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第160章

作者: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GL百合

  穆凉不在府上,她吩咐事情更为便利。一日,她在府里的时候,明秀来了。

  外间冷风大,明秀一身青衣单薄,冻得浑身发抖,进屋后,林然也没有拒绝见她,亲自见了她。

  明秀腰间依旧悬挂着一青色荷包,上绣并蒂莲,模样精致,林然一见就在意,尤其是上次穆凉见她的荷包后说了很多古怪的话。

  明秀冻得发抖,眼神落在林然的身上,察觉她望着自己的腰间,便主动解下荷包,笑着递给林然:“家主可知此物的秘密?”

  一语恰中林然下怀,她接过荷包,不动声色地望着明秀,故意道:“郡主看中你的手艺,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你莫要辜负她的好意。”

  明秀瞧着她冷漠的样子,望着荷包的就像是初见,她想起郡主的吩咐,笑道:“郡主瞧中的并非是我的手艺,而是这个荷包,这是贤妃绣的。”

  “贤妃?”林然记得她,没有多说,静静等着明秀的话。

  明秀道:“这是贤妃娘娘教奴绣的,或许家主贵人多忘事,记不清了。”

  她给林然找了台阶,林然顺势就走着:“我只当是你绣的。”

  “荷包是双面绣,绣法特殊,针脚与其他的也是不同。”明秀一通胡说,密切注意着林然的反应,见她呆呆地当真去翻开荷包,瞧瞧里面是不是也绣着花样。

  明秀也感觉不对劲,她记得第一次传话时说过:“荷包很普通,奴会绣着并蒂莲,一见并蒂莲,家主就知内藏信物。”

  她故意谎称贤妃绣的,林家主竟然默认了。

  荷包上的并蒂莲很是显眼,家主为何还信她的胡言乱语,而且一句没有反驳,她不解又不敢吱声,咬咬牙道:“家主可知上绣并蒂莲是何意?”

  林然还未曾翻到双面绣,听到这句话后,停顿下来,下意识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她淡淡一眼,明秀感觉一股寒意急蹿入心口,顿住不敢言,害怕得垂下脑袋,家主都忘了。贤妃让她送了数次的信,家主应该很熟悉并蒂莲的意思。

  并蒂二莲,寓意绣面之下另有天地,剪开荷包,就能看到信。

  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家主,荷包之内,别有天地,藏着信。”

  林然没有动,心中愈发慌张,张口道:“我知晓,你今日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是,奴今日过来是来感激家主的收留之恩,您若喜欢这个荷包,就收下,奴回绣坊。”明秀不敢去看林然,总觉得这位家主与从前不一样。

  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对她就像生人一般,对荷包里的秘密也是一知半解。

  她匆匆离开花厅,林然瞧着她的背影,眸色生起一股阴暗,唤来穆槐:“穆师父,你跟着她,注意她去了何地。”

  穆槐应下了,一路跟着明秀回到林家绣坊,他不好再跟着,就在外面等着。

  进入绣坊的明秀捂着胸口,吓得不敢动脚,进入后院廊下就走不动路了。她跟着贤妃也经历不少风浪,若非自己的心性坚韧,只怕在郡主府里就露馅了。

  她靠着墙角,大口喘气,尤其是出府后,有人一路跟着,好像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明秀一入绣坊,穆凉就接到消息了,让人请她入屋。

  屋里炭火充足,穆凉亲自在煮茶,茶香四溢,姿态优雅,骨子里宁静的气势让明秀微微安心,她见到穆凉后,跪地不敢抬首。

  穆凉今日一身淡青色裙裳,行云流水的动作与她的衣裳相得益彰,面前的茶水翻腾,云雾缭绕,给她的神色添了神秘感。

  她没有去看明秀,只专注于手中的茶水,嫣红的唇角轻启:“可按照我教你的说了?”

  “奴都是照着郡主的话说的,家主也没有说话,显得十分寡淡。奴谎称荷包的秘密是双面绣,她信了。奴又问她并蒂莲的意思,她怒了。”明秀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慌得不行。

  她似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很怕穆郡主杀她灭口,宫里的娘娘贵人都喜欢这样让人闭上嘴巴。

  “她怒了,然后如何?”穆凉终是抬眸,云淡风轻的目光落在明秀惊恐的容颜上。

  明秀对林然的后怕未散,闻言,怕道:“奴这才说并蒂莲的意思是荷包内藏着信,家主反应平静,奴害怕,就慌忙出府,家主不记得奴也就罢了,为何还不知荷包的秘密。”

  且家主看她的眼色带着冷漠与冰冷,与往日明媚爱笑的人不同,她觉得府里那位是假的。

  她慌得不行,跪地的身体都在发抖,她发现林家主的秘密,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穆凉给自己沏茶,鼻尖涌动着浓郁的茶香,绿色的袖口处照旧绣着凉字,她自己轻轻摸了摸,“你是不是觉得她和你之前认识的林家主不同?”

