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 第55章

作者:七千折戏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GL百合

  变脸速度之快,让柳罗衣都心生感叹。

  尉迟蝶打量了尉迟离一番,眼神在她通红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道:“行了,如今柳大人也救出来了,你在晏国的事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趁早收拾收拾同我回北域。正好这两日等等北域的回信,你也好好准备一下。”

  尉迟离哦了一声,看了柳罗衣一眼。

  “可不可以,再晚几天,就几天,小柳儿刚救出爹爹,总得等她和爹爹见几次面……”尉迟离挠挠头,而且,她要以什么名义带柳罗衣回北域呢,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把人带走,太不地道。

  可若是光明正大的,总不能梗着脖子和人家说,我要追你女儿,带你女儿走,那未曾谋面的柳大人说不定会跳起来将她胖揍一顿。

  这可是古代,她是邻国公主,且她二人都是女子,尉迟离突然觉得她的未来有着条条满是泥泞的水沟,就等她往里跳。

  这时候,柳罗衣大概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惆怅,突然伸手拉住她衣角,轻声道:“我们先出宫吧。”

  尉迟离点点头,这才迈腿往宫门外走,这皇宫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尉迟蝶却突然在她身后,玉指一翘,扭扭捏捏地半抱住辛然,用十分腻人的语气,楚楚动人道:“你答应我,等你回了柳府,千万别进宫。”

  辛然打了个哆嗦,一脸惊恐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尉迟蝶。

  一旁的安歌哪能忍得了这个,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看着辛然的眼神充满着杀气。

  尉迟离老脸一红,半路猛地转身,指着尉迟蝶大步走近,她恶狠狠道:“姐姐,你都听见什么了!”

  尉迟蝶媚眼一翻:“我倒是从来不知道,我这妹妹还会撒娇呢。”

  尉迟离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用力用左手握住右手,心中不断警告自己,这是姐姐,是姐姐,不能打。

  对,不能打。尉迟离扬手一拳头砸在了树上,然后转身就跑。

  丢人丢大了!

  这皇帝办事效率还算是快,前一天说了放人,第二天就已经贴出告示昭告天下,此事传入百姓中,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成了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柳儒,也成为了天牢数十年来进去后,还能完整无缺竖着出来的第一人。

  说书人连夜写了本子,将此事搬上了台,不过主角并不是官复原职的柳相国,而是卧薪尝胆冒险救出父亲的女中豪杰柳罗衣,很快,柳罗衣的名号更加在京城传开了,人人都说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引得无数姑娘羡慕,无数青年神往。

  有多少人开始暗中寻人准备提亲之事,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柳大人已经回府的消息就传到了尉迟离耳中,因为柳儒是皇帝亲自接出,所以尉迟离硬是拖着柳罗衣,没让她也去大理寺门口等着。

  “公主,你已经换了数十套了,柳姑娘也在外面等了快要半个时辰,您怎么还没好?”辛然怀里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快要将她脸都挡住的衣裙,闷声道。

  “你说,见长辈,我穿太艳了是不是不大合适?”尉迟离看着身上那一套红衣,苦着脸说。

  “是不大合适。”辛然点点头。

  “那我还是再换。”尉迟离嗯了一声,伸手就要脱衣服。

  “艳的轻浮,素的老气,华丽的摆架子,简单的没架子,墨色太严肃,黄的太活泼,青色不庄重,公主,都轮了一圈了,您说您就去见个大臣,又不是见婆家,何必如此费心?”辛然摇摇晃晃地发牢骚。

  尉迟离无力地垂下手,往椅子上仰面一躺,不想动了。

  “要不,我就让小柳儿一个人去,我就不去了,不想同这些个老油条打交道。”尉迟离仰着脖子,说话一颤一颤的,十分费劲。

  “您是公主,又是柳大人的恩人,到时候就往他面前一站,该慌张的是他才对。”辛然说。

  也是,尉迟离定了定神,不过是小柳儿的爹,有什么好怕的,她猛地翻身起来,昂首挺胸地大步走了出去。

  柳罗衣就站在她门口,许是等得久了,正仰头看一棵树,她的侧脸被墨绿色的树叶映衬着,再加上纤长的身子和杨柳细腰,看在眼里,惊为天人。

  听到尉迟离的脚步声,她微微转过头,原本神色冷淡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笑意,勾得尉迟离也傻呵呵地咧开嘴。

  柳罗衣没有多说,她同尉迟离还有柳玟裳一起坐上了马车,尉迟离能够感觉到,她今日是真的开心,不只是开心,更多的是轻松,往常的柳罗衣就像是绷紧了的弓,似乎时刻处在一种戒备状态。

