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第129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您自己怕是不方便。”秦寰心里七上八下,陛下这回受伤处处透着诡异,帝王心,深如海,轻易不可试探,饶是如此,她依旧觉得陛下有意隐瞒。

“你出去吧。”扶桑开口,自己拿着伤药朝内寝走去。

陛下意思坚决,秦寰望向她坚韧的背影,心如敲鼓,直到陛下的身影消失后,她才蓦地回神,静静地退出去,并将殿门合上。

妆台前的扶桑面色发白,蹙起细眉,伸出手,撩开襟口,露出一道伤疤。今日匆匆上药更衣,只为做掩饰,未及细致处理。

想起白日间卫照探索的神色,扶桑心渐渐沉了下去,姣好的眉眼被浓愁徐徐覆盖。

望着被血染红的襟口,心如擂鼓,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药罐中找到伤药,随意打开,看都未曾看一眼就倒在伤口了。白色的粉末立即掩盖住伤口,疼痛让她接连深深吸气。

疼让人清醒,从慌乱、复杂的情绪中找回自己。顷刻间,扶桑恢复如常,唇角发白。

第109章

襄王逃逆在外,党羽众多,京城内局势动荡不平,各大勋贵世家都关紧大门,不敢出来走动。

襄王在朝多年,门生遍布天下,根深蒂固,没有确凿的证据压根无法制衡,他先跑,就证明心虚。许多人都不明白襄王为何突然逃了。

就连卫照起初都猜不透襄王作何就跑了,直到晋王死了。

晋王的死是在给襄王警惕,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发动兵变,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行宫内的兵都在南阳手中,也意味着由扶桑掌控。

他没有丝毫胜算,留下就会变成第二个晋王。扶桑敢杀晋王,襄王就意识到扶桑也会接着杀他。

回到自己的卧房,林媚坐在屋内的坐榻上,手中拿着明教的令牌把玩,明火下唇角泛着笑,“卫大人回来了。”

“你敢回来?”卫照见到林媚也没有惊讶,扶桑现在全心去处置襄王党羽一事,分不出心与林媚计较小事。

林媚说道:“自然敢回来的,许多事情也该说清楚。你查的如何?”

“如你我料想,确实在殿下身上。”卫照嗤笑,白净的面容上覆盖阴郁。

林媚吃惊,喃喃说道:“难怪这两年会将兵权都给小殿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卫照,你要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她自己执迷不悟,我能有什么办法?明教眼下依附朝廷,你们不能与陛下抗衡。”卫照坦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后心早就麻木了,剩下的只有对南阳的心疼罢了。

林媚不肯就这么算了,站起身说道:“我去找明林,总得解开才是,我不信,没有办法。”

卫照看向她,狐疑道:“你对南阳似乎很尽心。”

“我们教主,自然要尽心。”林媚不以为然,可话说完意识到不对,立即翻脸了,“卫照,你套我的话。”

卫照低笑,“你自己透露出来的,与我何干。我好奇,她才十六岁怎地就让你们这么信服了,你可是被她从教主之位上拉下来的。”

林媚不是良善之人,有仇必报,对南阳这个旧日敌人竟出奇的喜欢,让人想不通。

“小教主虽然年岁小,可管理明教胜过我许多。教内弟子多,成一盘散沙。如今教内弟子积极向善,活得像个人。你可知如今的明教,无人敢惹。你不知江湖地位,我为教主的时候,明教弟子被人瞧不起,现在大不同。”

“她的能力众所周知,还有一点,江湖地位以武功悬殊为主,她的功夫,胜过我的师父重明。你该知晓重尊的名声,她的一柄剑快若闪电,一柄飞刀杀人于无形。而小教主远在她之上,可她才十六岁。卫照,重尊让人闻风丧胆是因为她在江湖上游历之时杀人无数,小殿下未出江湖,无人知晓她的能力。江湖走一圈,你就会听到许多新的故事。”

林媚的夸赞很高,光是那句‘胜过我的师父重明’便是最高的夸赞了。

卫照自然听过重明的名字,但从未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听过林媚的说法后,随口说道:“或许,她适合江湖。”

