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乱 第69章

作者:王租租 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GL百合

  “你……”凌非焉想问初一要干什么。嗖嗖嗖,又是三片竹叶袭到耳畔。凌非焉侧头躲过一片,以左右手各弹飞一片,转身刚要开口说话,又被七八片紧随而至的竹叶闪在面前。

  “非一!”凌非焉操起炎月剑,以剑鞘迅速挥挡拦住初一的竹叶攻势。

  “哈哈哈。”初一见凌非焉被她惹得起了身,开怀一笑,又拿出更多竹叶汇聚在双手掌心中,以真气悬空揉成一个大团子。向凌非焉挑衅道:“非焉凌尊,拔剑吧!”

  凌非焉见初一这般架势,忽想起数月前曾说过如果初一能逼她长剑出鞘,便算是小有所成。看来初一是想趁着今日最后在露潭修习试试成果了。于是也起了几分兴致,嘴角微扬道:“就凭这个?”

  初一对凌非焉的“鄙视”不以为意,大声道:“看竹叶!”话音方落便将那颗由真气操控的巨大竹叶团尽力向凌非焉丢去。

  竹叶在半空中缓缓散开,于初一面前空中形成一堵叶子列成的“墙”,每片叶子的尖端都向着凌非焉,在初一战意满满的真气控制下蠢蠢欲动。

  这阵势若是旁人看了,该是心生畏惧,但凌非焉并不紧张,她只是持好炎月剑,淡然等候初一发起攻势。

  只见那些竹叶如同蓄过力道,骤然一动,便在霎时间飞出十几二十片。凌非焉轻身腾跃,轻松躲过。初一不甘,再将大量竹叶倾力相袭。凌非焉见这次竹叶数量来势甚多倒也不躲了,她以左手持剑,右手掌中道法浮现,万支箭雨般刺来的竹叶就势被她全盘接下,揽在道法之力控制的范围内。

  凑够了叶子,凌非焉也手中托起个竹叶汇成的法力球,数十上百的竹叶在她掌心中悬浮飘动。

  初一没料到凌非焉竟将她的“暗器”归于己用,两人相视一看,顿时将手上竹叶全部朝对方掷出。

  白色与蓝色的道法光球卷杂着片片竹叶在观雨亭外的竹林空地间激烈碰撞,又剧烈爆开,将初一与凌非焉二人冲击得各向后滑退出去。

  没了道法的加持,竹叶震上天空后便与细雪一起缤纷飘下,宛如盛放一树的花瓣经秋雨洗礼后落英满地,流华静美。

  初一与凌非焉就在这雪与竹之间疾疾出招拆招,她拈一片竹叶飞去,她展一方折扇挡却,她提几指掠击险穴,她便柔转身姿化解。风雪间,白袍与青衣交叠,长剑与短扇相缠,如仙子与道者争锋论剑,恰惊鸿与游龙相得益彰。

  可惜,无论初一怎么相逼引诱,凌非焉都不为所动,一柄炎月剑始终紧扣在剑鞘中,全无出鞘之意。

  初一心道,非焉凌尊道法造诣本就在我之上,若想让她感到困扰,就必须要倾尽全力了。

  于是她脚下一点,将歌风扇合了,化作惯用匕首之状,又将道法倾注其上,利用自己身手矫健敏捷的长处,向凌非焉近身发起更加刁钻难缠的攻势。

  凌非焉被初一在身边缠得不好应付,亦是暗暗赞叹,不过数月时间初一的进步竟如此神速,快得宛如脱胎换骨。

  初一的攻势虽不至她需以剑相御,但不得不说,今日在竹林间与初一过招确是场她许久未曾经历的酣畅之斗。

  凌非焉甚至有些期待初一解开经脉一飞冲天的那天了。

  只一分心的功夫,初一忽然欺身近前,抓住凌非焉持剑的手臂,满眼笑意向凌非焉问道:“非焉凌尊,你在笑什么?”

  凌非焉一怔,将手臂挣脱出来顺势又向初一袭去,口中应着:“我什么时候笑了。”

  初一连连接招,又道:“眉眼弯弯,唇角上扬,不是笑是什么?”

  凌非焉没好气道:“别说我没笑,就是笑也是笑你。如此雕虫小技逼我出剑,怕是痴心妄想。”

  “哈哈哈,痴心妄想又如何?”初一笑着再次临近凌非焉,偷了个空隙,像是欲说秘密一样,凑在凌非焉耳边低声道:“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凌非焉没想到初一忽然这般夸她,又觉初一离得太近,下意识想将她推远,便以持剑的手拦在她和初一之间,另只手朝初一肩头蓄力一击。

  也不知是初一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还是初一实在来不及避开这一掌,只听噗通一声,飞跌出去的初一应声落入身后露潭之中。

  凌非焉不禁愣在原地,有些疚于自己出手重了,这般天气落入冰冷的露潭之中初一怕是难以承受。

  露潭上,由初一落水处向四周漾起一圈圈的涟漪。须臾,潭水渐渐趋于平缓,但却不见初一浮上水面。

  “非一?”凌非焉心中疑惑:平日跌进潭中,她都是马上叫冷恨不得立刻上岸,今次却毫无声响,莫不是被冷水激了心脉溺在水中了?