  果然,只有家人都没事了,她才能真正轻松起来。尉迟离偏头看着,用眼神去一笔一划描绘柳罗衣的五官。

  谁知还没画完,马车就戛然而止,尉迟离无奈,只得先一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去扶柳罗衣。

  柳罗衣站定后,抬头去看写着柳府二字的牌匾,眼眸中一阵恍惚。

  她终于回家了啊。

  这个时常在噩梦中出现的地方,终于被打理干净,清掉了所有暗示破败的秽物,重新变得温暖,和欣欣向荣。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黄色的袍角露了出来,尉迟离心下一惊,闪身挡在了柳罗衣面前。

  那人走了出来,果然是沈颢,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些悲怆,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等看到尉迟离的时候,又是一个威严的大国皇帝。

  尉迟离连忙低头:“见过皇上。”

  沈颢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话头,目光越过尉迟离的肩膀,尉迟离便抬脚往一边挪了挪,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颢面色微变,他又仔细看了尉迟离一眼,突然笑道:“你这孩子同柳家,似乎关系不错。”

  尉迟离没说话。

  “柳罗衣,柳爱卿已在屋中等你许久了。他这老狐狸,府上有着这么一个聪明机灵的女儿,却这么多年来未叫朕看到过。”沈颢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你作画天分十足,若想要进宫来讨个女官做,便叫柳爱卿同朕说。”

  “你娘当年,便是如此。”沈颢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尉迟离攥紧了拳头。

  沈颢没再说什么,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转身便走,身后乌泱泱跟上了好大一群人,尉迟离松了口气,在他身后行礼。

  “小柳儿,你若是想当官,和我回北域,多大的官都可以。”尉迟离突然扭过头,憋着一股气说。

  还有一句话,“当王妃最好”,她愣是憋在嘴里,没好意思说。

  三人一起进了门,只见府中的下人都已经配齐了,不知是何人配的,尉迟离留心看了一眼。

  走过两道门,面前突然扑上来一个身影,尉迟离急忙躲闪,才没叫他抱错了人,只见柳儒一把抱过柳罗衣,沉声道:“罗衣。”

  后面的柳玟裳也被他一把按进了怀里,三人痛哭起来,其实多半是柳罗衣和柳玟裳发出的动静,柳儒此人毕竟是条汉子,只是默默流泪。

  他长得和柳罗衣有一点相似,同柳玟裳却更加相似些,他身材高大,过早出现了皱纹和白发,许是这场牢狱之灾所致,看上去历经沧桑,但棱角分明的长相还是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

  “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柳罗衣流着泪,上上下下检查柳儒的身体。

  “爹无事,就是苦了你们两个孩子。”柳儒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柳罗衣的头,眼神中充满怜爱。

  尉迟离看着这一家团圆的景象,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发酸,她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爹爹,这是尉迟公主,就是她救了我们一家,她不但从陆云奎手里救出了我和阿姐,还帮忙救出了爹爹。”柳玟裳擦干眼泪,又哭又笑,他拉着柳儒走到尉迟离面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她武功极好,人也极好,还教我武功。”

  尉迟离突然被叫到名字,急忙摆手道:“不不不,只是举手之劳,柳大人别放在心上。

  柳儒慢慢擦掉眼泪,一步一步走到尉迟离面前,尉迟离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怵,于是也往后退了退,然后对着柳罗衣使眼色。

  谁知道下一瞬,柳儒就对着她跪了下来,他猛地抱拳道:“柳儒,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尉迟离一下子傻了眼,这可是柳罗衣的爹啊,她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双膝一软,咣当也跪倒在地,抱拳道:“别别别,柳大人,举手之劳!”

第67章 公主抱

  一旁的柳罗衣和柳玟裳见着此场景,都愣住了,一个连忙过去扶柳儒,一个赶快伸手扶尉迟离。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柳罗衣在尉迟离耳边问。

  柳儒是个实在人,他睁大眼睛看了看尉迟离,突然长叹一声,便要俯身下去,似乎要磕头,尉迟离见状,来不及和柳罗衣回话,忙伸手扶住他,连连道:“使不得!”

