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不渣 第94章

　　似乎是从孟蕴云控诉的眼睛中看出了她的疑问，容楚看着被热浪蒸腾的麦田说道：“我总要亲眼看看我所要治理的地方，了解这块土地上生长的人们，才能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否则一切皆是空谈，而空谈误国。”

　　孟蕴云理解的点头，半响又觉得不对，怒瞪着容楚，她就是农奉县的一个小知县！什么空谈误国！她连治国的边都够不上吧！京官果然都只会说漂亮话！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孟蕴云咬牙，一副慷慨就义地激愤模样道：“那我们继续！”

　　容楚欣赏够了她的样子，才拍拍衣摆上的灰说道：“不了。”

　　“我们回县衙。”

　　孟蕴云哽着脖子，如公鸡打鸣被掐住了脖子，一枪热血被堵在胸膛而无法发泄。

　　可恶！她干瞪着眼睛，终于发现了容楚的恶趣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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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种田

　　回去的时候，斜阳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到了城门口，容楚勒住缰绳说道：“停下。”

　　正准备去赶走前面排队进城百姓的衙役停下了马，容楚说道：“不得惊扰百姓，回去都放衙了，我们跟在后面就是了。”

　　容楚先下马，牵住缰绳往前走。

　　身后的衙役们面面相窥，廉长下马，他们才纷纷下马。

　　孟蕴云的马车跟在最后面，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让车夫慢点。

　　她目光若有所思地盯住容楚，看容楚跟在排队进城的队伍后面。

　　马上就到城门关闭的时间，此时百姓们都争分夺秒的进城，守门的士兵也眼神锐利地盯着每一个百姓，不准他们夹带私物，不是农奉县的人还要盘查路引和身份信息。

　　容楚点头，这些工作都做的不错。

　　等到了她，那士兵连连望向容楚，刚才先头容楚就冲他摆手不让他下跪。

　　容楚牵住马说道：“你们工作辛苦了。”

　　这士兵脸一红，懦蠕道：“大人，这......你不用跟着那些人排队的。”

　　容楚笑道：“此时已经下衙，我们也不着急赶回去，大家进城都急，不用行此方便。”说罢扭头冲后面说道：“我一共带了十一个人出城，你好好看看。”

　　“这......”那士兵连道不敢，又说道：“大人带来的人肯定没问题。”

　　“诶！”容楚摇头道：“规矩如此，就按照规矩来。”

　　“不能因为我而行此方便。”

　　那士兵才大着胆子抱拳道：“那大人我就不客气了。”

　　容楚点头，士兵向身后的其他士兵挥手，几个士兵快速地过了一遍。

　　容楚看他们盘查结束，才笑着点头说道：“你们忙我就不打搅了。”她先上马，带着一行人快速地离开城门口。

　　等到进了城，天色开始变暗，容楚抬头看看天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就各自家去吧，不留守县衙的人就不用跟我回去了，累了一天，就在这散了吧。”

　　众衙役又看向廉长大人，他们干活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好说话的知县。

　　哪有属下休息，大人干活的？

　　下午那么大热的天，知县走访当地百姓，他们这些人却在树荫底下歇息，这下更不用人送了，直接让他们回家。

　　廉长抱拳道：“我们还是护送大人回去吧。”

　　容楚摆手道：“县城里我看治安很好，再说还有我这些兄弟在，这天色不早了，大家就早些回去。”

　　看他们神情紧张，容楚才笑道：“没事的，我身边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你们现在既然跟了我，就要听话，知县让你们回家，你们还不回吗？”

　　廉长这才又抱拳低声道：“是，大人！”挥手让那几个跟着的衙役散了。

　　他却没走，容楚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不走？”

　　廉长才瓮声说道：“大人放我们归家是情谊，我护着大人回县衙是职责。”

　　容楚摇头失笑，“那我就免你不听上官话的罪责。”这话说得颇为俏皮，身边的几个人都笑了，容楚驾的一声，马蹄踢踏向县衙走去。

　　回到县衙天彻底黑了，容楚挥手让他们散去，一人回家。

　　孟蕴云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观察容楚，眉头紧锁，这人的确是对待下属和百姓都很好，难道真的是难得的好官？

　　她坐在马车里，正要放下掀起的车帘叫车夫打道回府，那边廉长驾着马儿踢踏地过来，“孟账房。”他叫道。

　　孟蕴云难得的好脸色，“廉捕头。”

　　廉长冲她点点头道：“孟账房是要家去吗？”

　　孟蕴云点头，廉长说道：“一起吧。”

　　孟蕴云让车夫掉头，两人皆走得很慢，孟蕴云打开车窗和廉长说话。

　　孟蕴云：“廉捕头是有话对我说吗？”

　　廉长声音沉闷道：“你太招人眼了，知县刚到任，你这样跳脱不好。”

　　孟蕴云难得脸色正经道：“谢谢廉捕头的提醒，只是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廉长说道：“你就是太着急了。”

　　“日久见人心，这知县是什么样子，自然会暴露出来，究竟是好是坏，到时自然会见分晓。”

