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第48章

作者: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GL百合

  “随她。”信阳不在意,林湘模样可怜,一见长乐就是凄楚可怜,晾她也下不去手。

  秦宛将煮好的茶递给她,淡淡道:“如何救,想必殿下已有方案,不知哪里需要臣帮忙。”

  “只要秦大人替我送些东西出城即可,无甚大事。”信阳道,她凝视着茶盏中绿叶,想到长乐去找林然,忽而就坐不住了。

  她将茶放下,道:“本宫不宜久留,先走一步。”

  秦宛煮的清茶,还未饮一口,就见她匆忙走了,也不知去哪里,她淡然一笑,自斟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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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转暖,林宅里花卉无数,林然对着几株桃枝发怔。

  阿凉说想吃桃子,她就着人搬来几株桃枝,只是不知怎么种,桃花好看,就是该种什么方位。

  都道金木水火土,不知对应什么方位。商铺里无事,不需她去忙,就想趁着今日栽下去,她左右看了一眼后,不在意那些俗气的东西,随意种就好。

  她不信,随意种还结不出果子。

  园囿里就见她一人在忙碌,白色的外袍也沾了不少泥土,她挖好坑,就将桃枝放进去,用土填好,洒了些水。

  接着又效仿第一棵,接下来也快得很,在信阳来时,她已挖好三四个坑了。信阳走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奇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凉想吃桃子,我就想着种些树,夏日里就能吃到。”林然乖巧道,回话之后才觉得哪里不对,她醒悟过来:“殿下怎知我在这里?”

  都已经藏了半月了,这位殿下怎地神出鬼没。

  信阳负手而立,淡定道:“十五年前林肆带你来洛阳时,暂住的就是此处,九王爷找便洛阳城,也找不到你,是因为对林家的宅子不熟悉。”

  “殿下就很熟悉?”林然反讽一句,将树枝丢进坑里,也不去搭话信阳。她能找过来,阿爹约莫着也快了。

  信阳唇角弯了弯:“你就不想着讨好我,免得我去王爷处告密,到时他将郡主带回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

  林然想了想,眉眼的深沉浓郁了几分,道:“你想让我求你?”

  “你若跪地求我,我或许考虑一番。”信阳笑道,话里话外都是狡黠。

  林然蹲在地上,听到她这番不怀好意的话,反站起身子来,道:“殿下出门右转,与阿爹再说一句,我明日就成亲,娶了穆郡主回来做林夫人。”

  “小东西,不识好歹。”信阳低骂一句,也不同她开玩笑了,认真道:“捐粮一事如何想的。”

  “我听林夫人的,被殿下都骗去了六十万两银子,再捐也无妨的。”林然话意讽刺,看到这人就想不到好事,尤其是眼下紧急的时刻。

  她态度带着抵制,让信阳不解,“你很讨厌我?”

  “殿下是天之骄女,金枝玉叶……”

  “闭嘴!”信阳不厌其烦地打断了她冠冕堂皇的话,尤其是她漫不经心的态度,道:“带我去见穆郡主。”

  林然捧着桃枝不动:“阿凉身体不舒服,不见客。”阿凉身体不好,好似昨日就不愿见人了,她想唤大夫的,阿凉不让。

  信阳却道:“我会医术,你眼下不敢请大夫,不如我给你试试,诊金十倍。”

  林然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百倍都可。”

  信阳:“……”

  林然巴巴地将人引去见穆凉,自己回身去换衣裳,叮嘱婢女好好看着,若情况不对,就去唤她。

  她就像防狼一般防着信阳,让人哭笑不得,信阳恨不得将人捉过来揍一顿,穆凉淡笑:“殿下见笑了,她最近有些紧张了。”

  信阳似是告状道:“她见我没大没小,毫无规矩。”

  穆凉笑意依旧,然眸色沉了沉,声音平静道:“按理她当唤你与长乐一声阿姐,同辈罢了,也不用那么拘谨,且殿下不是爱计较的人,对吗?”

