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 第79章

作者:醉风林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强强 GL百合

  “离姐姐,你来了。”凌商天盘腿坐着,穿了一件减龄卫衣,看起来就像个不谙社会的学生。

  包厢旁边是一扇用木棍撑起来的观景窗户,可见小河边的灯影飘雪。柳思翊一言不发地坐下,明亮的灯光映照着她那张有些冷的脸。

  “我来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凌商天笑着抿了一口清酒,喝完五官拧到了一起,像从没喝过酒的人初次尝酒,他咂了咂嘴,感慨道:“当初我被打,你说喝酒可以止疼,我就喝了人生第一口酒,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柳思翊始终冷冷清清。

  凌商天不气不恼,早已习惯了她生人勿进的模样,他拿了几张照片出来,一张一张地摆放整齐,铺在桌面,“我呢,没有跟踪你,只是找人拍了些你微笑的照片,不过已经结束了,这些照片足够我好好回味的。”

  看到照片的一霎间,柳思翊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那都是她和凌阡毓有说有笑的照片,原来这些天她们的行动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离姐姐,你不用紧张,我今晚只是看到这些照片灵光乍现,我在想,你这么喜欢二姐,二姐是不是也这么喜欢你呢?”

  柳思翊从他语气中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甚至在他表情里中也寻不到喜怒哀乐的蛛丝马迹。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算合适,只能默然不语,把主动权让给他。

  “当初家族聚餐,我没正眼看过你,否则早就认出你了,现在想想,你明明应该是大哥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跟二姐在一起?”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望着柳思翊吟吟一笑:“我离姐姐的魅力可真是不凡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思翊的耐心快被他磨光了。

  凌商天抬眸,推了推垂下的眼镜,笑意渐消,“在我心里,你就像天鹅般美丽高贵,你不应该捆缚在二姐身边,应该翱翔在自己的天地,我们家族的内斗你不该参与,也不能参与,我不想波及你,但我又不得不斗,二姐是个难得的对手,她的实力让我亢奋,我的上市被她搞垮了,这么有挑战性的对手,我怎么能错失良机?”

  “五少爷你言重了,你们夺位内斗都跟我无关。”

  “不不不。”凌商天连连摇头,“你是二姐的逆鳞,也是大哥的软肋,更是我的心头血,你在就会产生影响。”

  柳思翊眉头紧蹙,“所以呢?”

  “所以啊...”凌商天望着桌面,挑出一张两人正脸照片,指着凌阡毓的脸,阴阴地笑道:“所以,我要你离开二姐,跟她分开。”

第80章 心痛难耐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窗外的河面上悠悠驶来一艘小船, 薄雪覆在船夫的肩头, 他利索地用捞网将水面漂浮的垃圾捡起了。

  他的手电筒四处照耀, 在柳思翊惨白的脸上划过一道光,她瞪着凌商天, 蓦地笑了。她意识到凌商天其实不是变态, 而是个疯子。

  “你笑什么?”

  柳思翊没有回答, 而是唤来酒馆老板为她上了一瓶自家酿造的白酒,顺便带了一包烟。

  她自斟自饮, 连续喝了三杯,她强忍着灼烧和呛鼻的气息,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我笑你可怜。”

  这句冷漠绝情的话, 随着第一口烟雾缓缓吐出。

  “你说什么?”凌商天轻咳了一声, 烟味呛得他有些不适。

  “我说你可怜,可怜没人爱,可怜要通过威胁我离开你二姐获得满足。”柳思翊说罢又深吸了一口烟, 她灿若星河的眼眸,充满蔑视。

  这句话无疑是伤人的,可凌商天知道她在故意激自己,轻嗤一声:“随便你怎么想, 游戏已经开始了, 由不得你选择, 我想你不仅在乎二姐, 应该也在乎阿乐和阿沁,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的弱点,看似冷淡,却很温暖,你心善就容易暴露弱点。”

  “你别自以为很了解我。”

  “我说的不对?”凌商天抚了抚额头,从兜里拿出一副扑克牌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推理?”

