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乱 第49章

作者:王租租 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GL百合

  “哦。”除了哦,初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回头去看凌非焉,也不敢再扭捏着惹凌非焉生厌,只得小心地解开内衬,将半边肩背裸.露出来。还好凌非焉站在身后,看不到她羞红了的脸,只有水盆中散发出的淡淡药味萦绕在两人之间。

  凌非焉见初一好似落落大方的便解开了衣衫,反而觉得是自己尴尬得有些矫情了。于是她振振精神,拿起清爽的布巾,小心凑到初一伤处,言道:“我要擦了,若是痛,便忍着点。”

  “嗯……”随着凌非焉话音一落,初一忽的感觉到凌非焉微暖的手指轻轻覆在了她肩头的肌肤之上,那种温暖细腻的触感是一种说不出的,从未有过的感受。她知道凌非焉是要一手扶住她的肩膀,才好用另一只手来帮她清理伤口。但她就是不知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伤口的痛楚上。由肩上传来的柔暖的触感已经完全夺取了她全部的心绪。

  凌非焉先清净了伤口周围的血渍,那些暗红色的结痂显然与初一白皙的肩背格格不入。然后她又将布巾在盆中简单清洗,拧除水分,小心翼翼,轻轻的向着伤口中心进发。

  “嘶……”初一一震,倒吸口气,看来是伤口的痛楚终于将她纷乱的心绪给唤醒回来。

  “疼吗?”凌非焉下意识的问出口,一瞬间又有些后悔。

  初一回道:“嗯,也不知这水中加得是非茗凌尊的什么灵丹妙药,杀得伤处超疼。”

  凌非焉没有应答,她不是那种像凌非茗一样,在这种时候会说些窝心话或是玩笑话来安慰别人的人,但初一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凌非焉与她擦拭伤口的动作变得更加谨慎轻柔了。

  如此这般,初一反到觉得自己又给凌非焉添了压力和麻烦,于是她沉默须臾,便想将刚才开始就想说给凌非焉听的心里话讲出来。

  “你怎么还带着小孩子的长命锁?”

  初一一怔,想不到却是凌非焉先抢了白。

  原来,自从那次在绎武宫的客房见过初一的银锁,凌非焉心中便一直存着这么个疑惑。她记得在客房门外,她曾扯住了初一的银锁,并对它施以真气试探,虽当时并没感应到类似夜幽石散发的强大法力能量,但却隐隐觉得这银锁并非凡物。

  凌非焉发现在初一的银锁之上似乎附着克制心脉的咒术,但施咒的手法却并非道师之术。虽然只有短短片刻的接触,却足够凌非焉察觉,如果一定要给银锁之上的咒术做个判断,她不陌生,当年东海奈罗国汤沐冉所用之术,便是这般。

  换句话说,这是奈罗汤氏的施咒手法。凌非焉想不通的也正是这里,为什么像初一这样靠云游四海,行骗江湖的小道师,会随身带着一件奈罗国大祭司施过咒术的物件呢?又或者,难道这银锁本就是初一的,银锁上面的咒术也本就是为了压制初一而施加的呢?

  其实,凌非焉心中倒是有个不敢肯定的答案,想到初遇时,就发现初一的真气里带着魔劫,或许,这把银锁就是为了压制她的魔劫才存在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凌非焉的猜测。平日里没有机会,她便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直到今天又如此相近的见了这把银质长命锁,凌非焉便顺水推舟的问了出口。

  “哦,这个。”初一下意识用右手握住银锁,又松开,漫不经心的应道:“说出来非焉凌尊可能不信,其实被师父捡到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甚至连我爹娘的音容笑貌都记不得了。师父说我得了场大病,失了记忆。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时候睡着了,童年往事模模糊糊的就会出现在梦里。睡醒了,梦便散了,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所以小时候跟着师父跑江湖觉感觉自己就像是飘荡在风雨中的浮萍,不知归期,没有来处。唯独这把银锁,我虽然也不记得它的来历,但师父跟我说,他捡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了,想必该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吧。所以这么多年,我便一直戴着,每夜独自孤眠时,也只有它能告诉我,这世上,我也曾是有家的人。”

