阳扣住她的手腕,对面而立,一手再度扣住她详细的腰。

两人贴在了在一起,鼻尖对着鼻尖,扶桑眼中闪过迷惑,而下一息,南阳吻住她的唇角,呼吸交融,唇齿相依。

贴近柔软的地方,扶桑更是瑟缩,可在水下,进退艰难,就连推开都没有力气。

水下朦胧,似是地狱,大逆不道的人将帝王一道拉进去,翻不得身,也无喘息的余地。

扶桑的身子在水下渐渐软了下来,站立不住,最后一刻,南阳托着她的身子,轻易浮出水面,扶桑剧烈喘息,回首去看,二人离船不过几丈距离,压根就没有离开。

她少不得生气,南阳不知哪里得来了勇气,手贴着腰间,隔着薄薄的衣物揉了揉,轻笑道:“要不我松开您?”

扶桑下意识明白小东西的小心思,浮在水面上微微喘息,脸颊发红,水下的冷意让她浑身发抖。

她没有回答,此事不能生气,命捏在旁人手中,不能轻易挑衅。

短暂呼吸后,两人复又沉入水下,这回,扶桑先入为主。她捏住少女的手腕,不露痕迹地靠近,接着亲吻少女的颈子,轻轻吮.吸。

扶桑主动,南阳惊讶得不知所措,心中的神明动了凡间的情感。

下一刻,她感觉到点滴的疼意,蓦地回神,这才发觉扶桑在咬她。

生气了。

这么大的人竟这么小气,生气就咬人……

第91章

扶桑光风霁月,是大魏至尊的天子,望之便让人心生向往。

南阳大胆了一回,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咬了便咬了,她忍耐片刻,等到扶桑松开,也不急着带她回去。

而是搂紧她,立即咬了回去,咬住锁骨周边的肌肤,水下的人立即轻颤不已。

简单的报复后,她才慢悠悠地带她浮出水面。

脖子不疼,但有点痒痒的,南阳望了一眼面色发红的天子,她是极其恪守礼教的女子,生性沉稳,想要得到她的在意与喜欢,并非是简单的事情。

回到岸上,秦寰立即拿了外裳给陛下披好。扶桑面色发红,莹白的手指捂着自己被咬的肌肤,匆匆跟随秦寰引入暂时休息的小屋。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在原地等着自己府上的婢女来迎。

南阳望着扶桑离去的方向出神,慢慢地勾了唇角,杀画蓦地发话:“殿下,您不救了吗?”

南阳淡然:“不救了,最漂亮的已经救了。”

杀画:“……”

“殿下,您的脖子怎么了,谁咬您了,都有血丝了。”

南阳平静道:“水下有蚊子。”

杀画:“……”

船身漏水,致使许多家眷都困在船上,突如其来的祸事让众人措手不及,在众人平安上岸后,侍卫们下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船拖上了岸。

翌日天明,南阳上船去看,船夫引路,指着最先漏水的地方,是甲板下方的一块板子掉了。

那块板子也跟着不见了,侍卫们下河去捞,就差摸遍了湖底也没找到。

南阳蹲了下来查看,船夫说道:“殿下,并非小的推卸责任,板子结实,无故掉落本就透着奇怪,眼下又找不到,不需小的多说,您就该知晓了。您或许不知,船突然掉头加大了水下压力让这块板子脱落。若是再往前驶,离岸边远了,救人不及,是要出大事的。”

南阳不傻,早就不是当年肆意妄为的重尊了,船夫的话虽说是在推卸责任,也有几分道理。她慢慢站起身子,目光深深,吩咐道:“让工部的人来看看。”

她对船身构造不懂,看不出名堂,但工部擅长制造,匠人多,应该会看出名堂。

离开湖边后,她直奔明光殿,此时殿内朝臣都在,人心惶惶,为的是什么事,心知肚明。

进殿后,秦寰引她坐下,端来清火的凉茶,低声道:“陛下让您莫要出声,都是些老狐狸,您听着就好。”

能跟来行宫避暑的都是些重臣或许世家勋贵,又能站在殿内和陛下说话的,更是首屈一指的朝臣了。

南阳端起茶轻抿了一口,说话的是工部的人,一番话下来委婉低调,细细听来,又是推卸责任。

接着是户部的人、襄王党羽,奇怪的是帝党无人说话。

南阳看不懂局势,索性闭上嘴巴细细去听,她看了一眼扶桑。天子威仪,淡漠威严,比起那日水下蛮不讲理咬人的女人,仿若不是一人。

众人都在推卸责任,扶桑并不气恼,反而平心静气地听着,面色平和。

争议半个时辰后,都累了,扶桑精神很好,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人,低语询问:“公主,你查得如何?”

