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乱 第48章

作者:王租租 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GL百合

  凌非茗跟着凌非焉来到山洞外拴马之处,见初一正望着自己的小黑发呆。凌非焉便利落的翻身上马,问道:“在发什么呆?还不快上马出发了。”

  初一愁眉苦脸的指指自己的左臂,言道:“我这只胳膊疼得紧,一会跑起来,怕是拉不住缰绳哎。”她见凌非焉已端坐马上正盯着她,忽然忆起昨夜南卿负伤时正是与凌非茗同乘一骑来到此处,又不知方才凌非焉与凌非茗私下嘀咕什么,便讪讪向非焉道:“非焉凌尊,不然你带我共乘你的踏雪……”

  凌非焉一听,打断道:“胡闹,左手不能动就用右手。”

  初一又道:“那一只手不能上马。”

  凌非焉道:“腿不是好好的,用轻功上马就是了。”

  初一又要说些什么,凌非焉却是双脚一夹,拍马驰去。

  “哈哈哈哈。”凌非茗在马上笑道:“每次我要与非焉亲近亲近,说去天枢宫同宿,都碰一鼻子灰,你还敢跟那个大冰块儿提出同乘一匹马?她要是能答应,那才是见了鬼了!快跟上来,走啦!”

  “哼!”初一尴尬的用右手一抹鼻子,点起轻功稳稳落在小黑背上,嘀咕道:“共乘一匹马怎么了,我还跟非焉凌尊共御过一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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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妙莲花殒】85

  初一、凌非焉、凌非茗又到了玉草园, 黄芪认出她们正是昨夜来过的三位天御宗弟子,马上将她们迎进园子,招呼道:“三位上仙稍待片刻,小灵这就去通报我家少爷。”

  凌非茗上前一步,拦住黄芪道:“不必叨扰你家少爷, 只需带我们去一处无人打扰的偏房, 越安静无人越好。然后再把你熬药的炉锅借我一用。”

  黄芪拱手道:“一切都依上仙吩咐。”

  三人随黄芪进了一处小院落, 看来像是玉草园药农们的居住之处。这时间,药农们都进山下地采药栽药去了,果然安静得很。黄芪把他们引到院内更深的一间屋前,推门向凌非茗道:“上仙看这间屋子可够清净?”

  凌非茗向屋内探头一望,只见屋内简简单单,朴朴素素, 点头道:“不错, 就这里了。”她侧身将初一和凌非焉让进屋里,又对黄芪道:“你看, 我师妹的肩膀受了些伤,我再与你说几味药材, 烦劳灵子与煮药锅一并取来。”

  黄芪道:“上仙您客气了, 这玉草园别的没有, 药材嘛,一应俱全。”

  凌非茗眉毛一挑, 先是简单说了几种普通的配药, 随后话锋一转言道:“再来两朵甲子雪玉花。”

  “甲子雪玉花?!”黄芪听了一惊, 面露难色,支吾道:“不瞒上仙,甲子雪玉花还真没……没有了……3年的也就只剩下一朵,上仙您看可以吗?”

  “不会吧?你们玉草园号称苏南府第一大药园,连京中皇家都要从你们这儿采办药材,竟然没有甲子雪玉花?我还没要什么千年雪莲,万年龙胆呢。”凌非茗把从巷口大妈那听来的对玉草园的介绍一股脑都用在这儿了。

  “真的没有了。”黄芪似乎很担心凌非茗误会他不肯拿出甲子雪玉花而被凌非茗当场击毙于掌下,赶忙解释道:“雪玉花本身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只要肯花些银子便可在药铺买到,寻常人家小病用些3年的,大病用些5年的,但是上仙想要的60年的甲子雪玉花就十分珍贵稀少了,就连您说的皇宫御医院里也不过存着几十朵……”

  “怎么?!”凌非茗猛的一拍桌子吓了初一和黄芪一跳:“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花些银子咯?”

  “哎呀,上仙误会了,小灵怎敢收上仙的银钱呀。”黄芪连连摆手道:“您忘了我家少爷了嘛?他那个身子骨气血淤积得很,雪玉花又是化血的良药,所以咱们园中的雪玉花早就悉数给我家少爷熬药用了。别说60年的,就是30年的,10年的,也都用尽啦。最近我都是……都是用3、5年的雪玉花给少爷熬药。少爷的身子也是越来越虚了……唉……”

  虽说黄芪是与李家已故的老爷子李天举有交情,照料不成器的李存也只是因为李天举临终时的一句托付。但他毕竟与李存主仆相称多年,说着说着,还是不免难过。

  “得了。“凌非茗听完黄芪的述说,不以为意道:”你们家李大少爷的体虚之症哪是气血淤积,让他少喝些酒少想些姑娘,不出半年他的身子骨就能好一半。我看你呀,就是舍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

