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第111章

作者:蓝色青花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GL百合

  庄清流目光这时也落到了桥上,大概是为了衬托这座桥的真实大小,所以桥上的人都画得很小,但栩栩如生,有些是在往岛上走,有些是往另一片陆地——暂时称为陆地,因为只画了半边。

  梅笑寒这时走近了一些,伸手指道:“庄前辈,花阑,你们看,这桥上的人有些是画了影子的,有些没有,而影子,同样是草木和动物,大抵是为了与人区分。”

  梅思萼这回观察仔细道:“他们有些彼此间还结伴而行,有些在打招呼,似乎关系很好。”

  梅笑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表示赞同。

  这里就看不出更多了,众人很快顺着墙壁继续往下走,可就在这时,身后一具骨头架子忽然弹了起来,冲过来拽了拽庄清流的衣角。

  “?”

  祝蘅顺手一弓扫出去,把它打飞了:“不用管,赶紧走。”这是嫌她挡路。

  “你怎么不站到墙那边、站到墙里边儿去呢?”

  庄清流很快呛了她一句后,才转头往下走几步,看向了彩虹桥连着的另一端。在这一端,画面上画了很多神态和动作各异的人,密密麻麻的似乎是在举行酒宴,但每个人的服饰、头饰、装扮、表情和姿态都各不相同,仍旧用脚底的影子作为区分。

  梅思萼很快看不大懂了:“这说明了什么?他们在庆祝什么事情?”

  庄清流也凝视着画面不语,这时,梅笑寒左右来回转了转头后,伸手指了指道:“我感觉从彩虹桥到这边,象征着灵气的金光颜色好像淡了些。”

  “而且是一点一点淡的,有一种很明显的过渡……”季无端摸着下巴道,“这是——灵气溃散的意思?”

  梅花阑却没有注意这个,而是目光仔细地巡梭着画面上一些小人脸上的表情。

  这时,身后忽然又有一具骨架弹了过来,又直扑向了庄清流的脖子……庄清流转头想了想后,忽然将五个骨架的头盖骨给飞速换了,然后把它们一起扔进了骨架堆中打乱。

  这样它们自己就会闹起来了。

  将酒宴看完后,众人又继续往下走——下面的画面仍旧是人,不过这次脚下都没有影子,四周也不再是青山绿水和花花草草,而似乎是在一个密室里,这群人在讨论事情。其中一个俊美的金衣少年被画得最大,头戴玉冠,周身灵光璀璨,手中随便抵着一把剑。

  庄清流动动眉,很快伸手指指少年手中的剑道:“这就是那把丑剑?”

  梅笑寒目光也一凝,立马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把剑,来回对比道:“是这把剑!”

  季无端飞快看着壁画猜测道:“看来这些是上个修界的人?!”

  梅思萼也很快伸手,从上至下连连指道:“那这些是各家的宗主吗?他们身上的灵光都不如丑剑的主人,还有几个拔出了剑……这是在争论什么东西还是要打架?”

  众人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这一面墙壁也已经到头了。祝蘅掉头越过他们,当先转向了下一个墙壁。梅花阑和庄清流也很快转开视线,反身转了过去。

  这一次一开始,画面又回到了金光万丈的仙岛——而仙岛最中央,赫然就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季无端忽然“啊”了一声,愕然抬手道:“这个祭坛、这祭坛……不就是我们现在正待的这个吗?!”

  梅笑寒实在看不懂了,莫名仰头叠手道:“可是用这么大的篇幅来画一个祭坛,什么意思?”

  庄清流也抬头注视了一会儿,目光缓缓挪动,又看向了下面——这次是一群脚底有影子的人都站在祭坛前,同样好像都在商议什么事情。她目光在这些人脸上巡梭了片刻后,忽地莫名凝住了……有一个人手里也有一把刀,长得十分像逐灵。

  当然,跟她不是一张脸。

  祝蘅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目光细细眯了起来,仔细看的话,她跟庄清流看着的是同一个人。

  庄清流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抬手冲梅花阑指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梅花阑也仔细看了半天那把刀,却缓缓转头:“我没有见过。”

  祝蘅这时在旁边深深看了庄清流一眼,却没有吭声。

  接下来好几幅一群人吵架又拔剑的,你指我责的,全世界开始天崩地裂的——庄清流对着墙上的壁画看了又看……然而什么都没看明白,想来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随便进入考古界。

  众人也一齐在壁画前挪了一个下午,同样也没有拼凑出一个真相。

  而在他们身后,梅思归这半天正在把满地的尸骨不停往已经开盖的棺材里面扔……虽然大家一起睡通铺有点挤,但好在很热闹。

  这时,有道声音自然而然地问:“还要度化他们吗?”

