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 第31章

作者:醉风林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强强 GL百合

第37章 最亲的人

  这一声呢喃从鼻息和气语中发出,轻盈却有力, 她表情平和, 眉头却微微蹙起。

  难道做噩梦了?

  凌阡毓抚了抚她额间, 温度正常, 出了少许冷汗。房间一直保持恒温, 不冷不热宛如春秋,不该冷才是。

  她有些放心不下,也无法再专注加班, 手头数据做了90%,按照平时的习惯,不完成她是不会睡觉的。

  但今天她想陪柳思翊,或者说想被她陪着,哪怕只能睡一会会。

  她迅速保存好数据并且做好备份, 简单的洗漱后,凌阡毓蹑手蹑脚地爬进被窝。

  已经是凌晨五点,凌阡毓可以再小憩一个小时,哪怕很短暂也可以暂时放松下来。

  柳思翊一直向右侧睡, 左臂微屈放着, 因为疼痛她不敢乱动, 哪怕睡着意识也在保护伤臂, 可凌阡毓不知她那么严重。

  上床后对着柳思翊后背, 总觉得怀里空空的, 闭眼也睡不踏实, 凌阡毓没忍住伸手环抱了她, 尽管动作小心翼翼,在触碰到那条伤臂时,还是把柳思翊给疼醒了。

  没有清醒时的强行压制,她受痛吟了一声,凌阡毓吓得忙松开手。

  柳思翊瞬间清醒,感觉到凌阡毓在身边,还想藏伤,尽管疼得冒冷汗,她还试图转移话题:“你加完班了。”

  “手痛得很厉害?”凌阡毓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柳思翊左手微肿,仿佛被凝固了,一动不动。

  “没事,有点痛也正常,你快休息吧。”柳思翊还想隐瞒,假装漫不经心:“我都答应你明天去医院了,你就放心吧。”

  凌阡毓不依,捧着她受伤的左臂,将袖口轻轻往上挪,她要一探究竟,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了,能痛醒?

  柳思翊已经无力再拒绝,她左手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现在是牵一发而痛全身。

  那枚酒瓶从远处扔来本就是加了力道,柳思翊是用手臂弹开了瓶子,没有肌肉和脂肪保护的下手臂,在重击之下伤到了骨头。

  本来只是砸伤的地方起了淤青,现在蔓延开了,比以前练散打和拳击伤得更重。

  凌阡毓望着肿起的手臂,心口好似被剜了一刀,在一点一点地流血,是心疼,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想起了母亲余心语生病的那段日子,一直对自己隐瞒病情,不惜每天化妆来掩藏憔悴的气色。

  当时的她年轻粗心,就真的被瞒住了,直到最后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她才意识到严重性。

  凌阡毓永远不会忘记余心语受过的磨难和委屈,也永远记得她临终前的病态,脸色煞白,瘦得像个纸片人。

  原以为这世上已经无牵无挂,可看到柳思翊伤成这样,这种沉重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便知道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现在就去医院。”凌阡毓起身穿好衣服,也帮柳思翊找来一套便于换上的休闲服。

  “我真的没事。”柳思翊试图解释,凌阡毓沉默不言,只是帮她小心翼翼褪去浴袍,慢慢地避开伤处,她满脑子都是母亲离世的那天,无法再思考其他。

  “我...我自己来吧。”柳思翊脸颊绯红,蔓延到了脖子,因为凌阡毓正拿着她内衣,打算帮她穿上。

  “你手能动吗?”凌阡毓没想太多,只想快点去医院挂个急诊,一定是伤到骨头才会这么肿,她怎么就没有早点押着柳思翊去医院呢。

  忙着自责、懊恼,就是没有注意到柳思翊全程都在害羞。每一件衣服都是她帮着穿上,从扣内衣到穿打底,甚至穿裤子也是...

