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第45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眼见着场面无法收拾,扶桑牵着她的手,“出宫,去玩玩。”

“玩什么?”南阳诧异。

扶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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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内有五千将士,两年前归于女帝,女帝承诺待南阳及笄后,便送予她做成年礼。

距离她成年不到一年了,扶桑欲将东营指挥使调换。

东营营地在一处偏僻的的巷子里,占地颇大,半个紫宸殿般大小。

进入正门就看到了校场,三两兵士在训练,铠甲长戟,威武煌煌。

南阳初入营地,扶桑告诉她:“这里送您了。”

“那养他们,谁出银子?”南阳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扶桑睨她一眼,欺负她不懂规矩,便说道:“归你,自然你出银子。”

“我出、我、我不要了。”南阳急成了小结巴,不是她吝啬,实在是太穷了。刚得了一对夜明珠,还没焐热呢。

扶桑冷笑,“小财奴,他们为朕效力,自然是朕效力,东营营指挥依旧是扶良的人,朕至今都没有换。如今你长大了,便替换他。”

“您不动,就指着我做恶人?”南阳长长叹气,摊上这么一个惊于算计的娘,也是没有办法,“罢了罢了,我做恶人,唤他出来,我将他打服即可。”

话刚说完,就见里面匆匆走出一行人,为首是一青年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细皮嫩肉。南阳抿了抿唇角,“阿娘,他挺好看的。打他,有些不大厚道。”

“你不打他,朕打你?”扶桑微笑。

南阳猛地后退两步,怪异地看着她的娘:“打打打。”

青年唤李名琅,是扶良妾室的弟弟,掌握东营也有五六年了,见到陛下到来,他并不慌,领着人接驾。

“陛下驾临,臣惶恐。”

“朕来,是给您引荐南阳公主,今后,你们听他指挥。”女帝颔首,示意众人参拜南阳。

李名琅震惊,两颊肌肉颤动,神色阴鸷,支支吾吾道:“殿下是女子,才十四岁罢了,还未及笄呢。”

扶桑不语,南阳被迫上前,“莫欺少年,孤记得你,靠着世子才上位。不如孤给你机会,你若胜了孤,孤就让你继续做营指挥使。若是输了,卷铺盖回家。孤讲道理,以武服人。”

李明琅养得娇弱,别说是单打独斗,就算群殴都不敢上,十足的草包。

扶桑两年没动他,也是借着他这个垫脚石给南阳立威。

眼下,李明琅骑虎难下,咬牙回道:“营指挥使运用智慧统领全营,并非蛮力。”

“你有什么智慧?靠着自己妹妹上位的智慧?还是卖妹求官的智慧,亦或是流连青楼的智慧?”南阳浅笑,眸色澄澈,软软地看向咬牙切齿的李明琅。

校场内半晌无语,风过,呼呼作响。

渐渐了,休息的士兵都回来训练,纷纷看向自己的营指挥使。

南阳见他快要下不来台,贴心说道:“自己不能打,不如你排兵布阵,孤来闯,如何?动动你的智慧,孤不欺负你。”

李明琅的神色这才缓和不少,朝着扶桑揖礼,“臣这就去安排。”

扶桑颔首,南阳凑到她的面前低语:“阿娘,你是不是在坑我?”

“坑你又如何?”扶桑大胆承认,也不顾及南阳诧异的目光,“你的能力,就算朕坑你,你也能迎刃而解,不是吗?”

“阿娘,您是如何做到厚颜无耻又这么理直气壮的,您是害怕旁人不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吗?”南阳不满,明明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要饶这么大的圈子。

“你本就不是朕亲生的……”扶桑话还没说完,南阳就大胆地捂住她的嘴巴,鼻尖碰着鼻尖,嘴巴恶狠狠地说道:“您再说,我就……”

校场内人不少,多是兵士,他们跪地不敢抬首。南阳便肆无忌惮,踮起脚尖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如何?”

扶桑脸色微红,眸色轻颤,没有说话,更没有轻斥,只用指尖抚了抚自己被南阳抚过的侧脸,转而看向虚空。

南阳对她,依赖性颇强,占有欲也很强。

亲过以后,南阳心满意足,手在腰间摸了摸,摸到一柄飞刀,递给扶桑:“阿娘,您觉得我胜算多少?”

“十成,李明琅中饱私囊,东营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就算红昭过来,也会成事。南阳,带兵与打架不同,要讲究策略。多看些兵书,对你有好处。”扶桑握着飞刀耐心教导,迟了多年的教导,也该提上日程了。

“还有。”她停顿,缓缓转眸,眸内温柔,同南阳认真说道:“明日起入朝。”

“阿娘,您是不是发烧了?”南阳不可置信,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今日颇为奇怪。”

扶桑却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腕出轻抚,温柔备至,“朕信你。”

“信、信我……”南阳心中悸动,盯着天光下温柔的面孔,咽了咽咽喉,浓墨般的眼底更是涌起几分光。

“怎么了。”扶桑轻笑,眉眼染着少有的宠溺,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唇瓣上微微探过,温柔地落在了下颚上,轻轻点了点,“你觉得朕该信谁?”

