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不渣 第52章

　　容楚的手心永远炙热滚烫，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好像给了顾清颜无穷的力量。

　　顾清颜空白的脑子终于找回了丢失的语言系统。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进顾清颜的耳朵，顾清颜张嘴，就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张大嘴呼吸了一瞬，又紧紧闭上，低声“嗯”道。

　　“你怎么了？”容楚奇怪地问道。

　　她的声音传进听筒，电话那头的人才出声道：“你身旁有人吗？”

　　顾清颜又是一声“嗯，”除此之外她好像别的什么也不愿多说。

　　那头的女人声音疲倦，就像是长途跋涉很久的旅人，她对顾清颜沉重的叹息道：“我想见你，清颜。”

　　“就明天吧。”

　　她撂下地址就主动切断了电话，好像确认顾清颜会来一样。

　　可顾清颜明明什么都没有答应。

　　搭在耳朵上的屏幕，发出刺眼的光芒，逐渐又恢复了黑暗。

　　大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除了整理设备的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容楚和顾清颜。

　　容楚见顾清颜接完电话手机还愣愣搭在耳边，她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姐姐？”

　　顾清颜才回过神来，她第一反应是问道：“我们明天能回去吗？”

　　容楚有些不爽顾清颜此时失魂落魄的反应，她抿唇说道：“本来说好明天就要回的。”

　　顾清颜捏住了拳头，容楚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手腕肌肉绷紧。

　　顾清颜紧张地舔唇道：“我是说，能不能提早回去？”

　　“姐姐，你有事吗？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容楚试探道。

　　顾清颜愣愣地看着她，“不，不是，是......”她为难道：“一点私事。”

　　“不能跟我说吗？”容楚垂下眼。

　　什么私事？只是一通电话就让她丢了魂似的。

　　顾清颜磕磕巴巴，“也，也不是......就是，就是......”

　　她不知怎么解释，于是又问道：“明天能提早回去吗？”

　　容楚低声道：“我不知道，这要问导演。”

　　顾清颜又慌张了，她脑子乱成一堆浆糊，求助地望着容楚，“你帮我问一问行吗？”

　　容楚叹气，“好吧。”

　　她顿了顿，“但你先要告诉我，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你赶回去？”

　　门外的雨似乎变小了，这天说变就变，就跟小孩子的脾气一样，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里不方便说话，容楚把顾清颜拽到了屋后檐下。

　　这边夏季雨水多，所以屋檐都造的很陡峭，恰好留出一人宽的位置，能站在檐下挡雨。

　　山风偏斜，雨水随着风势飘了进来，屋后竟然还有个一洼小菜园，长出碧绿喜人的作物。

　　两人站在屋后，面对面。

　　容楚看着顾清颜，她肩膀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神色显得迷茫又无助。

　　顾清颜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似乎难以启齿，又焦躁地咬住唇说道：“刚才，打电话的是我母亲，她约我见面。”

　　说完她就垂下头。

　　容楚心里兀然一松，她咳嗽两声，让自己声音不要显得那么喜悦，“那我帮你去跟导演问问。”

　　她穿过顾清颜往前面走去，刚走了几步，手腕突然被顾清颜逮住。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哭泣，“算了，我不去了。”

　　容楚扭头看她，一时分辨不出是雨飘到了她的脸上，还是顾清颜真真切切的在哭。

　　“怎么又不去了？”她问道，有些迷惑。

　　顾清颜声音轻轻的，要是风再大点，都能把她的声音吹跑。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就不见了吧。”

　　这两句话飘忽不定，说完她把头扭到一边。

　　抓住容楚的手滑落，顾清颜低低道：“别去了，我不需要回去。”她似乎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问题，超凡脱俗起来。

　　容楚不理解，她强硬地掰过顾清颜的脑袋，却发现她脸上已经是湿漉漉的。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流出的眼泪。

　　容楚想知道，她轻轻吻在顾清颜的眼下，尝到了她脸上流下的味道，是咸的，她哭了。

　　容楚抱住顾清颜的脑袋，把人按在自己的胸前安慰道：“不回就不回。”

　　“我们还没有看到萤火虫，说不定到晚上就雨过天晴了。”

　　“嗯。”顾清颜有些沉闷。

　　容楚双手按住顾清颜的脑袋，低下头来。

　　她的身形完全淹没了顾清颜，她凑在顾清颜的耳边低声说道：“哭吧，没人能看见。”

　　顾清颜终于压抑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

　　风声雨声完全盖住了她的声音，连哭都哭得小心翼翼。

　　容楚感受到滚烫的眼泪滴在她胸前的衣服上，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拍着顾清颜的背，听着耳畔哗啦的雨声。

　　......