  一口气说了太多,初一忽然意识到身后的凌非焉已经沉默许久。她猛然想起在天枢宫抄门规的日子她曾听明陆道尊提过,凌非焉的境况有些许与她相似。同样的不知父母,同样的不知前路。唯一的区别就是凌非焉自幼便入了天御宗,而她流落在江湖。

  “非焉凌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初一不知凌非焉问起长命锁的原因,只道是同样不如意的身世触了凌非焉的心弦。

  凌非焉却只是从初一肩上收回手,幽幽开口轻道:“这件内衬已经破了,还染了血污,换下吧。”

第87章 【妙莲花殒】87

  初一感觉到肩上失去了那阵柔暖, 心里涌起一丝失落。许是忆起不明身世的苦楚,许是舍不得凌非焉难得亲近的触碰……她下意识拉起褪在半身的内衬,应道:“嗯,稍后敷了药便换。”

  “你自便吧。”凌非焉借着端水出去的由头,离开了这间让她实在尴尬的房间, 也避开了那个让她心绪复杂的人。

  待到一个时辰之后, 凌非茗精心调制的清血之药已然完工。热乎乎还烫着手呢就被她盛在碗里拿进屋来, 一进门便嚷道:“非一呀,师姐尽力了。喝下这碗药,之后就看你的造化啦。”

  “唔……?”初一倚着桌子睁开眼,一时间有些迷茫。原来昨晚与绕紫战了一夜,她早已疲累劳乏到了极点。这会儿趁着凌非焉与凌非茗都不在的功夫,她便单手撑在小桌上睡着了。

  比起凌非茗的呼唤声, 那浓郁热烫的药味儿更加让她醒神。初一刚睁眼恢复了神智, 就被凑到嘴边来的药汤呛得直瘪嘴,忍不住捂着鼻子大叫:“非茗凌尊, 你这又是什么要命的毒剂啊,味道好奇怪啊, 能不能不喝呀?”

  凌非茗一听初一管她的宝贝汤药叫毒剂, 眉毛上挑, 责道:“吼!亏我和非焉跑前跑后的伺候你,你可倒好, 自己在这偷空补觉, 还敢管我青遥宫的清血奇方一花三虫五草汤叫毒剂!看我不给你整碗灌下去!”

  凌非茗说着, 一个箭步上前将要起身逃走的初一按在椅子上,一手端着汤药做强行逼喝状。这时门声响动,凌非焉也进了屋来。她见凌非茗与初一两人正闹成一团,不由眉头微皱,冷静言道:“你们两个还有心打闹,不知道萦朱随时会来么?”

  凌非茗却道:“正是这样,才要非一快点把这一花三虫五草汤喝下去啊。”

  光是听这药名,初一就连尝都不想尝了。一花大概就是先前说的雪玉花,没有60年的可能是3、5年的吧。五草虽不知道是什么草,但也还好说,毕竟是草药能奇怪到哪儿去,关键就是那三虫?什么虫?甲壳的还是肉肉的?怎么做成药的?碾成粉的还是活着煮熟的?

  呕……

  初一不敢再往下想了,那药碗简直就像是个酿了诡异发酵物的毒源,让她唯恐避之不及。好在她虽是一边手臂受伤只能单手抵抗凌非茗,但凌非茗也因为端着药碗只能用一只手压制她,初一这才没被凌非茗把这碗“毒剂”给强行灌下去。

  正巧凌非焉进来,初一赶忙向凌非焉赞同讨好,并投去求救的目光,哀怨道:“对,对,非焉凌尊说得对!我现在感觉身体非常有力量,精力充沛得不行,这碗药就别喝了,我们快点商讨一下怎么对付萦朱吧。”