  “奴、奴不知道。”明秀哭出了声,颤抖着身子。

  “你不用怕,大胆地说,我不会同你过不去,你照实说,你的余生都会富贵安康。”穆凉轻声细语,眸色隔着水汽缱绻着柔意,在无声地安慰地上哭泣的人。

  明秀大胆抬首,知晓自己走投无路,瞧着郡主面上的笑意,她忍不住点点头:“好似换了一人一般、对奴婢不识,传信的荷包都不知秘密了。”

  茶在盏中,忽而失去了香气,穆凉无心去饮茶,无奈阖眸,心凉得彻底。

  她与林然生活这么多年,对她一言一行都极为清楚,府里的那位必然是她的小乖,不会是旁人,只怕是对过去的事都记不得了。

  书房里的画筒里摆着许多她的画,一颦一笑,各种模样,各种衣裳,各种珠钗步摇,几乎都是林然这些时日画出来的。

  这些时日,林然不见客,除去陛下与父亲外,连谢行入府都被阻拦。因此,她凭着那日的感觉,让明秀去试探。林然对明秀毫无印象,又有她极力夸赞的荷包在,或许会见一面。

  果然,林然忘了明秀,甚至与贤妃通信的荷包忘了。

  她是不是将之前的事都忘了?

  穆凉身处温室,犹觉遍体生寒,滚烫的茶杯也感觉不到烫,直到手心烫得通红了,才将杯子放下,漠然地同明秀道:“此事忘了,不然我会做对不起贤妃的事,外间有人在跟着你,你就莫要随意出绣坊。”

  明秀颤颤地应了,穆凉失神地站起身,如木偶人一般走出绣坊,欲上马车的时候,想起一事,又让人去请来穆槐。

  林然让人跟着明秀,穆槐是最好的人选。

  她在马车里静静等着,一盏茶后,穆槐出现在车外,“郡主,您找属下?”

  “嗯,家主让你跟着明秀?”马车里的声音略带清冷,与往日不同,穆槐听后,顿时不解,也没有隐瞒:“确有此事。”

  “嗯,那你就继续跟着,莫说我在绣坊,可知?”穆凉的声音缓和下来。

  穆槐不知她的意思,但郡主与家主感情亲厚,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离心,他没有多想,也顺口应承下来:“属下知晓。”

  “劳烦穆师父了。”穆凉轻声道谢,吩咐车夫回府。

  回府后,林然依旧不在书房,那个青色荷包孤零零地躺在案几上,她拿起翻了翻,荷包完好如初,明秀道内藏信,怕是没有说如何拆开,林然忘了,就不懂如何拆了。

  她照旧将荷包放在原处,坐在榻旁,捏了捏眉心,脑海里甚是烦乱。

  知晓林然的秘密后,她连怨怪的心都没有了,林然本就不是示弱的性子,尤其是自己身上的病,如何都不会连累旁人的。

  选择去江南,难不成找到大夫了?

  晚饭前,林然才回来,穆凉倚榻而小憩,她小心地走过去,挨着人坐下,见屋内并无婢女在,弯唇一笑。

  难得有清净无人的时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穆凉的欣喜陡然涌上,她将脸贴得很近,近得可观阿凉眼下的乌青,屋里微亮的烛火投在阿凉更加温柔的容颜上,她歪头一笑,像稚子般无求,只想多看一眼。

  她也觉得些许疲惫,轻轻地脱衣上榻,也不去拿穆凉身上的毯子,就这么静静地贴着,将脑袋搭在阿凉的肩上,只虚虚搭着,并没有完全压着,免得惊醒阿凉。

  数日来的惶恐与不安,换来此时片刻的安宁,她睁眼看着阿凉颈间的肌肤,清晰地看到如白釉肌肤下的青筋跳动,那是生命的征兆。

  她伸手摸着那些跳动的筋脉,奢侈地想着,她如果当初果断些、聪明些,就不会造成眼下进退两难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中的光芒一明一灭,在无人说话的屋里,终归于死灰般的沉寂。