  庄清流闻言转身,注意力都放在了女鹅身上,觉得她很可爱道:“随手的事吧,度不度化都行,梅畔你……”

  她话音未落,耳边轻轻一声——咔。

  这声音虽轻,但所有人的神经莫名被调得崩了起来,与此同时,季无端震惊地伸手指道:“这怎么了?这地板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裂成蜘蛛网了?!”

  地板不仅忽地裂成了蛛网,好像还有黑色的卷纹从地底缓缓升了起来,并且冒出了诡异的雾气。

  众人目光刚落下,整间石室又忽地剧烈一晃,头顶的石块和尘土顿时簌簌直落,大片大片倾塌下来,眼前很快烟尘滚滚。

  “还不快走!”

  庄清流和梅花阑刚转头挟起梅思归,视野内忽地出现了一片阴影——门口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斗篷人,浑身暗袍都充斥着用细线绣成的水波暗纹,边缘闪着诡秘的光。

  而在这时,身后忽然也出现了轻轻一声鞋底摩挲地面的声音。

  沙沙……沙沙。

  庄清流缓慢转头,一个人同时掐着扁夫人和载驰的脖子,从他们之中无声走了出来

  婉婉。

第88章

  季无端瞳孔猝然放大:“……婉婉?”

  被他喊到的人从容转动了一下脖颈和眼珠,一张脸在烟尘滚滚中竟然诡秘万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怎么会忽然出现这种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有人一直在把他们往这里引——还是这人本来其实自己进不来,一开始就是想混在他们之中摸进来这里?

  无论如何,季无端胃里陡然涌起了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渗出了冰寒的凉意,一闪身就掠了出去,手中的剑直刺“婉婉”,咬牙切齿道:“你绝对不是她,你把真正的她弄到哪儿去了?!你到底是谁?!!”

  神情诡秘的婉婉一张脸犹如面具,生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后,身形如幻影般轻轻一飘——噗嗤。

  季无端的剑居然刺穿了她手中捏着的载驱!

  载驱双目陡然睁大,整个人呛出了一口鲜血,顺着嘴角长流而下,目光似乎是不可置信地死死盯在了季无端的脸上。

  这一切快得和闪电一样。

  季无端耳边霎时嗡嗡作响,一股眩晕的血气急速上涌,整个脑内震荡不止——怎么会这样,他亲手杀了谁?谁突然死在了他的剑下?

  “婉婉”诡秘的表情不变,在季无端眼前一片血雾的时候,整只手戏剧性地张开,松掉手中已死的载驳,血红的双唇同时微笑着张开,和载驳猝然扑面摔地的声音刚好重合在一起:“——啪。”

  “一个该死的人罢了。”她道。

  季无端登时一阵暴怒上涌,双手紧紧握剑,一剑劈头盖脸地斩了下去:“你给我死!”

  婉婉微笑着从容侧身,只是手腕轻轻翻转,所有人耳边顿时就听到了咔嚓骨裂的声音。

  这一下,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人察觉到这个婉婉的不对才终于有了解释——因为她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厉害。

  祝蘅早已冷冷搭着箭的手指忽动,弓身拉到极致后凌厉射出,穿云破月。

  婉婉似乎在祝蘅的一箭下被迫松手,暂松开了季无端,自己旋风般灵活侧身

  铛!

  祝蘅的一箭连尾羽一起深深没进了墙上的壁画里,刚好钉在一个女人的眉心。

  季无端眼里所有的暴怒盛愕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惊寒,手中灵剑不受控制地玎珰坠地……他两只手都折了,却连一招都没接下。

  庄清流默不作声地扫了他一眼,这花蝴蝶一路给别人做了嫁衣,现在才反应过来。

  婉婉侧身躲箭的同时轻飘飘抬起袖摆,整张手柳絮似的轻轻一抓,不远处的载驳居然又轻影似的倏地被她抓进了手里!