  黄芪忙道:“哎哟,上仙您可大大的误会小灵了,真的是没有……”

  凌非茗又打断黄芪道:“嗯,今天若要真白拿你两朵甲子雪玉花是有些过分。传出去还以为我凌非茗要好东西又不肯花银子,也是被你们这些小灵给看扁了。虽然明崖道尊经常教导我们修道者莫要染了世俗铜臭,但论起救人我们天御宗可是舍得下血本的……”

  “啊呀!”凌非茗正在滔滔不绝,黄芪突然觉一道银光闪过,一颗硬物直袭胸口,他赶忙出手接下,那冰冷的东西力道还不小,硬是震得手心有些疼痛。黄芪张手一看,却是一锭不小的银子。

  “这……”黄芪看向站在屋内的那位白衣的天御宗女道师,这锭沉甸甸的银子便是她掷过来的。

  “拿去。”凌非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满脸讶异的凌非茗,看都没看黄芪。

  可怜凌非茗看了眼黄芪手上的银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气急败坏的直奔凌非焉面前,压低了声音斥道:“师妹!你怎么把我们三人回程的盘缠都撇出去啦!你就不怕回去的路上我们要跟丐帮的朋友结伴而行了哈?!”

  “哼。”凌非焉一声冷哼道:“明崖道尊教导我们莫要染了铜臭。”

  凌非茗不服气道:“那也不用给那么多啊,五两银子哎,都购买棵上好的仙芝肉草了!”

  凌非焉悠悠又道:“论救人,天御宗舍得下血本。”

  “哎!你!”一直被凌非焉用自己的话反驳,凌非茗整个人也是不好了。

  “噗……”眼见一向口舌灵分的凌非茗竟然在沉默寡语的凌非焉那讨不到口头便宜,初一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说你个重伤患者你笑什么?”凌非茗可算找到了对凌非焉“不满”的发泄口:“也不看看非焉师妹一掷千金是为了给谁买药!笑笑笑,一会伤口笑裂了看你还笑得出来!”

  “是是是,多谢两位师姐倾囊相救!”初一对凌非茗和凌非焉用极其江湖的方式拱了拱手,又将视线只落在凌非焉一个人身上,收了笑容认真道:“我知道非焉凌尊用光了盘缠是为了给我买药疗伤……只是,我觉得我的伤口还好呀,为什么要用这么贵重的药材?”

  “行医我不懂。”似乎不习惯被初一用这般单纯又认真视线凝视,凌非焉下意识的避开了初一的眼眸,言道:“非茗说用就用吧。”

  初一犹疑着摸了摸肩膀伤处,只觉得这伤来的蹊跷,又忆起被绕紫操控时那突来的剧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肩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我被绕紫操控时发生了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伤……是……”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对初一的提问有些莫名烦乱,凌非焉欲语还休,别过脸去不再看初一。但沉默片刻,她还是轻轻说出了那句耿耿于怀的:“一言难尽,总之,抱歉……”

  初一本想问出答案,她记得自己刚刚恢复意识时,肩头便已受伤。而自己更是提着炎月剑,用犀利的剑锋指着凌非焉的脖颈。仔细看看,那道浅浅的血迹虽已被凌非焉擦拭干净,但红肿的伤痕却还刻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在白莲青云袍的立式领口中若隐若现。

  初一心中霎时也是充满内疚,见凌非焉似有难言之隐,料想自己肩上的伤许是自己被绕紫操控时,与凌非焉为敌所致。于是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了,便将猜测的神情化作柔和一笑,言道:“非焉凌尊言重了,我才应该抱歉,给两位师姐添了这么多麻烦。”

  凌非焉听了初一的话,沉默不语。可怜这本就安静的小屋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不过凌非茗可从没见凌非焉有这般别扭的时候,在天御宗这么多年,她凌非焉何曾犯过什么错误能让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说出抱歉二字,这可真是百年不见的罕事啊!于是她秒秒钟好了刚才斗嘴不过凌非焉的伤疤,忍不住酸她道:“喔唷,怪不得非焉师妹出手这么阔绰大方,原来是误伤了人家心生愧疚啊!”

