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第83章

作者:蓝色青花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GL百合

  “——啊”

  逐灵刀锋所过之处,“滋啦”一声,一股剧烈的黑烟滚滚冒了出来,庄清流好像是齐肩削掉了女鬼一条手臂。

  她刚要顺着黑烟冒出的方向再飞速补一刀,身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居然忽地发作了!铺天盖地的刺疼让她扑通一声,当场就跪了下来。

  梅花阑瞬间脸色一变,转头低身跪到了她面前,双手扶住庄清流的肩膀急速地来回看:“怎么了?”

  那种丝线带来的尖锐刺痛只是一瞬,涌上来的时候如浓稠掀天的海潮,退下去之后又瞬间风平浪静。

  庄清流松开逐灵抬起头:“……手砍疼了。”

  “……”

  梅花阑低眼,翻转过她的手掌看了两下后,见是有些红了,便似乎有些新奇,又抬眼瞧了瞧庄清流的脸:“你以前从来没这样儿。”

  庄清流也翻着手掌蹙了蹙眉:“我现在没灵力的缘故吧——那个女鬼很不普通,不是她自己修为极高深,就是身上有修为极高深之人留下的东西。”

  这个梅花阑倒是赞同,点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不会被她轻易拉入这股浓雾中,至少你不会。”

  庄清流抬眼看了看,哪怕那女鬼又逃了一次,但方才已经被她和梅花阑合力重伤,现在四周天地间的浓雾正在消弭散去,应当维持不了多久了。

  梅花阑这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跪在庄清流面前,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想伸手碰她的衣襟。

  庄清流半路抓住她的手,也展开看了一下。

  梅花阑顿时看着她小声笑:“我手不疼。”

  “不,”庄清流冲她展示手腕上一个“金镯子”,“刚才又震掉了一层金粉,我给你也涂个狐狸精指甲。”

  “……”

  梅花阑立即委婉地……不,直白地拒绝了她,然后拉她起身道:“疼就不要动手了,有我在。”

  庄清流不同意,起身后手疾眼快地唰拉两下,便在梅花阑指甲上揉完了,还道:“有同款狐狸精指甲的才是一对。”

  梅花阑:“……”

  两人刚因指甲成为一对,周围的浓雾已经消散到了可以大抵视物的程度。遂一同四下端详,方才见过的树和丝线早已消失,四周逐渐露出了墙壁和窗框之类的东西。

  再过了须臾后,浓雾彻底散了,脚下眼前的景象尽数清晰地映入眼帘——这是一座十分有特色风格的角楼。

  角楼窗开八面,所用的木材看着历经风雨摧残,十分古旧。而从窗户看出去,四周层层叠叠的房檐一扇堆着一扇,如同花瓣一样绽开,这竟然是一座花萼楼。

  这女鬼接连受创,无力再维持幻境,这应当就是她曾经真正住过的地方了。不过仙门百家,各地都有着不同的风俗和房屋建造样式,依这种典型的花萼楼建造,肯定不是梅洲界内的。

  庄清流很快谨慎地打量过一圈四周后,仍旧背抵着梅花阑,确认问:“梅畔,你们家的地界内不会造有这种土楼吧?”

  梅花阑嗯了一声,简洁道:“这是岭南沿海一带的角楼。”

