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 第83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GL百合

  但显然她居心不良,就一个领结,她活生生拿出系中国结的速度,动作磨蹭,时不时隔着白衬衫揩点油。

  “不是要训我吗?”石漫笑意沉在黑色的眼潭,懒洋洋地说,“我听着呢,老师。”

  孔知晚迎着她侵略的目光,不出所料地拍开她的手:“校训里说不允许早恋。”

  “嗯嗯。”石漫洗耳恭听,“你特意为我抄的校训,还有呢?”

  她话里话外不停招惹,才是真正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在学校里,孔知晚不可能对她怎么样,石漫肆无忌惮。

  孔知晚自然察觉到某人的兴奋和坏心思,心下低笑,忽然靠近了些,冷着脸,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但你女朋友我说,我吃醋了,想亲你。”

  石漫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不成体统”的话,然后更不成体统的就来了,温热的吻落在她唇角,故意用力咬了一下,而办公室的门外也“恰巧”传来了几个活泼的脚步声。

  是胡慧琳他们。

  石漫被咬当然想报复回去,一听小崽子们来了,只好压下自己的报复心,在他们兴奋地拉开门之前,迅速跳下办公桌,站起军姿,满脸正气。

  孔知晚不客气地低笑了声,明显扳回一城地瞥她一眼,神色浅淡,却不加掩饰她的得逞,惹得石漫咬着后槽牙,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回去收拾你!

  石漫的嘴角被她咬狠了,麻麻地灼痛,她颇为愤愤地揉了揉。

  “怎么了漫姐,上火了?”胡慧琳瞧她,身后的林河等人也打了招呼,“老师,走啊,汇演领导老师都快到齐了,校长见你没来,让我们来叫你。”

  “知道了。”

  孔知晚早就敛去神色,看向石漫,胡慧琳也看过去:“漫姐一起啊。”

  “我……”石漫的手机震动,她看了眼来电人,“我有点事,你们先去,给我留个位子就行。”

  石漫暂时放下“恩怨”,给了孔知晚一个眼神,孔知晚轻轻颔首,默契流转在两人之间,一时竟然谁也掺和不进去。

  林河宋一达几个就是傻小子,只是觉得她们怪怪的。

  而胡慧琳不愧学年第三的名号,视线往复,逐渐发现了不对劲,漫姐的嘴怎么破了,还有孔知晚的领带是不是也有点歪……?

  石漫出门猛松了口气,脱离了尴尬的场面,她的不爽又卷土重来,孔知晚怎么这么放得开,人设崩了不知道吗?

  而且小崽子们会来,孔知晚明显早有所料,一开始故意不让她亲,就是等到观众来了,好吓唬她。

  她自以为的主导优势,完全就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她蹭着还疼的嘴角,不就是小树林表白吗?

  搞得她们高中时代没有躲着主任接吻一样,当时孔女士哪有这么嚣张,分明和她一样紧张到不知所措了!

  只是孔知晚比她会冷脸,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显得她一个人过分纯情。

  “假正经……”

  电话接通,对面就听到这么一句:“啊?”

  七中经过蛇像祭祀的事,现在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全力配合上面的调查和整顿,老老实实干待着。

  但校长看学生们不在状态,还是顶着压力,申请照常举办社团节,让孩子们活络起来——没有青春活力的死寂校园,就不能称之为校园了,真成“坟场”了。

  于是特侦大队派人看着,本来是其他队员的活,听说石漫要来,干脆就交给她监督,石漫满社团瞎溜达,休息归休息,也算干活。

  孔知晚就对社团节没什么兴趣了,主要领导和老师坐在前两排,她打了声招呼,坐到了靠边的外侧。

  到了话剧社的表演,大幕一落,黑暗的礼堂里,众人的目光被舞台耀眼的灯光吸引了过去。

  孔知晚看着公主打扮的女学生轻盈地出场,姿态优美地扬起脖颈,开始说台词,不禁有些晃神。

  童话故事永远是话剧社的热门,能从她们的学生时代,演到她学生的时代。

  有公主,自然有王子,也有反派女巫,悬崖峭壁,雷声轰鸣,鲜红的花朵锁在宝石匣子,漆黑长袍的女巫举着一看就很反派的尖刺魔杖,对王子冷嘲热讽,狼狈的公主躲在王子身后,瑟缩地探头。

  王子感受到公主的恐惧,挺身而出:“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我手中的剑,不仅为正义,更为我所爱之人!”

