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奶狗决定和渣受分手后 第6章

作者:林石 标签: 近代现代

  这个指使的人能是谁呢?是温远毓吗?温远毓希望他跟随去美国,所以才让酒哥拒绝。想到这里,冉邱心里微微一痛,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温远毓那么独立的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至于其他可能跟他有利益冲突的人……冉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他和温远毓工作室的大老板,冉一鸣。

  这个可能性只在他脑内一闪而过,但依旧让他后背发麻,可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仔细想,他虽然为能出演《天渊之别》的男主角感到高兴,可他也没忘了,他之所以出来见匡岭,正是因为匡岭有关于热搜翻盘的重要信息,只不过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提起这个话题。

  冉邱本想着铺垫一两句就进入正题,可他是个不会铺垫的人,怎么铺垫都越想越尴尬,他干脆单刀直入,“热搜的事——”

  匡岭却摆摆手,打断了他,“所以你决定和温远毓分别两地了?”

  冉邱不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了声后,又忽然蹙了蹙眉,“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匡岭一手撑着脸,诧异地眨了眨眼睛,“那要怎么说?你接这部片子,温远毓去美国,你可不要想着探班,我们钱上不富裕,进度很紧张。”

  温远毓温远毓温远毓。

  匡岭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让他也多次想到这个名字,心脏没办法地跟着这个名字痛一下,痛一下,又痛一下。

  他恨不能跳起来直接拍匡岭一巴掌,让他闭嘴,他冷脸道:“探什么班,我跟温……我们分手了。”

  冉邱嗓子有些沙哑。作为一个总爱在温远毓面前作一作,求关注的大作比,冉邱却是第一次把分手真正说出来,以前的他,只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分手’这两个字,都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现在也还是痛,但再痛能怎么样?能死吗?

  他往杯子里倒了一满杯酒,里面没有加冰,他握在手里,仰头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喝光后抹了把发麻的嘴巴,感觉到热腾腾的烈酒,逐渐麻痹了他内心最深的那处伤疤。

  “恭喜你啊,逃离苦海。”匡岭颇为意外,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眼底的情绪,嘴角却不自觉地轻轻向上扯了几公分,“什么时候分的手?”

  “就是现在,我单方面的决定,当然了,分手本来也不需要温远毓同意。”冉邱又拿起酒杯倒满,喝了一大口,烈酒的后劲儿烧得他有些心酸,他微微眯眼,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我跟温远毓的事儿干什么,你还笑,每次撞见你都没有好事,你是不是就喜欢看别人倒霉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你能演男主角吗?”匡岭指尖摸索着酒杯,另一手从兜里摸出手机,低头点进相册翻找着什么,边翻边说,“别说分手了,你跟温远毓关系越恶劣,那就越好,只有这样热搜上的事才能翻盘。”

  冉邱心里一惊,神情顿时清明了不少,“温远毓跟热搜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匡岭把手机倒过来,从桌子上给冉邱推了过去,笑道:“我手里的录像有多重要,取决于你要不要使用它,而你要不要使用它,取决于你和温远毓的关系。”

  冉邱低眸看了看手机,一眼就认出了手机上的录像,就是他去庆祝温远毓杀青那天,在车外偷看到的。

  不同于汪福福那张五年前的情侣照片,这个录像里的温远毓和方蓝并没有很亲密的举动。

  录像一直从车里坐着的俩人,拍到俩人陆续离开这辆车,虽然没有什么肢体动作,但拍摄的角度非常微妙,能看见温远毓下车时,回眸往车里那“深情款款”的笑容。

  这录像要是结合汪福福五年前的那张照片,曝出“两人交往过”的事实,任谁也都会猜测是旧情复燃。

  冉邱表情逐渐变得僵硬,他别开了眼睛,把手机还给匡岭,抿唇沉默了。

  匡岭跟着酒吧台上的死亡乐队,摇头踩点儿地哼了一首“日日草草死亡准备好”,哼完打断了冉邱的思考,“还在想啊……想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先跟我说说你想怎么做。”

  “……”

  怎么做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如肖夜当初打的算盘,唯一一个能洗清汪福福和渣男的方式,就是把方蓝和温远毓推到风口浪尖上。只要把这段录像发出去,再让媒体往“方蓝温远毓先出轨”的方向加工,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像温远毓这样的顶级流量,一定会带出各类话题。一旦大众开始怀疑温远毓和方蓝的关系,那他姐姐自然就不是“小三”,先出轨的那方总是更招人唾骂,这和先撩者贱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温远毓和方蓝没有真正出轨,风声最后总会过去。

