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第172章

作者: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GL百合

  不想给他诊脉,手背在后面,望着穆凉:“阿凉,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那个少东家,让她给你来诊脉,可好?”穆凉温声细语,吓得林然脸色发白,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白嫩地手心里还沾着玫瑰露,带着淡淡的粉色。

  大夫从北边而来,是陛下特意让人去请来的,医术精湛,对林然的病也是有专攻,他把脉后,眉眼蹙得深,慨然道:“小东家这个病,许是药理冲突,不会是撞到脑子的外力冲击。若是后者,或许治愈的可能性大些。前者的话,将药方拿来,我试着对症下药。”

  林然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好感强了些许,追问道:“你会看面相吗?”

  老大夫正想着如何解她病症,听到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缕胡须的动作都跟着停下来:“面相?我只诊脉,不算命。”

  “那为何有的人会诊脉,还会看面相?”林然追着不放,见老大夫迟疑,就加紧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小东家这个病怕是病得不轻,可是性情大变?”老大夫实在不想说这些莫须有的问题,转身看向沉默不语的穆凉。

  “对,性子变了很多,做事说话颠三倒四。”穆凉回道,她曾在张氏的药中下过疯魔的药,药方是何,她也有存根,只是秦宛下的药与她多半不同。

  如今人早就死了,怎会知晓药方的细节。穆凉心揪,摇首道:“没有药方。”

  “对症下药,东家无药方,我这里要摸索一阵才可。”老大夫不说漂亮话,说高了容易打脸。

  “也可,只是前些时日有一大夫留下一张药方,道是可以稳定她的病,您看看。”穆凉将住持给的药方递给大夫,察言观色,留神他的反应。

  林然托腮看着两人,想起阿凉还在生气,就挤到她身边去,看着她的容颜:“阿凉,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你若觉得无趣,去外间玩耍一阵。”穆凉不想她知晓太多的事,眼下林然性子不定,知晓了只会徒增伤心,夜晚梦魇。

  她朝着屋里伺候的婢女扬了扬下颚,婢女会意,拉着林然出去:“家主,园子里带刺的花开了,您去看看?”

  “带刺的花?”林然来了兴趣,跳下榻,随着婢女往后院而去。

  老大夫依旧在审视药方,屋里的人都屏息凝神候着,也包括穆凉,不敢错过他一丝神色。

  许久后,老大夫长叹出一口气,面露赞许道:“他该是知晓下药的药方,故而对症下药,此药温和,徐徐图之,先将残余的药力去除,待病情稳固,再慢慢行针,试着调理。”

  住持知药方?穆凉震惊,林肆推荐的究竟是何人?

  她不动神色,敛下微露的惊讶,淡笑道:“如此,此方可用?”

  “自然可用,东家不放心,我可代为试药。”

  老大夫对这药方似是极为有兴趣,甘愿试药也说了出来,穆凉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颔首应下:“有劳您了,您有要求,但可提来。”

  “无甚要求,给我将药方上的药凑齐就可。”

  “药早已配全,就在府内。”穆凉做事谨慎细腻,在得到药方后,就立即命人去准备,一刻都不容耽误。

  老大夫满心欢喜而去,穆凉则坐在榻上不语,思考无果后,提笔写信给林肆,问及住持的身份。

  那日住持道林然非良善之人,只当是揶揄一笑,如今看来,怕是有些故事了。

  她回书房,将情形大致写于林肆知晓,让人快马送回洛阳。

  近午时,小厮出府送信,林然捧着带刺的花回来。

  杨柳桥绿,玫瑰嫣红,握在手中,红绿相间,倒觉得是抹好景色。

  穆凉见她忘了早间的事,也不再提及,至于沈杳处,她着人送话去,莫要再见林然。下次再出府,就让人盯着些。

  林然将花插进瓷瓶里,白瓷莹润,又不多见,玫瑰开得艳丽,夏日里感到阵阵香气。她拉着穆凉凑近闻了闻,道:“阿凉,你觉得香不香?”

