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10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陶依吐了吐舌头,汉王在后喝道:“真是将你惯坏了,还不过来把冠戴上!”

  陶依哼了一声,不情不愿戴好郡主宝冠。

  “让五哥五嫂见笑了。”汉王拱拱手,面上颇有些无奈之色。

  “陶依这孩子从小活泼洒脱,我看没什么不好,你也别拘着她。”江王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两人并肩向前。

  “管着还这样,不管日后不定要惹出什么祸事。我是真希望她能多学学云卿,端庄持重该是多好。”

  大人们在前方边走边说家常客套,几个孩子跟在后面,聊的倒真实了许多。

  陶依:“元怿封了郡王世子,可说了让你上哪里就藩?”

  云卿:“元怿才多大,哪里说的到就藩。”

  陶依:“我想着让元怿的封地和我邻着,以后还能待在一处。”

  元恺:“陶依你以后还要嫁人,别总想着玩。”

  “那我不管,哥,我就想咱们都邻着,日后见面也方便,你可记着些。”

  这一次除了元怿元恪封了世子承袭郡王爵外,其他三人都是加封食邑,元恺本就是汉王世子,这一次又是他带兵救人,皇上特另赐赏先帝御剑,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元恺给陶依使了个眼色,对面,鲁王爷带着元恪迎面走来。

  鲁王和汉王虽然面上还算过得去,但私下里,早已暗斗多年。汉王年幼未掌兵权之时,鲁王便是成年皇子中最得圣心的,那时已有朝臣拥戴立储之势。要不是后来汉王年纪轻轻便两征突厥大胜,立下赫赫战功,饶是嫡出也未必真的能同鲁王一争。皇家之斗无非为了一张龙椅,如今皇帝年迈,党争便越渐明朗。而江王看着是个两不靠,内里的心思却谁也不清楚。

  “两位王弟聊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们笑声。”

  “给三王伯请安。”“给五王叔,六王叔请安。”

  几个小的先见了礼,汉王笑道:“正说到孩子,我同五哥请教,怎么教出云卿这般的好女儿,不像我们家的皮猴。”

  “父王,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

  陶依的话再次引得众人笑声,鲁王笑起来络腮胡子便撑开,看起来更像他笑面虎的外号。

  “确实得好好请教,我以前只道元恒勇武善战,不曾想元怿也是这般有勇有谋。五弟,还是你教子有方。”

  “三哥六弟,莫要拿我寻开心了,要说勇和谋元怿哪里比得过元恺和元恪。不过教子有方吗,我别的本事没有,还不能在家多陪陪夫人孩子吗?”

  “哈哈哈哈!”

  “五嫂得此夫婿,当真是此生无憾。”汉王妃在旁接道,话便引到女儿家的事情。

  江王妃笑容得体,只那说话时拿捏的劲儿,却颇有几分女儿家玩笑着争风姿态。“多陪陪孩子许是有的,陪夫人却不知道陪的是哪位夫人了。”

  江王赶紧摆手,“除了你还哪有夫人了,父皇该是等着急了,咱们快进去吧。”

  这下鲁王和汉王的笑倒是真了不少,江王妃悍妒他们是知道的,老五对这媳妇没办法,他们也是知道的。

  元怿始终不发一语跟在众人身后,只进去时,云卿却突然拉了下她的手。元怿抬头望去,阿姐似乎在关心自己的情绪?略一怔便懂了,江王刚才那句还哪有别的夫人,虽是随口一说,但她不就是别的侧妃生下来的吗?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的元怿有心无意都不再在意,倒是阿姐,实在有心了。

  冲云卿笑了笑,元怿快走两步来到她身侧,二人并肩进到正殿。

  乾阳宫重节内宴亲族,外见重臣,此时皇帝陛下还未到,这么多人等在殿上,却也只听陶依带着众人说话。元怿本来话就少,其他人又不会轻易在乾阳宫里多说话,陶依倒是不怕的,她能怕吗?当年除夕夜,阖宫宴饮,皇上喝多了高兴将机工局里新作的烟花棒赐给陶依,陶依也不含糊,得了口谕便去了乾阳宫门外放起来。后来一高兴,居然将响炸的鞭炮挂在了宫殿一角,想看看用那烟花射出去的力是否能点燃这个距离的鞭炮。结果可想而知,陶依郡主宫墙顶上放鞭炮的事迹至今还在各宫流传。

  “皇上驾到!”

  随这一声,众人立时跪地参拜。

  “都起来吧。”皇帝今年已过花甲,却仍旧威严精神,“老远就听到叽叽喳喳,小陶依是不是你啊?”