  听她这么说,庄清流便知道没法儿具体到某一家了,而可能是许多小的仙门宗派,都处在岭南沿海一带。

  天色昏暗,应该刚刚入夜,窗外有一阵带甜蜜花香的风吹了进来,屋内燃着的烛火顿时恍了恍。

  两人从窗边转开,开始仔细打量屋内。这间房十分宽敞,用圆月纱帘布置成了三进三出的样式,而且到处搭着喜帐和红绸,这恐怕就是女鬼自己新婚时候的喜房了。

  梅花阑已经手持浮灯,面色镇定地来回扫视每一个隐秘有遮掩的角落,庄清流很快跟她默契分工,自己放心地腾出手在屋内四处翻看起来。

  别的东西都没什么特殊的,可是庄清流随手挑过木衣架的时候,多拉了几件上面挂着的衣服翻看了几眼——这些衣服皆是腰间经过明显改线的,能看出来将腰腹都往宽放了几分。

  她接连看过一摆衣服后,很快又反身转到立柜旁,一把拉开。立柜里面最上面一格,果然已经叠好了一些婴儿的红色肚兜和小衣服,甚至有一双只做了一只半的虎头鞋。

  这是个孕妇。

  “而且很可能在她成婚的时候,有孕的月份已经不低了,因为那些衣服的腰身放得十分……”庄清流跟梅花阑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梅花阑迅速转头问:“怎么了?”

  庄清流站在梳妆台前,正手翻着一个拉开的小抽屉,听她问,压低声音道:“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说着伸手,一把将那个东西提了出来。

  视线已经转过来的梅花阑眼睛顿时轻轻一眯

  这居然是一块儿邓林虞氏的蟠龙紫玉佩!

  这种紫玉佩是虞家人身份的象征,所用材质和形状花纹绝不会跟一般玉佩相撞。而且不久前,梅笑寒还专门跟庄清流调侃过,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梅花阑更是不用说。

  所以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它是谁的?这个女鬼又怎么会有?她是虞家人吗?!

  因为梅家的一应家纹和代表身份的东西,皆是男女弟子同有的,所以庄清流很快低头来回翻看着这个问梅花阑:“虞氏的紫玉佩,女弟子也会有吗?”

  梅花阑表情凝重地伸手,接过那个玉佩:“怎么会,虞氏是皇族后人,在古虞国,女嗣是不会承袭皇位的。”

  所以这是一个男人的玉佩,而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与女鬼成婚之人,女鬼肚子孩子的父亲。

  庄清流把玉佩递给梅花阑,立刻再问:“虞氏的这个紫玉佩花纹繁多,是上下都一样的,还是有什么细微的区别?”

  “自然有。”

  梅花阑声音很冷静,只是简单地翻看了一眼,随意指给庄清流,道:“不管是龙的条数,还是龙爪,或者身上栩栩如生的龙鳞有几片,按嫡亲到旁支所佩都不一样。”

  她说着抬手,将紫玉佩举到了烛光之下:“而最特殊的是,这些玉佩在光下能折射出来的色彩是不一样的。”

  庄清流很快看向这块儿紫玉佩折射出的绚烂七彩:“那这个是——?”

  梅花阑没有回话,只是将紫玉佩收了起来,并且轻轻按住了庄清流的肩膀。

  “?”庄清流转头看她。

  “——嘘,别说话。”

  梅花阑兀自身形一转,绕到桌边,在她耳边低声一句后,忽然把蜡烛吹熄了。

  一片黑暗中,终于有极轻极细微的声音逐渐显露了出来,那是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就在她们身边!

第67章

  蜡烛被梅花阑吹熄的一瞬间,那道极细微的呼吸声也立刻随之消失了。

  浓稠的黑夜顿时仿若陷入深海一般无声寂静,浮灯的剑尖却忽然大亮了起来,冲东南的方向漾出了极速涌动的水波纹

  几乎是同时,庄清流脱口道:“——东南!”

  吹熄蜡烛后的梅花阑立刻一剑锐利地刺向了东南,虚无的半空传来一声惨哭般的尖叫:“啊”

  庄清流又快速道:“正北!”

  可是浮灯几乎又随她的声音亮了起来,女鬼有了上次惨痛的经验,于是这次和梅花阑同时看到剑光后,居然在她出剑的一瞬趁隙躲掉了!

  ……

  庄清流:“正南!”

  浮灯又亮,梅花阑又一剑刺空。

  “……”这剑怎么不仅爱抢功劳,还这么不智能!

  几番三次之后,女鬼见有机可乘,居然已经开始主动攻击!

  庄清流气急败坏地瞪浮灯一眼,同时在它下一次亮起的时候,倏地一把按住梅花阑的肩,带她旋转避过了女鬼挟风抓出的利爪,然后大声道:“闭眼!”