  明嘲暗讽让人最接受不住,信阳的笑意维持不住了,直接伸手探脉。

  两人几句对话间,林然就回来了,紧张地看着信阳诊脉,后者却道:“闲杂人等滚出去。”

  林然感觉一阵莫名,站在原地不走,踌躇道:“我不是闲杂人等。”

  “那你是什么人?”信阳道。

  林然捏了捏手心,没好意思说阿凉是林夫人,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坚持道:“我不说话,你当我不存在。”

  “可你碍了我的眼。”信阳也甚是坚持。

  两人僵持不下,榻上的人闭着眼睛,当作听不到两人的话。林然敌不过信阳,就只得郁闷地出去,临走不忘道:“阿凉,有事唤我。”

  “好。”穆凉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

  两人亲密的对话让信阳不觉皱眉,在林然关上门的时候,她收回诊脉的手,道:“穆郡主受凉又逢月事,喝点药就成,我开一药方。”

  穆凉道谢:“谢过殿下了。”吩咐人去取了笔墨,信阳边写边道:“捐粮一事,郡主如何想?”

  “殿下今日过来,想必有了决策,穆凉洗耳恭听。”穆凉撑着坐起身子,靠着软枕,脸色微微发白,给信阳弱不禁风之感。

  她提笔顿下,恰好坐一暗处,昏暗的光色映得她神色也带着几分阴暗,她道:“等其他商户都捐了,我到时将其他人的捐粮数目给你们,到时你们酌情添加一二,不作出头鸟。”

  穆凉沉思,这些时日也在思考这件事,林然也是想等等,毕竟户部想将林家当作案板上的肉,去岁一事人人都知晓林家得了不少银子。

  这事实属正常,只是信阳巴巴地上门告知,与她性子不符,细细想来,信阳莫不是知晓林然身份了。

  她坦诚道:“就依殿下的,只是我这里有一事要告知殿下。”

  “何事?”信阳心头一跳。

  “多年前林湘母亲暗害林然,被林然识破,我顺势下了疯药,不治而亡,想必林湘知缘故。我也不隐瞒您,当年本想顺势除去,不想殿下将她带走,如今,我提醒您。林然林湘二姐妹,感情并不亲厚,甚至隔了杀母的仇恨。”

  “你说的这些事,林湘未曾提起过,我会让人去查,郡主好好养病。”信阳也不多待,她起身就走。

  林然见她开门,就忙走了进去,穆凉却道:“林然,你当谢谢信阳殿下,不过你也可唤一声阿姐。”

  林然在辈分上就爱占便宜,就想弥补与阿凉之间的年龄差距,闻言,喜上眼梢,张嘴就要喊。

  “闭嘴。”信阳先她一步开口,晦深莫测的目光睨她一眼,大步离开。

  林然摸不着头脑,好端端怎地又生气了,她回头看着阿凉:“你惹她了?”

  “我惹她作甚,约莫她自己心情不好,莫要理会,你将药方拿来,我看看。”穆凉浅笑,半月来最舒心。

  她一笑,林然就跟着笑了,将桌上的药方递给阿凉,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这是治什么病的。”

  “我自己看看就成,你桃树种了吗?”穆凉将药方收下,抬眸看着嬉笑如稚子的林然,摸摸她的小脸,道:“二月二那夜,洛阳城内有舞龙舞狮,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然的性子谈不上喜静,但也能耐得住性子,尤其这些时日以来与穆凉形影不离,就更加快活,也不想去外面。

  对于舞龙舞狮,她无甚兴趣,“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离二月二还有几日,穆凉算着时日,自己也该病好了,便道:“也行,到时你带上几人,安全为上。”

  “好,我立即去安排。”林然欣喜地答应下来,她与阿凉还未曾晚间出行去玩,尤其这几日闷在府里见不得人,出去透透气就好。

  晚间吃过晚饭,穆凉就歇下了,信阳开的药也被搁置在一旁,林然自己去熬了杯蜂蜜水,婢女说别用处的。

  穆凉躺下,也未睡得着,听到有人近前就睁开眼睛,无神地凝视她:“你怎地还不休息?”

  “你喝点热水,好不好?”林然捧着杯盏踌躇不前,看得穆凉心中一软,眉眼处的虚弱也散去几分,她撑着坐起来,林然忙上前扶着她。

  林然小心地将杯子喂至她嘴边,低声说:“有点甜。”

  穆凉就着她的手喝下,顺势靠着她的身上,也不说话,无端里透着一股脆弱,让林然也失去了想摸摸她的冲动。她小心地将人放下,将空碗递给婢女,掖好被角。

  她躺回自己的地铺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索性爬起来,挤进穆凉的被子里,摸摸她的额头:“你睡着了吗?”

