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第177章

作者:蓝色青花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GL百合

  庄清流神色纹丝不动:“我问的是你们宗主。”

  “宗主日理万机,何劳为你一个动身!”那人厉声囊手一括,“我们这些虞氏嫡亲弟子,就是代表他的人!”

  “是吗?”庄清流冲他颇为吊诡地说道,“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并不是他的人。”

  她话音一落后,忽然双手展开画中仙的长卷,将里面的人彘放了出来。

第144章

  虽然仙门众人多见惯了走尸厉鬼之类的东西,但是这种对于这种十分残忍的人彘,还是有许多人一生都未曾亲眼见过。所以庄清流突然放出这么一个东西,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甚至有人下意识往后跳了一下,不由脱口问:“这是谁?”

  庄清流不答,转头冲方才叫嚣最甚的虞氏领头弟子说道:“你自己过来亲眼看看,他是谁?”

  这个虞氏弟子心头不安地只矮身看了一眼,整个人猛然颤抖,剧烈地往后踉跄好几步,瘫倒在地。一见他这种反应,所有人更惊疑了,都凑近了一些来看。

  煌煌的光影中,有人为了看得更清,连续燃起了多张火符,白玉蚌内霎时一片通明,忽然有一个须发皆白的人惊叫道:“这不是……这不是虞宗主年轻时候的脸吗?!”

  “这是什么?”秋宗主震惊地蹲下身,“另一个虞宗主?”

  有人声音都变了,只敢猜测:“双生子?孪生兄弟吗??”

  梅花昼握着剑从旁边的蚌壳边走近,脸色凝重地举着一张火符摇摇头,道:“这恐怕,才是真正的虞宗主。”

  他一语宛若惊雷,所有人的心都惊异地滚跳了起来。

  有人脱口而出道:“怎么会?!”然后手直指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彘鬼急速道,“这怎么说也是虞宗主二十岁以后的样子了,而身为一个名门大宗的宗主,别说已经成人相貌定型,哪怕只是襁褓幼子,又哪里是那么好换好冒充的?!!”

  立即有人接道:“对啊!仙门中各家各派的嫡亲子弟,往往刚一出生就要滴血受洗,领玉牌,上族谱,仙门的族谱可不是一般的族谱,更何况还有本命灵灯呢?灵灯怎么回事?!”

  庄清流听着四周一下嘈杂如暴雨般的七嘴八舌,心里却浮起了一个人的影子——如果光是这个假的虞辰岳自己想要冒充,那当然很难做到,或者说几乎做不到。可若是有人帮忙调换,那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如果这个幕后一手施行了两者调换的,是从真的虞辰岳出生时就亲眼看着他一点一滴长大的人,那就更容易了。

  由于人彘看不到听不到也完全说不了话,不知道周围现下是什么情景,众人想问话也问不了。所以庄清流伸出手,在他背上写道:“对不住,虽然不想强迫你,但此事干系重大,你……”

  她一句还未曾写完,这时,本来被放在一边的兰姝忽然开口说话了,她声音幽幽荡荡地从画卷里飘出道:“庄少主,你不必跟他道歉,将军甲的事情,其实是真的。”

  有人忽然惊疑道:“怎么回事?!画中仙居然可以说话吗?”

  庄清流转头一看兰姝,道:“诸位,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死后和画融为一体,才一直保持这个形态。”

  “啊这样。”许多人之前还以为画中仙,是一副画自己生了灵,如今才知道原来如此。这事虽然少见,但在这个关头也无人多问,都只是快速道,“那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将军甲的事情?”

