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邪神女友 第16章

作者:植月引泉 标签: 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GL百合

  触手尖端反而还拉长开去,绕过她的手,动作极其缓慢地,用圆润的肢体顶部,划过她的手掌心。

  从大拇指,到掌根,再到掌心,再到手腕上的一道道青筋。

  触手一点一点,用滑腻弹性的尖端去触摸这些地方,动作轻柔迟缓,带着许多耐心。触手好像知道她很脆弱似的,完全没有破坏这尊美人瓷的意思。

  祂只是在,观赏。

  像对博物馆里所有的瓷器一样,轻盈缓慢、贴身近距离地,观赏。

  向饵倒是宁愿祂和自己打架,也不愿意这个样子。被邪神触手划过的地方,每一片皮肤都烧灼起来,每一根血管都开始发痒,每一根骨节,都好似想要破土而出。咸朱服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被邪神抚摸过的位置,不再是属于她自己的了,而是属于……

  “阿赫。”

  向饵勉强用力,捏紧那只触手,表达自己想要祂停止的意思。

  触手果然停下来了,不再一点点去触摸向饵的手腕和手指,只是贴着她的手,尖端抬起,像是在看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祂变得平和很多,甚至可以沟通……和几天前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拉入领域对比,现在的邪神,简直称得上一句温柔有耐心了。

  “阿赫……”

  向饵尽量心平气和,她松开左手,不再抓握触手。感受着左手上黏腻的痕迹,她舔着干燥的嘴唇,勉强告诉自己,把面前这根触手当做一个人,去直视,去谈判。

  她要想一想,从什么角度去说,才更能让对方理解……但也可能对方根本不愿意理解。

  只能尽量尝试。

  “阿赫,请问你到底想要……我的什么?”

  尽管已经拼命压制,说出口的话语,还是带着几分颤抖和痛苦。喉咙的颤动压制不住,向饵闭了下眼睛,才看向触手,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

  她等待了少许。

  空气中的甜香忽然间浓郁起来,那根触手尖端开始发红,从内而外变成血红色,半透明状,躯体上透明的黏液……开始肉眼可见地增多。

  向饵不知道这是什么回应。

  也或者,这根本不是回应,而是一种……威胁?

  她问的问题冒犯了神明?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还没被拉入领域?

  这根触手自顾自地摇晃起来,它忽然间贴紧向饵皮肤,在向饵还愣神的时候,宛如一条血红的小蛇,钻入向饵的毛衣袖口里。

  黏液一路滴滴答答,沾在向饵手腕和袖口内部,向饵难受得“啊”了一声,用左手伸进袖子,试图将那触手抓出来。

  可她怎么可能抓得住?

  那根触手像是一条蛇,一条灵活至极的柔软蛞蝓,一条带着黏液的无壳蜗牛,又弹又软,从她的手臂开始往上攀爬。

  一路散发甜香。

  向饵闻得到满屋子的甜香味,鼻端吸入花香的毒,从鼻尖扩散至四肢百骸,一切光怪陆离扭曲异变,客厅忽大忽小,眼前的物体忽近忽远。

  向饵浑身迅速发热,处处变得软绵绵的,关节开始发酸,大脑昏沉肿胀,几乎无法思考。

  “别……别弄这个味道……别这样……”

  向饵断续地说着,她变得迟钝许多,几乎感受不到那触手到底去哪里了。

  她试图撑住地板坐起身来,却浑身发软,扑腾了一下又躺倒下去。袖口内那一根触手拉长成一条线,冰冰凉凉地贴着她的手臂和肩膀,又从肩膀一直游走上去,在她的颈间短暂停留。

  家里没有灯,只有月光。银月掩映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宛如掩映这世间所有污秽与罪恶。

  月色之下,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的女孩,后背纤细,蝴蝶骨震颤如同欲飞的翅翼,白软的毛衣遮盖之下,隐隐有神秘之物的轮廓凸显。

