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提督的优等生情人 第40章

不能再信任奥汀了，苏墨的心里闪出这样一个想法，她现在要离开这里。

苏墨跳下床穿好鞋走到了楼下，一楼里奥汀与她的两位幕僚坐在客厅似乎正商量着什么，苏墨甚至都没想正面看一眼，直直的往大门冲去。

“你要去哪里？”奥汀问道。

苏墨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她尝试着打开门锁，却发现门紧紧的锁着。这样的高级公寓自然有相应的安保系统，苏墨却依然执着的摇晃着门栓。

“你不能离开这里。”

“放我出去。”苏墨说道，完全无视了奥汀的存在。

“你哪里都不能去。”陈桐起身跑到苏墨身边。

“陈科长，我和奥汀的契约已经结束了。”苏墨回过头，她狠狠的看着奥汀：“她辱没了一个军人的荣耀。”

“提督是为了你好。”陈桐听肖利大概说了原委，奥汀如果不阻止苏墨，她一定会酿成大错。

苏墨冷笑着，现在的她听不进去任何的话。

“已经结束了，让我离开吧。”苏墨说道：“你们的提督帮不了我，但我知道靠自己。”

靠自己吗？奥汀可以想象，苏墨是怎么进入5A生的，一介平民的女儿，没有名师的点拨，没有资金让她游历山河开阔视野，完全凭着自己的天赋和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爬到了5A生的顶点，但接下来的路，奥汀都没有自信说仅靠自己，苏墨为什么要坚持去以卵击石？

“苏小姐，荷家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就是提督阁下也不敢轻易动手，你还是冷静一下吧。”肖利也劝道。

“是死是活，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是我女朋友。”

“现在不是了。”又猛地拉着门栓，苏墨愤怒的说道：“开门，给我开门！我要离开这里！”

“苏小姐，你冷静一……”

“我不想冷静！我不想！我所有的梦想都被她扼杀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把荷恺给我捉回来呀，你们让荷图说出真相呀，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苏墨咆哮着，那种无力感再次涌出，她真的恨奥汀吗？奥汀做的真的错了吗？苏墨内心清楚着一切，却并不愿意相信。

突然一个拥抱将她紧紧的锁住，那熟悉的味道让苏墨只想逃开，她挣扎着，哭泣着，她为自己的懦弱懊恼，对自己地无力而感到难过。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放过他。”

奥汀在苏墨的背后轻轻的拍着，即使苏墨在她的身上乱打着，她也保持着最大的温柔。

“我错了，我再帮你把他带回来。”奥汀能感受到怀中苏墨的动作逐渐安静了下来，用下巴蹭着苏墨的额头，奥汀接着说道：“对不起苏墨。”

奥汀听着怀里的哭声，心里微微抽搐着，再一次狠狠的把苏墨抱在怀里，她想为苏墨分担所有的痛。

“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苏墨的声音变得脆弱了起来，伴随着抽泣她接着说道：“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的难……我只是想还世界一个真相，只是想让我妈妈可以死以明目……为什么…”

苏墨所希望的，又何曾不是奥汀所希望的呢？

“永昼号背后的所有人，我都会把他们找出来，不止荷图……还有其它的人，”奥汀捧起苏墨的人，认真的说道：“我会让他们一一走出来，向这个世界谢罪。”

56

秋天的来临让云朵离大地更远，前几日的秋雨后，总算迎来了阳光，不比夏季的炙热，秋天太阳就算当空也只会让人觉得温暖，风也变的积极起来，它们由北向南的吹动着，将树叶的翠绿也吹成的更深了些。

苏墨坐在露台，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用一床褐色的毛毯把自己紧紧裹住。

这是放走荷恺的第四天了，这四天里她的心情难以陈述，包括现在心上还像裹着无数的线团，不断的梳理着线团的起点，却的找不到半点眉目。

苏墨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却没有回头，一杯温水放在了她的身边，送水的人在她左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苏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平线上的云层。

“荷图最近要随团出使帝国了，为期一周。”奥汀说着今天收到的消息，言下之意荷家的主心骨最近不在。

“嗯。”

苏墨面无表情。只是将身上的毛毯又合了合。冷静下来的她也想过，奥汀能轻易查到自己，这对荷图来讲也是易如反掌，奥汀阻止自己并没有错，可她还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幼稚和奥汀的残酷，为什么要让自己认清这个现实，她原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击破了。