  “皇爷爷您怎么总冤枉我。”

  “一点也不冤枉你,皇爷爷还没耳背到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皇爷爷也不来,我不能动,还不让说说话吗。”陶依难得端庄站在那不动也不搞怪,实在是这冠太重,压得她脖子疼。

  “陶依!”汉王就差去堵她的嘴了。

  陶依闭了闭眼,一副受到惊吓的小模样,绷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皇帝瞧着她那模样便笑:“原来是等累了,那便快谢了恩,坐吧。”

  “是。”

  “几人按照年纪顺序由云卿开始依次跪拜谢恩。”皇帝只笑吟吟坐在龙椅上,等到了元怿时,他却没让人立时退下。

  “元怿。”

  “孙儿在。”

  “上前来。”

  元怿微躬腰身上前几步,皇帝端详着她。要不是那日看了陈天师的口供,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天雷出世的孙儿。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听说你身体一直不太好?”

  “孙儿幼时体弱,如今已好了不少,劳皇爷爷挂心了。”

  “回去拿些滋补的参药,知道王府里不缺,但这是爷爷赏的。”

  “谢皇爷爷恩典。”

  京都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丢失孩童案件告破,还是几位皇室少年一举办成的,足可以让天下人看看,黎朝皇族后继有人,他们的君主贤明,未来的主君一样是明君。

  从皇宫回来,元怿和云卿坐在车里,两人将冠摘下放到一旁,元怿挺了挺身板,“阿姐,你累了就靠着我吧。”

  元怿个子将将才到云卿唇的位置,只能努力坐直一些好让阿姐靠的舒服。

  “阿姐不累,倒是你,今日看你一直崩着,当是酸了吧。”云卿上手给她揉起肩膀手臂,元怿轻轻叹息,倒是靠上了云卿。“阿姐。”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可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怎么了?”

  “我有点怕。”自从懂事之后,元怿便很少在母亲面前表露自己担忧的情绪,但面对云卿时,却总是情不自禁。

  空荡的车驾中只有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云卿的手顿住,而后抚上元怿的发髻,“别怕,有阿姐在,阿姐会护着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过年好啊~

第14章 订亲

  转过年来,云卿十八岁上,江王同王妃商议后,为其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安国公嫡次孙,安国公两朝元老,其父有开国之功,云卿为亲王嫡女又封长宁郡主,这样的一桩亲事,外人来看实为门当户对的良缘佳配。

  云卿如今已不用再去宗学,只安心在家准备些出嫁的物什绣品,元怿不忙时,便也不再外出,只在家陪着她。这日学堂休沐,陶依过午要进宫一趟,眼下趁着时间还早,先去了趟江王府。

  陶依进到花园,便看到安襄。“诶,四姐也在啊?”

  “四姐来和我讲讲大婚的事宜。”

  安襄年初和沛国公的次子骠骑将军司马阔成了亲,司马阔少年将军戎马十载立下不少战功,是为数不多的在朝中并不站队汉王而是选择中立的武将。只是司马阔一心都在功业上,自从正妻五年前去世后便再不提续弦,这一耽搁下来到如今已然三十仍旧膝下无子孑然一身。鲁王感念司马阔的功劳,又看重将军为人,竟提出将小他十一岁的女儿安襄郡主下嫁,司马阔自然不敢应允,最后还是沛国公点的头,才定下了这门亲事。

  彼时安襄郡主正和云卿于凉亭闲话,元怿坐在一旁,不知从哪里弄来个鱼竿正在荷花池边钓鲤鱼。

  “我当是谁呢,原是咱们郎门女将陶依郡主啊。听闻前儿你将定远侯家的四公子打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出门呢。”安襄成亲之后,性子淡了不少再鲜少如过去那般张扬,只是说话的习惯仍旧改不了,尤其见着陶依。

  “谁让他欺负老实人,该打。”陶依撇嘴,走到元怿身边,她都来这么半天了,元怿都没动弹一下。“元怿你干嘛呢?”

  “钓鱼。”

  “我还不知道你在钓鱼,怎么见着我也没个反应?”

  “元怿那是被你缠烦了,天天宗学里见不够,回家想清静清静都不行。”

  “四姐!”陶依瞪起眼睛,放在往常两个人早就你来我往互相斗起嘴来,今儿她却只是哼哼鼻子终究没说出什么。司马阔成亲半月便去往边塞换防,沛国公府是长媳当家,这位长媳原是吏部尚书的长女也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伶俐人,虽然不敢对郡主不敬,但毕竟一大家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安襄的性格,恐怕是难以过的舒坦。

  “好了。”云卿赶忙打断两人,问向陶依:“定远侯也是国家功臣,你怎的又把人儿子打了?”