  柳思翊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还是喜欢的人,有种微妙的感觉,身体每个细胞仿佛都在跳动。一股温暖的清泉,在心里缓缓流淌。

  穿裤子时,凌阡毓弯腰让她抬脚并且扶着自己,那一刻,柳思翊很想抱着她,舍不得她这样屈身,她那样骄傲,那样高贵,不该这样。

  而自己习惯了孤独和寒冷,这样的体贴和温暖会让她沦陷,会无法自拔,她怕自己会对凌阡毓产生爱人般的缠绵和依恋。

  路上,凌阡毓一言不发,来不及去私立医院安排,也不便找人帮忙,她们只得去附近的人民医院。

  柳思翊感觉她的气压很低,刚想说点什么,凌阡毓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小武。

  “二小姐,您有事?”

  “红姐受伤了你知道吧。”凌阡毓语气带着责问,张小武是她安排在Rose保护柳思翊的,但却让她受伤了。

  “对不起二小姐,我失职了,我刚从警局回来,还在酒吧。”

  “我们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找个女人一起过来,这几天好好照顾她。”

  “是,我马上安排。”

  柳思翊不解地望着她:“你叫小武来跑腿也就罢了,让她带个女人做什么...小心她带你六妹过来。”

  “小武这个钢铁直男是会照顾人还是怎么?现在觉得应该给你安排个女人,起码受伤了有人照料。”

  “我不用人照顾,一个人习惯了。”柳思翊不习惯被人照顾,别人所谓的关心也从来打动不了她,她的心就那么小,早就满了。

  凌阡毓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无奈:“我有时候觉得你性格跟妈妈很像。”

  “心语阿姨性格好,我怎么能比。”

  “好什么?好的下场就是什么都自己承受,然后郁郁而终。”凌阡毓眼眶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力气。

  “阿姨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你别这样想好吗?”

  柳思翊知道余心语是她不能触及的伤痛,对此一直讳莫如深,算着时间阿姨的忌日也快到了。

  安慰的话说出来都多余,柳思翊坐在副驾驶左手不能动,右手够不着她,否则她很想轻抚凌阡毓肩头,给她安慰,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不管她在商场多么身经百战,刀枪不入,她也是个弱女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有时候会需要一个怀抱,需要人的陪伴。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车里的气氛忽然压抑,路灯若隐若现划过脸颊,柳思翊的手臂已经没了知觉,或许是疼麻木了。

  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停车时,灯火通明的医院已近在眼前,凌阡毓转头看向柳思翊,深邃瞳孔里透着担忧,她难得这么严肃:“你知道吗?你跟海芋蓝楹不一样。”

  柳思翊心中一暖,这是她渴望已久的答案,这是她曾经为之失落的事情,她终于等到凌阡毓说这句话。

  此刻凌阡毓的心被过往的回忆煎熬着,她想起了许多事,似曾相识的心情让这种怕失去的感觉更加深刻。

  绿灯亮起,车继续行驶,凌阡毓望着前方,面色有些凝重:“对凌家人,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妈妈走后我就没有再为一个人这么担心过。今天这种心情卷土重来,我才知道你对我这么重要,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亲情...”

  “心欢阿姨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和自己母亲断绝了关系,我们等同于举目无亲,是不是有些同病相怜?”

  “海芋和蓝楹也没有亲人,其实我们三个才一样,都是有人生没人疼的可怜虫,遇到你才得到重生。”柳思翊自嘲地笑了笑,出生卑微的自己,如何能够与凌阡毓相配。

  凌阡毓没有说话,将车停好,才转眸看向她:“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先前说的那句老板是开玩笑?”

  “我知道...”

  “思翊,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所以不可以有事,知道吗。”

  思翊...凌阡毓还记得自己的真名吗?她极少这么叫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可柳思翊却是心头一痛,“最亲的人?”

  “怎么?你不愿意当我是亲人?”