  柳思翊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开合发出“噼啪”声,她看出来了,凌商天很喜欢炫耀自己的智商和成就,与其被他威胁牵制,不如将计就计。

  否则她越表现出焦虑,他就会越得意。

  “你说。”

  他将一副牌摊在桌上,抽出四张A和两张王。

  “我猜想二姐的布局从很早就开始了。”他拾起红心A,娓娓说道:“在你们身上,她不仅花了大价钱,还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三个人改头换面去三处地方,分别是娱乐圈、酒吧,剩下一个我猜以二姐的缜密,是一定不会放过的职场。”

  凌商天自信满满,拨过一张方块A,“蓝楹出道6年,与你酒吧开业的时间一样,培养明星向来是她的专长,阿乐姐姐嘛,性格简单个性鲜明可以自成风格,适合娱乐圈。你嘛,经营酒吧等于就是老本行,只是二姐用心良苦,把你忍痛割爱,只为了有天遇见大哥吧。”

  柳思翊望着他,停下了抽烟的动作,她又满了一杯,三两口就见了杯底。

  “阿沁姐姐那么稳重,最适合职场,如果按照6年时间来算,入职凌睿6年的员工多不胜数。可是二姐精心培养的,会是一般人吗?她没进入公司之前,最需要眼睛,这双眼睛要随时看到董事会,那么人只可能安排在总经办。”凌商天说着抽出黑桃A,举着牌笑道:“隐藏最深的一张王牌,我还没有找到,但线索已经很明朗了。”

  柳思翊的心拧到了一起,这个疯子逻辑推理竟然这么强,如果真的这样,海芋是不是也有暴露的可能?

  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是最后底牌了,否则凌阡毓的整个后背都会留给敌人,随时可能遭受毒手。

  “至于这最后一张嘛...”凌商天把梅花A推到了一边,“这最后一张是二姐的早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云舒。”他把四张A一起握在手里,忽而啪地一下甩在桌面,“多完美的炸!从桃色绯闻到管桩次品,随便动动手指,轻松搞垮三房,管桩集团总经理位置到手,啧啧啧,怎么我早年没发现原来我真正的对手其实是二姐呢?你说我把这个精彩的故事讲给爷爷听,会怎样?”

  柳思翊的脸色再次沉下,烟在指间紧紧燃烧,她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捻灭在烟灰缸里。

  她继续喝酒,用那浓烈的酒精度数,燃烧自己的血液,与兴起的情绪碰撞,稳住处于下风的压迫感。

  “故事很精彩。”她淡淡说道。

  凌商天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有故事也有好酒,不是吗?”他言下之意,这件事只要抖出去,凌阡毓不战就输,可他目的分明不是用这些把柄整垮她。

  “凌商天,你自以为是天才吗?其实你就是个可怜的疯子而已。”

  “我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我现在是一只猫,正要开始猫抓老鼠的游戏而已。离姐姐,你放心,只要你离开二姐,我保证这些东西不会流出去,否则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这些。”

  柳思翊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是低头又抽出一根烟。

  细指缠绕香烟,红唇微启,坚强又柔弱。恍惚间,她像极了60年代欧美电影里走出来的女人,靠烟来缓解她的怅然若失。

  让她离开凌阡毓,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于柳思翊来说,却是痛苦万分的事。

  “让我离开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在说话的间隙来了一小口,微颤的心头,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紧张。

  凌商天双手捧着脸,嬉皮笑脸道:“我的离姐姐不应该属于任何人,二姐得意太久了,在商场我现在动不了她,只能动你了。你离开她,她一定会难过,她难过我就开心了。”

  柳思翊含烟的动作变成了轻咬,她瞪着凌商天,他竟有些畏惧,经受不住那锐利的目光。

  “你就是个疯子。”柳思翊从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

  凌商天也褪去笑意,抽出大王和小王,扔到她跟前:“呵呵怪我吗?情势发展至今我也没办法,如今大哥二姐高调结盟,拆掉王炸最好的方式,就是出单张,你就是那个王牌单张。”

  聊了一晚上,柳思翊明白了,凌商天要利用她离间那兄妹俩,他要用自己打击阡毓。

  她要怎么做才好?

  原来她真的是个软肋,等同于一个累赘?阡毓一直因为她束手束脚,如果暂时走开能让她心无旁骛地对付四房,如果暂时走开能让她这个所谓的把柄不轻易落在敌人手里,是不是真的会有助于局面?

  “你不用想太多,如果实在不想答应咱就不玩了,我也懒得费心找阿沁,直接把这些甩给爷爷,他老人家自有办法查出来。”

  “你威胁我。”

  凌商天耸耸肩,“离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其实也在保护你,这浑水你本就不该趟,你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过去的伤疤和黑暗,我也不想再揭开。”

  “呵呵呵呵...”柳思翊含着烟的嘴角微微咧开,苦涩在心里弥漫,就连笑都带着淡然的忧郁。

  凌商天望着她,只觉得她吸烟的样子美到蚀骨销魂。

  “离姐姐...”