  “真不怨我,是他和人辩驳不过动手推搡,我一时看不过去顺带行侠仗义教训他两下而已,又没有真将他打伤,不信你问元怿,她当时也在的。”

  被点了名,元怿才挺起背,这些日子她一直没什么精神。“侯魁和孙仲和谈论策学,说不过人家就动手,陶依看不过去才去帮忙拉架的。”

  安襄装作恍然:“闹了半天原来是打了咱们未来的五郡马呀,那这事四姐可要夸夸咱们陶依了。”

  “四姐。”云卿嗔怪道:“你就别跟着小孩子起哄了。”

  “我可不是小孩子。”陶依坐到云卿身旁,蹙起眉显得颇为担忧:“五姐,我看了那个孙仲和,文弱书生模样手无缚鸡之力说话还酸里酸气的,被比他小的侯魁都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男人你当真喜欢吗?”

  云卿闻言不语,默默垂下眼睑似在沉思着什么。这时池中水波微动,元怿提臂一抬,钓起一尾红鲤。她将鱼钩从鱼鳃中取出,而后将鱼再次扔回到池子里。

  “噗通!”

  “孙仲和瞧着像是个文雅有礼的人,不过只几面之缘也看不出究竟。”元怿开口,对云卿道:“阿姐,若你并不中意,我可以去求父王,大不了向皇爷爷请旨,总不会……”她话还未说完,云卿突然开口打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自当遵照就是。”

  二人对视,云卿目光深深,看不出情绪。这门亲事说定前,她娘来找过她,讲到孙仲和从文总不会像那司马阔般扔下妻子不管,而他这人又稳重有礼风评不错,看着是个老实的,虽然相貌并不那么出众,但也断了那些花花肠子。她爹也来找过她,讲的道理才最终说服了她。安国公子孙从文者众,这就摆明江王府对兵权并不拉拢,这样鲁王和汉王两边都不会得罪,日后元恒元怿的路也能走的顺畅些。而江王没说的是,如今皇上年迈愈忌党争,他这个闲散多年的儿子,如今终于得到了重视任用。越在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谨慎,元恒已然在军中挂职,云卿的亲事便一定要找位高权重的文官世家。

  元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失了分寸,尤其还是当着安襄的面。可她到底不过十三岁,还没办法完完全全将情绪收放自如不露痕迹。

  陶依察觉出姐弟俩之间气氛不太对,清清嗓子,“要是我,才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当是挑个我自己最满意喜欢的。”

  这话一出,凉亭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出声。放在平时,安襄早就打趣她了,如今竟也没了动静,只独个坐在那里似在出神。

  “姑娘家家才多大,有的没的都说。”半晌,云卿先开了口,她拉过陶依的手幽幽一叹:“陶依当是咱们姐妹里最有福的一个。”

  “五姐……”

  “是,父母之命不可违。”元怿再甩出鱼竿,转而望向一池静水。“不过若以后他敢对你不好,我,我和哥哥总归在,你便永远都有家可以回。”

  安襄闻言眸光沉了沉,别过头去同样看向池水。云卿望着元怿的侧脸,第一次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被她护着的孩子,就这样悄悄长大了。

  大婚虽要等到来年开春,但江王府如今已经开始置办起郡主的嫁妆,府里每日都显得喜气洋洋,可陶依却觉得不知为何,这里的气氛竟有些说不出的悲凉。

  “那要是我以后嫁人被欺负了,你也要帮我出头吗?”陶依探出脑袋,凑到元怿这边。

  元怿闭了闭眼整理好情绪,转过头冲陶依挑了下眉,故作轻松的语气逗趣道:“你?你要是不欺负别人,别人家都要谢天谢地咯,可别到时候咱们几个还得登门给人郡马爷家赔不是。”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陶依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打的元怿哎呦一声。

  “陶依你才多大,怎的成日把嫁人挂在嘴边。”安襄手帕捂住半只眼睛,调笑道:“哎呦…”

  “今日你们倒是合起伙来了。”陶依不干了,“五姐,你也不管管。”

  “好了好了。”云卿舒展开眉眼,将陶依拉到身旁,“你过来安静坐下,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今日便不了,我本也只是路过来瞧瞧你们,过午还要进趟宫。”

  “皇爷爷这几日身上不爽利,是该进宫看看。”安襄点点头,神色颇为担忧,“皇爷爷年岁大了,你多进宫陪陪他当是好的。”

  陶依瞧瞧她们,“不如咱们一起吧,正好四姐刚大婚不久,五姐也定了亲,皇爷爷见着你们一准比见着我高兴,没准沾沾你们的喜气,病都好的快一些。”

  “这……”云卿还有些犹豫,陶依已然来拉她,“走吧五姐,你去了皇爷爷一准高兴,元怿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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