  宛如磅礴的画笔,正在纯洁的白纸上作画,带着甜香的黏液将女孩彻底标记,将白纸染黑,让理智滑落,让欲望占据一切……

  女孩脖颈高高扬起,痛苦地发出低吟:

  “不……你出去……”

  可她脖颈之间,却像是藤蔓一般,竖起一根细长、柔软的尖儿,透亮血红,摇曳生姿地晃荡,和女孩的发丝一起晃荡。

  那根伸出来的血色藤蔓,不知拉了多长,一圈、一圈,又一圈,将女孩纤细的脖颈满满地缠绕起来,仿佛一片血色的围巾,缓缓遮盖了女孩原本洁白的皮肤。

  向饵察觉到了什么,求生的本能让她伸手去扯脖子上的触手,却怎么也拽不下去,她急得想要大叫,说出的话却又软又轻声,仿佛在撒娇: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不想……不想这样!”

  触手四处作乱的尖端忽然顿住。随即,触手尖端从她脖颈上抬起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像一个轻柔的吻。

  随即,触手快速地散开。缠绕在纤细脖颈上的触手迅速解散,顺着来路滑落下去,白毛衣内那些隐秘的部分,也很快全都离开,解散的速度比之前缠绕的速度快了许多,也利落许多。

  甜香的气息迅速褪去。向饵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她亲眼看着触手从毛衣下摆退出去,整根触手变成了黑色,那些暗红的上半部分几乎都没颜色了,黑得简直……

  仿佛一个人的黑脸。

  向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现在浑身都在发汗,整个人热腾腾的,又满身酸软难受,脖颈更是酸胀得简直抬不起头来。

  触手离开向饵的躯体,往向饵的卧室里快速滑动过去,浑身都黑乎乎的,黏液痕迹也少了很多。

  向饵已经没力气再和祂谈判了,她喘息着,看着触手消失在卧室屋内。

  在外面缓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打扫了鞋柜上的狼藉,随便收拾了一下客厅地上的黏液痕迹,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才推开自己的屋门,走进去。

  邪神的雕像在架子上,正在面壁。

  向饵想了想,走过去把它转过来一些,让它一直面壁也挺不尊重的。

  她去卫生间换衣服,擦洗手上身上的黏液,又换了睡衣回来。

  那雕像又转过去,严严实实地面壁了。

  向饵盯着雕像的背面看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邪神好像……生气了。

  哈?不是,祂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第17章 拥抱

  这可真是……向饵百思不得其解,又气又笑,干脆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那正在面壁的雕像。

  真生气了啊?她想这么问,又觉得不太对劲。

  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她可不想和邪神如此亲密。

  向饵欲言又止,她意识到,邪神不理自己更好,还落得清静。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到鞋柜上四溅的鲜血,她脸色沉了下来。

  她当时完全陷入精神混乱中,被邪神逼得发疯,用高跟鞋击打男人的头部、脸部和双手,一点都没留力,鲜血四溅,场面也很恐怖。

  那男人只要脑子正常的话,都会报警的吧。到时候自己这边反而说不清楚,家里又没有摄像头,没法说这男人性骚扰……真是摊上大事了。

  向饵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停留在管控严格、和谐正常的基础上,她所做的事情确实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她等待着警车开进小区,等待着警察来敲门,或者是李婉带着男朋友回来,对着她破口大骂。