  香烟在她指尖停留,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却不令人反感,她迷离的眼神落在酒杯,又一杯入口,浓烈又苦涩。

  她笑了,却像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刮进凌商天的心里。

  “我这辈子很少做后悔的事,现在看来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多管闲事。”她带着对自己的嘲讽,哑然失笑。

  “你说什么?你意思是...你后悔救了我?”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他的心头,狠狠地剜着他的心,他委屈地说:“离姐姐,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

  柳思翊眸光闪着恨意,令人心寒,“你以为伤皮伤骨才是伤吗,呵,不过像你这种不懂爱的可怜虫,永远不可能明白。”

  她微微仰头,转眸看向窗外,湖面的微波一圈一圈地漾开,隔岸的人家,将瓦房门口的灯灭了,柳思翊的心随着那站熄灭的灯火,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果然她不配拥有幸福呢。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前是悬崖后有虎狼,或许安抚凌商天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或许她就该等凌阡毓安然地处理好一切再出现的,她现在还不如蓝楹和海芋,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成了拖累。

  她唯一能做的,暂时牵制凌商天,为凌阡毓多争取点对付四房的时间。

  柳思翊无论何时都有种洒脱的腔调,骨子里的倔强在烟酒的催动下,发酵得格外浓烈。

  可凌商天却看到了她眼角似有似无的泪光。

  “离姐姐,你哭了?你就这么在乎二姐吗?”他问了一句很天真的话,他不知道能真正伤害到柳思翊的只是凌阡毓。

  柳思翊藐视了他一眼,冷笑:“你根本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低眸的瞬间,她鼻间一酸,险些落泪。想到凌阡毓,她放不下,也舍不得。

  “你别难过了行吗?”凌商天忍不住想伸手轻抚,柳思翊眉眼一抬,霎时迸射出杀意,她猝然起身,反手抓住凌商天胳膊往身后一拧,他整个人被按压在桌上。

  “啊啊疼疼,离姐姐,我疼。”他浑身颤动,突然打起寒噤。

  柳思翊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拧着胳膊,像警察抓犯人似的把他束得不能动弹。

  “希望你言而有信,如果你做出伤害阡毓或者对她不利的事情,我下次拧的就是脖子,我能救你,也能要你命。”

  留下这句不寒而栗的话,柳思翊甩下一记厌弃的冷眼,决然地离开了。

  凌商天抚着被拧痛的手,红了眼眶,他忿忿地拿着酒瓶,猛灌自己。

  “咳咳咳...”他经不住酒精的浓烈,被呛得咳出了声。

  “好啊,既然你这么在乎二姐,我就等着看她能为你做到什么程度,呵呵呵呵呵...”他幽冷的笑意在这寒夜里,格外瘆人。

  走出酒馆,漫天的飞雪萦绕四周,柳思翊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只要想到,要离开凌阡毓,她就觉得肝肠寸断,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有凌阡毓才美好,这漫天飞雪,如果没她一起白头,不过徒增寒冷而已。

  淡淡的路灯斜斜地照在街道上,晶亮的雪花在光影里闪闪烁烁,柳思翊形单影只地往前走,脚步习惯地往凌阡毓的家而去。

  路过一座小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手里只剩下最后一枝玫瑰,“姐姐,最后一朵花,送给你吧。”

  柳思翊愁容上多了一丝笑意:“多少钱一朵?”

  “不用啦,你往前继续走,去买别人的吧。”说完小女孩蹦蹦跳跳离开了。

  柳思翊捧着那支香艳的红玫瑰,放在鼻间嗅了嗅,嘴角微微扬起。不出100米,又遇到了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手持一朵香槟玫瑰,与小女孩说了同样的话。

  奇怪的是,她这一路仿佛遇到了宣安所有卖花的小孩,也收集了所有玫瑰花的颜色,白色、香槟色、浅粉色、深粉色、玫红、酒红,最后聚集了一束颜色各异的玫瑰。

  走到一座拱桥上,她又遇到了一位老人,她的花篮里已经空空如也,见到柳思翊露出慈祥的笑意,“姑娘,这个给你。”

  老人将一张精致的卡片塞进她手里,就走开了。

  开折的卡片有些土土的可爱,打开内页,是一段话:不是说了吗?不要怕,有我在。走吧,跟我回家。

  柳思翊眼角不禁湿润了,再多缠绵悱恻的表白,也不及这句,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