骄傲的自己，尽然这么一无是处。

“荷恺那里……”奥汀知道了苏墨的真实目的，也明白荷恺现在并不重要了，但还是要把他的情况告之苏墨：“我给他注射了致幻药，我的特工编造了足够动人的故事，他暂时相信了自己有了新的艳遇。”

“嗯。”

苏墨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

奥汀淡淡的叹息着，距苏墨第一天醒来的癫狂后已经是第四天了，她与自己唯一的交流就只是一个嗯字。这样强烈的剧烈感让奥汀主动保持着与她的距离，此时的苏墨就像一个放在悬崖边上的精美瓷器，越是想拿到她，却越害怕伤害她。

“中午我煲一些汤吧？”奥汀尝试让苏墨做一些简单的选择：“排骨和牛肉你想吃什么？”

奥汀尴尬的笑了笑，如自己所想，苏墨并没有回复她。

“那就排骨吧。”奥汀像是缓和着气氛，却不知道这样的自问自答更让人尴尬：“一会做好了我叫你。”

“嗯。”

退出露台，奥汀的笑容和她双肩都沉了下去，那个英姿飒爽了变得萎靡不振，拖着双脚往厨房走去，机械的准备着煲汤的菜。

奥汀并不后悔阻止了苏墨的计划，她知道如果荷恺真的出事，荷图肯定能查到苏墨身上，而自己并不是单纯一人，她的身后是整个帝国，她不能让苏墨身陷危险，更不能让帝国进退两难，但她最大的痛楚却不是这个。奥汀从来没有想过，苏墨正经历着她曾经想做的一切，她了解苏墨心中的委屈与憎恨，她也清楚苏墨在拿下荷恺时心中的黑色是怎么一瞬间点亮，但她却再一次把苏墨拉回了黑暗。

手上一阵疼，奥汀切伤了自己的手，用清水洗了洗她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医疗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不深，只是不想它再沾水了。

奥汀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用心的去准备今天的骨头汤。

烫咕噜噜的在文火上沸腾着，奥汀摆好了碗筷将苏墨叫了回来，近来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会回答着嗯和简单的服从着奥汀的指令。待苏墨坐好，奥汀将汤呈到了她的面前，瓷碗边缘滚烫，奥汀的指尖也被烫得绯红。

知道苏墨不会理会自己，奥汀也自顾的吃了起来，这几日在家里养着脸，工作却还是照常做着，三位近身幕僚们依然按时过来开会，只是陈桐抱怨不少，奥汀也早已习惯了。

“奥汀主人，你饭后需要休息十五分钟。”

她的管家机器人也跟着搬到了这里，苏墨最近的情况不佳，她不希望房间里有过多的人影响她的情绪，刚好指头是个合格的管家。

“好的，帮我准备拿一下毯子，我一会就在沙发上眯会。”

“是的，奥汀主人。”接着，管家机器人又主动的扫过桌面，苏墨的汤已快喝完了，它对苏墨说道：“苏小姐还喝吗？不喝我先收拾了。”

“你不用管，我来吧。”奥汀制止道：“快去帮准备一下，另外在露台上多加一床毛毯，最近天气凉了。”

机器人眼睛亮了亮，回答道：“好的，奥汀主人。”

奥汀也将自己碗里的汤扫干净，伸手去收拾苏墨的碗筷，这几日都是这样，奥汀主动承担着苏墨的起居，肖利都不曾相信，他那位不可一视的提督阁下在苏墨跟如此卑微。

拿起苏墨眼前的碗，今天苏墨很乖，碗里的汤和菜一点不剩。

“还喝一点吗？”奥汀问道。

苏墨摆头，保持着沉默。

奥汀甚至以为苏墨是不是自闭了。

“那我收了。”奥汀自语道，将苏墨用过的碗盘堆叠到一起。

奥汀将桌面收拾好，碗盘的进了洗碗机，回过头再看苏墨，她又去到了露台，奥汀眉头微微一锁，心里有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湿湿地、粘粘地，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适。

傍晚，奥汀终于完成了全部的工作，石诚让她在家休养，所以给分配给她的事情也不算多。奥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接着往客厅而去，透过露台的玻璃门，她看到苏墨还是坐在那里，像一个美丽的雕像，足够的精制却缺少了灵魂。