　　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在两座山中。

　　这雨来得快去得急。

　　楼下老狸猫喵喵的叫着，缠着老奶奶，老奶奶手里抓着一把干粮，放进了猫碗中。

　　容楚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猫。

　　奶奶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说：“你别说这吃猫粮就是好，养得油光水滑的。”

　　容楚好奇道：“奶奶您这猫粮是谁买的？”

　　“嗨，我外孙女，每次一放假回来就要看这老猫，算算去，这老猫也十几岁了，是个高龄老人了。”

　　老人家干枯的手抚在猫背上，猫咪不护食，反而用头蹭了蹭老人家的手才继续吃。

　　容楚看得有些眼馋，但这狸猫认主，谁伸手，她就哈谁，乖乖看着，她就懒得撇你。

　　老人家喂完了猫，又要扫院子，反正是闲不住。

　　容楚抢过大扫帚，在奶奶的指挥下把吹落的落叶扫到了墙角。

　　干完活，两人又进了厨房。

　　容楚帮着烧柴，奶奶掂起菜刀，咣咣咣的切菜声响起。

　　边切菜，两人闲谈。

　　上午是听奶奶讲故事，下午是奶奶问容楚。

　　“你和那帮忙的小姑娘是一对？”

　　容楚对老人家比个大拇指，“您真是慧眼如炬！”

　　奶奶笑的眯起了眼睛，“我人老了，这心不老。那小姑娘看着就是个持家的。”

　　这话听得容楚直乐，谁夸顾清颜她都高兴。

　　老人家又问道：“下午那阵怎么哭了？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容楚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不好说。

　　奶奶教育道：“你们这些当A的要让着O，不要那么不解风情，好好一漂亮的小姑娘非要惹人家哭，有错你就去道歉，做的不好就要去改正。”

　　容楚嗯嗯点头。

　　她也不生气，还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一服很受教育的样子。

　　插空问道：“奶奶，你怎么看见了？”

　　老人家说道：“我担心菜园的撑竿倒了，去了后面就看见那小姑娘抱着你在哭。”

　　容楚又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那菜园子没事吧？”

　　奶奶叹气道：“我还没看呢，下雨了都是泥。”

　　容楚当即表示道：“那奶奶我去看！”

　　“诶！你记得穿上雨鞋再进去！别弄脏了鞋！”

　　容楚找到雨鞋看了菜园子，作物都生长的很好，就是有些撑杆松了，她往下压了压，又找来铁丝加固，弄完她蹲在菜地里摘了个西红柿。

　　这西红柿刚被雨打湿，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容楚在衣服上滚了一圈张口就咬。

　　中午一道简简单单的糖拌西红柿就吃得可香，这个刚摘得西红柿汁水也很充足，很香，很有西红柿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容楚咬着西红柿盯着楼上房间。

　　顾清颜哭完就去洗澡了。

　　因为只有一个洗澡间所以要轮着洗，大家都想冲澡，刚才回来所有人都被雨水打湿了，在那排着队呢。

　　容楚嫌麻烦，干脆穿着前面的衣服，帮奶奶干活。

　　她蹲在菜地里，吃了一个西红柿，又薅了几根黄瓜拿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就见顾清颜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两山之间的彩虹发呆。

　　她头发有些湿，没有完全吹干，整齐地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特别的仙气。

　　刚下完雨，气温还有些冷。

　　容楚穿着短袖都被风吹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她去拿了件外套给顾清颜披上。

　　顾清颜身体一颤，转身看见是容楚，她手拉住外套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