  “……”凌非焉闻言肩头一抖。

  眼看一层无形的阴霾气场将凌非焉清冷的背影笼罩在内,初一赶快发话圆场:“别别别,非茗师姐你也别担忧回程路费,我小黑的马鞍褡包里还有一贯钱,省省用的话,应该够我们回到紫麓山的。”

  “嗨哟,想不到非一师妹你还存了私房钱!不过嘛,一贯……少是少了点,总比没有好,呆会儿都交出来……啊,不是……”凌非茗方才酸了凌非焉一个哑口无言,不禁得意忘形,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妥,赶紧改口道:“唉,算了算了,你师姐我是修道之人,不取她人盈余之财,不染世俗铜臭……”

  “呵~”这次是捧着银子不知所措的黄芪终于忍不住笑,结果正对上凌非茗幽怨的视线。他便火速低下眼眸,切断视线,避难般转移话题道:“上仙……上仙……上……”

  “你怎么还在这?快去拿甲子雪玉花呀!”凌非茗气恼恼的不知黄芪为何还怔怔的站在屋里。

  “不行呀,真的拿不来啊……”黄芪捧着那锭银子像是烫手一样面露难色,站立不安。

  “怎么?不够?”这次是凌非焉发话。似乎她对一切阻碍给初一疗伤的事儿都特别敏感。

  “都说那价钱足够买五朵了!”凌非茗没好气的吐了凌非焉一槽,继续问黄芪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拿出甲子雪玉花来?”

  “上仙,请听小灵解释。”黄芪做了一缉道:“上仙有所不知,并非是上仙给的银两不够,而是园中的甲子雪玉花真的早已用罄。而且整个苏南府的药材店基本都是从我们玉草园上货,玉草园没有甲子雪玉花,就约等于苏南府没有甲子雪玉花,无论上仙给小灵几倍几十倍的银两,小灵也是变不出甲子雪玉花来。”

  凌非茗又道:“难道那些药铺就只在你玉草园一家进货吗?就不会刚好在别处购入了甲子雪玉花吗?”

  黄芪道:“就算是哪家药店在别处收入了甲子雪玉花,小灵我为给少爷医病,也会定期去苏南各个药铺扫货……”

  “然后呢?”凌非茗快要被黄芪拖得不耐烦了。

  “上仙息怒!”黄芪也发现了凌非茗脸色欠佳,赶紧道:“然后,恰巧昨日我刚去扫过苏南所有的药铺,没有甲子雪玉花……”

  “什么?!”凌非茗永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黄芪,握紧了桌上翠玉青葱的朝凤笛。

  “但,但是!”黄芪还以为凌非茗这是要对他下狠手了,赶紧“将功补过”道:“但是小灵我上月已经飞书跟在京城当差的陆家大公子陆鲲约了三朵甲子雪玉花,本来陆大公子说好下月十五回家过中秋的时候一并带回来,现在陆家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或许会提前回来吧……说不定还记得那三朵甲子雪玉花的事儿……待陆家大公子一到苏南,我便立刻去把甲子雪玉花取来给这位上仙入药……”

  黄芪说得轻松,凌非茗心知她们三人尤其是初一哪有时间在这宁静偏院中悠哉的等着陆鲲回来。眼见甲子雪玉花已是无望,她忍不住一拍桌子喝到:“嘿!真是邪门了!”

  这一喝不要紧,吓得黄芪战战兢兢赶紧将手上银子放在桌上,退到一边等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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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妙莲花殒】86

  初一见凌非焉神色愧疚, 凌非茗也是少有的不耐烦,实在不懂自己这伤究竟为何如此让两位师姐担忧。说真的她受了南卿230年的月魄精华之后,除了手臂上的硬伤无法恢复,但是经脉气海却是充沛有力,有种蠢蠢欲动, 焕然新生的畅快感。白话说, 就叫有劲儿没处使。甚至她觉得就算这时候萦朱来了, 她也是非常有信心能跟萦朱斗上个三百回合。

  但初一对夜幽石的事儿知之甚少,毕竟“夜幽石”三个字在天御宗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好像29年前震惊天下的“天御之殇”便是因这件上古法宝而起。每个经历过的人都不愿在忆起那段残酷血腥的往事。而夜幽石已经遗失的事情更是秘之又秘,不知情的人便罢。知情者,这不知所踪的夜幽石便宛若一块巨大的山石,梗压在知情者的心口。

  夜幽石, 既是天御宗的宿命, 也是天御宗的心病。

  初一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夜幽石搭上干系。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介普通道师,天御宗里刚刚修到诛邪的初阶弟子, 有幸与两位凌尊首徒出山历练,才从南卿那了解了一些夜幽石的往事, 但这些只言片语却是怎么都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关于夜幽石的故事。

  所以起初, 初一并未将夜幽石放在心上。关于夜幽石强大的法力, 能将上古妖王风木离复活的神奇,她也只是当作一段异事。但当她切身实际的从南卿渡来的真气中感受到夜幽石凌冽却又汹涌的能量, 她才真正的, 深深的为之震撼。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别的妖灵想要修成人形需要经过上千年的苦炼渡劫, 而南卿却在短短的一夜之间从普通的花草幻化成人。

  仅仅230年的月华之力,便可抵御千年修行,这便是夜幽石的法力,这便是魔妖鬼灵人五界为之疯狂的原因。

  所以初一不明白,她被种下花种的伤明明已经在夜幽石月魄精华的治愈下全部清除,凌非茗为何还这么执着于什么甲子雪玉花,所以这个甲子雪玉花究竟是什么功效,为什么自己一定需要?于是她怯怯开口,问道:“两位凌尊师姐,如果没有甲子雪玉花,我会怎样?”