  牺牲的也不过是温远毓在众人心目中的一点点儿形象,一点点儿粉丝,一点点儿事业。

  冉邱是个懒得兜圈子的人,可这次他虽然已经知道匡岭的主意是什么,但却假装听不懂,在这件事上翻来覆去,绕了好几个来回,每次都含糊其辞。

  最终,匡岭也感觉出来了,他收起手机,装作无事发生地啧了一声,自顾自喝起酒来。

  冉邱最后也没用匡岭手机里的录像。

  他突然发现他不是那个会把“渣男房子拆了,让渣男也出来租房”的勇士,他是那个自己搬出来租房的傻逼,而方蓝才是那个稳准狠的人生赢家。

  冉邱拒绝了匡岭送他回家的提议,一个醉鬼送另一个醉鬼有什么意义,何况他还是一个一米九的男的。

  他直接在软件上叫车,让司机把他放到了温远毓的公寓门口。

  这间公寓是他和温远毓同居两年的地方,里面有很多他的东西。冉邱打包好两个行李箱,拎着垃圾袋打算把剩余的都给扔了,整理到柜子的时候,他把书柜里的代言海报都扔了进去。

  给垃圾袋系扣的时候,他又犹豫着把海报拿了出来。

  这些海报的产品都是温远毓代言过的,其中一多半都是他家附近那个麦当劳做活动时,发放的海报。当初有人拿了就扔了,但他实在不想这些印着温远毓照片的海报进了垃圾桶,就都被他捡了回来。

  他把海报重新塞进了柜子里,他想,他凭什么要替温远毓倒垃圾?温远毓要是不需要,就自己扔了吧。

  搬家是个大工程,冉邱提着两个行李箱下电梯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不少汗珠,劳动了两个小时的汗被夜晚的凉风一吹,他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以后决不能再对这个看似哄着他,实际上却全是欺骗的大明星有任何心软了。

  这些所有的一切,温远毓给他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走出小区的时候,冉邱不断往前迈的步伐像是失控般,停顿在了原地。晚上的风不大,吹在身上却有些森冷,他只觉得背后的空气无比稀薄,他拼命忍不住不能回头看。

  他不能回头。

  就连小区的门卫大爷以为他是出差,想跟他唠两句,他也只是背对着大爷挥了挥手,心想,让大爷以后在大荧幕上见他吧!

第8章

  可能是搬家累着,出了汗又吹了冷风,冉邱从温远毓的公寓搬出来后,就高烧了一场。

  这场高烧一直烧到快四十度,本来是要退下来了,可他姐因为肖夜否认恋情受到了刺激,闹出了自残的事情,他第二天体温又飙到了三十九度五。

  这次汪福福自残,冉家给叫了救护车,不顾汪福福的极力反对,强硬地把她送去郊区的精神病康复中心,进行全封闭住院治疗。疗养期间不能用手机,每天有严格生活作息表,家属探病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

  冉邱深知他姐的脾气,体温降到三十七度后,他爬下床的头两件事,一个是盘算着去看他姐,另一个就是查手机。

  高烧期间,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很多画面都胡乱地在他脑海里盘绕,有温远毓跟他上床的,有温远毓哄他别生气的,有温远毓请求他把东西搬回来的。

  现在清醒过来,他感觉心脏跟被绳子勒住一样,既是窒息又是恐惧。

  恐惧什么?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内心最深处,竟还是为离开温远毓这个想法感到恐惧。

  但这点恐惧,在冉邱翻开手机,看到这几天里温远毓不论是短信,还是微信信息,还是未接来电、通话来电,都没有给他发来一个的时候,逐渐趋于平静了。

  这么说,那些画面肯定都是梦里的,是梦里的最好,省的他费劲想温远毓要是挽留他,他该怎么拒绝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冉景瑞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他看到冉邱手里紧握的手机时,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没忍住道:“儿子你是不是失恋啦?一醒来就查手机。”

  “……”冉邱装作随意地翻到天气预报,“我是准备去看我姐,查查天气。”

  “我是过来人,我什么不懂啊我。”冉景瑞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眼看儿子要急眼,连忙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呗。哎,你哥刚才还跟我说,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去看福福,他说他开车送你去。”

  冉邱父母是重组家庭,两边在结婚前各有一个孩子,汪福福是他妈带来的,冉一鸣是他爸跟前妻生的,只有他是父母再婚后,生的那个听上去最受宠的小儿子。

  他自然是跟汪福福关系更好,可他以前跟他哥也是说得过去的关系,不然他不会仅因为温远毓,就签在他哥投资的工作室里,但自从半年前,他偶然间听到他哥和老爸因为继承权争吵的事后,就对他哥有了些隔阂,尤其是在他的经纪人不知受谁指使,回绝了《天渊之别》后,他难免对冉一鸣产生了些防备之心。

  冉邱眉毛一拧,“为什么?我又不是不会开车。”

  “这有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烧刚退嘛,开那么远的车多累啊。”冉景瑞也跟着皱起眉,“再说,你哥也想去看福福吧,你们一块去怎么了?”

