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第51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GL百合

  “一群没礼貌的小兔崽子,下次给我等着!”

  “下次还来,灰太狼乌城市分狼是吧?”石漫按耐住暗中涌动的柳树丛,柳树妖迅速安静,8号是特侦大队的地盘,怎么报复都行,占理,但追出8号的门,那就是公然宣战向家,现在来说,没有必要。

  她百无聊赖地看了眼看戏的向少:“你们家要都是二夫人这种傻子就好了。”

  “那我家也要完了。”向子旭毫不留情地说,“留这一个逗乐就行了,偶尔拿出来溜溜,还挺好玩的不是吗?”

  他见石漫的架势,今天是进不去了,倒也没犯必须被请作座上宾的毛病,他说:“七中的那尊蛇像,我想看看。”

  “什么蛇像?”石漫翘着二郎腿,就差把瓜子,“再说,物证是你说想看就能看的,当我们这菜市场呢?”

  向子旭却直言:“蛇有九头,自称相柳,可是?”

  石漫眯了眯眼,等他的下文,柳树层层叠叠攀附到无形的封咒群中,将废弃前院包成一个温室花园般的翠绿牢笼。

  “向家供奉的神明,的确本形为蛇,家徽就能看出来,向家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只是没兴趣和无福禄的寻常人多言,向家自神明垂怜而起,世代奉神,故得庇佑,因果牵绊之深,如星辰追月,簇其光辉,不容邪祟宵小亵渎。”

  向子旭还是笑眯眯,柳树樊笼里却猎猎风声不断:“道内也不是什么秘密,每任向家家主,能得到禁地神龛的钥匙,得闻神音,向善豪那叛徒就是其中之一。”

  石漫敏锐地捕捉到“叛徒”两字。向家包容废物,但绝不容忍叛徒,向善豪顶多是背刺亲妹妹的口蜜腹剑之徒,就算因为向善芳重夺家主,向家内部趋势不待见他,但他也只是向家权利争斗中的失败者,而不是向家的背叛者。

  他生时的一切都为了向家,哪怕一己私欲,也是在不伤及向家利益范围内的一己私欲。

  “他背弃了真神,造了个伪神。”向子旭冷冰冰地说,“就是你在七中见到的蛇像,那种阴冷邪祟的怪物……也配叫做神,也配用‘相柳’的神讳。”

  对于信仰狂热的人来说,所有其他信仰都值得一声“异端邪.教”。

  向子旭将家主视为囊中之物,自然瞧不上向善豪这个家主没做几年的失败者,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被赶出向家的失败者,竟然暗地里照葫芦画瓢,仿了一个向家的神明,还妄图取代真神的位置,那就是践踏他血脉里的尊严,他不能原谅,向家人都不能原谅。

  “向善豪风光的时候,给自己谋了不少人脉,走到哪儿都有人捧他臭脚,但随着他失势,拜把兄弟也成了一面之缘,他滚出乌城时除了老夫人派去照顾他的人,没一个人送他。”

  石漫心想,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

  “但他到底姓向,还曾是家主,接触过神龛,呵,他拿伪神骗了不少蠢货,七中就是代表,我顺着向善豪的资金去查,他可不只资助了七中一个地方,你们查封的画展也是他无足轻重的一个小项目。”

  向子旭态度明确:“胆敢亵神者,死不足惜。”

  “免费来送这些情报,我听明白了。”

  石漫起身拍了拍衣摆:“没什么蛇像,就是坟场堆叠的幻境,真有也不会在那儿,至于情报共享你就别想了,有能耐走市局拿下审批。”

  “如果是不求合作,但求共处,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有家规,我们也有铁律,我不管你什么神啊鬼啊,对你家老一辈的爱恨情仇也不感兴趣——别妨碍到8号办案,记住了。”

  柳树牢笼退去,在前院外拥簇成一排尖锐的浪,直指等在门外的杨梦玉等人,石漫最后瞥他一眼:“郑康,送提供线索的热心好市民先生和他的跟屁虫们滚蛋。”

  郑康笑得像在酒店干了十年迎宾:“请吧,大少爷。”

  向子旭耸耸肩,他见到石漫的时候,就料到今天忽悠不下合作,反正最低要求也达到了,互不干涉,各凭本事,看谁先查得到。

  石漫没背着她,孔知晚也听了一耳朵,她等到向子旭慢悠悠离开,凑近石漫低声:“画展背后的邪.教是凤凰,七中是九头之蛇,向善豪若真想塑造一个新神,顶替向家的真神,就该只推一个——信仰之间互相倾轧,尤其还要抢夺‘最后之神’这唯一的称号,不同的信仰图腾只会分散力量。”

  “他那狗嘴,听听就罢。”石漫没忘记正事,拉起她,抬脚往里走,“向家素来有养废物的传统,偏偏他向善豪就被赶去别城了,谁知道向老夫人是真的‘心眼小’,还是派他避开乌城旋涡,潜伏去了。”

  郑康把鼻孔钉在脑门的几位送走,可算松了口气,他回来时满眼喜悦,激动喊了声:“漫姐,我的再生好姐姐!”

