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难当 第28章

　　霍白泽很委屈：“我等你呀，爸爸你不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电话是响过几次，但最后一次才接到，说了一句就挂了，我模糊的听到是于管家的声音。

　　于管家在一边轻咳了声：“他是不放心你。”他看着我又补了一句：“还有肖先生你。”

　　我端着牛奶朝他浅笑了下，霍白泽要是担心我，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我知道于管家没有别的意思，他是真的担心霍寒川，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两年前的今天凌晨，齐女士去世的噩耗传来。霍寒川在平安夜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痛失挚爱，以至于后面三年他不忍在国内，去了东南亚，把他妻子创立的燕窝品牌打造起来了。

　　我也是今天刚知道的，今天【仙燕】的品牌宣传力度非常大，我在公司里能听见他们说，到了大街上能看到【仙燕】的三周年宣传广告，几乎是铺天盖地，无处不在了，从这里都能看出霍寒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没有立场安慰他，我总不能告诉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低着头缓慢的喝我杯子里的牛奶，我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也不合适。

　　霍寒川听了于管家的话，这会儿摸了下霍白泽的头，跟他温和的说：“我现在回来了，那你去睡觉吧？”

　　霍白泽瞬间顺着杆往上爬了，两个小手抱着霍寒川的胳膊：“爸爸，你陪我睡觉，我一个人害怕。”

　　于管家轻咳了声，以手掩嘴，是忍俊不禁，我也看了一眼霍白泽，霍白泽也在看我，两个大眼睛瞪着我，是应该瞪我，我把他爸爸拐到床上去的。

　　只不过他这个模样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啊，没有一点儿演技怎么能哄到人呢？

　　果然他爸看了他一眼：“自己去睡，以后不许超过9点钟。”

　　霍白泽沮丧的撇了撇嘴，但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大声的质问他：“是你先超过时间的！你明明跟我说五点半就回来的！”

　　霍寒川被他质问住了，顿了一会儿才点了头：“今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霍白泽拉着他的手恋恋不舍，霍白泽长的很清秀，跟他小霸王的形象并不符合，小手细细小小的，跟霍寒川的手在一起有一种让人心软的感觉，会让你想起一部动画片的主题曲：大手牵小手……

　　霍寒川深吸了口气，拉着他起来了：“走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霍白泽立刻晃了下他的手：“那你就陪我睡嘛！”

　　霍寒川轻声道：“再讲条件，我读完故事书就走。”

　　霍白泽只好悻悻的道：“那好吧。”

　　霍寒川抱起霍白泽上楼了，于管家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笑着摇了下头，他回头跟我道：“肖先生，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我点了下头：“好，那于伯你也早些休息。”

　　我上楼简单洗漱了下就睡觉了，没有再等霍寒川，我想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且要睡也睡过了。

　　他昨天晚上就没有睡我，因为这个卧室、这张床也曾是他跟他妻子的婚床。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回来的，我睡着前他还没有回来，等我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了。霍寒川的手臂压在我身上，当然我的也没有太老实，我的腿脚太累，昨天只为了发泄情绪，不顾后果，等能休息的时候，它就想找个地方搭着，不受我控制的骑在他身上。

　　我看着我旁边的近在咫尺的霍寒川的脸，有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床上运动时距离是负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但这会儿就有点儿僵硬了，尽管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僵了，我想这大概是我搭在他身上一晚上的好处。

　　我屏住呼吸，把我的腿搬下来了，等拿下来后，霍寒川眉头就动了下，他是要醒了。

　　我本来不想吵醒他的，但我刚坐起身来，就被搂在我腰上的手拉回去了，我躺回床上后，看了他一眼，他眉头微蹙，这是没有睡醒，条件反射了。

　　昨天在擂台上忍着没打我，确实为难他了。

　　他这次搂在我腰上的手非常紧，大概还想把我扣在下面，我把他手掰开了，他也终于醒了，房间里光线还是昏暗的，他拿过闹钟看了一眼，跟我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以昨天我拼命的运动量来看，我今天是不能跑步了，但我这会不想再睡了，他醒了，我跟他并排着说什么呢？

　　“我睡不着了，出去走走。”我跟他道。

　　霍寒川随着我坐起来了：“多穿点儿衣服。”

　　他跟我一起在外面林间小道上散步，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今年的冬天感觉雪下的非常多，我起的早，林间的路上没有脚印，平铺一片雪白。