奥汀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可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始作甬者，不过正当她想放弃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苏墨已经看了一整天的云，昨天吹了一整天的风，再往前一天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她就像扎根在了露台上，她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当时她在大门前发着疯，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纠缠着她——她那么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她十三岁得知母亲的死因，接着开始入手调查，当她发现证据足够明显时她用尽全力的想进入上层，她没日没夜的学习，苏墨都忘记从何时起她开始神经衰弱无法入眠，她告诉自己这是好事她可以利用失眠的时间来看书，终于在不断的恶性循环下，苏墨住进了医院。

而现在，奥汀用行动告诉了她，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时冲动。

苏墨看着天边的云变成红色，又暗淡了下去，她多想有个人能告诉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能帮助她的人从来没有出现。

太阳落下了地平线，苏墨也埋下了头，突然一阵熟悉的音乐从屋子里传来，那舒缓中略带哀伤的调子让苏墨的心猛的一跳。

苏墨赤着脚踩在地上，露台的地板冰凉，她的脚趾微蜷，终于有一丝感觉了吗？

苏墨寻声上楼，在奥汀门口停了下来，她记得奥汀的房间里有一台钢琴，上次是在友善之臂奥汀的书房里，也是这首曲子。

《西海岸的日暮》，大提琴协奏曲，也是她母亲的成名曲。

苏墨颤抖着手推开奥汀的房门，失去了房门的阻隔，钢琴的声音更加的真切。

为什么…为什么奥汀会这首曲子。

苏墨慢慢地朝着奥汀走去，奥汀很专注的弹着琴，她的手指骨节削长漂亮，在黑白键上跳跃着，指挥着音符不断的响起。

此时的奥汀是平静的，就像西海岸的日暮，没有汹涌的浪潮，只是平缓的走向岸边又慢慢的退了回去，如同曲子背后的故事，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坐在沙滩旁，并肩看着太阳落下，从此各此走向自己的道路。

直到奥汀弹完最后一个音阶，又是与上次一样，她安静的坐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甚至没注意到苏墨真的进来了。

“你…为什么会这个。”

“一个朋友教我的。”奥汀回答道，在她知道苏墨是永昼号的遗孤时，她大概就猜出来了她的身份，妈妈的遗物是一把大提琴，而北峰皇家乐园正好也在那艘船上，至于苏墨的模样，现在想想和那位提琴家长的有几分神似。

“什么朋友。”苏墨问道，语气终于有了色彩。

“几面之缘的朋友。”奥汀放下琴盖，这不是自己的琴，今天用着还有些不太习惯。

“在哪里认识的？”

“……”奥汀泯着嘴唇，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苏墨真相：“忘记了。”

“可你还记得曲子。”

奥汀苦笑，人感情用事的时候都是这样吗？连她最擅长的撒谎都变得笨拙起来。

“曲子很棒，我非常喜欢。”

这次是奥汀的实话，她确实很喜欢这曲子，小时候不明白，只觉得作曲的人非常厉害，可随着永昼号事件的发生，还有她自身年龄的增长，她才渐渐明白曲子里的哀伤……

“这…是我妈妈的曲子。”苏墨蓄积了四天的感情总算倾泻了出来，不像第一天那样的痴狂，她扑到了奥汀的怀里，无力的说道：“我真的好想她。”

57

奥汀的手在苏墨的背上轻轻的顺着，最大的难过莫过于无声的沉默，苏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只能听见小小的呜嘤。

奥汀看的懂苏墨的坚强，外界的压力无法击倒这个聪明的女孩，可现在是发自内在的难过。

“你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奥汀已经猜到了苏墨的母亲是谁，女人叫莫安，对苏墨重要，对自己来讲也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苏墨的声音很小，很细，此时的她才真正卸掉了所有的防备，原以为坚强无比的自己，在这几天的大起大落里总算认识到了渺小。

“只有很好的人，才能演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依然是牵强的理由。

“要喝点水吗？”奥汀感受到苏墨的情绪逐渐缓和，她的自控能力并不弱。

从奥汀怀里起来，苏墨的双眼通红，她点点头，这次再也没有用一个嗯字代替所有。

“可以喝温的吗？”

“你想喝什么都可以。”奥汀在饮水机前兑好温水递给了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