  庄清流简单思考了一下,便很快当众将“将军甲”一事向在场这些人说了一遍,顺便提了一下瓦寨村。

  当即有人惊疑不定道:“怎会如此?这可和数百年间传下来的史书,以及邓林虞氏一直为人所广知的家史不符。”

  无论是纸上史书记载,民间广为流传,还是邓林虞氏整个仙府到处遍布的浮雕彩绘,都无一不记载包含着一个内容:那就是由虞氏先祖当一国之君时所治理的古虞国,乃是古时曾经最辉煌繁华的一个国家。在古虞国,当时几百年间的国主乃是代代明君,都励精国事,爱戴百姓,节俭朴素,绝不会是平时耽于享乐,战时又害怕失去荣华富贵所以畏惧打仗之人,更不会发生以险恶用心污蔑诛杀士兵,害怕功高却不听调遣的将军会反咬一口所以将他片成一堆血泥之事。

  这时,在围涌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很后面似乎有人小声说了句:“我在很早的四五十年前,小时候跟长辈去一个村子除走尸的时候,好像确实听说过这样的流言……”然而他声音太小,又被挤得太后,无人注意到。

  秋宗主在火光下迟疑道:“举世的人都知道,邓林虞氏的先祖当年之所以一夜之间获赴灵力,身负数尺灵光,就是因为在当日国灭的时候,愿意一人出城受降,被万箭射死于城楼之下,来保全皇城百姓不受□□掳掠,所以才因此得大道,一瞬间紫气灵光绕身,得入仙门,后来开创了邓林虞氏这个大宗门。如若不是这样,那邓林虞氏的先祖为何能够突然获得灵脉仙气?一个无耻之人也可以被选中吗?”

  庄清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典故,不由眉心轻轻动了一下——被灵气主动选中,还有这样的事?

  “当初上个修界毁灭沉寂得不明不白,后来世上一长段时间内几乎无修士懂得修炼一道,而五百多年前,忽然获得灵光仙气自动加身的大能也有很多,诸如兰氏和梅氏的开宗先祖都是这样,不一定要为国为民成大义者才可以,此事不足为信。”人群中裴熠紧蹙眉头半晌后,缓慢转看向一边道,“虞氏的一众修士现下不是正在这里,他们家的事到底是真是假,问问不就便知了?”

  “对!”有人立即冲虞氏的一众人快速问,“你们怎么说?到底哪个说法是真的?”

  然后在场的近百虞氏修士都个个面色煞白,双眼无神,显然已经呆滞而反应不过来了。

  这时,兰姝又说话了,她声音又轻又柔,宛若叹息,道:“当年被施以剐刑,头骨砸碎的将军确有其人。他死后,那件浸泡在鲜血中的银缕将军甲也确实带着冲天怨气有了灵,后来数百年间,它一直活跃在邓林虞氏的地界,与他们作对。而在虞家人暗中做一些隐秘阴暗之事的时候,它更是经常出手阻止。现下这件将军甲,就被层层禁制钉死镇压在虞氏仙府的九层塔下,是真是假,你们之后去一找便知。”

  秋宗主不由看着兰颂的画卷问道:“这位……这位入画的姑娘到底是何人?如何知道这么多?”他冲庄清流道,“她的话可信吗?”

  庄清流答道:“她比你们所有人年龄都大。是当年古湘国之人,古湘国那位最后一路领兵灭了古虞国的将军,正是她本来的夫君。至于是否愿意信她的话,那便是见仁见智罢了。”

  秋宗主恍然点头,裴熠眼中神色有些复杂地低头道:“诸位仔细看这画中仙,画卷泛黄斑驳,丝带已经褪色,少说也有数百年之久了,说是古湘国之时便有,可信。”

  无论怎么说,裴启到底是被兰姝吸入画中而死,他如今愿意出声证其身份,也算为人禀性醇厚正直。庄清流没说什么,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

  “是,我也觉着可信。”有一人忍不住道,“所以邓林虞氏这些年是满嘴假话,不仅颠倒事实黑白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常自诩以血脉尊贵而蛮横霸道,经常看低欺凌别的门派,真是无耻之极!”