  早已闪身飞掠的祝蘅踏空而起,手中的弓也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从虚空中抓出来的灵剑。

  ——啪!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漫天血雾同时散开,婉婉侧身躲闪祝蘅的同时,居然徒手捏碎了载驳的脑袋!

  一个人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居然就这么被她用手直接捏碎了!!

  爆炸的一瞬间,所有人眼前都刺眼地拉开了一张光幕,同时耳边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怎么又是你?”

  这似乎是扁鸥的声音?

  庄清流抬眼,忽然在半空中看到了一个白玉蚌和半片玫瑰林。梅花阑紧紧握着她的手,却反身紧盯着门口一动不动的黑衣斗篷人,沉声对庄清流道:“这是数日前载驳脑中的虚境。”

  庄清流想了想,目不转睛地点了点头——恐怕这个正和祝蘅打在一起的婉婉,是想给他们看看载驳这些人该死的缘由。

  虚境中画面一转,数日前的载驳看向白玉蚌的时候,眼中似乎有奇异的光彩剧烈地闪动了起来,低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蚌内正蹲下身,似乎在摸一个人手腕的扁鸥顿时转头看了看他,道:“你瞎了吗?没看到我在给这个人诊脉?”

  “哦?真是诊脉?”载驳眼皮几不可闻地一动,余光似乎看着一个东西,在外面儿问道,“只剩了一口气,我都能一眼看出来没救了,你看不出来?”

  庄清流视线顿时一转——载驳看的东西是蚌内的蚌珠。这个让无数人看一眼就想拥有的东西。

  扁鸥脸色很快难看起来,松开手中搭着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载驳在外面顿了片刻后,忽然走进来,目光微妙道,“你刚才其实,是想抢他手中的蚌珠吧?”

  扁鸥不知道是因为厌恶还是恼羞成怒,厉声叱道:“滚出去!”

  载驳拔出了剑,冷冷道:“你骂我?”

  扁鸥脸色细微一变:“你干什么?”

  载驳持剑低头逼近他:“方才在秘境的时候,你是故意往我们身上洒了吸引灵兽的药粉,好自己带夫人先跑吧?”

  “你胡说什么?!”扁鸥整张脸似乎都气红了,“我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非要猎灵兽剖丹,我为什么不能先走?!至于那些灵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齐涌上来!”

  载驳听完,想了想,道:“好,那我就不追究了,你自己走吧。”

  扁鸥目光来回变幻几下后,忽地冷笑一声:“你其实就是想独吞这颗蚌珠吧?!”

  “那又如何。”载驳直直抬起剑,直冲扁鸥眉心道,“你当时要杀我,我现在为什么不能杀你?而且哪怕我在这里杀了你,又有谁知道?”

  “你们长庚仙府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鼠辈!”扁鸥不可置信地咬牙骂了一句后,直接转头走了。

  载驳盯着蚌口,确认他走远后,才缓慢收回视线,这回光明正大地低头,看向了蚌珠。

  原本抱着蚌珠只剩一口气的人忽然抬头,做了个闪电般的伸手动作:“你想要的话我就给——!”

  他话音未落,蓦地垂眼……一把冷剑已经无声刺穿了他的心口!

  载驳似乎对这人死前说的话有点意外,不过只是瞥他一眼后,就脸色淡然地又冷漠地抽出了剑,随便擦擦后收回剑鞘。看都不看死人一眼地低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终于拿到手的蚌珠,脸上不再克制的表情如获至宝。

  这个载驳,和这几天在他们身边的载驳天差地别。

  低头把玩片刻后,虚境中的人再次用脚随便踢了踢地上的死人,腾出片干净的地方后盘腿坐下,然后用蚌珠闭眼运转了一会儿灵力,等修为似潮水般凶猛上涨了一大截后,整个人才容光焕发地睁开眼睛,起身准备离开

  下一刻,他脸色预料之中地剧烈一变,似乎是发现自己出不了白玉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