  “不会怎样。”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是弄不到甲子雪玉花,凌非茗便不再强求,但又不好对初一讲出她真气中暗藏魔劫的事儿,转念道:“毕竟南卿啖过人血,我怕你染了她真气中的血腥,将来误了慧悟境的修行。”

  “慧悟境?”初一点点头,又摇摇头,言道:“再有一月,我便入天御宗整整两年,不过才修了两年持明,半年诛邪,达慧悟境可是高阶弟子的水平,怎么也要个三年五载的吧。非茗凌尊,你担心得太早了啦。”

  “嗯啊。是有些早了哈。”凌非茗心虚的拍拍手中竹笛,又对黄芪吩咐道:“那,没有60年的,3、5年的也凑合吧。你们玉草园里有几朵尽管拿几朵来,这种便宜货你也别收我们银子了,回头我给你家少爷瞧瞧病状,写副药方抵了吧。”

  黄芪一听天御宗青遥宫的凌尊首徒要给自己少爷诊病,自是感恩戴德,连忙道谢:“是是是,上仙大恩,小灵感激不尽。小灵这就去与上仙拿药草和药锅来。”

  黄芪转身离去,凌非茗将桌上银两拿在手中掂了掂,连着瓶从青囊中拿出的药剂一并丢还给凌非焉,得意言道:“别傻愣着了,一会我去屋外给非一熬副凝神的汤药,再制个外敷的膏贴,师妹趁这功夫,帮我将她的伤口清洗清洗,去去血污。回头贴了膏贴便包扎起来。”说完又对初一道:“你要是不想废了这条胳膊,痊愈之前就不要乱动了。”

  “哦……”初一心不在焉的应着,她正想着凌非茗让凌非焉帮她清理伤口的事儿。回想起在山洞中,凌非焉要查看伤口时,就差点裸着肩背被看光,现在又要清洗,岂不是更……

  “我?”但还不等初一发表意见,凌非焉倒是先提出了异议:“我也不是青遥宫的弟子,清理伤口……还是师姐你来吧。”

  凌非茗一见凌非焉言辞闪烁的样子,便知她是心虚,不怀好意道:“我来?啊,我来给非一清伤口,你去配药生火熬药制膏贴嘛?”

  “我!”凌非焉理亏吃瘪只得作罢,瞥了眼满面羞涩的初一应道:“我清便是。”

  凌非茗见状,笑道:“要快啊,萦朱不等人。”

  “知道了。”凌非焉脸色一沉,操起屋内木盆,出门打水去了。

  凌非茗笑眯眯的正要出门去,初一开口叫住了她,言道:“唉,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拖累,又要非茗凌尊制药,又得非焉凌尊清伤口,若是等到萦朱来了,也不知还会再给你们添些什么乱子。反正我现在除了胳膊不太听使唤,也没什么异样,不如我这伤晚些再疗,你们先专注研讨下怎么对付萦朱吧?”

  “哎,那不行。”凌非茗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萦朱什么时候来,来了会怎样。但是我知道,你这伤啊要现在不马上治,你当道师修道法的路啊便算是走到尽头了。”

  “可是……”初一还要反驳。

  凌非茗已经踏出屋门,只留下一句:“别可是了,我是青遥宫首徒,你必须听我的。”

  “哦。”初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再抬头正迎上凌非焉端着盆清水,拿了块干爽的布巾走进屋来。

  “非焉……凌尊……”初一心中一紧,瞬间局促起来。

  “坐好。”看得出来,凌非焉整个人也正笼罩在尴尬中,她将水盆放在桌面,把布巾在水中浸湿又拧干,示意初一坐到椅子上。

  “哦。”除了哦,初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走过去,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感觉到凌非焉走到身后,抬手将她的头发绾了起来。偶尔,凌非焉的衣袖擦过脖颈,初一竟觉得心中暗暗有股莫名的悸动。

  “脱下来。”凌非焉的声音听着冷冷稳稳的,很随意,却是刻意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