　　孟蕴云叹气道：“廉捕头，我当时会接农奉县账房，是因为裘千户对我有救命之恩，再加上我自觉学识浅薄，还需多加学习，因此才留了下来。但我在农奉县已经待了七年，家里催得不行了，今年过完年可能就要去京都国子监报道。”

　　廉长恍然大悟，他捏紧缰绳说道：“你自去考你的，不能因为这点事耽误你的前程，只是个知县而已，整个青州都在卫将军的管控之下，那些文人是想在青州插手，可青州是铁桶一块，就凭这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文弱书生能做什么？”

　　孟蕴云神色凝重道：“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卫将军是青州的神，但现在战争不再，两族安稳，朝廷那些文官一直想削我们武将地位，这看似不起眼的一个个小小知县，可能就是朝廷的第一步。”

　　“战时，指挥所接管地方是政治正确，现在武将再如往常一样，可能就会出事。”

　　廉长摇头道：“这些弯弯绕绕的我也不懂，只要我们的知县是个好知县，我就佩服她，但她敢要和卫红将军作对，那就算她是个好官，我也会第一个杀了她！”

　　他语气平静，话语里的杀意却浓，孟蕴云知道廉长能做到，他本身就是战场上的老兵，能活到从战场退下，在农奉县甘于平凡做一个捕快，这可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

　　孟蕴云笑了，她说道：“再看看，也许没有我说得那么严重。”

　　前面有一个分岔路口，两人再次互相告别。

　　容楚回到家里，家里竟然都没吃饭。

　　她先去县衙三堂抱了几个账本回来，准备吃完晚饭再研究一下农奉县的账本，回去却见全家人都在等她。

　　吴氏看到她穿着一身青色官袍从廊道走近，廊下的灯笼映在她绣有紫鸳鸯的官服上显得别样的俊俏。

　　她一双眼睛喜爱地望着容楚，容楚看到吴氏衣袖带风地走快了些，“娘怎么在这等我？”

　　吴氏说道：“我猜你应该快回来了。”

　　“这边有风，娘进去等就是了。”容楚把账本夹在腋下，搀扶起母亲。

　　吴氏随她进屋说道：“都等你呢，我刚让翩然热饭去了，叶颂那小子猴急的坐不住说去前面迎你，怎么你没看见？”

　　容楚失笑道：“我回了趟县衙那东西，可能错过了。”

　　正说着那蒋隽美来给上茶，吴氏一看见这女子笑容淡了，她脸上笑容端着，看蒋隽美妖妖娆娆的，一双眼睛跟带钩子似的直往容楚身上戳，她眉头微皱，然后说道：“茶倒好就下去吧。”

　　蒋隽美抱住茶盘，期期艾艾道：“老夫人马上就要吃饭了，我留下伺候您和大人吧。”

　　吴氏心头火起，她语气微重，“我们自家人吃饭，你一个外人待在这干什么？！”

　　蒋隽美一下抱紧茶盘，哭哭啼啼的，“老夫人我，我是哪里伺候您不好了吗？”抽噎着，一双招子还若有似无地看向容楚，只把自己梨花带泪的脸蛋展示给容楚看。

　　吴氏心头火更大，又担心的看向容楚，担心她给这女子说话，白辜负了叶翩然的一片深情厚谊。

　　这人当她是瞎子不成？一个仆役胆子大到敢看不起女主人，还在她面前想勾搭她的孩子！这就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婢女吗？这种婢女她们家可不敢用！

　　却见容楚正低头喝茶，听到蒋隽美的话也没转头看她，而是担心地望着吴氏道：“可是这人用得不顺心了？”

　　容楚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对吴氏说道：“娘，我们家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人要用得不顺心，不行就找人牙子发卖了，再换一个伺候的，不用委屈自己。”

　　容楚笑眯眯的，吴氏却捂嘴笑了。

　　那蒋隽美脸色一下惨白，啪嗒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夫人我错了，我这就下去，不打扰你和女君相处。”

　　容楚连眼皮都不抬，更没看她。

　　还是吴氏没好气道：“你还不快下去，跪在这装木头呢？！”

　　这蒋隽美才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到人出去了，吴氏才语重心长地对容楚说道：“儿呀，你现在是官人，可不能嫌弃翩然，翩然是跟我们一起苦出来的，这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是在外面行走的人，可不能做错事！”

　　“娘。”容楚哭笑不得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那等庸脂俗粉我还看不上呢！”

　　吴氏揪她的耳朵，“那翩然也是庸脂俗粉吗？”

　　容楚叫道：“娘！翩然是我娘子，怎么能跟这些庸脂俗粉比，她在我心中那就是天上的仙女，我能娶到她都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还差不多！”吴氏放开手。

　　容楚揉着耳朵说道：“娘，刚才我说得也不是故意吓唬她的话，这仆人要是用得不顺心你就换一批，这仆人也是家中的脸面，最要紧的是要听话，我看着蒋家人也是心大，不是听话的主，这奴大欺主，我常在外面，你们别受气了。”

　　吴氏正要说什么，那边响起一声咳嗽，叶翩然领着容信上菜来了。

　　她脸颊微红，低垂着眉眼，养出几分白皙的脸蛋在烛火下显出细腻的纹理。

　　“娘，”叶翩然停顿一下，“女君，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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