  穆凉微微动了动胳膊,感知到肩上的重力,猜测人已睡着了,便小心地睁开眼,果见到林然闭目抿唇。乖巧安静,与从前无异。

  她心中疼得一揪,方才林然推门时,她就醒了,只周身疲倦,怠于动弹,哪知她的偷懒换来林然片刻的欢欣。

  纵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林然的忐忑与小心,想抱抱她、又怕吵醒她。

  穆凉微微叹气,她的林然何时这么隐忍了。

  她微微坐直身子,将身上的毯子分给林然一半,而后手自她腰间穿过,紧紧揽着她。

  灯火微微,暖意融融,她抵着林然的额头,摸摸她的耳垂,声音带上几分娇柔:“小乖,你醒醒。”

  林然方睡,半醒半睡间被人唤醒,脑子混沌,她欲睁开眼,却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猛地睁开眼,就瞧见阿凉的容色。

  她高兴一笑:“阿凉,我困了。”

  “吃过晚饭再睡。”穆凉整理她的衣袍,手上下盘桓一阵后,还是落在她小巧的耳朵上,指尖一阵抚摸,林然微微吃痛,“阿凉,疼的。”

  “我没有揪它,只摸摸,你怎地就疼了,挨了那么多打,怎地没听你喊疼。”穆凉逗她一笑,本想离开,又见她呆愣之色,旋即又亲了亲她的紧抿的唇角,“你不乖。”

  林然没答,垂下眸子,显得心虚,穆凉眸色沉了沉,还是弯唇一笑,复又亲了亲她的眉眼:“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然由着她去亲,穆凉的亲吻就像飞燕略过春水,沾唇就没了。她本心思很正,可到底血气方刚,被穆凉这般撩拨,心口涌起一团热火。

  她难受,偏偏穆凉不知,反一再去亲吻,最后唇角落在她滚烫的耳垂上。

  耳垂上的温度比起舌尖还要烫上几分,穆凉蓦地停了下来,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小师父。”

  林然一震,伸手就想摸摸自己的耳垂,总觉得它在‘受难’,被阿凉‘折磨’。

  她想摸一摸,穆凉不让,按住她的手,“你不乖。”

  就这三字,让理屈的林然不敢再起反抗的心,她确实不乖,也无颜去抵抗,只怯怯地僵住不住,任由穆凉‘欺负’她。

  穆凉好似存心不饶过她的小耳朵,舔舐、摩挲,轻咬,搅弄一池春水,林然心生怯意,尤其是心口处的欲.火,在蹭蹭地烧了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觉得自己快被烧了起来,实在难受得紧。

  她感受着耳畔的‘火源’,咬牙忍了须臾,可阿凉迟迟没有起身的想法,她忍不住了,“阿凉、我难受了。”

  林然声音怯怯又夹杂着几分软糯,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穆凉淡笑,微直起身子,替她整理好衣襟,道:“那便用晚饭。”

  云里雾里的人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结束了?

  穆凉施施然起身,吩咐婢女摆晚膳,林然委屈得想哭,又不敢明言,抿着嘴巴,跟着穆凉后面下榻起身。

  林然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委屈,婢女一眼瞧过,猜测郡主说了她,也不敢多言,伺候两人用饭。

  晚间,寒风瑟瑟,黑夜无星,冬日里的天气阴得多,明日多半也不见太阳。

  林然早早地上榻,有些赌气,背对着穆凉。

  穆凉也不去搭理她,在外间躺下。

  一夜无话,林然辗转难眠,脑海里涌起过往的事,杂乱无章,就像走马灯一般,虚影重重。

  至天亮时,她才迷糊入睡,身旁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看见阿凉起身,她嘀咕几句,裹着被子陷入梦中。

  穆凉耳畔响起呓语,回身去看,那人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她莞尔一笑,笑意浅浅浮于面上,瞬息间又散去。

  本该离去,她又停顿下来,俯身坐在榻沿,轻轻抚摸林然耳后的碎发,她珍惜现在的时光,珍惜每一刻。更应该说,她珍惜林然记得她的每一刻。

  她不知会从何日起,林然就会忘了她,像忘了明秀那样,呆呆地看着她,出口问她:“你是谁?”

  这三字太残忍、太痛苦。

  昨夜无星,今晨无光,显得屋内光线昏暗,穆凉起身,在妆台前静坐,也没有梳妆,任由青丝散下,长发顺滑如锦缎。

  婢女轻步入内,知家主未醒,小声禀道:“夫人,明日长乐公主离开洛阳,您与家主可要相送?”

  穆凉转身,眸色不明,望着她:“我去送就可,此事就不要同家主说了。”

  “是。”婢女轻声应下,照旧轻步退出去。

  榻上的人始终没有醒,在睡梦中蹙起双眉,不知是否又陷入梦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