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 第93章

作者:醉风林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强强 GL百合

  “安慰别人可以,到自己照样不行。”

  听到辛然的声音,海芋吸了吸鼻子,不顾形象地抹了抹眼泪,她面无表情地递来一张纸巾,海芋说了一声谢谢,努力调整自己的失态。

  “抱歉,没能救下你的好姐妹。”辛然语气很沉重,海芋望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接触这么多次,这是她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话。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辛然就转身走了,她背对着海芋挥挥手:“她醒了告诉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从辛然的背影看到了孤寂与难过。

  柳思翊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凌阡毓求助了祁沐宛,让她请来全球顶尖的外科、骨科、神经科的专家,来中国给她会诊。

  她就这样沉睡着,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因为她,翻天了。

  凌商雨、乔青山等人落网,证据确凿,不允许保释,因为事情发酵太快,大众施压,迫使案件侦讯必须迅速进行。

  在检察院的调查取证中,凌阡毓又添了一把火,把火烧Rose的录音证据交了出去。当晚,因为这件事,她被叫回了家。

  凌家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要保凌商雨的命,可她却在推波助澜,不弄死他誓不罢休。

  因为凌商寒也参与了吸//毒,后来也被抓进了拘留所,整个三房彻底垮了,凌阊啸虽然气孙子的不争气,可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的亲孙子,又怎么舍得真的让他走上绝路。

  他知道,或许凌阡毓是最后的希望。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肯放过你两个弟弟。”凌阊啸很直接,他用谈生意的开场,要与凌阡毓交换条件。

  凌阡毓冷笑:“怎么就成了我不放过他们了,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

  “你别闹了,行吗?这件事过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三房出局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出局?您的意思是三房放弃继承权了?”

  “没错,你三叔愿意用国际业务部换你放过小雨一条生路。”他知道一直是凌阡毓在加剧这件事的恶化,凌商北只是辅助,她才是主导人。

  长孙和二孙女同仇敌忾,对付自己的三孙子和四孙子,凌阊啸觉得自己或许是世上最可悲的人,要求着他们停止骨肉相残。

  他后悔了,是他小看了这几个孩子的能力。凌阡毓的雄心壮志早已遮掩不住,他也看出来了,她步步为营,或许就是为了今天。

  凌阡毓不为所动,漠然说道:“呵呵,区区一个国际业务部而已,就想换我思翊的命吗?”

  “小毓!你别太过了,国勋是你亲三叔,你当真要绝了三房的根吗?”

  “没错!”凌阡毓怒喝,她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硬气的,她豁出去了!逆鳞不可碰,她不可能再给三房机会。

  她瞪着凌阊啸,愤恨说道:“爷爷,您说对了,我这次就是要绝了三房,我要他们为思翊的伤付出代价!”

  “你!”凌阊啸挥手就想打过去,凌阡毓却将头昂得更高,送给他打。

  “打啊,您的巴掌绝对不会有鞭子疼,也不会有碎骨疼,更加不会比钢筋刺穿身体疼,打啊!”凌阡毓的瞳孔充满血色,那种恨意和决然,让凌阊啸觉得陌生。

  “你别忘了,你本名叫凌商毓,你们是同根同源啊!”凌阊啸自知劝不动她,只好打感情牌,凌阡毓却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知道这个名字过往的人才听得出她笑声里的失望。

  “谢谢爷爷让我入族谱,但抱歉,我叫凌阡毓,一个心肺被凌家踩烂的不受宠的丫头而已!”

第94章 情绪崩溃

  凌阡毓的出生地不在宣安, 当初余心语妊娠反应严重,凌国韬陪她在乡下休养,那里环境舒适,钟灵毓秀。

  就在那座桃花源般的小镇,凌国韬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凌阡煜,女孩就叫凌阡毓。

  她是凌国韬和余心语爱情的结晶, 无论男女, 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可凌阊啸却对这个名字心生不满, 凌家所有后代都按照族谱取名,到这一代应该是商字辈,凌国韬嫌弃商字满是铜臭味,执意要用凌阡毓这个名字。

  为此父子俩发生了争吵, 凌阊啸甚至威胁他, 如果不改成凌商毓, 孩子将入不了族谱, 谁知凌国韬满不在乎,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活得潇洒,活得轻松,能够远离这个家的是是非非。

  这也是余心语的愿望,生在凌家太累了, 凌国韬深有体会。

  凌阊啸没有办法说服儿子, 几次找余心语谈这件事, 她都没有点头,于是凌阊啸就把所有的怨气撒在了这个儿媳妇身上,他觉得儿子是受到妖女的蛊惑才会那样叛逆,凌国韬从小就听话,并且聪慧通透,从认识余心语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他重男轻女,总希望最喜欢的儿子也能生个男孩,可凌国韬心疼余心语,不想她经历二次疼痛,两人一直没有再要孩子。