  “很香。”穆凉淡笑。

  林然嗅了嗅鼻子,又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转向穆凉,鼻翼微动,嘀咕道:“阿凉,你身上也好香。”

  话转得太快,穆凉跟不上她,心跳漏了一拍,林然就凑过来了,停在她耳畔:“阿凉身上的香气很淡,好闻,这个玫瑰花香气浓郁,不好闻。”

  人自有体香,香气因人而异,林然日日闻得都是穆凉身上的香气,日日相处,喜从心底出。

  她潜意识里夸了一句,穆凉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反是林然好奇道:“阿凉,你身上熏香了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她夜夜也阿凉在一起,也未曾见到什么熏香,就算有,她身上也该有才是。她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寡淡无趣,便道:“阿凉,我身上怎地没有香气?”

  “你喜欢,熏些就是了。”穆凉安抚道。

  林然兴致勃勃:“我要熏你身上的。”

  “那怕是不行。”穆凉拒绝。

  林然苦恼:“为何不行?”

  穆凉不知如何解释,迎上林然着纯澈的眼眸后,脸色微红,“没有香。”

  “那你熏的是什么?”她追着不放,穆凉面色如同晚霞,娇艳欲滴,侧身不去看她。林然不肯饶她,扯着她的袖口,“阿凉,你怎地不说话了?”

  “你喜欢熏香,午后让婢女给你找些香来,不用与我一样。”穆凉敷衍道,她不喜熏香,又不像其他人般熏香。

  面对穆凉红潮氤氲的荣颜后,林然俏脸一笑,想起半日都没有握到她的手,就忍不住牵着她的手,一同坐回榻上。

  穆凉笑了笑,没有拒绝,坐下后,想起沈杳,便装作随意道:“今日那位少东家与你说了什么事?”

  “我不认识她,不知怎么回她的话,不过她知道我生病的事,问我病可曾好了。还有、还有……”林然顿住,脑海里闪过一片空白,极力去想,又忍不住问穆凉:“我与她相识吗?”

  “见过几次罢了。”穆凉道。

  “见过几次,她还说塞了东西给我,可我不记得了,你知晓吗?”林然每日都会陷入困惑中,她除去对眼前人的相识后,其余人都不认识。

  下意识去想,苦苦思索,与脑海里的记忆挣扎一番,还是一片空白。

  她有时在想,除去穆凉外,于世间是不是就剩下她一人了,茕茕孑立,孤苦无依。府里的人伺候她,跟着她,也是因为阿凉在。

  阿凉若不在,他们也不会对她展颜,不会认真伺候她。

  有了这一想法后,她对穆凉的依赖更深,甚至超过自己。穆凉的在手在她耳畔徘徊,道:“确实塞了,那信被你烧了。”

  “烧了就烧了。”林然对那位少东家也无甚兴趣,道:“阿凉,你喜欢我吗?”

  闻她低落不自信的话,穆凉打起精神,又见她目光躲闪,心下一叹:“你觉得呢?”

  我觉得?林然恍惚,想起今日的事,她又不自信道:“不晓得。”

  “怎地就是不晓得了?我待你不好吗?”穆凉觉得好笑,记忆差了,对那些旧事不记得罢了,就连心思也不如往日敏感了。

  林然揣测不安,久久不语,穆凉温声道:“待你不好?”

  “好,好与喜欢有关系吗?”林然心头一紧,看着穆凉的眼睛也挪开了,穆凉觉得她不安了,想想也是。

  林然脑海里只有她一人,事事以她为先,不知旁人、不知世间有什么,就连那些婢女也是叫不出名姓来。

  脑袋里的空白,时间久了就会成为不安,继而每日惶恐。

  林然就方出生的婴儿,一张白纸,几日的时间不足以将她这张白纸填满。在还没有填满之际,又化为空白。

  穆凉望着她,目光关切,“我若不喜欢你,为何与你日日在一起,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不懂。”林然坦然摇首,在见到阿凉唇角浅淡的笑意后,觉得心头暖暖的,“阿凉,我也喜欢你。”

  说这句话时,腼腆一笑,低头捏着袖口的凉字。穆凉诧异她这番羞涩,见惯她没脸没皮的模样,也觉得有趣,逗弄道:“你喜欢我,还收旁人的东西,你如何解释?”

  “额……”林然迟疑,她自觉心虚,道歉道:“对不起,我与她说清楚可好?”

  “如何说呢?”穆凉循循善诱,见她确实知错了,比起上次态度好了很多,她由衷一笑,“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我收了她何物?”林然反应过来了。

  穆凉望她,眉眼不动,薄唇微抿:“情诗。”

  林然道:“什么样的情诗?”