  冉景瑞平时话特别多,没有一般父母的那种威严,但越是这种人,就越让人不想惹他不高兴。如果说前半句话冉邱还能找出理由,但后半句让他无法推拒了,毕竟怎么说,在老爸眼里大家也都是关系不错的一家人。

  “没怎么。我哥在哪呢?我现在就想去,他赶不及吧?”

  “你哥就在院子里抽烟呢!”

  “哦。”

  “哦什么哦,快去收拾,要不错过今天探病时间了。”

  “快不了,我臭美,我哥只能多等会儿。”

  冉邱把老爸赶走后,心烦意乱地啧了声,他这个人最不擅长伪装情绪,他现在疑心冉一鸣,便认为的最好的伪装就是干脆别见面。

  可现在不见面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对着镜子照了照,模拟下脸上的表情,寄希望于待会儿见到冉一鸣可以面色如常,不要被看出笑得不自然,或者神态尴尬。

  好在一路上,他都表现得非常好,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冉一鸣说着话,只是他右眼的眼皮一直跳得飞快。

  冉邱不禁有些紧张,心想:到了医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车子一路平安开到住院部,但预感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冉邱修炼了一路的演技,在院门口撞见温远毓也在场时,立刻就撑不住了。

  温远毓身穿中长款灰色风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踏着帆布鞋,朝他们的车走来,整个人看上去自信又不过分骄傲,这个人深知风衣最能衬托他的儒雅,所以柜子里总是少不了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风衣。

  冉邱收回目光,偏过头瞪了他哥一眼,“你告诉他的地址?”

  “是我,怎么了?”

  冉邱根本没做好见到温远毓的准备,不禁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

  这句话不知是怎么戳中冉一鸣,他推开车门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朝着走到车窗外的温远毓看了一眼。

  温远毓不动声色地探下身,主动把话接过来,“是我拜托冉总的,我想来看看汪福福,冉总就让我直接过来了。”

  冉一鸣也马上反应过来,“是啊是啊,人多热闹,而且你不是温远毓的粉丝吗?”

  “是吗,冉总说笑了。小邱他身体好一些了吗?”

  “……”

  冉邱在一旁听着这俩人客套,心里由衷地感到敬佩。真不愧是影帝,为了对他哥隐瞒关系,表演的活生生像一个关切后辈的温柔前辈。

  他这么大一个人就杵在这里,又不是个死人,温远毓不直接问他身体如何,反倒装模作样地问他哥。这些个虚假礼节,就不累吗。

  冉邱冷脸下了车,完全把这俩人当空气,全然不予理会,他进了住院部,找值班大夫办理完探病手续,才扭头对跟在后面的俩人说:“我要跟我姐单独呆会儿。”

  这个要求看似无理,实则完全不是,冉邱知道这俩人对探望汪福福就没有兴趣,果不其然,俩人痛快地答应就在外面等他,让他慢慢聊。

  冉邱走进病房后,冉一鸣就脸色一变,走到了拐角处另一端的走廊上,压低声音道:“远毓,你们这是确定分手了?”

  温远毓不置可否,从容地走到自助咖啡机前,不疾不徐地打了杯咖啡。

  他手里握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才缓缓道:“冉邱把东西搬走了。他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这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哄。”

  冉一鸣声音突然高了,“我不管你怎么哄,反正你把他给我哄回来。”

  温远毓侧眸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吧,他舍不得跟我真分的。”

  冉一鸣微微眯眼,“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听说你把好莱坞大片推了,你付了违约金吧?这个我会补偿你,你这么做很对,我正准备加入《天渊之别》的投资,让你去给冉邱搭戏。”

  温远毓手指摩挲着杯子,闻言挑了挑眉,“之前不想让他演《天渊之别》的是你,现在加大投资的也是你,你又不准备打压他了?”

  冉一鸣道:“我当然不想他有本事,但谁能想到你俩就这么分手了。呵,我一周前才跟我爸暗示冉邱可能是同性恋,结果你倒好——”

  冉一鸣话未说完,余光瞟到温远毓脸色骤变,他忙打起了哈哈,“我知道不公开,真正公开我会跟你提前打招呼的。”

  温远毓和冉一鸣在走廊里喝着咖啡,又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看时间差不多了,温远毓准备回汪福福的病房那边等着冉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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