  直到凌阡毓十岁,凌阊啸不得已,才把她添加到族谱里,并且改名凌商毓。

  他不能让二房无后,即使是女孩至少让二房完整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因果循环,到头来会酿成现在的悲剧。

  “小毓,你爸爸是爷爷最喜欢的儿子,你继承了他的聪明和睿智,爷爷对你寄予厚望,你告诉爷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小雨。”凌阊啸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从凌阡毓身上不止一次看到当年凌国韬的影子,父女俩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凌阡毓冷笑,“这世上没有东西重要得过思翊,她所受的苦,整个三房陪葬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疯了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一定要置亲人于死地?”凌阊啸的愤怒转嫁到了柳思翊身上,凌阡毓在步凌国韬的后尘,两人走了一模一样的路,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凌阡毓比他父亲更加荒谬,跟同性牵扯不清,而且这个女人又是长孙的女朋友,凌阊啸觉得柳思翊简直就是红颜祸水,比起当年的余心语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相干的女人?”凌阡毓漠然的眼神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冷意,那眸光,那蔑视,那决然,让凌阊啸觉得陌生,这些年他忽略了凌阡毓,殊不知她其实早就羽翼丰满了。

  “爷爷。”凌阡毓忽然扬起嘴角,“我现在给你做个选择题。”说罢她抽出随身携带的100元人民币,对他说:“这张钞票,是那个肇事司机的,车祸前他获得一笔钱并且跟老婆离婚了,后来他在狱中得病死了,我追溯到这张新币来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凌阊啸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慌,怕凌阡毓会说出他无法承受的真相。

  “取钱的是我们家的守园人,他以前是哪房的人爷爷知道吗?呵,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事情我想您自己有办法查出来,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凌阡毓轻笑,“或者说,您想保儿子还是保孙子?”

  凌阊啸吊着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燃沸一般,涨得脸通红,瞪大的眼珠透着瘆人的可怖。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敢想二儿子的死因,不敢深想,当年他刚刚透露出想分股,人就没了。

  他从来不信巧合,可只能逼着自己去相信,逼着自己去看表象,阻止自己不去多想,可今天凌阡毓拔出了他深埋心中的刺,让他的心血流不止,绝望至极。

  “小毓...你...”他哆嗦地说不出话,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愿意相信那起车祸另有真相。

  正当两人对峙陷入僵局时,有个声音响起:“二姐,你这钞票没什么力度呀。”

  说话的是凌商音,她化了浓妆,纤眉上扬,眼线黝黑,就连唇色也有些厚重,这冷妆让她五官凌厉了很多。

  自从张小武死后,凌商音一直把自己关着,很少出现,今天竟会出现在家里。她望着凌阊啸,嘴角微微扬起,竟有种深不可测的邪魅,她打开手机的播放器,里面传来了对话。

  “她先把我推下副经理位置,才几天我就被警方盯上了,不是她还能有谁?”那是凌商雨的声音。

  “那不如像当初对付老二那样?”

  “我们又不是黑//社会,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

  “但我绝不能再放过她了这次。”

  放完后,凌商音按下了暂停键,赤红的指甲点在手机屏幕,阴阴地望着凌阊啸:“爷爷,您都听得出来是哪些人声音吧,瞧瞧您生出来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天天谋划着害别人,我都替您可悲。”

  凌阊啸气得几乎快断气,再加上凌商音那怪怪的腔调,令他极度不适。

  “小音,你说什么呢??”他不敢相信,说出这些话的人会是最单纯乖巧的凌商音,她笑着走到凌阡毓身边,伸手勾住她:“这个家,大房悲惨,二房就像软柿子一直被捏,三房四房恶贯满盈,杀人放火,嫖//娼、赌博、吸//毒、贩//毒、绑架样样都来,啧啧,真是叫人唏嘘。”

  那天三房四房的谈话内容都被无意经过门口的凌商音听见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智慧,当即按下了手机录音键,她甚至听到了张小武死的真相。

  即使争斗会有牺牲,为什么那个人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凌商音不甘,她愤怒,她气愤,她所有的痛苦和生无可恋的绝望,都是这个冷漠的家带来的。

  凌商雨该死,四房也好不到哪去,或许是她太软弱了才没能保护张小武,如果她能强一些,像二姐这样,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可是,红姐又躺进了医院生死未卜,他们都是无辜的人,造了什么孽呢?红姐是小武用命换来的,凌商音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而置之不理。

  “你们...一个个要造反吗?”