  前一秒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石漫,身形晃了一下,当场一倒,直直落进孔知晚的怀里。

  郑康喜悦的脚步停住:“?”

  留在封咒边际的咒傀儡看到这幕,退回,化进金锁的咒令里,向子旭的眯眯眼挤得更小了:“啊,这是累晕了吗?”

  早就靠在车里的杨梦玉抖了一下大衣:“就说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向子旭撇头看她颇为朋克的发型,咧嘴笑:“真是不自量力呢,二婶,她也是你能说的吗?”

  虽然他也觉得老夫人有些小题大做,8号现在焦头烂额,哪有空干涉他们,石漫一个人拆八个人用,折腾出了毛病,8号就更没那能耐了。

  杨梦玉冷笑:“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看上她了?你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嘛,的确算看上了。”向子旭并没有任何情爱的意味,只是别有深意的惋惜,“可惜啊,没有缘分。”

  他叹息后,忽然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凑近:“她当然是外人,可二婶也是外姓,向家对你是‘外’,还是‘里’啊?”

  杨梦玉脸猛地阴沉下来:“你!”

  “先有她分之一的能耐再吠吧,我都甘拜下风,就算家里来,除了老夫人我也想不出谁。”

  向子旭一瞬间睁开细眯的眼睛,冰冷地扫过杨梦玉的脸,杨梦玉握过金锁的手瞬间灼烫起来,痛哼一声,他欣赏片刻,再说话时又是满脸笑意,“比起外人,我果然更讨厌废物呢。”

  “走了。”孔知晚轻推了推石漫。

  石漫瞬间睁开眼睛,于是方静拿开装模作样的符咒,退开她身边,转头带着孔知晚去例行除咒了。

  石漫自然地跟着望去,孔知晚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她一顿,也呲牙笑回去,然后就被郑康一拳打断了:“你这混蛋,吓死老子了。”

  “嘶,我怎么没吓死你。”石漫揉了揉头,对老神在在喝茶的陈朗眨眼睛,“怎么样,是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仍然苍白着脸,窝在沙发换了个姿势:“如果道内有小报,我晕倒得是明早头条,特意来这么一出迷惑他们,是要我暗中查林海亮的死?”

  “不是,林副局的案子暂时不用你。”陈朗沉声说,“你去查金银湖教会案。”

  “又是浴火凤,比林大副局长的命都重要?”石漫啧了声,“什么来头。”

  “这两件案子并非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关系匪浅,向子旭所言不假,资助画展策划人的就是‘向善豪’,不只这些,前段时间古董拍卖行,林副局被截胡的浮云雕银针,最后在孔小姐送来的日记里找到了,余婷婷正是用那根银针做了七中祭祀的所有血契。”

  “而再过一周,要出第二场古货,往年没这传统,古董行里的线人说,也是姓‘向’的人投钱才办了第二场。”

  陈朗点了点照片,熠熠生辉的琉璃宝匣安放在展柜:“这是大轴。”!

第57章 守墓人

  地下室深处,石漫的手轻扫过余婷婷早已闭合的眼睛,在她的太阳穴轻敲了敲,没听到任何魂魄的回声。

  她静静看了余婷婷一会儿,将小姑娘的五官刻在脑海,什么也没说,只是揉了揉余婷婷的头。

  手离开时,朱砂蹭过,转眼间,余婷婷就消失在了四圣兽的咒阵里。

  石漫夹着文件袋推开暗门,停在一个空的黑匣子前俯身,原本装着沧海戒,现在匣子外层层的封咒散作一地鲜红,红莲晃了晃,佛珠吸回流逝的朱砂血。

  倘若只是东西被偷,咒令不会散,这是与咒令相连的咒具已经因果破碎了。

  她当时与蛇像下的神明周旋,没空感受,现在回想,应该就是祭祀失败的前后。

  沧海戒果然就在七中,孔知晚说戒指当场破碎,昆仑蛇刚死的蛇头乍现,破开封咒的郑康首当其冲,差点被压瘪。

  然后孔知晚就被这枚蛇戒缠上了。

  石漫摸向其中一颗佛珠,刚碎一枚沧海,又来一枚蛇戒,她轻轻扔进黑匣子内,试探两者是否有关,脆响声后咕噜噜滚了好几圈,停住不动了。

  她一愣,迅速又捞回佛珠,使劲甩了甩,却没甩出任何的戒指,蛇戒消失了。

  “急什么?”

