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47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为什么?”阮大小姐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般小女儿家低喃的羞涩,她靠在元怿怀里,听她说着情话。元怿的情话,总是特别的。

  “嗯……她是突厥的公主啊,我不能拿黎朝和自己的身家性命作赌。”

  元怿觉得怀里的人身子忽然僵住,继而抬起头。“元怿,你和我在一起,是需要我,还是喜欢我?”

  元怿愣住,她眨着眼睛,望着阮舒月疑惑中渐渐染上伤感的眼睛,心下竟有丝慌乱和焦急。然而还不待她解释,门外忽然响起更急迫的敲门声。

  “公子,公子你在吗?有急事!”

  自从雍州一别后,元怿每天都在惦念的便是眼前这个小娃儿。

  “岁安!”

  “二叔!”议事堂,沈老翁抱着岁安坐在里面,边上蓝钰儿正给他们倒水递茶点。

  元怿带着阮舒月唐翀甫一入内,小岁安立时跳下向她怀里扑过来。

  “岁安。”元怿将岁安一把抱起,也不嫌弃那小脸脏花,贴着她的脸颊亲了又亲。

  “二叔在,二叔在这。岁安,你受苦了。”元怿抱着岁安,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地。

  “冰儿姐姐呢?”沈老翁坐在边上,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听到冰儿的名字当即红了眼圈。

  “冰儿……”

  元怿见他这般心下一沉,她将岁安搂紧了些,同沈老翁交换个眼神。

  “钰儿,你带着岁安去洗一洗吧,再吃点东西。孩子这样小,这一趟遭罪了。”

  “好。”钰儿听唐翀提过,晓得岁安的身份,她知道元怿是女儿身,因此这个孩子有多重要,她更加清楚。

  “二叔,还有娘亲没能一起来。”

  元怿喉头发哽,摸了摸岁安的脑袋,“岁安乖,先去沐浴吃饭,二叔会去找娘亲的。”

  蓝钰儿将岁安抱走后,一直忍着情绪的沈老翁终于哭出了声。

  “沈伯伯,冰儿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日,沈老翁和岁安被刘管事送进山中躲了起来,过了几日才有人上山来接,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邱本玄。沈老翁以为能等到女儿一同平安的消息,没想到却等来了沈冰儿已然香消玉殒的噩耗。

  邱本玄:“我去到时,沈姑娘已然故去了。”

  “可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为难我可怜的冰儿,她什么也没做错啊,她不会害任何人的!”

  邱本玄不忍看着老人浑浊泛泪的双眼。他听刘管事说,是二皇子带人进去搜查的,至于沈冰儿最后怎么死的,又是谁杀了她,他也并不知晓。元怿将母子俩送去的大宅,就在农场附近,但并不属于农场产业,幸好如此,才不至于牵累到地下兵厂。

  “元恪?”送沈老翁前来的护卫见到元怿的目光不禁一寒,他是跟随过元怿的,小世子素来待他们温和宽厚。

  “是,邱先生是这么说的,只知道是二皇子从房间里出来,沈姑娘便去了。”

  元怿握紧拳头,她垂着眼睛,阴影下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元恪,是了,只有是你才会认出冰儿姐姐,可为什么偏偏是你。

第67章 化解

  安州城里如今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诚一起, 安州足,房家不倒传家富。安州房家的诚一粮行和诚一钱庄开遍全国,而诚一的老板房家, 如今已然是安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富商。不过人们不知道, 房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明面上的掌柜罢了,而那背后走通全国商网的,才是诚一真正的东家。

  安州城欢喜客栈, 这位运通全国的诚一商号真正的掌柜, 此时正坐在内堂屋中看着手中的书信沉思。

  “阿棠,这么晚还不睡?”欢喜客栈老板娘洪三娘推门而入, 走过去为她拨亮烛芯。

  “这就来了。”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着, 伏案的人对着她笑了笑:“累坏了吧。”

  “还好。”如今欢喜客栈的分号已然开进了京都城,洪大掌柜每日只处理些货调走账的事物,饶是如此亦然繁重。

  “那事如何了?”

