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第77章

作者:九皇叔 标签: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GL百合

南阳看都不看她一眼,吩咐婢女:“拖出去,孤会救活晋王的,再晚就会出人命了。”

宫娥齐上前,捂住婢女嘴巴,一口气拖了出去。

响动有些大,床榻上的扶昭悠悠睁开眼睛,目露迷惑,当南阳靠近后,她立即醒了,“南、南阳……”

眼露惊恐,似乎面对仇人一般。

南阳不管他害不害怕,上前就要诊脉,一侧的天问见殿内无人,顺势下榻了横梁,脱下黑衣,将衣裳丢到床底。

南阳见状,吩咐她:“给孤奉茶。”

天问穿的是宫女的衣裳,来之前特意换上的,就是想着得手后扮作宫人离开。

她朝着南阳揖礼,安静地打开殿门。外面守候的宫娥不知殿内还有伺候的宫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天问询问道:“殿下要喝茶,去哪里办?”

这么一来,更没有人怀疑了。

殿内还有一口气的扶昭不肯让南阳碰她,死死攥着被子,就这么与南阳僵持。

南阳想弄死他,可殿内只自己一人,他若死了,自己必然脱不了身,强忍着不快,从身子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这是救命良药,吃了它,抱住你一条命,别捂住胸口了。你是男人,孤对你没有兴趣。”

扶昭怔忪,什么叫“你是男人,孤对你没有兴趣”?

稍微松懈,南阳就掰开她的嘴,将药塞了进去,捏着鼻子,直接就吞了进去。

南阳罢手,睨他一眼胸口,“你捂得那么紧做什么。”

扶昭吃了药,感觉心脏肺腑涌入一股热意,驱散寒凉,张口想说话,就见南阳转身走了。

南阳来救她的?

南阳不管扶昭怎么想,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扶昭的婢女立即扑进殿,南阳不大高兴,道:“小郎君罢了,捂住胸口那么紧,孤想治伤都不成,孤难不成还会轻薄了你?”

廊下诸人都听到了这番话,就连赶来的太医都听到了,正是纳闷的时候,南阳将他推进了寝殿,“救人,孤出来的时候是活的,他若死了,便是你的责任。”

太医吓得双腿发软,“殿下、殿下。”

南阳不再管问,领着天问就走了,走出清凉殿的时候,天问先开口:“陛下旨意。”

“罢了,你走吧,别说我助你脱身。”南阳警惕,陛下想做什么事都有一定的道理,她也不会去管问。

天问走了两步,止步脚步,问南阳:“若是此行是殿下,会有几成胜算?”

“孤是公主,不是杀手。”南阳不悦,自己若去暗杀,与明教教主有何区别?

天问坚持,“可您也是明教教主。”这件事她一直瞒着陛下。

南阳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回忆着清凉殿的地形,刺杀扶昭,必须一击必中,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因此,飞刀是最适合的,但这么一来,也暴露了身份。

飞剑虽快,但难以近身,更是容易失手。天问便是剑刺入胸口,差了几寸,就让扶昭逃出生天。

若是她去,必会一剑刺入心脏,但自己同样无法脱身,必须借助外力。

她谨慎道:“十成杀人,五成逃命。”

天问不问了,可惜道:“我学武比殿下多十几个寒暑,可在您面前,我很差。”

南阳嗤笑:“那是我天赋好。我若没天赋,你师父也看不上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提及重尊,天问抬脚就走了。

南阳一人慢悠悠走回小阁,身上染了些扶昭的血腥味,换了衣裳依旧觉得刺鼻难闻,索性吩咐人置办热水沐浴。

以此同时,扶桑赶到清凉点看望扶昭。

太医在一侧开药,扶昭胸口中剑,未曾伤及要害。婢女替她诊脉包扎,期间,太医一眼都没有看到,只从婢女口中听出伤情,她再开药。

男女有别,扶桑站在榻前匆匆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扶昭唤住她:“陛下,在您心中南阳是不是优秀的女儿?”

扶桑止步,背对着扶昭,听闻南阳的名字后,唇角弯弯,道:“她是朕的女儿,也是朕见过最优秀的孩子。”

女帝用了最优秀一词,扶昭听后,心里暖洋洋的,徐徐合上眸子,疲惫地想要睡去,可眼皮刚合上,立即又睁开。

陛下说的是哪个南阳?

是她还是眼下这个假冒的?

她想问明白,可陛下已然离去,丝毫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扶桑虽冷,可她的心是热的,为何对她,就没有一点热度呢?

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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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遇刺,阖宫禁严,四门守卫更加严格,入宫不可带兵刃,文臣武将一律不可要经过验身。

守卫清凉殿属于步兵司的职责,女帝大怒,将步兵司指挥撤下,由上而下,连撤数人。

襄王警觉,女帝明着为晋王一事震怒,实则是想要换下他的人。然而大错已成,步军司罪责难逃,无可辩驳。

翌日朝会,襄王抓住机会将自己的人推上新指挥一指,不想女帝早有人选,当殿降旨。

襄王不允,直言对方能力低下,扶桑坚持,两人互不相认。

烟火气息浓郁,群臣不敢插话。

南阳却折中说道:“襄王是觉得有人可以胜任吗?”