  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爹,您先起来,公主胆子小,受不得您这一拜。”柳罗衣急忙道。

  “对对对对……”尉迟离点头。

  柳儒看了看柳罗衣,又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尉迟离,终于还是站起身来,上前搀扶:“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感谢公主,公主对我柳家有如此大恩,实在是……”

  “柳大人不必如此,我同小,同柳罗衣关系极好,她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必言谢。”尉迟离见他起来了,这才敢站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尉迟离听到了柳罗衣在她身后的轻笑声,不由得回头冲她皱了皱眉头,柳罗衣这才正色,走到柳儒身边,轻轻搀扶住他,柔声道:“爹爹,你在天牢那种地方,那里潮湿阴暗,定是受了很多苦,我们先进屋里说。”

  柳儒看着柳罗衣的眼神满是慈爱,还有一丝担忧,他用袖子慢慢擦掉了眼角的潮湿,笑道:“好,许久不见,爹爹的罗衣出落成大姑娘了,爹爹却老了。”

  柳罗衣被他一句话又惹出了眼泪,她低头擦着,没有说话。

  “爹,您不看看玟裳,如今多强壮。”柳玟裳适时地跳出来,撩起袖子露出晒黑了一层的手臂,兴奋地弯了弯。

  “好,好小子!”柳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尉迟公主,请。”柳儒一伸手,尉迟离冲他点了点头,随他进了屋中落座。

  有婢女来上了茶,尉迟离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眼带笑意地看着柳玟裳像个话痨一样冲着柳儒说这说那,她又将目光转向柳罗衣,只见她正坐得笔直,看着柳儒。

  尉迟离突然记起,柳儒对柳罗衣虽然疼爱,但是管教应当是比较严厉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多年都不怎么出门。如今看着柳罗衣在柳儒面前的局促,正好印证了她的想法。

  也可能是柳罗衣太过懂事的缘故吧,不争宠不撒娇,对什么都不争不抢。

  “这些日子,我这一双儿女在公主那里住着实在是叨扰了,一定给公主带去了许多麻烦。玟裳,罗衣,还不快谢过公主这些日子的照顾。”柳儒突然道。

  尉迟离连忙一伸手:“不必多谢。”

  她心里明白,柳儒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将这一双儿女要回去了,虽然他这话再正常不过,但听在尉迟离耳中,还是让她有些郁闷。

  小柳儿若是回了柳府,那见面可就难了,更别提带她回北域。

  尉迟离看了看柳罗衣,犹豫了一下,想要将此事向柳儒说清,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暂时放弃。

  而柳罗衣也看着尉迟离,她一双手隐藏着袖子里,自己将自己的皮肤捏得通红,又过了一会儿,她见尉迟离没有说话的意思,眼眸中的光渐渐黯淡下来。

  手也松开了。

  屋中的气氛不知为何,一时冷了下来,柳儒也察觉了些许不对,他看了看柳罗衣,突然道:“罗衣,你同玟裳去将爹爹存在后院的好酒取来,我要敬尉迟公主一杯。”

  “是。”柳罗衣温顺地应了,然后同柳玟裳走了出去,在出门之前,她偷偷地回头看了尉迟离一眼,然后垂下了双眸。

  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呢。

  尉迟离当然不知道柳罗衣心里在想什么,她看着柳儒,知道他这是在支开柳罗衣和柳玟裳,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果不其然,柳儒突然叹了口气,张开口,又合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大人有话请讲,无碍的。”尉迟离说。

  “公主,对当年的事,了解多少?”柳儒问,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尉迟离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同小柳儿发现了柳大人床下的东西,所以基本了解一些,但是对于柳大人到底为何被牵扯其中,以及柳大人和周大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清楚。”

  柳儒了然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同周青,已经是旧话了。我们年轻之时便同在府学,我幼时家道中落,能上府学还多亏了父辈友人帮助。那时因为同窗之谊,周青帮我甚多,于是我便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但是后来,萋萋同我说,她发现了周青的秘密,便是我信中所写那些,但我太过于相信这份情谊,一直不肯,或者不敢相信。”

  柳儒说到这里,眼角渗出泪来,眼眶通红,语气也有了变化。

  “再后来,萋萋生下玟裳,生产那日突然出了状况,难产出血,叫了多少个大夫来都无用,我眼睁睁看着她……”柳儒哽咽了,一个大男儿数次落泪,尉迟离听着也心酸,忙拿出手帕递给他。

  柳儒冲她笑笑,接过手帕,又道:“至此之后,我便一直以为萋萋是因难产而死,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之中发现了真相,原是当年那个产婆被人买通,故意害死了萋萋。萋萋此人生性善良,从未同人结仇,故而我才意识到,萋萋说的是真的,周青真的是那通敌卖国之人,但当年那产婆也被害而死,我苦于找不到证据,便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同周青疏了来往。打算装作并不知道此事,待一双儿女有了归宿,再为萋萋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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