  “这些事固然绝对无耻,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个‘真假虞宗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宗主脸色凝重地将话题拨回正轨道。

  庄清流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和轮廓,但还是沉吟地问道:“兰姝,你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兰姝这次想了想,严谨道:“庄少主,我只知道因为邓林虞氏这几百年欺世惑众,所以那件将军甲一直在世上四处奔走,向世人揭发它的真面目,但是一般人都把这当做诋毁虞氏之言看待了,无几人当真,更何况普通百姓知道这些事,也不怎么在意。偶尔会有仙门之人听到这种话,也因为虞氏高高在上,宗门显赫,不敢得罪他们。”

  “而反过来,虞氏因为害怕这些所掩盖的欺世盗名之事被天下人知道,于是整日里暗中到处奔波,寻找知情之人拼命遮掩,这数百年间,因为这件事而被虞氏灭口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将军甲最后被当年真正的虞辰岳隐秘收服的地方,就是瓦寨村。”

  “是灭口!”有人瞬间拍腿而起,大声脱口道,“虞辰岳一定会想要灭口那个村子!”

  许多人顿感有理,秋宗主也不由仔细地凝眉分析道:“所以会不会是……当年真正的虞辰岳为了追踪将军甲一事,从而到了瓦寨村这个地方,然而知道将军甲已经将虞氏遮掩的秘事向瓦寨村的人揭露。然后他为了把这件事情捂下,于是就想杀了瓦寨村全村灭口,之后难道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假的虞辰岳反杀顶替了?还被做成了人彘?!”

  庄清流忽然微妙地看了看这些人,觉着人类大多数都是大编造家,只需要看到一个笔尖,自己就会把故事编圆。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

  梅笑寒这时在一旁思索道:“是否如此,主要看时间点是否对得上。”她视线矮了几分看向地面道,“这个人彘虞辰岳死时大致是二十到二十五岁左右,稍微算一下,也就是他被顶替杀死时,大抵是四十五至五十年前,将军甲是四五十年前被收服镇压的吗?”

  兰姝好像活动身子一样,上下两端自己幽幽飘起来卷了卷,仿佛在点头,道:“是的,我记得,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吧,此事虞氏也有秘卷记载,你们出去后可以再详细查证。”

  她话落不用查证,有人就忽地惊叫道:“是四十多年前,是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跟邓林虞氏地界相邻,所以我当初举办成人礼那年,因为虞宗……虞辰岳没有来,我爹还心里不安,以为是礼数不周全。所以再三带着请帖亲赴邓林虞氏去请人,务必请他大驾光临,这一去后才放心,不是因为礼数不周,似乎是那时候说是虞辰岳受了什么伤,此后整整闭关了五年——我们茂陵欧阳氏十六成人,我今年六十四岁,可不就是四十八年前吗!”

  “啊!闭关五年!!所以那时候一定有猫腻。”有人震撼地看向地面,“那此事就大概率为真了,这个人彘一定就是真正的虞辰岳!一定是!”

  梅笑寒低声冲庄清流和梅花阑道:“难怪他被杀成了人彘,又被冒名顶替,之后遇到我们却也百般躲着,不愿意出来见人澄清。”

  梅花阑摇摇头叹了声,只觉着这些人推测起来也确实厉害。

  有人已经开始回忆道:“天哪……难怪当年的虞夫人和她几个年纪尚小的儿子都在几年内相继得病早死了,这事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何止虞夫人和她几个儿子!”有人蓦地道,“诸位都多多少少脑海中有印象吧?邓林虞氏当年说是因为撞了风水年,各地频起邪祟,和虞夫人一起而死的,还有许多虞氏仙府内的重要嫡亲人物和各大长老啊!这些现在想来,必然是假的虞辰岳趁闭关不见人的五年,在隐秘地一个个杀这些人灭口啊!所有可能熟悉察觉他的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的冒名顶替才一直没被发现!”

  “我的天啊……当真是丧心病狂……”

  “太可怕了,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又怎会有如此心机深沉,欺世瞒天之人?!”

  “简直是穷凶极恶,惨无人道,这等丧尽天良之人,我等出去后必要将他火速诛杀,千刀万剐!”

