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3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小陶依眨眨眼睛,她还没读到《诗经》呢。

  “我是陶依。”

  小元怿默然。黎朝谁不知道陶依郡主?一出生便被予以王朝最福泽的封地,并享于公主权,是所有郡主中唯一有此殊荣的。

  “你会投壶吗?”姐妹们都不喜欢玩这个,好不容易来个小哥哥,她可不能放过。

  小元怿望望箭壶,又瞅瞅陶依,轻轻摇头。

  陶依皱眉:“大黎的皇子男儿哪有不会投壶的!”说罢,失望地撇撇嘴,小手一甩,箭羽在空中画弧,直直落在不远处的箭壶中。

  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小元怿垂下脑袋。就在此时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我家元怿喜静好诗书,等再大些,若你愿意,姐姐送你去演武场。”

  小元怿心下一暖,抬眸看一眼阿姐又连忙低下脑袋,她点点头,小声“嗯”答。

  “投壶哪里用的着去武场,我都是和哥哥在家玩的。元怿,这个给你,朝着那扔出去,快!”

  不待元怿消化这份温情,手中一软,便被小肉圆般的小手塞来一直羽箭。

  侧头再看,就见旁边的小粉团子此时正对着自己笑的甜:“我来教你,我可会投壶了呢。”

  作者有话说:

  小陶依来了

第4章 同学

  转过年来,宗学里相熟的元恪元恺都已满了八岁升入论堂,启蒙学堂里只剩元怿一个。不过她也没时间感慨周围忽然少了两个玩伴,未满六岁的陶依郡主要入学堂的消息便已传遍宗学。

  “陶依不是才五岁半吗?”回府的马车上,元怿不解问道。

  云卿不知从哪里淘换了一盒子花枝,正拿着往元怿头上比。元怿面庞姣好,许是年纪小的缘故还没有男儿家的粗狂姿态,正好当她的参照。

  “她呀,那天来府里寻咱们,得知你我都在宗学,当下便不依了,回去就闹着也要入宗学。六王叔一听她有这念头,二话没说就应了。”换了一朵海棠戴上,云卿满意点点头,果然粉白趁她家元怿。回头给她做身花色的衣裳挂饰,定然极好看。“其实陶依不用闹,在宗学有先生管着规矩束着,可省去婶母她们多少麻烦。”云卿轻笑:“估计六叔和婶母他们巴不得这小家伙早点入学呢。”

  元怿笑起来,绒长的睫毛一张一合,稚气的面庞上多了些孩童应有的可爱。“倒是像她能做出来的。”

  “陶依虽然顽皮,但孩童嘛这样也不失可爱。倒是你,可以多学学陶依,小孩子家家的,学的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云卿收拾起她的小花匣,单独将那朵海棠留了出来。

  “我哪里比得了陶依,她顽皮些是可爱,我要作起来会落人话柄的。”

  云卿轻叹,摸了摸元怿的小髻,这么多年她这个小弟弟是怎么小心谨慎的她都看在眼里,说不心疼是假的,难为她小小年纪。

  “阿姐,你选中海棠了吗?”元怿年纪不大,却已很能洞察别人心思,转了话头问起云卿手中的花枝。

  “对,学堂女红课里有教做花簪,阿姐想着学一学,没想到还挺不容易的。”想到学堂里饰房的女师傅板着面孔对安襄的作品给予“只堪小童玩物”的评价时,安襄鼓着脸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云卿就想笑:“这技法当真难学,元怿你是怎么学会的?”

  “就,多看师傅做,我也学了好久呢,哪里那么轻松。”元怿拿过海棠,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瞧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云卿很有些感慨:“元怿,你好像学什么都很容易,一学就会还学的很好。”

  “有吗?”元怿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回忆,好像确实没有为了读书太过烦心,像老五那样,经常因为功课挨罚,升了论堂之后,连笑模样都少了。

  “我家元怿当真聪明。”云卿靠近她,“我发现同辈的兄弟中,没有比你还聪明的了。”

  元怿赶紧将手指比到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阿姐这话可不能说。”