　　两边的树林里，青松在厚厚的雪层下偶尔露一点儿苍翠，让人觉得有一层薄薄的冷意，等冷风吹过林间的时候，这冷意就翻倍了，我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霍寒川停下了，站在了我面前，把我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端，清晨的薄光还没有升起于是他的眸色微沉，我没有动，由着他把围巾也重新系了下，霍寒川的绅士风度无可挑剔。

第36章

　　等把围巾系好后, 他的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拿下来，而是在我脸庞处停了下，他的手指是温热的，话也温和, 他看着我轻声道：“雪峰会比这里还要冷很多, 你要去吗？”

　　雪峰是《玉珏》这部电影的采景地, 位于东北雪域，是很冷, 可是那里是故事情节里的最后一战，故事大转折的地方, 我虽然是男二号，但也应该去的, 或者说因为我是男二号，所以不能刷大牌。

　　我看了一眼霍寒川，他一直在等我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我把他打了还是别的，我总觉的他眸色沉郁，他这是不想我去的意思吗？

　　我想起那天他重复问我的话了, 我以为他不在意的，我不想他反悔, 所以我跟他道：“我就去一个月, 我尽快回来, 一定赶在过年前回来, 我也带着周锐。”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我其实还想跟他说这部剧中没有阮乐, 我不会给他霍家丢人，但我没说出口, 也说不出口，我们彼此都不信任也算一种难堪，所以霍寒川看着我嘴角动了下，但最终只把手收回去了，声音淡淡的：“那你照顾好自己。”

　　还有好几天才走，我就当他是提前的嘱托吧，我朝他道谢，霍寒川转身继续向前走了，前面再往上就是连绵起伏的玉峰山了，霍寒川却没有停下脚步，在上台阶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爬过这座山吗？”

　　我摇了下头，之前都是在这个位置仰望了下，这座山爬上去怎么也要2个小时吧，总觉得没有时间耽误。

　　我被卢导这部片子困住了，越接近进剧组我就越焦虑，我对名声看的太重，这是我绯闻之后的第一部 影片，也是我的第一部大荧幕作品，我没有自信。我每天都在看大量的影片，卢导拍过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了。我期望能够超过他的屏幕主角，我期望能超出他的预期值，我期望凭借着这个角色一鸣惊人，于是我即便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的工作了，依然停不下来。

　　霍寒川看了我一会儿，笑着问我：“那你今天有时间吗？”

　　应该是问他自己有没有时间吧？我现在是瞎忙而已。

　　霍寒川却笑道：“走吧，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爬过的话，那就是我的问题了。”我想起霍白泽昨天嚷嚷的话，这座山是他们家的，原来还真是。

　　我没再说什么，既然他不着急工作，那就爬吧。

　　这座山并不陡峭，只是因为昨晚刚下过大雪而有些艰难，雪山的路上没有一个脚印，护林员都没有起来，他大概是没有想到这里的主人会这么早起来。

　　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

　　没有脚印，就没有开辟者，霍寒川走在前面，偶尔在陡峭的地方回头拉我的一把，其实我不用拉，我不是霍白泽，只不过对于他伸过来的手，我没有那么不识趣。

　　霍寒川爬山的过程沉默的时候居多，不似他以往温文尔雅、从不会让人觉得冷场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跟我无话可说，所以大多时间，他除了拉着我外，只一路前行，这样爬起来，速度就快了，我们在太阳升到山顶的时候也爬上了山。

　　阳光洒满山顶，让视野所及之处清晰明亮起来。

　　往下俯瞰的时候，有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壮观之感，蜿蜒的山脉也如诗人词中的话：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我也有这样的心情，站的高就看的远，看的远心情就好，我能理解人为什么喜欢站在高出了，因为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感觉太好。

　　站在这个位置，脚下的、眼下的、那些压在心头的琐事仿佛都不值一提了。

　　霍寒川也在我旁边静默了一会儿，等我环顾完后才开口问我：“累吗？”

　　我摇头：“还好。”我们山下别墅离这里有段距离，走上来已经活动开了，爬这座千余米的山对我来说还好。

　　霍寒川听我这么说终于点了下头：“好，那我们一会儿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他神色这一会儿非常平淡了，仿佛他真是带我来爬山的，只为了爬而爬。

　　不过这个人喜欢爬山，我上次在霍家老宅时，霍云岚给我看过一些照片，霍寒川爬过很多山脉，有很多国外的，我都叫不出名字来。

　　既如此，我就心安理得了。

　　这座山就是一座纯碎的山，除了上山的路维护过，没有过多的开发，所以保留了一切山的原貌，在茫茫白雪覆盖下，高低起伏如游龙蜿蜒千里，看不到头，但心已经飘远了。

　　我想雪峰大抵也如此吧。

　　“冷了吗？咱们回去吧？”