  “倘若有一天你的正义和你的爱人站在天平的对立面,你的剑又会指向谁?”女巫不愧是最后大魔王,嘲讽后魔杖一挥,王子的腿便折了,应声跪地。

  真理之花面前不得说谎,王子竟然犹疑了一瞬。

  “所以我说,公主殿下还是和我走吧。”女巫无辜又恶意满满,“反正我是个混蛋,不会面临这种选择题。”

  孔知晚:“……”

  她怎么觉得,这剧本既视感这么强?

  果然下一秒,公主就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子,一瞬间就跳槽到了女巫那边,躲到了女巫的身后:“我觉得她说得对,真理之花就是我私自带出来的,父王要是怪罪,你不得把我卖了?”

  童话爱情秒变无厘头喜剧,满堂大笑起来。

  孔知晚旁边的空座坐下一个人,也跟着笑了,随后随意地往靠背里一倒,在无人注意的黑暗里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孔知晚听出她的得意,瞥她:“你指导的?”

  石漫扬起眉梢:“还是公主和女巫更配,你觉得呢,女巫小姐?”!

第98章 前缀

  礼堂剧幕之下,观众席像是盈盈月亮的侧面,只能借到一点沉沉的光,落着仓皇的蓝白,孔知晚侧头,做好了只见石漫轮廓的准备,但却对上一双弯起的笑眼。

  已经快有十年的光景,孔知晚从阴郁的少女长成了冷艳的女人,石漫却被光阴格外宠爱似的,永远是少女的模样,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破开时间的迷雾,直直地望过来,轻快得令她有些堂皇。

  孔知晚终于确定了,今天的石漫与往日不同。

  不,倒不如说,和再往日一些的往日重合了,那些沉甸甸的无可诉像被哪阵迷路的风吹散了,世无牵挂的懒散融成了惬意,没了令人窒息着不敢靠近的压迫。

  石漫:“你当时还不太愿意。”

  “是你太惊世骇俗。”孔知晚微顿,“也太不正经。”

  石漫笑,竟有几分稚气:“公主的角色是我抢来的,你没记恨我吧?”

  “女巫的角色更适合我。”孔知晚一错不错地看她,“无论人设还是性格,我的确是会强取豪夺的人。”

  石漫好像被吓到了,“嚯”了声:“也不用这么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也不是什么都抢。”孔知晚也跟着有了点笑意,“就你一个。”

  石漫望了眼台上有点荒唐的戏剧,目光透过念咏叹调的学生,落到了更远的地方,柔软了几分:“台下看别人演原来是这种感觉。”

  孔知晚听她要笑不笑,好似调侃,却莫名觉得这瞎指挥别人的看客在失落,她垂下眼睛:“那便在台下,不上去了。”

  果然,石漫眼底的笑意散了些,沉下来成了一片雾青的霭:“自己的戏还是得自己唱,这么多人向上望,等着看我的结局呢。”

  察觉到握着她的手收紧,她才知失言,又开玩笑:“也不怕我砸了台子。”

  她心道,黑暗令她放松,也令她过于放松了,有点过了。

  “你的话,不稀奇。”孔知晚淡淡的,“但你爱逞英雄,恐怕一个人砸不了。”

  知道她还有下半句,石漫看过来,孔知晚冷惯了,都是黑色,但那双眼睛比她的深,却融着最安静的黑暗,将她温柔地裹了进去:“我便毛遂自荐了……你不同意也没用,我是强买强卖。”

  “也是女巫的人设?”石漫一愣,轻快的笑意又回来了些,“这么强势,你也不怕我吓跑了。”

  孔知晚低头,拇指和食指圈起她的手指,像落下一枚枷锁的环:“不强势你才会跑。”

  石漫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人间蒸发,有些心虚和苦闷,但很快又被笑意抹了去,带着赔罪似的讨好意味,孔知晚没抬头,却像头顶长了眼睛:“笑得倒是好看。”

  石漫的笑容更加灿烂,像把十六岁的石漫搬到了孔知晚的面前,简直是在挑衅:“你喜欢?”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孔知晚淡着神色,情话却自然而然,“所以不笑也可以。”