  穆凉紧闭眼睛,没有应答。

  年少人本就体质好,又爱习武,周身上下

  都是热的,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贴着她。

  穆凉第一次这么主动,让林然又惊又喜,她伸手就揽着她,抵着她微热的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小心就靠了过去。

  寂静的夜晚,怀中的呼吸平静下来,林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穆凉,满满地情意,若满天星辰,怎么也数不尽。

  林然清醒地抱着阿凉睡了一夜,心里美,就连睡梦中都带着笑。

  东方露白时,穆凉醒来就瞧见傻笑的人,清晨之际,总是最舒心的,林然的手粗粗搭在她的腰间,也算安分,她将手轻轻挪去。

  林然警惕,动了动,迷糊地睁开眼睛,她轻轻拍了拍,道:“还早,再睡会。”

  近日无事,起来早也是无用,不如多睡会。

  林然昨夜睡得迟,听话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穆凉起榻,感觉比起昨日要好受多了,吩咐婢女去给绣坊管事传话,有空过来商议事情。

  婢女退下后,穆凉自去沐浴净身,热水中泡一泡,全身也舒服不少。待她梳妆好,林然也醒了,被婢女伺候着起身洗漱。

  早晨按照穆凉的口味来,清淡为主,林然大口喝粥,问穆凉:“你身子好些了吗?”

  “嗯。”穆凉垂眸,羞于再提,林然懂她性子,就闭上嘴巴不再说了。

  吃过早饭后,穆凉无事读书,林然就看着账目,比对着去岁春衫的价格,想到棉衣就道:“阿凉,今岁锦缎春衣可要提高价格?我看了去年绣坊的价格,有些低了,虽说薄利多销,可我觉得该涨一涨价了。”

  “冬日与春日不同,冬衣耐寒,春衫只为美丽罢了,前者是必不可缺,后者就不是必需品了。不过你既然要涨价,就提一提,林家将价格压得太低了。”穆凉附和道。

  她见林然今日认真,就多说几句:“其实很多商户像林家看齐,林家涨,他们必定也会涨,就像去岁冬衣,有些人进价不变,可是依旧跟着涨价,人心都是贪婪的,可是也当有度,莫要迷失了本心。”

  “我晓得了,只是今岁捐粮,其他商家失了银子,必然也会趁机涨价的,不如我们先试着提高些价格,捐粮前就涨,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如何。”

  她跃跃欲试,穆凉也不阻拦,毕竟林家是要交到她手上,多加磨炼也是好事,点头答应:“也可,午后管事过来就吩咐下去,绸缎与粗布在相应价格上涨一成。”

  “不,粗布不涨,绸缎涨两成。”林然反驳道,粗布是底层百姓所需,为难百姓不是她的初心,官宦与商户才是最大的买家。

  朝廷把她当猪来宰,她也应该回报一二。

  穆凉会心一笑,懂她是意思,“好,听你的。”

  林然喜滋滋的,复又垂首看账簿。

  她为穆凉而喜而忧,在穆凉面前喜形于色,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她,毫无保留。

  穆凉感叹,她与林然之间跨过了雷霆之区,越线了。

  父亲的反对,也让她无可奈何。她明白父亲的想法,养大林然是对洛家的愧疚,护她、疼她却没有将亲事当作束缚。

  可父亲忽略了人的感情一事,情深如何放弃,她待林然或许没有那般心思,可林然呢?

  林肆对她教导,从小就让她明白,她与她之间是要成亲的。想法根深蒂固,脑海里想了十多年的事,一时间也是难以更改的。

  且酒醉之事,当真如长乐所说,生米煮成熟饭,已难以改了。

  她望着林然认真的神色,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同寝一榻,同食一桌,十年如一日,当她是无心人吗?

  她无奈而不想,信阳也该知道林然的身世了,若信阳继续错认林湘,林然就会暂时安全。实在无法想象明皇知晓林然身份后,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