  于是凌非焉脚下一点落至潭边,向潭中望去。只见清澈透底的露潭中,初一面部向上以平躺的姿态张开手臂,一动不动的渐渐向潭底落去。

  “非一!”凌非焉隐约看见初一迷蒙睁着眼睛,却似失了焦。她又唤了几声初一名字,初一依然毫无反应。凌非焉心道不好,立刻解开肩上瑞雪芙蓉披风,投身露潭之中。

  顾不上被冰冷透骨的潭水瞬间吞没的刺痛,凌非焉尽快向下潜着,并伸出手臂想去抓住初一。

  越是临近,凌非焉越觉得初一的神色安静得诡异,并非溺水。只见初一瞳眸中漾着水面折射来的粼粼光芒,表情木讷,既像陷入迷茫又像是失了意识,但紧紧闭着的嘴巴却若有似无的挂着一丝惬意笑意。

  终于,凌非焉赶到初一身边,双手托住初一腰身让她不再下沉。她闭着口气,在寒冷的水中用力摇了摇初一企图唤醒初一的神智,但初一却依然是那副恍惚模样。凌非焉无奈,只得快速一手将初一揽在怀中一手划水,用力向水面游去。

  潭水极寒,凌非焉却发现初一紧贴着她的身体竟是温热灼人。正疑惑,初一好像回复了意识,在她面前精神奕奕的睁开了双眼。让凌非焉不可置信的是,落入水中许久,方才已是面色苍白的初一,此刻脸上竟然血色依旧,甚至有些红润喜人。

  凌非焉讶异不已,又不觉初一是在戏弄她。只见初一忽然扯开嘴角向她愉悦一笑,登时从嘴边冒出几个水泡泡。她忙以眼色示意初一不可泄气,孰料初一却是以单手拦腰抱紧凌非焉,猛一发力,便如出水蛟龙,将凌非焉一起带着横空跃出水面,落在潭边。

  “你方才……”凌非焉一边调息体内真气御寒,一边询问初一:“是怎么了?”

  初一亦是运行真气止住寒冷,其实她并不觉得十分寒冷,甚至还有些兴奋燥热。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向凌非焉道:“我也说不好。刚落入潭中时,我只觉得水冷得厉害,便调息真气来御寒。谁知真气与寒意相互抗拒渗透时,经脉里的真气竟然倒灌回气海,卡得我一时气闷,头脑发昏,迷蒙中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凌非焉听了,心道这或许就是她看见的初一瞳眸散漫无神,唤之不应的时候。继而又问道:“后来又如何了?”

  “后来。”初一眼神中闪着愉快的光辉,言道:“我就感觉真气全部汇聚到了气海中,然后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一浪又一浪的冲击着我的奇经八脉。忽的一下,真气好像冲开了先前被凌尊你封住的两条主经脉,在全身中融会贯通,整个人顿感酣畅无比,精神一振,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真气。”

  凌非焉心道:看来非一这是无心成巧,竟借露潭的寒意把真气逼在气海中,她又要散发真气以御寒冷的矛盾,冲破了主经脉上的封印。方才还在猜想初一哪日能破了封印,一振飞天,没想到竟是今日片刻须臾便达成了期许。

  于是凌非焉向初一伸出双手,吩咐道:“你不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真气吗,全力使出来与我的真气抗衡。”

  初一料到凌非焉这是为了确定她是否已经冲破经脉封印,顺便试探她道法造诣是否因此有所提升改变,于是将双手燃起幽兰色的道法,向凌非焉掌中银白色的光芒靠近。

  初一的真气冷冷的,凌非焉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但令她倍感欣慰的是,初一真气中的魔劫亦是像被冰封了一样,弱了许多,几乎微不可寻。

  也许这就是太师尊让非一修《炼海决》的原因吧。

  凌非焉这样想着,越发感到掌心中传来的真气深重醇厚,坚实有力。她抬起眼眸,凝视初一的目光中充满肯定和赞许。

  如此这般造诣,已是越过慧悟之境了。

第119章 【王府梦沉】119

  天气愈寒, 时至年关。瑞雪过后,大炎都城开京一派银装素裹,热闹祥和。

  散了朝,大炎之主景崇历专门留下安王景鉴年谈叙闲情。他边向偏殿书房走去,边和颜道:“朕许久未与你同去与拜谒母后了, 不如腊月二十三你携王妃同来, 我们兄弟俩先去母后那儿过个小年。”