  除了一些震惊地忍不住说话之人,这会儿相继连忙出声表态的几人,都是梅花昼之前提过的这大半年和虞辰岳走得颇近的几个门派,襄阳的孤月楼,云中的吴氏,颍川的丹霞宗之类的。其实那个胶东的司马氏也是,但是此人无愧于是虞辰岳手下第一鹰犬,所以可能方才就提前察觉到了什么,自知以他们已经所做下之事,东窗事发后划清界限是没有用的,所以无论能不能活,都提前跑了。

  所以一直以来,哪怕世人都知道邓林虞氏一向自愈尊贵,欺凌霸道,是个什么货色,但是还是在该上去奉迎的时候奉迎。而如今一旦日月换色,曾经大大小小得到过便宜的人是最快扭头发声的,要和那伙可耻可怕之徒划清界限。

  整个白玉蚌内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一众虞氏修士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各种难以形容的视线,一个个都往后一缩再缩,不敢出声。

  若是说不好,在如今需要耗费灵力催动白玉蚌移动的关键时刻,他们被扔被赶下去也是能预见的。毕竟那个假的虞辰岳从头至尾就没把这些人当回事,他们进来,本来也就是要送死的。

  不过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暂时无人理会他们,有人只是想不通地喃喃道:“所以这个冒名顶替上去的假虞辰岳,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如今无人能够回答,秋宗主也忍不住道:“哪怕我们所有的推测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情也太……太……”他简直说不出话。

  庄清流知道他想说什么——太荒唐和离谱了。

  但这一切里面如果有了一个叫“镇山僧”的模模糊糊的轮廓和影子,那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所以这……”有人脸色不大好,语气也不好说地道,“哪怕成功地冒名顶替了虞辰岳,也该夹起尾巴来过日子。而这个假货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算是怎么回事?鸠占鹊巢久了,难道就也下意识觉着自己果真高贵了吗?行事那么放肆!他当他自己是什么?!”

  庄清流听着这些永不过时的措辞和大骂之语,目光落向地面的人彘,道:“这就是另外一件,我要告诉你们的事了,如今这个假的虞辰岳,他是……”

  然而未等她话音落,梅花阑忽地一把攥住了庄清流的手,同时她放在身边的浮灯剑尖,剧烈亮了起来。

  仙门所有的人都知道梅花阑的剑可以示警,它的剑尖一亮,霎时就有几个人心提了起来,脱口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秋宗主喝道:“安静!”

  所有人屏息抬起了目光,视线一下各自转向大蚌外面,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中,仿佛有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东西正在如潮水般涌近,紧接着滋啦一声刺耳的尖鸣,一只带着紫红色冻斑的手蓦地从玉蚌的缝隙之中伸了进来!

  秋宗主低声道:“怨灵,都是怨灵,这些是自从进入桃花源之后……”那些被活活冻死的数千怨灵。

  他们是被什么人炼化了!

  梅笑寒不由啧了一声,糟心地起身,道:“先杀死这些百家的人炼化成怨灵,再利用这些怨灵来对付我们,这恐怕就是虞辰岳一开始的打算,果真歹毒。”

  裴熠毫不犹豫地唰拉拔剑,镇定地冲众人道:“那些怨灵数量不多,我们都立刻斩杀了就是了,诸位小心一些,将有伤之人都围在里面。”

  他话毕,剧烈的异响和噗嗤声后,大片大片的怨灵从玉蚌外冲了进来!

  对付这种东西,仙门人士不必说都有着丰富的经验,除却这次的怨灵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异样和不忍之外,确实不必多惧。更何况在人数上,他们还有着五六千。当下所有人就各自拔出兵器,自发散成一个圆形包围圈各自砍杀了出去,以便让中间一些负伤之人不受到攻击。

  然而为首跑最快的一个修士大步踏出,当先一刀砍下的时候,他整个人居然忽地被掀开了,重重摔飞到了数尺之外,一口血蓦地喷出!