　　霍寒川站到了我身后，握住了我的手，大约是想试下温度，我出门没有带手套，所以这会儿手是冰的。当然他手的温度也没有比我好多少，他穿的没我多，但他握在手里没有放下，于是我也没有挣出来，跟他并排着下山了。

　　等回家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霍白泽早去上幼儿园了，王妈说幸好是看到了下雪天，比较兴奋，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爸去哪儿了。

　　霍寒川跟我一起吃了一顿中午饭后，下午又去上班了。临走前，陈管家诧异的道：“霍先生，我以为你今天休息呢？”

　　霍寒川跟他解释道：“这几天比较忙。”

　　我微微停顿了，这话听起来像是跟我爬山耽误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霍寒川却朝我笑了下：“要不要一起去公司看下？”

　　我去？昨天没有邀请我所以今天让让？其实不用的，我没有在意的。再说，我去了确实不合适。

　　我跟他笑道：“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去了。”我又补了一句：“你忙就好。”

　　霍寒川看了我一眼，大约是没有从我脸上看出想要去的意向，于是只是点了下头。

　　时间一天天的过，又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了，仿佛他妻子去世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霍白泽始终不知道，因着这几天下雪，他格外兴奋，老想去院子里跑，他的大猫也一日比一日威武。

　　院子里的喷泉水是温的，在这个季节里奢侈的喷洒着，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是哄霍白泽起床的方法，霍白泽揉着眼睛问：“彩虹在哪儿？”

　　王妈就跟他说：“在院子里，咱们快点儿去看看。”

　　他穿的跟个小包子似的，挪着小短腿在喷泉池前仰头观看，看了一会儿后终于看到了，立刻就高兴了，指着天空道：“彩虹在天上！你快看！我家有彩虹！”

　　后面是喊我，我正跑步回来，于是也凑过去看他家的彩虹，我附和了他一声：“看到了。”

　　他得意的说：“你家没有吧？！”

　　我也点头，这个别墅的设计师想法非常好，能让人看到天上的彩虹，有一座可以沟通的桥梁，仿佛缩短了与天上的距离，不知道是谁说过，人去世就会成天上一颗星，霍白泽仰望天空的时候高兴的笑的时候，不知道他母亲是否会安心。

　　我临去雪峰的那天晚上是国剧盛典颁奖的晚会，时间是每一年的元旦前夕，8点钟正式开播，于管家跟我确认了好几遍道：“今天播放的就是你那天拿奖的那个节目吗？”

　　我都一一跟他确认了，他很高兴：“那好啊，我要好好看看，那天你走红地毯的时间太少了啊，就不到3分钟就结束了，人家签名都要签个三分钟的，你一会儿就写完了。”

　　我笑了下：“我就两个字，简单。”

　　于伯摇头：“今天晚上要好好看看。”

　　霍白泽听着很好奇，他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会儿：“于爷爷，什么奖啊？”

　　于管家看着他笑：“你猜是什么奖？”

　　他看了我一眼：“那个金人吗？”

　　这小家伙眼睛挺尖的，每天去我的书房里溜好几圈，自然看到那个放在高格子里的奖杯了，越是够不着的越好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他那么多玩具都比这个好。

　　于管家乐了下：“你看看就行了啊，不能上去拿知道吗？”

　　霍白泽朝我瞟了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呢。”

　　尽管这么着，他还是坐在于管家身边跟他一块儿看电视，我也坐着看，我也有自恋情结，自己演的东西百看不厌，更何况这是我的颁奖典礼。

　　王妈跟陈姐也给捧场似的坐着，我本来想跟她们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没有什么意思的，但当她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这个小伙子好看】【那个谁还这么年轻啊】【对的，他是我的偶像】时，我就了然了，国剧盛典就是一个大型的认帅哥之路。

　　王妈把切好的水果拼盘端给了我：“肖先生，你吃水果，这次是我刚切的。”

　　她说着朝我示意了下坐在我跟于管家中间的霍白泽，这就是说没有被这小家伙给破坏。其实霍白泽已经很少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了，每天撒盐也需要自己先尝一尝哪个是盐吧？

　　王妈的好意，我知道，我笑着接过来了：“谢谢王妈。”

　　我晚上吃的少，除了两块鸡胸肉就是一份蔬菜沙拉，在王妈看来我就吃了一盆草。

　　水果我能吃，王妈跟我道：“多吃点儿没有关系的，你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减肥啊！”