  云卿笑起来吐了下舌头,一向矜持有礼的郡主难得有这样孩童顽皮的一面。“我知道,父王说过勿要张扬,谦谨行事,阿姐只同你讲讲罢了。不过元怿,我觉得就算低调咱们也不能做无用之人。读书明理通识可造福百姓,习武强身健体可保家卫国,若真有用到咱们兄弟姐妹之日,咱们必当仁不让。”

  阿姐鲜有同她说起这样的话题,父母都让她藏拙低调但却需用功强于自身,元怿听在心里,她明白,父母姐姐都希望她能做个有用的人,她便不可懈怠丝毫。

  下定决心要更努力的元怿,在翌日晨时起的更早了些,她早早来到学堂自己翻起策论。启蒙学堂里学的大多是些弟子规诗经一类的,她早就掌握,如今已经看起论堂和策堂里学的书。

  “元怿!”

  元怿惊讶抬起头,学堂里哪个这么喧哗?还没等她看清,来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她面前,抬手按上她桌上的《春秋》奶哼哼道:“我来上学了!”

  “陶依?你不是下月才进学吗?”

  “家中无趣,以前哥哥总说学堂没意思我以为不好玩,可是你们都在这,那我定然是要来的,咱们都聚在一处,定然就有意思了。”陶依还是奶声奶气的,她不像元怿,已经开始刻意压着声线说话。

  “学堂是要读书学理……”元怿刚起了个头,对上陶依扑闪着简直要兴奋到放光的大眼珠。“算了,你开心就好,不过上课的时候不要闹,下课我带你去逛逛。”元怿起身,拉过陶依的小手,“走,我们回座位。”男女虽同学但并不同排同坐,陶依是这里年纪最小身份最尊的,应当坐在第一排首位。

  “我不要,我要和你坐。”

  “陶依听话。”

  “不要!”陶依挣脱她的手,两步跑到元怿的位置上,汉王府的管家佣人一窝蜂涌上,好在老管家还没彻底糊涂,没把陶依的文房四宝一应物什放到元怿的桌上,而是摆在了她旁边的空桌。

  元怿没做过哥哥姐姐,在陶依之前,她就没接触过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对着耍赖的陶依一向聪敏的元怿第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你是女孩子,得坐另一侧。”

  “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启蒙学堂男女同学,还分坐什么?”小包子鼓起脸,“我初来乍到,你都不照顾我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

  元怿无可奈何,只能坐到她旁边的空位,算了,由着她吧,一会儿先生来,自己解释一下就好。

  先生是前朝的二甲进士,如今年逾花甲,才华自然是有,但也很有这个年纪贯常有的古板。他进来时打眼扫了一圈下方空着的首位,随后眯起眼睛,召来助学,“不是说汉王爷家的小郡主今日入学吗?”

  “是,已然来了,在那呢。”助学躬身一指。

  “先生。”元怿此时起身,恭敬施礼,“小郡主年纪尚幼,可否和学生同席,也好照顾些她。”

  除了课堂上回答问题,私下里请教学问,元怿一直很少说话。老先生瞧了瞧这个自己心里很满意的弟子,捋了捋胡子。“礼不可废。”

  旁边的小女孩此时跳下椅子,靠到元怿身边,奶气童音洪亮到快要掷地有声:“先生,你别怪我王兄,是我父王让她照顾我的。”

  沉寂。元怿低下头不去看先生,陶依就差直接说:你难道要得罪汉王府和江王府吗?

  父王王兄都说出来了,老先生虽古板但还没迂到傻,知道这天下姓什么。

  “皇上最重亲情孝道,学堂亦是家学,便坐下吧。”

  “谢过先生。”像只得逞的小花狸,坐到座位上时,陶依还不忘对元怿挤眼。元怿无奈笑笑,下一瞬陶依便已上手抓弄起她的砚台,墨都是刚才丫鬟磨好的,元怿提起她要伸过去的小手,轻声道:“陶依,听话。”

  “元怿,听话。”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陶依皱皱鼻子,朝元怿吐下舌头扮起鬼脸,“元怿,元怿。”

  “咳咳!”先生在上方特意咳嗽两声,元怿拉下陶依不安分的小手,而后翻开书本。

  “今日便再讲一次《劝学篇》”

  元怿心里叹了口气,低头换了书本,继而准备去帮陶依的时候,却见她一双小手已然墨黑,正握着笔在纸上画乌龟。

  元怿一口气提了半道,陶依扭脸笑弯起眼睛,一排小白牙在小黑手的映衬下白的格外夺目。

  果然。元怿扶额,上学是不会这么轻松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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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故

  宗学学堂里上一次有组织集体逃课,老夫子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哪位王爷小时候这么有号召力,干出过这种事。

  助学匆匆忙忙跑进来:“先生?”