  她注视着石漫似乎不知维持还是淡去的笑容,说:“我爱你,只是你而已,哭的笑的,明媚的阴狠的,十六岁的一十六岁的八十六岁的,我都如此,不用加任何修饰词。”

  石漫慢慢从喉咙里泄出一声笑,笑容没了,她懒懒散散地一偏,倒在孔知晚的肩膀,不说话了。

  她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明明灭灭,今日虽也任务在身,但她总觉自己是受孔知晚和学生们的邀请,定位不同,心情也不同。

  等见了学生们热闹的青春,她看得晃神,不慎被拉入了热闹里,竟有几分无所适从,干脆放任自己穿梭时光到以前。

  她想,孔知晚应该会喜欢以前的她,其他人也是,以前的她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于是她在剧幕黑暗的恩准下,掩藏起了自己的暗,想趁着她陡然想起、还能记得以前的自己什么样子,让孔知晚开心开心。

  说不定情到浓时,能顺便讨个吻呢。

  反正她在重逢之后,所有与之前相似的作态,都有下意识“演”的嫌疑,等孔知晚一走,她有时也分不清自己是真羞恼,还是装有心。

  这也算以前的她,最后的一点价值了吧?

  但孔知晚说,她爱她,没有前缀。

  石漫忽然叹了口气,卸下了好看十六岁的前缀,只有散不去的疲惫:“刚才郑康说七中地下挖开了,除了满地坟碑和‘化石’,连一个咒令都没有,以前应该有,但蛇像祭祀失败时就自毁了,线索断了,还得另寻他路。”

  “你要查向老一的死。”

  “先找到林海亮的梦境再说,我这几天用他的血试了遍,也没被请去梦中做客,他留下的‘锁’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

  “向家那边我会留意。”被向家神明选中的子嗣,一点也不在意当间谍,孔知晚不认为石漫会这么放弃七中的两层坟场,“七中地下,你准备自己去?”

  石漫埋在她肩头,为她猜到自己的想法愉悦地笑了声:“对,我亲自下去一趟,现在就去。”

  只是说到最后又蔫下来,一动也不动,像赖在孔知晚身上了,明显不想走的意思。

  孔知晚捏了捏她的指骨:“我送你去,走吧。”

  “不用,那场景不会好看,再吓到你,今晚我在8号待。”石漫似乎觉得说得太拒人千里,又撒娇道,“明天你休息?我想吃青提,你给我带点,不要别的啊。”

  直到孔知晚被磨到点头,石漫才得逞似的起身,她趁人不备,偷偷亲了一下孔知晚的脸颊,然后就像她来时般悄无声息离开了。

  等孔知晚看眼舞台再侧头,身旁已经空了,不知怎的,她的心也空了些,提不起什么劲了。

  果然,方才所有令她不自觉陷入柔软的触动,都是因为石漫在她身边,而不是记忆的某处被翻出来,供她触景生情。

  台上的剧幕还在演,学生们的表演生动而鲜活,她却一时失去了兴趣,她对戏剧其实没那么热衷,就和她对情诗是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石漫听了高兴,她才多分了心神。

  离了石漫,这些东西就显露出无聊的本质了。

  孔知晚给主任发了消息,也提前离了场,反正有蛇像祭祀的事在前,七中的领导们对她客气得很。

  古董行一条街的某处一楼,向无德用咒令钻进窗户,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桌前摆着一台小夜灯,还有就是月华落在绿松石流过的奇异之色,如非常入夜的怪闻有了具象。

  “你还有演武侠片的爱好?”孔知晚翻着书,没抬头看他,“窗户关好,冷。”向无德关好,面上说不出的苦:“我也不想像个猴似的,这不被向少盯上了,给您递消息都不方便,他那小眼睛一眯,我脖子都冷三分!”

  “所以你放弃自己擅长的电子设备,咒令传书,反而到别人的地盘线下见面?”孔知晚不置可否,“石漫说得没错,你脑回路的确清新脱俗。”

  “小石队长这么夸我?嘿嘿,抬爱。”向无德把叠好的折纸仓鼠一放,纸张展开,露出孔知晚要的情报,“杨老板是您的人,那就是自家人,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孔知晚扫了眼,纸张就被自毁的咒令绞碎了:“不查向善豪,倒是有工夫查我,查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