  景鉴年听了, 恭敬道:“皇上孝诚仁厚又深念同胞之情,臣许久未与母后请安,亦甚是思念,二十三日定当如约而来。”

  “安王不必拘谨。”景崇历抬手轻搭景鉴年肩头以示亲近,言道:“父皇子女虽多,可就咱们俩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安王与朕可是一家人。况且这么多年来, 朕在朝堂运筹江山,你掌星象为国祈运。我们兄弟俩守着这大炎天下, 共保四海升平,何尝不是势也, 运也。”

  景鉴年听了谦逊道:“大炎疆域辽远, 民富物丰皆乃皇兄圣明英武, 励精图治所得。臣弟不过是痴迷星象玄数,妄窥天机而已, 怎么能与皇兄相提而论呢。皇兄真是折煞臣弟了。”

  “哈哈哈。”景崇历用力拍了拍景鉴年的肩膀, 大声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痴迷。若不是你一门心思就往那道家玄黄, 星象仙术上扑,以你的聪慧才干,早就该藩镇一方为国效力了。你看看人家代王、肃王、燕王、郢王……”

  “皇兄过奖了。”景鉴年见景崇历又念起他的不是,略显尴尬的打断景崇历,陪笑道:“臣弟这个安字就是安安分分的安,可不是定国安邦的安啊。而且,臣弟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思抱负,还是留在钦天监里看星星吧。不过皇兄,臣弟最近与星相术士夜观天象,倒是发现些怪异之事,不知……”

  “哦?”景崇历嘴上称景鉴年在钦天监不务正事,但一听说天象有异马上就专注起来,向景鉴年道:“可是我大炎景家有何动荡?”

  景鉴年摇头道:“倒不是景氏有甚厄困。只是前些日,西域方向夜有妖星流过。妖星乃是五星之余气,殊形异状,所现之处必有灾害凶多吉少。”

  “如此……”景崇历眉头皱起,又问道:“不知臣弟所说西域方向是为何处?可在我大炎境内?”

  “在。”景鉴年点头,神色凝重道:“这些日臣弟与钦天监的星相术士们谨慎推演,算得该是在坎城。”

  “坎城……”景崇历捻着胡须,陷入几分思虑。

  景鉴年见状又进言道:“那妖星过空后化而为云,谓之大滑,乃流血积骨之象。”

  景崇历听了神色愈加不安,转身道:“坎城乃边陲重镇,与西域诸藩往来密切,亦是我大炎西陲防线。向来为波图夷国所觊觎,坎城若是出事,只怕边陲不稳。不知如此恶象,安王可知如何能够化解?”

  景鉴年不加思考,言道:“流血积骨,非魔即鬼。臣弟建议遣派道法高深的道师前往修斋建醮,通天临人,防范未然。若实在难敌妖星煞气,则就地飨慰恶灵。”

  “罢了。”景崇历虽有安邦济世之才却不通晓玄黄之事,但见景鉴年说得严肃,亦不敢有所怠慢陷而坎城于血光之灾,于是郑重道:“此事朕便交与安王全权处理,你可以朕之口谕调遣防护所需兵马和钦天监星相术士。但切记,决不可张扬其外,以免人心惶惶,未有祸事而世治先乱。”

  “臣谨遵圣命。” 景鉴年拱手应下,却依旧面露难色。

  景崇历察觉他神色有异,便又问道:“安王还有什么要讲,但说无妨。”

  景鉴年听了,脸色这才缓了些,进言道:“此番坎城恶兆,恐怕非钦天监星相术士可解,臣可能……可能要借些民间之力。”

  “民间?”景崇历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天御宗。”

  景鉴年一字一字吐出的名字又哪里是普普通通的民间道派。只是此次妖星之兆实在极恶穷凶,他能想到可与之抗衡,也是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深居紫麓山颠却闻名天下的天御宗的道师们了。

  “好,你安排就是,有什么情况随时与朕汇报。”显然这个坏消息影响了景崇历的心情,他向景鉴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在景鉴年走到书房门口时,又补了句:“别忘了腊月二十三同朕去谒见母后。”

  “臣记下了。”景鉴年拜别景崇历后直出了宫门,准备乘轿前往钦天监,忽有等候多时的小仆安家急匆匆上前拦在轿前。

  “王爷!王爷!!”安家口中疾呼。

  景鉴年瞪了安家一眼,斥责道:“皇宫之外怎可喧哗!平日教你的礼数都吃到肚子去了?何事如此惊慌?”