  凌非焉看了初一一眼,又看看凌非茗正挤眉弄眼的示意她过去帮忙压住初一,她便边说着:“师姐你怎么也像小孩子一样,与非一胡闹。”边走到两人身前,一把夺走凌非茗手中盛着汤药的碗,在凌非茗一脸“你竟然帮非一不帮我”的震惊中和初一满眼“就知道非焉凌尊你对我最好了”的喜悦下,话锋一转,向初一言道:“让你喝你就喝。”

  “啊……”初一一阵哀嚎,这回可是被腾出双手来的凌非茗给牢牢按住了。

  但是凌非焉竟然没有立刻把药拿来给她服下,而是在拿到药碗的瞬间神情一怔,随即立刻把碗放在了小桌上,并且条件反射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初一见状,心中大爽,贱笑道:“烫手啦?”

  “哼!”凌非焉马上把手拿下来,对凌非茗道:“师姐,清血的药适宜温服,放放再让她喝吧。”

  凌非茗这才把按着初一的手松开,撇嘴言道:“我自是知道清血的药适宜温服,都是非一这小妮子污蔑我的药是毒剂,我才忍不住吓唬吓唬她。”说着还朝初一投去个恶狠狠的眼神。但是碍于凌非茗天生长得笑眉笑眼的容貌,这恶狠狠的样子并没有对初一起到多大的震慑作用。

  凌非焉又道:“药可以等会喝,先把膏贴敷上。敷完便换上新衣新袍,免得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毁我天御宗的形象。”

  “哦。”初一与凌非茗双双应声。

  于是凌非茗又拿出些绷带和药膏,对凌非焉道:“这是膏贴的药剂,我做哒。这是绷带,跟黄芪要哒,师妹你只要……”

  还不等凌非茗说完,凌非焉转身便走。凌非茗不知凌非焉为何如此反应,只懵懵举着膏贴与绷带看着。眼见凌非焉几步退到门边,才对凌非茗言道:“刚刚我在屋外小院探得个易守难攻之局,进来知会一声,现在就去详勘一番。”说完也不等凌非茗回应,便推门而去。

  “哎!哎哎!!凌非焉!!!”凌非茗这才发现凌非焉早就识破了她的意图。

  留下听凌非茗讲解完,然后再给半裸的非一涂药缠绷带?与其面对那么尴尬的局面,凌非焉宁愿去单挑萦朱。

  凌非焉走到小屋门外,才不理凌非茗在屋内气急败坏的喊她名字。她从不是青遥宫的弟子,医病疗伤的事她做不来。更何况,那人身上的伤竟是因她而来。她不知道自己一见初一心中便纠结着的是内疚还是担忧,也不知向来在斩妖除魔时快意潇洒的自己竟也有细细轻手为人清理伤口的时候。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心中没来由的烦乱,甚至开始怀疑和讥讽自己。凌非焉,你什么时候变成多愁善感的人了?亏你还是达了鹤宇境,淡了七番情的人。大敌当前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凌非焉深吸口气,仰头看看天空。孟秋七月的艳阳甚是明朗毒辣,山林中的蝉鸣亦是喋喋不休十分恼人。她暗自说服自己这些烦乱与初一无关,大概是这样的天气容易让人生燥罢了。于是便将手中炎月剑紧紧一握,细探小院格局去了。

  屋内凌非茗与初一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凌非茗清了清嗓子,换上副严肃的神情,对初一言道:“还愣着干什么,来吧。”

  “哦。”初一又尴尬万分的端坐回椅子上,心中把临阵逃脱的凌非焉怨了九九八十一遍。这次倒不是她贪恋与凌非焉亲近,而是她竟要在一下午的时间里被两个人看见裸.露的肩背,真的是羞愧得恨不能化作一条青虫,钻进门外菜园里去。

  “哎哟,啧啧啧。”

  初一都露好了伤处,凌非茗却拿着药膏只顾端详,并不动手,还发出了莫名的啧啧声。初一不知缘故,懵懂问道:“怎么了?是我的伤口怎么了嘛?”