南阳起身回道:“回陛下,那块最先脱落的船板不见了,儿臣问过,湖下并无礁石,不会撞船而破,平平静静的湖面都会让船板脱落,可想而知,船身制作有多差。另外,儿臣让人看过记录,自入行宫以后并无人去游船。”

“可去年宫人用过船,船身并无问题。眼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船身时日久了自身腐烂脱落,二则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一针见血,让殿内朝臣都紧紧闭上了嘴巴,寻常出事也就罢了,偏偏陛下也在船上,弑君大罪,会牵连满门。

殿内静默无声,朝臣面面相觑,虚与委蛇半日被南阳几句话就戳破了,你推我推都不敢说重点。

谁敢往弑君方面说,多是推卸责任,说是船只本身出了问题,谁敢说‘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扶桑轻笑,眼眸却极为锐利,“既然公主这么说,刑部、工部、大理寺跟着去查一查,另外,封锁镜湖,不准任何人靠近,再令侍卫去出事之地寻找船板。”

朝臣跪下领命,鱼贯而出,南阳看着这群老狐狸面容失色,不觉笑了,扶桑睨她一眼,她立即收敛。

待人都走了,扶桑才从岸后走了出来,道:“明日七夕,听闻你拒了许多珍礼,心疼吗?”

南阳沉重地点头:“疼得我几日都睡不着觉。”

“没出息。”扶桑少不得训斥一句,回身从御案上娶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楠木匣子,随手丢给南阳:“朕弥补你的。”

“弥补?就算是金子也不够啊。”南阳不满,也不在意礼数,当着陛下的面就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朵桃色珠花,她皱眉道:“这是什么做的?”

“听闻远有大海,海中有鲛人,落泪便可成鲛珠。鲛珠难得,整个大魏,也只有这么一颗,你说值多少银子?”扶桑轻笑,眉眼隐含温柔。

南阳眨了眼睛,“我觉得您还不如给我十箱金子。”金子多好,还能养活许多人,就这么一颗鲛珠,戴在头顶上也不会生出花。

她将珠花放入匣子里,抬手就想还回去,猝不及防地对上陛下不悦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忙转换笑脸:“我喜欢、很喜欢的,明日七夕,我们一道出去玩,可好?”

差点又给自己找麻烦。

扶桑说道:“你没有约其他小郎君?”

“陛下,我只会约小姑娘,不会约小郎君。您带我出去,多有面啊。”南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有了水下那幕,她也不将自己当作晚辈,嘴里调侃。

扶桑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知晓如何回,索性就不回了,只道:“再敢胡说八道,朕……”

她忽而止唇,南阳追问:“您打我?您打得过我吗?”

若要打架,两辈子以来,她就没有打输过。

扶桑沉默,走到一侧坐下,凝视殿外深深绿意,南阳追了过来,在她面前坐下,指着自己颈上的痕迹:“有人问我这里怎么了,我说被蚊子咬了。她们不信有这么大的蚊子咬我,甚至猜测是不是哪家小郎君咬的。”

“你告诉她们是朕咬的,她们也不会信。”扶桑底气很足,主动对上南阳不轨的眸色,悠悠笑道:“你觉得呢?”

南阳吃瘪,莹白的指尖抚摸着红痕,嘴里忽觉干燥,她吞了吞口水,嘀咕一句:“无耻。”

扶桑没有听见,反而认真与她说道:“船破一事,你如何看待?”

“有人要杀你罢了,这么多年来,年年如此。”南阳心平气和,比起江湖手段,宫廷的手段深了些,江湖无非是刺杀、毒.杀。宫里不同,各种花样轮着上。

扶桑只温和地笑了,“你倒是心平气和,朕去游船,不过是心血来潮,朕倒觉得船本身就有问题罢了。”

船若出问题,深远些,牵扯的问题就多了。比如造船的督造司。

南阳愣住了,“不是弑君?”

扶桑摇首,意味深长道:“大魏在造船的工艺上一般,朝廷工艺不如民间,朕多次想从民间引进工艺,他们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