  紧接着另一名修士的喉咙在闪电般的一瞬间呲啦一声,被一只利爪毫无间歇地贯穿,旋即他整个人在这种利爪中被抓得腾空而起——噗嗤!骤然被怨灵徒手撕成了两半!就在鲜血贱开的一瞬,又一修士刺出的剑居然被怨灵一把攥住,炸然折成了数段,粉碎落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慌如潮水一般瞬间铺天盖地地涌来,一名剑修仓促踉跄地后退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打不过一个怨灵?!”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剑芒怎么如此黯淡!!”

  “众位感觉到了没有?众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什么东西正在不知不觉间吸我们的灵力!!”

  庄清流一双眼睛如水般沉了下来,动作却无比镇定地忽然翻手,十指交叠变幻间搭了一个法阵。一朵流转溢出着一层白色灵光的巨大莲花忽然升空翻转,一下将最中央的所有人都罩在了花下。

  无论如何,这里都不能出去,所以只能在白玉蚌内再加一层阵法。

  裴熠一剑刺穿一个怨灵后,又蓦地旋身而起,一脚踢飞另一个,表情十分凝重地低头翻转手心道:“我暂时并没有打不过,但是灵力确实似乎正在外泄,如今大抵还有平日里的七八成左右。”

  梅花昼也一剑砍翻一只眼熟的怨灵,抓紧时间道:“我大抵有六七成左右。”他身边四散开堵住白玉蚌的梅笑寒梅思霁和梅思萼几人,也暂时都能抵御住怨灵,就是没之前得心应手了,想必情况也差不多。

  梅花阑动作从容地运剑如风,剑气一下如涟漪般荡开,将四周一圈已经涌进来的怨灵全部斩杀在地后,转头低眼蹙眉,微低声道:“我也如此,就是流散得慢一点。”她看向庄清流,简洁道,“你?”

  “我没有。”庄清流广一扫袖,让无力抵抗的人全部都躲进灵莲屏障之内,冲外面指道,“是这里桃花源的山川草木。”

  所有人声音都快变了,秋宗主震惊地脱口而出道:“什么?”

  “寻常的山川灵脉是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出灵气的,但是这里的山川草木会吸食,所以你们的体内的灵力会一点点被吸走,在这里面待得越久会被吸得越多,最后灵力会彻底消散没有,并且是不可逆转的。”庄清流转头扫他们一眼,“你们会修炼,有灵的山川草木也会修炼,人智而非灵,于先天的吸收灵气上不如草木,这很正常。而且这世上多的是诡谲波云的地方,谁让你们敢随便踏入。”

  她话落,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地不吭声了。在这样一个地方被吸走了灵力,那就和已经上了案板的待俎之鱼没什么区别。

  而灵力渐渐被吸走之后,很多本来在外面的暂时有余力再抵御一会儿的人也胆颤心惊地怯懦了起来,不少人开始浑水摸鱼,不声不响地也悄悄躲入了屏障之中。

  在外面抵抗的人越来越少,很快就屈指可数。梅家的两个小辈都不由握剑左右环顾,看向身后道:“你们……”

  梅花阑从旁边旋身而过,一剑挑飞几只怨灵,声音平静地向她们道:“别的人愿意便愿意,不愿便不愿,不必指责,也不必去强迫,做好自己就好。”

  梅思霁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可是……端烛君,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外面的怨灵有……”

  “没关系,思霁,过来。”庄清流什么都没说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别害怕,你只管大力,剩下的交给奇迹。”

  梅思霁瞬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还当剩下的交给你。”然而她眼睛翻归翻,手上却十分镇定地双手持剑,宛若旋风一样地不扇自转,霎时就毫不手软地砍了好几个。

  装神的庄少主但笑不语,又勾勾梅思萼:“来,你也别怕——你呢,就心别慌,手别抖,一切跟着感觉走,这样就行了。”

  双腿明显在抖的梅思萼豁出去地飞身一扑:“哦哦哦哦庄前辈那我上了!”

  庄清流:“好!”一是回答好,二是表示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