  “人呢?人都哪去了!”

  “不,不知道啊。我今儿肚,肚子疼就出去了一会儿。”

  “快去找!”

  宗学学院坐落在皇城旁,从宗学学府后门出来正是护城河西正对西京门大街的路,绿柳成荫树丛茂盛,此时一群六七岁的娃娃正蹲在树丛里一扑一跳。要不是这群娃娃一个个穿着绫罗打扮讲究,就凭这动作和手上脸上的泥污,和京郊外讨饭的小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

  元怿蹲在树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看一圈周围全蹲在草丛里认真捉蛐蛐的同学们,元怿忽然觉得,也许是这个世界疯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丰泰楼和斗蟀馆联合举办了一次斗蟀大会。斗蟀馆摆了一排蛐蛐在丰泰楼外,几个小厮敲锣打鼓连比划带吆喝,宣传的好不热闹。这一幕被正巧路过的陶依瞧见,隔天她便来学堂讲起这事,元怿听了只感慨一下现在酒楼生意不好做,真是花样繁多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谁成想下一刻陶依就站到了椅子上宣布自己也要参加。

  当时元怿坐在旁边,看着站在椅子上可能还没先生高的陶依,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浮现的都是昨晚她读史记里面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周围的同学各个面面相觑,蛐蛐他们这里没几个养过,都不太会玩。

  “有什么难的,就找个头大的,凶猛好斗,声音洪亮的。”小郡主发话。

  “我今儿回家就让我爹给我买。”豫郡王的小儿子当下响应。

  “不用,我知道哪里有好蛐蛐,你们都跟我去,现在咱就走。”

  别看陶依才来半年,已然成为启蒙学堂里领袖级人物,小郡主振臂一呼,其他人纷纷应和。

  元怿还想劝劝,被几个宗室的堂表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插不上话,陶依始终拉着她袖口,想不走都不成。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蹲在了护城河边上。

  真像一场梦啊。

  “元怿,你蹲一下,我要上去。”

  “我蹲着呢,就没起来。”元怿还有些恍惚,等后背爬上个人,她才惊呼:“你要干什么啊?”

  “起来起来,站起来。”陶依本来想踩在元怿肩膀上,但看她瘦胳膊细腿的模样,还是决定趴在她背上,“我的蟋蟀王刚才跳树上了。”

  元怿艰难站起身,牙缝里挤出自己的疑问:“你确定,蛐蛐能上树?”

  “能蹦那么高,一定是蟋蟀里的威武大将军!”陶依抱着树干一点点往上爬的时候,元怿觉得自己刚才一定还没醒,怎么能让她上树!

  “陶依你下来!”

  老夫子被助学搀过来时,差点两眼一黑没晕过去。半大点的娃娃趴在丈高的树上,下面是一群娃娃拍手助威。老夫子应该是眼睛花了没看清楚,下面的不光有助威的,还有急着往下劝准备接人的。

  “你慢点,别爬了,快下来!”元怿已经开始在腿上绑铅袋练轻功了,这树她能上,但实在是树干太细,她怕自己上去了陶依再从上面掉下来。

  “郡主啊!你快下来呦!”等老夫子走到近前看到这半大的娃娃是谁后,这次真是要彻底两眼一黑。

  “哎?”陶依爬上去才发现自己的飞天大将军搞错了,这确实不是蛐蛐。一只蚂蝗虫子趴在树上正对着她鼓眼。小郡主沮丧了,而让她更沮丧的是她好像下不去了。

  “元怿!”终于感觉到害怕的小郡主紧急求救。

  “你别动。”元怿左右看看,拽过豫郡王世子,“巡城司的守卫就在前面,你去找两个轻功好的来。”

  “哦哦好好好。”

  飞上去容易,可是将陶依抱下来,她就不敢保证了。这个高度一旦有什么,就她俩这小身板非得把腿摔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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