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情 第10章

作者:夏岚馨 标签: 拉拉 GL百合

“说不定我骨子里就是个Gay呢!”

16

田宇的这句话像个晴天霹雳,粗暴地劈开了一个我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Gay这个群落里,将包含明天的他。

大学四年,我和他几乎形影不离,没有人不确信我和他是一对儿。可大学四年,我和他从没有过肌肤之亲,连最原始的冲动也没有过。只是像两个游魂,相互依靠着、扶携着,走过了大学时代。命运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也许是有深刻用意的吧?

我望着他,觉得自己正在往绝望的泥沼里深陷。

“我要是变成Gay,你会难过吗……”他望着我,似乎动了情。

“不要变!记住,天堂和地狱只有一步之遥!”我也激动起来。

“Gay是地狱吗?”

“反正不是天堂!”

“大学四年,我要是强行占有你一次,结果肯定不是这样了!可我不敢……”

“你在说什么!”我躲开了他颠狂的目光。

“我还有救,”他说,“你就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你在犯傻吗?”

“让我成为男人,你也成为女人!”他似乎要发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革命。

“你可以找别的女人!”

“除了你,别的女人我一个也看不上!”

“你疯了!我是个Les!”我喊道。

我站了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眼里露出令人担忧的光,孤注一掷地朝我迈进一步,我连忙后退。他就这么节节相逼,一直把我逼到床沿边。我没有防备,腿一弯,便跌坐在床上。他扑到我身上,一下子吻住了我,急促的呼吸把满嘴酒气送进我的口腔,我感到一阵眩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根本使不上力气抵抗。他竟抓起我的左手,按在他的下体上。那个不可思议的硬物,使我感觉像是摸到了一条蛇、一只蝎子、或者是一团蛆虫。我死命地把手缩回来,挣扎,试图逃脱。可他的身体却有千钧之重,我累得精疲力竭了,他却还是纹丝不动。

“如果咱俩一开始就做爱,毕业就结婚,现在肯定孩子都有了……”他语无伦次,嘴却没放松对我的控制。

之后,他的手开始朝我身上摸索。我忍无可忍,咬住了他的舌头。他“啊”地一声惨叫,立即放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之后,他伸出舌头,用手摸了摸,又看看手指,好在没有出血。

“今天你侮辱了我,友谊到此结束!”我急咻咻地说着,边整理衣服边朝门口走。

“等等!”他喊道。

这一声喊叫像是个溺水婴儿发出的呼号,异常揪心。我停下脚步。他走到我背后来了,我又警惕起来,条件反射地挺了挺脊背。

“对不起!放心吧,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他哀伤地说,“你今天不让我做男人,明天,我就心安理得地去做女人了。”

我慢慢转过身。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颊,两条清晰的眉毛虬结起来,泪从眼里流了出来。他的嘴角向下轻撇着,表情很夸张,像舞台上的悲剧角色,寸断肝肠。一种物伤其类的痛楚控制了我,我的心开始一阵阵发痛。

“你还有机会,世上的好女孩很多!”我哽咽了。

“不!试过不少了。对着她们,我怎么也起不来。”

“做同性恋者,要承受屈辱,你这样……行吗?”

“是你封死了我做男人的路!”

“这绝不是你去做Gay的理由!”

他望着我,眼神迷离。他的眼睛使我恐惧,这是一双女人的眼睛,绝对是女人的眼睛!我转身,伸手开门,想从这双眼睛面前逃走,逃到它们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他却从背后把我拉住了。

“让我抱抱你,总要让一点儿友情留下来吧。”

我硬不下心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

他把我紧紧抱住了,没有激动,没有颤抖。我已不需提防他的下体,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17

仓惶地逃回家中,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阴了一天,这时候有几丝夕阳露出了脸,稀薄得令人惶惶不安。冬日的这种辰光,残败而寂寥,似乎存心把我推向深渊。也许残败和寂寥只属于我,窗外是混乱不堪的声音和行色匆匆的人流。人类无时无刻不在制造响动,并最终被埋葬在那些响动之中。我关紧窗帘,半躺在沙发上,望着一片死白的天花板,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陷入一种无力回天的困境之中——关于田宇的将来。刚才他做出的蠢事,被他当成去做Gay的最终借口,这显然是荒唐的。也许,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刚才的事,不过是个火种,点着了他积聚多年的原始愿望而已。这么多年,他在精神上一直依赖我,最根本的原因,也许就是惧怕自己倒向男人!而我,除了身体是女人的,其它方面和男人几乎没有区别。

假如田宇这些年一直和柔顺的女孩相处,而不是和我。那么,他会不会变得更像男人一点?这个假设本身就有点儿幼稚,命运没有让他选择柔顺女孩,而是让他选择了我——一个女人中的男人。是他的眼睛,具备了一种特异的辨认能力。他把我当成了水,试图随时用来浇灭身体里的诡异火种。可是,纠缠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绝望了。

到底该怎么定义同性恋者?此刻,我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一些。他们从生物学角度看,是男性或女性个体,而心理却朝着性别的反方向发展了。既然身心分裂,就必须承受因之而来的痛苦。这也许就是同性恋者与生俱来的、永远也卸不掉的悲哀。

天黑透时,烟灰缸里已堆满烟蒂。我喉咙发干,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果汁。刚端起来,手机就响了。一看,竟是小满。

“我被锁了半个多月,今天开学注册,他们才放了我。”她的声音,涩重而又无助。

半个多月没听到小满的声音了,我心里泛上一缕怜悯之情。分手之后,我一直在心理上抵触她。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使我宽容了些,小满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各人的情感,在某个时间段,只能处在某种境界上,任何强求都是不理性的。

“你们家怎么会这样?”我问。

“我妈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我死活不从。她就气得打了我,我回了手。我爸就把我关了起来。”

“是那个美国留学生?”

“你怎么知道?”她很惊讶。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可我不愿再回忆她妈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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