  她忐忑地等着,等着……然后就闭上眼睛,陷入睡梦。

  中途她醒来过一次,屋子里灯不知道被谁关了,整间房间一片昏暗,湖蓝色的窗户恍惚如波浪一般荡漾开来,而在荡漾的波浪中,她隐约看到一根暗红的触手,正在……帮她盖被子。

  她醒了一下神,凝神看过去。

  那触手却又消失不见,被子“呼”地一下掉到床上,掀起一点冷风。向饵迷蒙中自己伸手,把被子拽过来盖上,又很快睡着了。

  窗户之下,一根细细的触手正安静地蜷缩在书架上,见床上人呼吸逐渐均匀,它才稍稍抬起一点来。

  沿着潮湿老旧的墙壁,它慢慢地、有点犹豫地攀爬过去,小心翼翼卷起被子一角,拉起来,盖在床上人露在外面的苍白脚掌上。

  盖好,触手在被子上轻拍两下,这才又慢吞吞地回到书架上。

  却并未消失。

  细小的触手宛如一根藤蔓植物,沿着半开的湖蓝色窗户攀爬出去,在金属窗框上留下一丝丝几不可见的黏液。

  一到墙壁之外,它就爬得很快了,它迅速变大、变粗,月色之下,仿佛一条巨蟒般钻出,沿着无数个墙面和房顶攀爬延伸……

  它,或者说祂,以触手为线,在方圆上千米范围内,编织起来一张细密的大网,触手上的每个吸盘、每块棘刺,都在嗅闻、感受,只为寻找一个人。

  一个祂尝过其鲜血的细瘦男人。

  触手网络在无知无觉、正沉浸睡梦中的人们身旁布置下来,汹涌的污染气息喷薄而出,月色下的世界变得黑暗扭曲,许多人开始做噩梦,或是惊悸地醒来,却找不到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在哪里。

  他们宛如引颈就戮的鹅,看向窗外。

  而在家属院之外几百米的某个小宾馆里,触手们找到了目标。许多根触手快速消退下去,朝着这间小宾馆房间聚集而来,在宾馆窗户之外挂着、坠着,看向床上的一对男女。

  是李婉和她那受伤的男友,正背对背地在睡觉。

  男友受伤后给李婉打了电话,李婉让报警,男友却因为自己有过案底而非常抗拒,两人去医院检查了伤势,暂时租了间小宾馆住下,准备明天再说。

  总之,现在李婉和男友正躺在小床上,睡得无知无觉,鼾声起伏。

  触手们窸窸窣窣地,沿着窗框伸进来,细细的尖端都愉快摇动着,像是草坪上正欢快跳舞的小草,为眼前的血肉小点心而高兴。

  被向饵拒绝的祂,此刻正好需要这个。

  几条触手慢条斯理地沿着墙壁、地板伸展过去,姿态优雅,宛如在夜间捕食的蛇类。攀上床柱,床上男人不安地动了动,触手暂时停下,没有继续。等男人睡熟了,触手们继续攀爬,抓住床单……

  但就在这时,所有触手猛然停顿,尖端一致地转了个弯,看向远方。

  家属院最深处的老旧房间里,向饵紧闭双眼咕哝翻身,像是很热地蹬开被子,又像是在梦里和什么人争吵,很快她又嘤咛着,把脑袋埋进枕头,眼泪流出,湿透了布料。

  “呜呜……嗯……别碰我……”

  许多根还在外活动的粗壮触手忽地消失,费心编织的巨型网络迅速消散,黑暗浓雾随着扭曲的光线一起消失,无数蛛网一般的触手来不及原路返回,干脆就地消失。

  原本正攀在小宾馆床单上的触手们,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原地消散,完全不再关注它们之前的目标,力量飞速回归本体。

  还剩下近处的许多触手们,它们急切地、飞快地缩回来,将自己挤挤挨挨地塞回到家属院顶楼的小窗户里头,争先恐后地拧成一股,简直要把窗框给挤扁。

  然后,数百根粗壮触手凝聚成一根极粗的绳索。

  它不断拉长、拉长,直到最后,延伸出细细软软、手指肚粗的暗红尖端。

  那触手尖端轻到极点,小心到极点地伸过去,轻轻贴了贴向饵的脸颊。

  眼泪被吸收掉,面庞干净柔美,向饵又是咕哝几声。

  她稍稍扭转身子,伸出双手,无意识的在周围摸索着,似乎是想抓住一点什么东西。

  触手没来得及退开,被那双手揽住,抱紧。双腿缠上来,将粗壮的触手中段压住,夹在双腿关节之间,像夹住一个抱枕一样摆好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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