  凌阡毓对于亲密和依赖的理解是亲情,血浓于水是天生的,可后天能够彼此这般信任超越朋友之间的依恋难道不是亲人吗?她从来没往爱情方面想过。

  爱情不在她认知范畴里,不管她见过多少海枯石烂和至死不渝,她都不会套用到自己身上。

  爱情,与自己无关。

  何况是女人和女人之间,她更加不敏感。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后知后觉对柳思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和误解。

  “亲人...”柳思翊喃喃自语:“是亲人...”她重复了几遍,最后笑了,在悲凉的心情中挤出最后一抹笑意:“是亲人,多好。”

  她打开车门匆匆下车,几乎是仓惶而逃,心情比这数九寒双还要冰冷。

  “你等等我。”凌阡毓在身后追喊,她什么都没有听见,耳边只有“最亲的人”四个字。呼呼的寒风从耳边划过,柳思翊向着急诊之处走去,没有意识支配,像行尸走肉,忘记了自己还受着伤。

  凌阡毓真情流露,眸间的真诚和善意不加以掩饰,就是因为太真实了,才让柳思翊难过。可她明明应该高兴,亲人这么温暖的词,此刻就像一把利刃扎在心头,疼得她快要窒息。

  柳思翊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这么讨厌,这么伤人。谁想跟她做亲人,她其实不想,给予的所有关心都因为是亲人...

  呵呵,她宁愿不要。

  到达急诊后,凌阡毓忙着为她挂号、排队、取药、拍片,甚至忙着联系专家医生,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凌二小姐,此时在为她这个渺小如尘埃的人奔波。

  她甚至没有避嫌,没有担心被人看见,在这么敏感多疑的时期,在上位的关键时刻,凌阡毓愿意放下一切,陪着自己来医院。

  柳思翊该高兴的,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望着凌阡毓忙碌的身影,她眼角湿润了。今晚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死心了,或许这是凌阡毓的暗示,是她拒绝自己的一种方式。

  她该满足于二小姐的恩赐,满足于眼前拥有的一切,她这种没有童年幸福,没有父母疼爱的人,也不配拥有爱情。

  凌阡毓忙得团团转,在缴费、等CT片子的间隙一直在打电话,她用碎片时间处理了一些工作,接打的每个电话都在柳思翊身边,寸步不离。

  检查结果显示确实是轻微骨裂,要好好养着,不能手提重物,需按时用药。

  六点多,终于处理好了伤口,该拿的药也都拿了,张小武带着言默赶到了医院。

  “红姐!”言默见到柳思翊时流出了眼泪,连声道歉,她不知道这么严重,早知如此,她就算忍气吞声也不会跟那些人起冲突。

  “我没事,你别哭了,小孩子似的。”柳思翊安慰道,只是她对言默越好,这股难受劲就越大,泪水像决堤似的,混杂着感动心疼复杂的情绪,流个不停。

  “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言默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苍白。

  凌阡毓眉头紧拧,把张小武叫到一边,问道:“你把她叫来做什么?”

  “您不是让我带个女人过来,小言正好认识红姐,熟人方便。”

  “你难道没别的女人了?”

  张小武纳闷地挠挠头:“二小姐说笑了,我...哪有女人...”

  “你...”凌阡毓气恼不已,这个钢铁直男有时候脑子真是不会转弯,找个别的女性朋友不行?非得找这个小孩来,这不白给她机会了?

  “我...要不我再联系其他朋友?”张小武感觉凌阡毓似乎不满,可言默虽然年纪小,还是很会照顾人的,而且很细心,他考虑的是柳思翊不喜欢跟人亲近,找个认识的人她不会过度抗拒。

  他哪里会知道凌阡毓其实是在别扭吃醋。

  “别找了,就这样吧。”凌阡毓逼不得已地接受,可自己还有要事要办,顾不上这些了,只能说:“我告诉你,她要是照顾不好红姐,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我知道。”

  凌阡毓看了一眼手表,快七点了,她必须离开了。本来还想跟柳思翊思打个招呼,可医院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言默粘在旁边,她一句话都不想说,扭头就走。

  凌睿集团八点半上班,她七点半约了海芋,为昨晚那个突发情况,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必须跟海芋面谈。

  一晚上没睡,凌阡毓开车都在犯困,她和海芋约的地方比较远,因为越远越安全。

  海芋也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也想了一个法子,只是没太大把握,想先汇报。

  两人约在一个早茶店的包厢,在远郊的镇子上,很少有市区人过来。海芋先到了,十分钟后凌阡毓抵达,见面后她直奔主题:“长话短说,二十分钟说完,我还要去见云舒。”

  “二小姐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你说。”凌阡毓随便挑了两个点心,当做早餐,边吃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