  “都打点好了, 湖州至雍州一路沿线,再就是末关二州。茶馆酒肆、客栈书舍、田间地头,有人的地方便有流言蜚语, 等京都城流言漫天那一日,他就是想查也有心无力。”陶依轻蔑一笑, 就算查又如何,当所有人都传说一件事时, 它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在每一次每一句的口口相传中, 它便已经印证成真, 起码造成的既定影响已经生成。

  洪三娘对待做生意倒是在行, 至于她们姐妹这些谋划, 她并不太懂。她走上前揉起陶依的额穴, “别太操劳,看你近来都瘦了。”

  这几年开粮行钱庄客栈,这人哪一项都是亲自忙碌的,还有侯伯川的镖局她也忙活了不少,每日这般劳心劳力,洪三娘是真担心她的身体。

  “你每日补汤药膳这么盯着,我哪里瘦?反而感觉精神越来越好了。”说到补药洪三娘就想到她大嫂前些日子来说的话。“大嫂让人又送来了药,这次我们俩都有份。”

  “咱们俩?”

  “对呀。”洪三娘叹了口气,继而无奈笑笑:“咱们俩成亲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生意又越做越大,大嫂能不急吗。”

  “唉!”陶依摇摇头,跟着无奈一笑:“也难为大嫂这么多年跟着操心了。”

  这两年洪家大嫂没少为她俩生孩子的事折腾,殊不知问题根源压根就不在谁不行的问题上。

  “喜儿,跟着我……”陶依话还没说完,便被洪三娘堵住了嘴。“跟着我,你可有后悔?”

  陶依闻言忙不迭地摇头。

  “我还有卿儿她们几个,你却没有子侄了。”

  “那又如何?”陶依拿下她的手,“我总归有你。”

  洪喜儿亦笑:“我也总归还有你。”

  ……

  起兵有因,当她们做好的舆论先势消息刚放出去不久,安州欢喜客栈却来了两个人。

  “阮姐姐?你怎么来了?”

  “干嘛?不欢迎我啊?”

  “这说的哪里话,喜儿前两日还念叨呢,只是这个时候你不在元怿身边吗?”陶依说着望向她旁边,阮舒月这次并不是自己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个小女孩。

  这是?

  “舒月!”洪喜儿从内堂急急迎出来,看到阮舒月那表情简直不能用激动形容了。陶依说的没错,她是真惦记阮舒月,因着惺惺相惜又因着两人之间缘分巧妙的关系,她对她便更多了份记挂和上心。

  “你还好吗?怎么瞧着瘦了?不过模样倒是越发俏丽了,怎么样?”洪三娘问的是阮舒月,怎么样自然是问她和元怿。

  “都好。”阮舒月冲她笑着:“你和棠一。”洪三娘一出来陆棠一的目光便跟了上去,即使是看着自己这里,也能感觉到注意力被对方牵扯。“还是这么好。”

  洪三娘瞥一眼身旁人,眼神便更添了两分柔和。“她呀。”

  “阮姐姐,这孩子是?”从刚才起陶依便注意到了这孩子,若街上冷不丁出现这么一个孩子她还不觉有什么,可如今由阮舒月带着前来,她再看着这孩子便有一丝不同寻常。

  阮舒月摸摸孩子脑袋,对她们道:“进去说吧。”

  两人将她们带至内堂屋中,来到内房关上门,阮舒月将孩子拉到身前,“这是元怿兄长之女。”

  陶依顿时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起那孩子。她和元恒并没有什么交集,记忆也不深刻,她刚才只是感觉这孩子像元怿又像云卿,却原来……

  “元恒?你是说她是四哥的女儿?”陶依蹲下身子与那孩子对视。

  “是。”阮舒月拍拍孩子的肩膀,柔声道:“岁安,这是你……”她顿了顿,望了一眼陶依,“这是你小叔叔,你父亲和二叔的血缘兄弟。”

  岁安抬起脑袋,大眼睛懵懵懂懂地望向阮舒月,后者冲她点了点她,她才又去看陶依。“小叔叔?”