  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方静停下和孔知晚的有说有笑,不明所以:“和你们队长聊完了?”

  石漫一个箭步到床边,拉起孔知晚上下打量,像要当场把人扒光,方静都被她这阵仗挤到一边。

  “诶诶,你这丫头干什么呢?”

  “戒指没了。”石漫把住孔知晚的肩膀,定定地看她,“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

  蛇戒与孔知晚的咒毒息息相关,别说消失,就是掉点漆,她都要疑神疑鬼,吓个半死。

  孔知晚安抚她:“我没事。”

  她随后想起什么,在风衣里摸了摸,一顿,掏出一枚蛇形的银戒。

  “咒法相连,你与这戒指有因果。”方静擦拭双手,“咒毒不解,它不会离开你,就算你顺着太平洋扔下,明早也会游回你的床头。”

  “这么不要脸?”石漫拿起蛇戒,咬牙切齿,她又掰开孔知晚的手反复看,咒毒被暂时控制住了,隐入断掌的纹路之下,“静姨,真没法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是巫医,不是剪毛线团的剪刀。”方静忽然说,“这戒指和你被抱进来时的气息很像——寄宿于蛇像的妖鬼,是相柳?”

  “这戒指和我一个地方出来,祭祀差点成了,满坟场都是相柳的气息——姑且这么叫祂,不奇怪。”

  但她没有完全否认,默默将这点记在心里。

  随后她反应过来:“什么抱进来?”

  “啊呀,你不记得了?”方静笑眯眯地说,“也是,你当时昏睡得那么死,小晚一路抱着你进地门。”

  石漫特意避开孔知晚的眼神:“祖上有天蓬元帅的血统,好吃懒做起来是比较累人,辛苦孔老师。”

  “你很轻。”孔知晚说,“该多吃点。”

  方静左右看她俩,笑意就没下去:“小漫不必着急,既然这么条线交织在一起,很可能是一份因果下的秘密,这毒看着瘆人,但除了催生得见非常的能力,目前还没发现其他的危害,比起毒,更像是‘线’。”

  方静剩下的话没说,但石漫读懂了——比起害孔知晚,这戒指更像非常世界的入场券,为了拉孔知晚入局。

  但就是如此,她才止不住地愤怒。

  方静将解咒浓缩进孔知晚的咒毒,从表面已经看不出来了,顺便检查了石漫,除了咒,喂了药。

  她嘱咐她们一周来看一趟,石漫却一改往常一躲躲她一年的作态,巴不得在方静家隔壁买套房,拉着孔知晚三餐定点打卡。

  离开时,孔知晚和方静默契地对视一眼,在要收回视线时,方静背着石漫,淡淡地指向锁骨的位置,莞尔一笑。

  孔知晚一顿,那是重逢第一面时,她用钢笔在石漫的锁骨处,留了水之眼的咒令,在没收石漫的手机后,又将咒令改到手机里,没留痕迹。

  但还是没逃过巫医之首的眼睛。

  她想起方静开玩笑地说,暂时把石漫托付给她,可能不只是玩笑。

  是替她保守秘密的交换。

  不用交换,她也会的。她想。

  队里忙前忙后,没有载漫姐的顺班车,于是孔知晚再次承担起她的专属司机。

  等红灯的时候,石漫透过窗户,看到一个上班族躲在角落抽烟,满身刚被训完的郁闷,她的烟瘾又死灰复燃。

  她看向路边的小卖部,刚开口,就被塞了一颗糖球,堵住烟草对她的诱惑。

  她悲哀地想,泯灭人性的禁烟令已经渗透到组织的各个缝隙,甚至连编外人员都不放过。

  想是这么想,但很快就移开了注意力,这次是菠萝味,但她还是喜欢一开始的白桃味。

  说起来,上次的薄荷味也……

  石漫一呆,上次?

  攀爬,晕眩,拉住她的救命稻草,落入温凉的怀抱,唇齿间薄荷味的血腥,以及,缠绵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