少女唇角抿得很紧,慢慢地松开,唇角也染上更浓丽的眼色,水润亮丽。

随着扶桑的动作,南阳心口颤动,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心口的热火骤然蔓延至四周,热血沸腾。

她不耐地咽了咽口水,扶桑却若寻常般松开她,目光清冷,“好好听话。”

南阳呆呆地点头,颔首回道:“我听您的。”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列阵,百名兵士组成阵营,乍一看,长戟如青松树立,威风摄人。

南阳却无所畏惧,扶桑递给她飞刀,“擒贼先擒王,去吧。”

南阳经过大战,莫说百余名普通男子,就连整个门派都死在她的剑下。

缓步进入校场后,飞刀握在手中,一经亮出,靠近她的人就开始发抖了。南阳高声喊道:“孤的刀下没有活人,你们想投降的大可放下兵器,孤既往不咎。倘若他们一意孤行,死了也会百搭一条性命。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死了,李明琅可会发抚恤金,可会善待你们的家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们效忠的人。”

话音落地,众人犹在思考中,只见说话人身形虚晃,如风掠过,接着,人群中有人惊叫,“指挥使、指挥使。”

李明琅的喉咙上插着飞刀,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死了、死了……”

“指挥使死了、死了……”

扶桑微笑,红昭神色大变,“殿下不是鼓劝他们投降,怎么突然偷袭了。”

“兵不厌诈罢了,遇事变通,懂得见机行事,红昭,太过死板了。”扶桑满意道。

李明琅死了,亲卫抱着他的尸体紧张得看向南阳:“不过比试罢了,殿下怎能如此残忍。”

“生死有命罢了。”南阳颇为平静,眸光掠向其他人,作势在腰间摸了摸,对方立即闭上嘴巴。

南阳轻笑,转身朝着扶桑走去,一面说道:“孤与李明琅对阵,是他自己答应的,几百双耳朵都在听着。”

“公主仗势欺人,若不是你逼迫,指挥使如何会答应呢?”

南阳歪了歪脑袋,故作无辜道:“他自己没本事,还怨怪孤吗?”

言罢,她转身吩咐道:“尸体送回李家。”

扶桑看了眼头顶上灼灼的太阳,微微一笑,“回宫吧。”

李家早非从前,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在京城买了一间三进宅子,李家父母身下更是奴仆成群,一扫往日贫穷。尸体被亲卫送回李家,李家双母先是一愣,继而哭出了声。

“儿啊、儿啊……”

李家门前立即引来不少邻居,你看一眼,我看一眼,都默默缩回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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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回宫后,南阳留下,五千兵士按照名册点名,竟少了千余人。

副将跪在一侧忐忑不敢说话,南阳也是懵懂,若在明教,绝对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南阳心烦气躁,看着名册久久不肯言语,红昭从外边走了回来,扫了一眼副将,“奴婢替您问了,俸禄减半,有人死了不报,有些人被逼得离开。”

“副将,算一算,这些人一年的俸禄是多?”南阳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俸禄是大魏养兵发放的银子,每月定例,遇到女帝恩赏亦有赏赐,细细这么一算,好像有不少银子。

不等副将回话,她找出算盘扒拉扒拉一算。

砰地一声算盘砸在桌面上,众人皆是惊讶,南阳却满意道:“不少银子呢,红昭,你领着副将去李家要银子,李家不肯给也不无妨,去襄王府找他姐姐。不要到这笔银子,这件事算没有完。”

红昭闻言,探首去看:“殿下,您的算术准吗?”

公主从小到大,背书是过目不忘,算术却是最差的,在课上都是垫底的。

南阳指着黑字:“孤算的准,二十多万两银子呢,他也不怕撑死。”

“您是不是多算一个零呢,你看看这里,算错了。”红昭小声提醒,为抱住殿下的名声,自己扯了一张纸,又拿了算盘再算。

算过一通后,是两万三千余两。

南阳闹了红脸,很快,她就厚着脸皮镇定,“赶紧去,多带些人,敲锣打鼓,切记,去的人每人多发一月俸禄。”

红昭立即领命,拽着地上瘫软的副将就要往外走。

副将挣扎着跑回来,扑倒在南阳面前:“殿下、殿下,这些银子是指挥使拿走的,与下官等无关,若去李家要债,我等再无性命。您网开一面,饶过下官……”

南阳低笑,眉眼纯净,脚下凌厉,一脚踹开他,“带走。”

红昭继续将人拖着出去,一出门,左右将他架了起来,塞上马车。

营内有锣鼓,红昭亲自敲锣,走一步喊一声:“指挥使李明琅贪污银子两万余两,李家还钱罢了,若是不还,打道襄王府要债。”

喊过以后,她再询问南阳:“殿下,如何?”

“就这么喊,你也别累着了,轮着喊。”南阳摆摆手,自己也不多留,拿着账簿去找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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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在沐浴,从宫外回来后,她都有沐浴的习惯。

顾椋在殿外候着,南阳趋步近前,朝着门内看了一眼,“谁在里面伺候?”

闻着水声哗啦作响,南阳浓密般的眼底又暗了几分。

顾椋语气平常:“芳来。”

南阳假装没有听见,捏紧了账簿,悠悠笑了,“我也去梳洗,晚膳备些肉。”

“殿下过来,陛下会高兴的。”顾椋也是惊讶,自从陛下身侧多了芳来后,殿下鲜少留下用晚膳,就连睡觉都搬回来小阁。

明眼人都知晓殿下不喜欢芳来。

南阳回去梳洗,赶走了婢女,自己一人坐在浴池中,小脸被热气蒸出红晕,温热的水缓缓滑过肌肤,就像是光滑的丝绸。

她盯着水下,慢慢地移动身子,水蔓过肩膀、脑袋、耳朵。

最后,整个人都被水笼罩起来,她在水中眨了眨眼,吐出一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