  梅花阑其实在旋身的瞬间,也已经快速反应过来,眼帘迅速一阖,却唰拉刷到了庄清流。

  庄清流已经紧紧地跟她额头相贴,在识海里火速报方位道:“东北!”

  梅花阑持剑的手毫不犹豫地转了一个方向,同时手腕翻转——噗嗤!

  这一剑刚好跟抓过来的女鬼迎面相切,女鬼口中顿出一声更加凄厉惨痛的尖叫,旋即黑暗中响起了轻微的“滋啦”冒烟声,仿佛是她的另一只手也被削掉了。

  庄清流声音丝毫不停:“正西偏南!”

  女鬼一招重伤,不敢再主动攻击,立即慌不择路地在离开桌角,逃窜向外面的开间。

  庄清流来不及多说,立刻原地起跳,一把搂住梅花阑脖子的同时,双腿紧紧夹上了她的腰,飞速道:“她逃向外开间了——左转,走!”

  “……”

  虽然差点没扛住这个姿势,但大佬到底是专业的,一顿后,即刻顺着她的指位瞬影移到了外开间,一剑将女鬼钉在了门板上。

  整间房内瞬间响起了几乎要震踏房梁的惨叫。

  随后半盏茶的时间,为了不影响梅花阑的移动速度又能隐秘贴额报方位,庄清流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完美的姿势,把自己当挂件一样牢牢挂在了大佬身上。

  ……要不是现场没有其余旁观者,真不敢相信这蜜汁的姿势是在认真打鬼。

  梅花阑刚开始几下还尚且在适应,后来就一剑比一剑快,脚步一次比一次转得更娴熟,女鬼很快就被她打得尖叫连连,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凄惨微弱——终于闪电般的暴力几十下后,半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显形了,咚得一声,重重掉落在了地板上。

  屋内所有的火烛因梅花阑甩出的火符一瞬同时大亮起来。

  穿大红喜袍的女鬼蜷缩在地上,被亮光猛地一刺后,怨毒的脸色骤然一变,又回光返照般地原地闪电般弹起:“你为什么不要我——!”

  唰拉!

  梅花阑面无表情地一灵符直直拍向她额头,居然对答如流:“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

  庄清流:“……??!”

  原该如此就被彻底制服的女鬼,交叠的怀里居然忽地冒出了一股冲天的蓝焰,一瞬间将梅花阑拍出的灵符灼烧成了灰!

  是那个神秘高人留在她身上的东西!

  电花火石间,庄清流当机立断地一把扣住梅花阑的背,冲利爪尖锐掏向她心口的女鬼抱歉一笑,旋身道:“不行啊,她是我的。你不能碰。”

  一灵符甩出后尚未来得及收手的梅花阑心里一热,在庄清流旋了半个圈,背抵女鬼的时候,又毫不停顿地自己旋了回去

  噗嗤!

  女鬼尖细的五爪刺进她心口的同时,梅花阑面不改色地抬手在空中闪电般画了一道符纹,带着灵光直入女鬼眉心,一瞬间就如烈火般焚烧了起来。

  女鬼这次连惨叫都未曾发出,很快被火红的烈焰吞噬消失了。

  眼前的黑夜、烛火、角楼、红纱、喜帐……开始急速地一一溃散坍塌,短暂的恍惚旋转后,四周的景象逐渐回归现实,变成了最初病秧子新郎的那间房。

  庄清流从背后一把抄住梅花阑,快速低头看向她渗出血的心口,差点冲她破口大骂:“你真是——!后背重要还是心口重要?!”

  梅花阑收回手缓了一口气,居然还冲她阳光灿烂地派送了一个笑:“你重要。”

  “……”

  庄清流气得低头,一口在她颈侧重重咬了一下,大声训道:“终于知道我死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没桃花了!你这种能把人从棺材里气活的没人要!!”

  “那可不行,你刚才还说,我是你的。”

  大佬似乎是不愿意碰病秧子新郎躺过的床,随便侧头找了个矮柜,靠着倚住后,才轻描淡写道:“而且你刚才说的这种话,我听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