稚嫩的声音一出,殿内陷入寂静中,人人都知襄王是有人选的,因此,这才不肯让,努力揭露对方短处。

襄王看向南阳,“臣觉得威远将军谢英睿合适,都知晓谢将军战功彪炳,行事稳重,比起乳臭小儿,更有能力。”

宫廷御林军规制六万人,三司各两万人,多年来,步军司一直是襄王党的囊中物,如今,叫他拱手让人,如何甘心呢。

三司比起地方军队更为吃香,且牢牢掌控帝王的安危。

谢家居裴家之下,也有不少良将在朝,分布各地。谢英睿十五岁跟着父亲上战场,战绩无数,如今年过不惑,闲赋在京。

这位将军,确实经验足。

南阳微笑,看向扶桑:“您二人各不相让,不如就比一比功夫和谋略,胜出者即可。襄王,您意下如何?”

扶桑不语,襄王立即应允:“可。”

话是南阳所提,扶桑自然答应,颔首道:“就听公主的。”

“既然二人都答应,不如儿臣做裁判,可好?”

“不成。”

“可。”

襄王不答应,这小东西一颗心偏到边上去了,定会帮助扶桑为难谢将军,“殿下岁数小,不足以胜任。”

“主意是我出的,你刚刚怎么不说我年岁小。襄王,您若不应允,此事作罢。”南阳翻脸了,“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襄王真是好本事呢。”

话说得太直白,一点颜面都没有给襄王留下,羞得襄王面红耳赤,直言道:“你是陛下之女,自然偏向陛下,殿下自己莫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你方才……”

“公主。”扶桑出声按住南阳,朝着襄王看过去:“既然叔父觉得不可,便也作罢,至于你说南阳岁数下,只怕谢将军在她手中未必讨到好处。”

襄王嗤笑:“十五岁的女娃罢了,谢将军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

“未必,襄王可曾听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只怕这前浪要被后浪打死。”南阳不能忍受襄王得意,当即怼了过去,既然不服气,那就打服。她又提议道:“不如我与谢将军比试一番,生死勿论,可好?”

生死勿论……

殿内旋即哗然,襄王心动了,若是趁机将小东西除了,便会省去诸多事情。

他要应允,扶桑不肯了,“南阳,朝堂重地,莫要胡闹。”

女帝不允,襄王自然坚持,“殿下金口玉言,岂能改口。”

女帝沉默下来,被众人屡次提及的谢英睿趁机走了出来,“臣愿与殿下试试。”

“谢将军,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呢。”女帝无奈叹气,显然未曾料到谢英睿会主动出来应战。

局势偏向襄王,帝党不肯,屡次出言相抗,一番争执后,结果不变。

扶桑拍案而起:“既然谢将军坚持,午后校比试。”

众人这才止声,扶桑领着南阳离开,跨过殿门就训道:“太胡闹了。”

几字恰好传到襄王耳中,襄王得意笑了,扶良心中不定,他见过南阳府功夫,出神入化,都看不清她的剑法招式。

他心存疑惑,向父亲禀明。

谁知襄王压根不在意,“小小女娃罢了。”

“父亲,陛下行事周到,岂会冒险?南阳若无胜算,怎么会开口?南阳性子狡猾,父亲多加在意才是。”扶良忧心忡忡。

襄王丝毫不听,反而吩咐谢英睿,“小小女娃被陛下宠幸过了头,不必在意。午后全力以赴,必除祸害。”

扶良脸色苦恼。

****

南阳回到小阁后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裳,重日询问可要练功?

“不需练,我去找陛下玩,你替我将枪擦一擦。”南阳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走出寝殿,红昭迎面走来,揖礼禀告:“殿下,臣从裴府而来。”

南阳立即止步,“什么事?”

“当年盛婉林曾为裴将军寻死,后来被家人救下,裴府得知后,并无反应,几日后,盛婉林出嫁。”红昭简单说道,“您所为何要寻死?”

“也许看重感情。”南阳也说不好,男女情爱一事,本就说不通的,或许盛婉林爱裴琅至深。

至于裴琅懦弱罢了。她嗤笑,迈出脚步去寻扶桑。

扶桑不在寝殿,去看望晋王,眼下未归。

南阳无趣,索性领着红昭去清冷殿。

清凉殿内的扶昭还没醒,脸色蜡黄,毫无血色,婢女守在一侧,紧紧盯着陛下。

扶桑看了一眼,坐了片刻就离开,起身之际,榻上传来一声低呼,似在喊疼。

小郎君也怕疼,扶桑止步,蓦地想起南阳好像从来不喊疼。上辈子的事情记不清,但这辈子,她记得清楚,南阳就算跌倒了也是自己及时爬起来,擦擦灰尘,继续往前走。

不哭不闹,乖巧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