  安家被景鉴年教训,再不敢大声,但脸上慌乱神色却是有增无减:“禀王爷,昨夜您留宿钦天监,王妃便早早睡下了。可今天早晨,颜如、舜华、佩玉、琼琚去服侍王妃起床,却发现王妃迟迟未起。丫鬟们还以为是天寒人倦,王妃想多睡一会儿,就退了出去。谁知到了早饭时分王妃还在睡,小的们不敢叨扰又等了许久,直到午饭口再去唤王妃起床用膳,却发现王妃越睡越沉,无论丫鬟们怎样呼唤摇晃亦是不能醒来!王爷!你快回去看看啊!”

  “竟有这样的事儿?!”景鉴年听说王妃忽然有恙,一把抢过安家的马匹翻身上去,急问道:“请太医看过了吗?!”

  安家忙把马鞭递给景鉴年,回应道:“请了!安乐跟小的一齐出的门,我来找您,安乐去请蔡太医,想必这会儿已经到府上了!”

  景鉴年听了不再多说,双腿一夹,策马直奔安王府而归。

  此时紫麓山大云峰上,也有个人与景鉴年一样内心焦虑,惴惴不安。

  “非焉非焉,你说师尊真的能成功吗?”

  凌非焉从《前朝轶事杂拾》里抬起头,将面带渴求交流之色的凌非茗往旁边推了推,幽幽道:“六十七。”

  凌非茗一愣,问道:“什么六十七?”

  凌非焉指了指闻圣院大门,清冷道:“从你迈进闻圣院,已经问了我六十七遍明心道尊能不能成功了。”

  “哎?凌非焉,你可真够闲的,还一次次数着啊?”凌非茗没好气的白了凌非焉一眼,不服气道:“我当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是在专心看书,其实看书是个幌子,你就是不想理我是吧?!”

  “冤枉。”凌非焉“毫无诚意”的吐出两个字,又道:“你问到第六次的时候我还与你说,明心道尊是青遥宫的道尊,普天下最擅回魂续命、起死回生的医者。不管什么样的人多重的病,她说没救了也有三分希望,她若是说有希望,那便一定能把人给从鬼门关上拉回来,所以你不用这么焦虑,等好消息就是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凌非茗认真的点点头,又向凌非焉道:“那你说,师尊能成功吗?”

  “啧。”凌非焉将《前朝轶事杂拾》往桌上一放,劝慰道:“我相信明心道尊一定能成功。师姐你就安心的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待到七日后明心道尊为南卿重塑肉身,我陪你到青遥台等着便是。”

  “好吧。眼看年关将至,我也没什么好忙的。还是在你这儿多翻翻书吧。”凌非茗应着,又换了个书架漫无目的却又严肃认真的搜索着她想寻找的典籍。

  虽然她知道明心一直将南卿化成的待宵花照顾得甚是周到,可当明心与她说要给南卿重塑肉身时还是惊讶得不行。南卿为救初一散尽的是夜幽石的230年月华精魄,她实在不懂明心要以什么方式让南卿在短短数月间便可再现人形。

  可惜明心说过之后就抱着那盆待宵花闭关准备去了。凌非茗只好直奔闻圣院,企图向学识渊博的明陆道尊那问出些端倪,孰料明陆道尊亦是忙着钻研囚魔阵并不在天枢宫中。她只好一边在满院的书经典籍中寻找答案,一边不停“叨扰”在院中看书的凌非焉。

  “对了,师姐。”提到年关,凌非焉想起些什么,向凌非茗确定道:“涂明宫的非馨是不是快从谪仙洞中出来了?”

  “是吧。”凌非茗随口应着:“师妹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来?”

  “不算关心。”凌非焉淡淡道:“只是想起那日你我从罗村归来时,老村长殷殷嘱托,望天御宗将那几个年轻人教导成才。谁知七八人中只留下一个,却还生了这般仇怨嗔恨,未免可惜。”

  “没看出来,师妹你还挺有责任感的。”凌非茗停下手上翻书动作,饶有兴致的笑着看向凌非焉道:“没办法,谁叫你偏心,连续三个月只教了一个人。不过那一个也勉强算是罗村带回来的吧?”

  “哼。”凌非焉把《前朝轶事杂拾》往面前一举,挡住了凌非茗的讪笑。

  夜色渐深,安王府中虽已点燃琳琅华灯,却还难掩焦虑愁云。除了今日在皇宫当值的李太医未到,太医院其他御医都尽数聚齐在安王府中。

  焦急的景鉴年甚至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准许太医们亲入王妃寝殿之中为昏睡不醒的王妃诊病。然而十几个太医无论年长还是年轻,都面面相觑对安王妃突然陷入昏睡的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

  怪就怪在几位太医是分别为王妃看诊,又是各自向景鉴年汇报,反馈的情况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致。众人只道王妃脉象平稳,呼吸均匀,气色饱满,精力润沛,经络通顺,并无病象。若不是亲眼见证王妃一直寐而不醒,那便就是与普通入睡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