  凌阡毓听到录音后没有半点反应,她早已心如死灰,所有的事情都及不上柳思翊重要。

  “人在做天在看,我真担心三叔以后没人送终,呵呵呵呵呵。”凌阡毓说罢打算离去,今日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是纵容,是包庇,是偏心,是私心,是欲望,这个家千疮百孔,满目疮痍,都是凌阊啸的责任。

  “小毓。”凌阊啸无奈地叫她。

  凌阡毓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凌阊啸语气软了下来,“如果说,我允许你妈妈入凌家祖坟,和你爸团圆,你能不能放过三房?”他拿出了杀手锏,他知道这件事一直梗在凌阡毓心里,成了执念。

  这些年她没有开口哀求,但凌阊啸一直都知道她这个愿望,孝顺的孩子一定会圆了父母遗愿的,凌阡毓韬光养晦,暗暗争夺继承权,除了为二房出口怨气,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看得透透的,却从来没有满足凌阡毓的心愿,可现在开口太迟了。

  在凌阡毓看来,他此刻的哀求太可笑,当初她在雨里跪了多久?他那么强硬地漠视自己,而今为了作恶多端的三房,竟不惜拿这件事作为交换条件?

  “如果不够,还有你爸爸10%的股权,我也可以给你。”他又为条件加码,凌阡毓却不为所动。

  “够了!”她转头望着他,哑然失笑,“不重要了,爷爷,一切都太迟了,如果思翊醒不过来,我会连同四房一起毁了,我一定会让整个凌家为她陪葬,而您也会因为您的自私冷漠以及偏心和纵容付出代价。”

  留下这句狠绝的话,凌阡毓毅然决然地走了,走出大宅的院门,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皓月当头,她像上次被打一样拿出手机,想对柳思翊说一句:我想你了 可是,这条信息该发向何处?她根本看不见,往日的言语有多缠绵,现实就有多残忍。

  她早该让柳思翊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是她盲目自信,自以为掌控一切,害了柳思翊。

  每每想到此,她就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她不能原谅自己。

  “二姐。”凌商音随着她脚步出来了,“你想弄垮四房,我帮你,但你能不能给爸和哥哥留条活路?”

  凌阡毓褪去悲伤之色,冷眸转向凌商音:“六妹,既然你的心还硬的还不够彻底,就不要掺和这些事。”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小武哥。你很清楚这件事翻案也死无对证了,弄垮四房不好吗?人痛苦地活着其实比死了难过。”

  “你说的对,我要他们生不如死,至于你,什么时候把完整的录音给我听,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谈别的。”凌阡毓在那简短的几句录音中听到了魔方转动的声音,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小时候凌商天就喜欢玩这个,那天对话场景一定有他,至于说了什么,被凌商音切断了。

  蛇鼠一窝,谁又比谁好到哪去,凌阡毓觉得自己或许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忽然有点恶心。

  思翊吃了太多太多苦,这么多年来她何曾真的开心过,凌阡毓只是悔恨自己陷入绝境中才能看清一切。

  经过会诊,专家一致觉得必须等柳思翊醒来再做进一步检查进行病理推断,她已经躺了十几天了,无时无刻都在沉睡。

  春色复归,万物生长,窗外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柳思翊转进了一家小型的贵族医院,独立的套房,每天有专人检查,凌阡毓直接住了进来,时刻陪着她。

  她卸下了许多工作,没有必要就不去公司,多数时间都陪在柳思翊身边,期间她学会了折纸花。

  “玫瑰鲜花太容易枯萎了,我不想一次次去换水,去收拾残花,我的思翊应该是一朵永生花,永不凋零。”凌阡毓说着折好了一朵红色的纸玫瑰,这些日子她自学的折花手工,越来越娴熟。

  纸花棱角分明,颜色与折角细节栩栩如生,她想每天为柳思翊折一朵,等她醒来送她一束永不凋零的玫瑰,可是已经折满十五朵了,她还在昏睡。

  凌阡毓每天都会跟她说话,时间在静谧的时光里慢下了,她今天特地找来了七种颜色的纸,搭配着颜色,用卷、折、缠拼出了一枚彩虹爱心。

  “好看吗?”凌阡毓放在她眼前,继续喃喃自语:“虽然不会凋零,可终究是个死寂的东西,没有你调出来的彩虹酒灵动美丽。”

  柳思翊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偶尔会发现她睫毛在跳动,每当这时候凌阡毓都会激动地叫来医生,可结果都说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心脏跳动一样,人依然没有意识。

  每天,她都在这样的希望和失望中重复,即使每次得来的结论都一样,凌阡毓依然乐此不疲,她坚信柳思翊会醒来,她相信柳思翊听得见每句话。

  凌阡毓每天变着花样哄她,即使病床上那个人没有反应。

  “我今天突发奇想,有了创作欲,如果以后我失业了,说不定可以当漫画师哦。”凌阡毓拿着画板,寥寥几笔勾勒出几个卡通图案。

  “从前呢,有位二小姐种了一片玫瑰园,其中一只成精了,变成美丽的花灵...”凌阡毓画着画着笑了出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每天编一则小故事,自娱自乐,最后竟将这个系列画成了册子。

  又一周过去了,加上办公室那本,凌阡毓已经累积了三本画册,卡通版本的故事集都完结了,还是没能等到柳思翊醒来。

  “送你了,版权归柳思翊小姐,我想了想,觉得这则故事的名字就叫《红玫瑰·二小姐的宠妻》,怎么样?皆大欢喜的结局呢?所以你什么时候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