“罢了,我去找明林。卫照,你不知根骨奇佳的武者百年难求。”林媚心中唏嘘,站起身说道:“我后悔当年为一己私欲献药。”

不后悔弑师,但很后悔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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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三日后抵达红临镇,南阳先去县衙,从马上一跃而下。

“公主。”有人在唤南阳。

南阳蓦地回身,原来台阶下站着一位姑娘,素色裙裳,胸口三两朵白莲,清新雅致,腰间玉带也是白莲的形状。南阳的眼光慢慢落在她的脸上,有几分熟悉,眉眼昳丽,琼鼻红唇,双手置于小腹前,雪白修长。

璀璨又温柔的女子,不动声色地朝着南阳轻笑,“想来,殿下将我忘了。”

南阳细想,锐利的眸子似乎孤峭寒峰,让人心口发寒,她缓缓地朝着姑娘走去,对面的姑娘眉眼微微上扬,五官算不得精致,仍有几分姿艳。

熟悉的眉眼,让南阳神色缓和,她低笑道:“徐家姑娘?”

随后赶来的杀家三姐妹目瞪口呆,杀画勒住缰绳:“我们晚到片刻,殿下就勾搭人家姑娘,不好吧?”

杀琴睨她:“分明是这个姑娘在这里等殿下的。”

徐映安低头不语,带着羞涩的笑。南阳笑了,“你怎地在这里?”

“殿下忘了,徐家就在这里。”徐映安怯怯抬首,低声开口:“两年不见,殿下愈发英气了。”

闻言,杀画差点从马背上翻了下去,杀棋轻咳一声:“殿下,我们是来办事的。”

不是来撩妹的。

南阳扫了一眼杀棋,“急甚?”

人死了,证据在陛下手中,办的哪门子事。她看向徐映安:“你回徐家送终的?”

“殿下说笑了,徐家生意多,我回来办事的。”徐映安鼓足勇气抬首,恰好对上南阳平淡如水的眸子,抿唇浅笑:“您可能行个方便,将徐家的货物归还,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是一匹缎子罢了,但对方催得紧,我只好来衙门了。万幸遇上您了,今日也算有缘。殿下今日回京城吗?”

“不回不回。”杀画紧急地接过话来。

南阳顺势说道:“不回,进衙内说话,杀琴,你领着人去找一找。”

杀琴领命,杀棋惊诧,“这是桃花运吗?”

“不对,是艳遇。殿下都已经十六岁了,有一个红颜知己不算过分。再者听说陛下还有许多面首了,我们前教主可是有许多红颜知己、外加面首的。”杀画不以为然。

杀琴敏锐,不悦地看着两人,“闭紧你们的嘴巴,赶紧去办事,你们三日不睡觉就不困吗?”

“不困,看到美人我也心动呢。”杀画叹气,拉着杀棋问道:“你不心动吗?”

杀棋立即拂开她的手,“心动?你的眼睛有问题。”

杀画立即像霜打的菊花,蔫了。她不甘心,“我的眼睛是好的,就是羡慕罢了。”

“赶紧去办事。”杀琴不耐地再度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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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换了新的主事官员,京城内未曾有决断,红临镇内依旧戒严,寻常出入都会经过检查,徐家的货物出城被上一任官员拦了下来,至今没有归还。

徐家与京城内的赵家不和,徐家这两年来步履艰难,生意一落千丈,徐家郎君跟着病了,徐映安捏住时间回来探亲。徐映安背后是赵家,背靠大山,徐家内的人不敢招惹,徐映安略施手段就得了掌家权。

徐家的货物在衙内,徐映安借着赵家的权势就想讨要回来,也巧合地遇见了来办事的南阳。

新的主事官员萧闻是位年过不惑的男子,笑吟吟地将南阳接进屋,不等徐映安开口就吩咐人将货物送还给徐家。

徐映安盈盈拜谢,温柔道:“感谢大人了,今日多亏了您,今日天气酷热,徐家备了些茶水果子,想邀大人去品尝。”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温温柔柔,带着烟雨朦胧感,更给人和风细雨感,听入耳朵里,很舒服。