  凌非茗听了,将药膏往初一肩上一拍,言道:“行啊这个凌非焉,伤口清理得很细致嘛,快赶上我们非云的手法了。”

  “啊呀!疼!非茗凌尊你下手轻点呀~”初一嘴上喊痛,心中却是一暖,回想起方才凌非焉的手指落在肩头的柔和,忍不住勾起嘴角偷偷笑起来。忽的又想起刚刚凌非焉被药碗烫到的窘样,顿觉可爱,便与凌非茗闲聊道:“非茗凌尊,为什么你拿着药碗不烫手,非焉凌尊却不行呢?”

  “她当然不行。”仿佛被初一问到了得意之处,凌非茗骄傲万分的言道:“我们青遥宫的弟子常与丹炉、炉火为伍,很多刚熬好的药剂就是要趁着热出炉装罐,所以个个都比寻常人耐热。哪像那个凌非焉,每天冷得跟冰块似的,拿着个法宝还是寒光闪闪的炎月剑,她不烫手就怪了。”凌非茗吐槽过瘾,转而又道:“不过她倒是耐寒,记得你们上次一同罚在雪顶谪仙洞,听说你都冻病了,她是不是跟没事儿人一样?”

  “啊~还真是那样。”初一听了,更觉得凌非焉被烫吃痛的样子好笑,没想到无意中还得了个凌非焉怕热的弱点,于是又问道:“既然非焉凌尊的炎月剑是寒冷之物,为什么叫炎月呢?那炎字由何而来?”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非焉师妹的炎月剑是我们天御宗25位开山仙祖留下的25件上古法器之一,这把剑呀……”凌非茗一边给初一追忆往昔,讲起炎月剑为什么叫炎月剑,一边给初一包扎伤口。初一听得入神,连凌非茗是怎么帮她涂好药,又包扎好伤口都没注意到。

  “喂,傻呼呼的想什么呢?”凌非茗自是有办法将出神的初一给拉回现实,她又将那碗“毒剂”端在了初一面前。

  “啊……真的要喝啊?”初一面露难色。

  “喝!”凌非茗把药碗又往前一推,言道:“毒不死你呀,快点喝了换好衣服,出去找非焉了。”

  “好吧……”初一接过药碗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说也奇怪,这一花三虫五草汤放温了之后竟然没有那么大的怪味儿了。她知道今天要是不喝了这碗药凌非茗是不会放她走的,只好视死如归的将那包含着各种不可描述底料和凌非茗万般苦心的青遥宫秘药仰头灌下。

  “还有呢。”凌非茗见初一放下的碗中还有些剩余,严肃吩咐:“喝光。这可不是药渣,是三虫的精华,我跟你说,这三种虫是……”

  “停停停,快别说了!”初一见凌非茗要给她讲解三虫了,惊恐的端起药碗,大喝一声:“干!”便将碗中残余尽数吞下。

  “乖。”凌非茗紧盯着初一将碗中残药全部服了,这才眉开眼笑的塞给初一一团东西,言道:“小黑的包包我帮你取来了,你自己换不了衣服吧,不如我帮你……”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初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凌非茗推到门口,又道:“多亏非茗凌尊的灵丹妙药,我这手臂忽然好像就能动了,您先在门外稍待一会,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出来。”

  “哈哈哈,逞强。”凌非茗笑着,推门出去。初一刚转身,她又把门打开探头进来道:“要是不行就喊我帮忙,师姐就在门口哦。”

  “知道啦知道啦。真的不劳您操心啦。”初一赶忙又推辞了,将凌非茗推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初一说着可以,但毕竟受了伤的手臂还是行动不便。花了好阵功夫她才忍着疼痛换好了新的内衬和海青袍。当她整顿停当推门而出,凌非茗果然守在门外。

  见初一出来,凌非茗笑眯眯的迎上来,将初一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道:“别说,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是受了伤的,也能骗骗萦朱了。”

  凌非茗这话一说,初一顿时想起初次相逢时的事儿,警惕道:“非茗凌尊?你不会又想拿我当诱饵,引萦朱上当吧?上次……”

  凌非茗知道初一要说什么,马上截住话茬,言道:“哎,此时非彼时。你现在是我天御宗正式在籍的弟子,就算让你去引萦朱,那也叫战术配合,怎么能叫诱饵呢?”