  “让你娶她的情诗。”

  林然呆了下来,“我不娶她就是了,回信给她,免得下次又缠着我。”

  “也可,你自己做决定。”穆凉不去管她,毕竟此事还需她自己做决定,沈杳是不见棺材不死心,唯有林然亲口否认,她才会死心。

  在此地还需注住些时间,行事需多隐瞒些,不然沈杳不敢纠缠不放。

  且两家商铺对门,事情办得过于苛刻,反引起街坊的注意。

  林然心中有计较后,吩咐人取来笔墨,蘸墨,咬牙切齿须臾后,落笔道:“阿凉,我是不是该要顾及两府对门的情谊?”

  “嗯,随你,话说重也可。”穆凉目光如旧,笑意温暖。

  林然哦了一声,发了会儿呆后,落比就快了,片刻就写数字,小心地吹干墨迹,然后吩咐婢女送去沈家。

  穆凉也没有拆开信,只好奇问她:“你写了什么?”

  “我就道娶妻了。”林然诚实道,她脱鞋,爬上榻,挤到穆凉一侧,闻到阿凉身上的气息后,留恋地坐了片刻,见阿凉没有推拒,就趴在她的耳畔,“阿凉,我喜欢你。”

  说完,又极正经地坐好,眉眼弯弯,笑意粲然,穆凉一时失神,林然又下榻,让婢女去摆午饭。

  婢女信送出去后,林然还是未曾出门,老大夫将药送来,林然喝了几日,还是将几日前的事忘得干净。

  老大夫姓崔,在外游历,陛下费了一番功夫将人找到,极为不易。

  林然三日没见到人,就会问一句:“先生姓何?”

  前两次,老大夫还会温声说话,第三次的时候直接甩袖离开,气得胡子翘了翘,林然不知所以,见他气得不想,才想起哪里不对,同穆凉道:“阿凉,他是不是认识我?”

  “他不认识你,崔大夫脾气不好。”穆凉给她解释,这位老大夫对林然的记忆初来极为有经验,诊脉几日后,就感知不大好,整日闷在屋里,三日给林然诊一次脉。

  林然记忆愈发差了,那些药汤喝下去,毫无用处。三日不见人,就会忘得干净,穆凉不敢离开她,府门也不让她出了,若真要走丢了,只怕就找不出回来了。

  夏日里荷叶翠绿,荷花嫣红,林然采了些莲蓬,坐在屋檐下剥莲子,要给穆凉熬莲子汤喝。

  穆凉在书房见管事,玄衣送信回来了,带了至微的画像过来。

  画像是画师所画,将孩童的调皮画得细致,穆凉珍惜,见玄衣还在,问起朝堂的事:“陛下为何要亲征?”

  “突厥是陛下心中多年大患,当年因为大周方立朝才没有乘胜追击,陛下旨意,将突厥蛮人驱逐边境百里。三位王爷年事已高,怕是力气不足,她亲手提拔的陈晚辞经验不足,朝中其他宿将各司其职,无法调动。”玄衣禀道。

  大周虽说复国,可这些年来武将凋零,太后又是推行抑武扬文的政策,突厥趁此来袭,弊处渐现。

  玄衣权衡利弊,见穆凉沉默,大胆试探道:“属下想回洛阳,请缨出征,陛下否决了。”

  玄衣在陈知意手下多年,镇守边境多年,也是不错的人选。陈知意谨慎,尤其是得知林然病情严重后,不敢将人调回,因此直接回绝她的请求。

  穆凉知她一腔热血,停顿半晌,看着至微的画像,眸色渐深,“玄将军的心,我知晓,这里我让父亲过来,你回洛阳。”

  “只怕陛下不准。”

  “无妨,你带着我信回洛阳,如何都不能让陛下离开洛阳。”穆凉随不管朝堂的事,焉知天子不可随意离开国都的道理。

  玄衣叩首,“属下谢郡主成全。”

  穆凉沉默,她并非是成全玄衣,而是带了自己的私心,陛下一走,至微托付何人。

  林然的病若再不好,突厥来袭,朝堂不稳,大周岂非要乱了。她镇定下来时,想起一人,问玄衣:“长乐处如何?”

  “长乐殿下处与往常无异,并无异常的举动,笙歌萧舞,昼夜不分,与在洛阳时很像,且有些放纵之像。”玄衣不耻,长乐若放心秦大人的事,回朝辅助陛下,局势也不会这般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