徐映安纤腰如柳,轻盈抬眸,浑身透着一股气质,恰好弥补她相貌上的不足,虽说没有惊人相貌,却给人舒适之感。

南阳闻声抬了抬眼眸,很难将面前举止妥帖的少女与两年前爱哭鼻子的姑娘对上。

萧闻不敢应,直言拒绝。

徐映安主动朝着南阳挪了两步,眉眼柔和地望她,轻轻询问:“我许久不见公主,甚为思念,不如您也去府上坐坐。驿馆人多混杂,徐府倒也干净。”

南阳目光奇怪地打量她,难不成哭包变成温柔姐姐了?

“也可,叨扰了。”她应下了。

徐映安松了口气,朝着她盈盈拜谢,转而询问萧闻:“萧大人也一道去吗?”

公主都已答应,萧闻若是拒绝,就有些不识体了。他立即笑着答应,徐映安巧笑,眼眸淡淡映着南阳精致的面容,“殿下事务繁忙,我便先回家了,对了,我带了些瓜果给大人们享用。”

徐映安蹁跹转身,识趣地立即离开,并没有再与公主话家常。

南阳侧眸,紧凝徐映安离开的背影,睫毛翻卷,两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确实很有意思。

她轻轻一笑,萧闻禀道:“回殿下,臣派人寻找过并无踪迹,另外,臣将他与逆贼的书信来往都已递交京城,当日传话的小厮也被扣住送入京城。”

简而言之,红临镇内什么都没有了。

南阳不在意,选了一张梨木椅子坐下,单手托着下颚,“你不必紧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过上几日孤就会离开。这几日,孤会住在徐家,另外,孤来的时候见城墙年久失修,你怎地不令人修缮?”

“回殿下,上面拨过银子,被前面那位给贪了,臣不敢再提了。”萧闻也是为难。

南阳颔首,“孤给京城内传话。”

贪污腐败是让人厌恶的事情,尤其是扶桑,也不怪萧闻不敢提。

在衙内待到黄昏,找不出事情做后,南阳领着三人前往徐家。

翻身下马,徐映安就已站在门口相迎,或许是三年孝期未过,她的衣裳极为素雅,发髻上三两珠钗,站在门口,一眼看去,腰肢纤细、胸前丰盈。

“公主来得很早,我以为您天黑才会来。”

声音娇颤颤,让人浮想联翩。就连南阳都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徐家姐姐变化之大,让孤震惊。”

“那、我的变化,您可喜欢?”

身后三人面色变化,尤其是杀琴,皱眉露出凶狠,而南阳却笑了,道:“姐姐说话可真有趣。”

第110章

徐府大不相同,南阳走进去就察觉不对,两年前赵寰撞的墙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青草地,还有桑梓。

南阳进去后顿住,巡视周遭,“你回来多久了?”

她猜不透帝王如海的心思,可要猜寻常姑娘的心思轻而易举。徐映安的母亲被逼自尽,而他的父亲安然无恙,说到底,世间对女子多不公平。

两年前乖巧爱哭的徐大姑娘仿佛是幻影,从未存在过。南阳轻笑,她看透了徐映安的心思,也没有戳破,随着她朝府里走去。

徐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眼看去,似乎是陌生的地方。徐映安将她引入水榭,步履轻盈,凉风清爽,走到水畔,她止步看向面前的湖水,“殿下,这里景色如何?”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景色优雅,处处透着雅致,不像是商贾之府,反而像是寻常的官宦府邸。

南阳是两世人,见过太多的府邸,也知晓商贾与官宦的区别,商贾有太多的约束,许多东西都不能用,徐映安将园子修缮成这样已然不易。她笑着夸赞:“很不错的。”

走入水榭,一张琴就摆在里面,南阳凝着琴,徐府的管事匆匆来了,“殿下,姑娘,萧大人有事来不了。”

今晚就只有两人了。

徐映安吩咐管事退下,唤来婢女,吩咐开宴,又细细说了些南阳的喜好。南阳一面听着,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很快,婢女将晚膳送来,还有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