  陶依此时心中可谓五味杂陈,激动有欣喜有,又多了些酸楚莫名。“哎!孩子,来。”她揽过岁安,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像,真的像,都说侄女像姑,岁安眉眼间更像云卿。

  “孩子,你叫岁安?”

  小岁安点了点头:“我叫岁安,娘说要岁岁平安。”

  “好,岁岁平安好,再没有比平安更重要的,那你娘亲?”

  “我不知道。”小岁安显出落寞神情,“不过二叔说会给我找回娘亲的。”陶依看了一眼在后面摇头的阮舒月,心里大概猜出,孩子的娘怕是不在了。

  “岁安,以后有二叔小叔,还有你婶母在,我们都会疼爱你照顾你,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岁安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子,她和二叔长得并不像,但轮廓神态却又有些神似。原来,她也是自己的亲人。

  岁安点了点头,而后又去看阮舒月,“可是姐姐还没和二叔成亲,不让我叫婶母。”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是一愣。

  “小岁安。”洪三娘笑趣着阮舒月,俯身摸了摸岁安的额发,“我是你小叔的妻子,婶母暂时还只有我一个。”

  阮舒月被这两人揶揄的目光瞧得颇为羞赧,面上却还维持着平静。

  这个小岁安,郎元怿都怎么教她的!

  “婶母家还有几个姐姐妹妹,到时候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岁安歪着脑袋看了看已经成亲的真婶母,她还没有过玩伴,这个提议似乎很不错。“好呀。”

  阮舒月带着岁安,同行的只有漠城护卫,漠城一来安州便去了镖局给元怿送信还未回来。

  “我们先用饭吧,想来师父应当被侯大哥留下吃酒了。”

  岁安被三娘哄睡了,小孩子此时正是多觉早睡长身体的时候。

  “阮姐姐,元怿那面可还好?岁安是怎么找到的?”

  “元怿都还好,这孩子是我们在雍州马场无意间遇到的,孩子娘亲元怿识得,听说是昔年皇家演武场的驯马女,叫沈冰儿。”

  “驯马女……”陶依回忆着,印象里是有过元恒看上过奴女的传闻,没想到还有今日的结果。

  “那她娘亲?”

  阮舒月摇首轻叹道:“没了,就在不久前,而且似乎是和你们五哥有关。”

  “元恪?”陶依皱眉,“元怿怎么说?”

  “她没和我多说此事具体,只道,血债当血偿。”阮舒月亦忧愁起来,“她让我带岁安来找你们,就是要留一线希望。”

  想到那日来之前元怿同她说过的话,阮舒月心里欣喜慰藉释然有,疼惜不舍担忧亦有。

  ……

  “那日你说,我选择你,是因为需要你而不是喜欢你。”房间里,元怿拉过阮舒月的手,不再如往日那般温柔笑意,她看着她,眸光坚定认真:“其实当时我就想告诉你,并不是这样的,但被事情打断了。月儿。”元怿深深呼吸,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我想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需要你,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坚定选择我,在知道我的过去了解我的真实之后,依旧坚定的选择我。过去在我还是江王府的小世子时,有很多人对我示好,但你和她们不一样……”元怿顿了顿,握住阮舒月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手背,再抬起头时,阮舒月看到了她眸光中的温柔。

  “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也喜欢你着急担忧我时的模样,还喜欢你望着我说话时的眼睛。”在她说保护和陪伴时,在她这么多年相守相望中,她对她便早已动心。

  “元怿……”

  “月儿,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阮舒月,是谁都取代不了的你。”

  阮舒月愣愣地听她说完这些,元怿并不善言辞,这样的人偶尔一次说起这样的情话,大小姐只觉得整颗心都随着她话语起落的每一个音节忽上忽下。

  阮舒月揽过她的脖子埋首在她脖颈间,元怿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乳香味。

  “元怿。”除了轻声唤她的名字,此时她已再说不出其它。

  “我在。”元怿将她揽入怀中,手抚过她的长发,轻轻亲吻她的发侧。“月儿,来日成功之时,我们就成亲吧。”

  “好,我会陪着你一起,不论成功与否,都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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