  “哼,还不是一样。”初一撇撇嘴,心中憋闷。其实她倒不是气恼凌非茗让她做诱饵,而是气恼自己实力不济,不能与两位师姐并肩而战,还总是受伤拖累她们分心照顾自己。这样的自己,与两年前不在籍册时又有什么分别?

  正闲聊着,院落西处忽然传来凌非焉的信号声,初一与凌非茗相视一看,立时前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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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幸福小仙女的火箭炮X1(美滋滋 飞上天-//v//-)

  别太当真大佬爷的地雷X1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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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你们哟(*  ̄3)(ε ̄ *)

第88章 【妙莲花殒】88

  两人来到凌非焉所在之处, 但见凌非焉正从一间小屋的房顶上轻然跃下,翩翩行至两人近前。

  凌非茗见了,低声问道:“什么格局?”

  凌非焉道:“外卦兑,缺;内卦坎,水。”

  凌非茗听了, 面露喜色, 愉快道:“好呀, 泽中无水,水漏泽枯,此乃困境。”

  而初一下山不久前方才初学诛邪,还不太懂凌非焉和凌非茗所谈路数,疑惑问道:“既是困境,两位凌尊师姐为何如此开心?”

  凌非茗道:“此困境非是我们的困境, 而是……”

  “哦~”虽然不懂, 但却不笨,凌非茗话说一半, 初一便明了,言道:“是困住萦朱的困境。”

  “对了。”凌非茗拿着朝凤笛拍拍掌心, 眯起眼睛观测着周遭的格局, 很快便选定几处适宜布阵之处, 便向凌非焉征询意见:“怎么样,师妹想用什么方式布这陷阱?”

  这日天刚亮, 苏南府衙就乱成了一锅粥。来接早班的衙役刚下大牢, 便被吓得哭爹喊娘, 屁滚尿流。地上横躺竖卧的尸体让他们心生余悸,每个人都在想若是昨夜是自己当班值守,是不是也已经如此凄惨的暴毙归西。

  情况汇报到陈定儒那里,这位知府老爷震惊之下也立刻赶到了现场。但见牢狱之中衙役们都已尽数死去,唯有一人失了魂般蜷缩在监牢一角。

  “赵捕头。”有衙役想要上前拉起赵卜柱,赵卜柱却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大叫,更加紧躲在角落之中,口中还含糊不清念着:“有妖怪,有妖怪,好香,好香的花啊,不!妖怪!妖怪!!!”

  陈定儒一见,也不知赵卜柱这是中了哪般邪。昨晚赵卜柱与他请示,说要来天牢给那梧桐楼的人犯南卿些厉害瞧瞧。陈定儒应允后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赵卜柱有所回报,还以为他是要天明再来。谁知天明却等来了大牢被劫,衙役尽亡,人犯不知所向的消息。

  “赵卜柱!你醒醒!大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定儒暗中叫苦,摊上这样的大事,若是传到上面只怕难逃被定罪谪贬。

  “不不!我不是!!别杀我!!!炸了,他们都爆炸了!!活人都死了,死人却活了,哈哈哈……啊!!!!”然而惊吓过度的赵卜柱早就认不清眼前的人是他的知府大老爷。别说是个人,哪怕是个影子声响,也足以让他惊恐万分。

  陈定儒见此情形,也知再与赵卜柱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为今之计只能马上封锁消息,尽快补救。于是他转向随行衙役吩咐道:“大牢所见,任何人不得说出去一字一句。但有一点消息泄露,本官便将你们所有人治罪。”

  众人听了,赶忙应道:“是是,我们一定守口如瓶,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